兇器 2

孫迪和方傑來到趙玉明家西院的鄰居家門口，雖然是下午，但大門緊閉，方傑用力地敲了幾下綠色大鐵門。

院子里傳來幾聲沉悶的狗叫，聽聲音像一隻大狗。過了一會，院子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誰呀？」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喊道。

「我們是刑警隊的，來入戶走訪一下！」方傑回答到。

大鐵門打開了，一個身材魁梧，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滿臉絡腮鬍子，看起來很邋遢的40歲左右中年男人出現在孫迪和方傑的眼前。

方傑馬上向他出示了警官證。

「兩位警官，進屋吧！」男主人看起來表情木訥，臉上又好像充滿戒備。

二人跟著男主人後面往屋裡走，發現男主人的左腿有點瘸，孫迪向方傑遞了個眼色。

進屋坐定，孫迪首先發話了。

「不用緊張，你也應該聽說了，你的鄰居趙玉明被害了，我們來問問當時的情況。」

「沒聽說，我這個人不愛串門，也不愛閑聊，下午在豬圈餵豬時，到是聽見了外面鄰居議論的聲音。」男人一臉漠然地回答。

「那你和趙玉明家平時走動頻繁嗎？我指的是日常來往。」

「不怎麼頻繁，我平時就養養豬，不怎麼和鄰居們走動。」

孫迪停頓了一會，接著問：「你家幾口人？」

「就我一個人，一直沒結婚。」

「哦，那你養了幾頭豬？」

「現在就養了三頭，去年養豬趕上豬流感，賠了不少錢，養不起那麼多了，你們看看我家現在的樣子。」男人邊說，邊環視了一下房間。

孫迪瞥了一眼這戶房子，確實像一個單身漢的住所，一個不大的土炕上被子凌亂，屋內地面上，衛生紙和垃圾堆在牆角，外屋中間擺著一張油乎乎、漆黑的破桌子，桌子上是吃剩的飯菜。

孫迪用手抹了一下鼻尖，隨後說：「帶我們去你的院子里看看，可以嗎？」

「可以。」說完，男主人起身，在前面一拐一拐地帶二人去了院子里。

「你們隨便看，二位警官，我看著點狗，它看家挺厲害的。」

只見男主人對那隻大黃狗喊了句「進窩！」，那隻大黃狗就灰溜溜鑽進了狗窩，一聲不響了。

孫迪和方傑首先來到和趙玉明家相鄰的院牆附近，他們仔細觀察，院牆大概有一米八左右。

孫迪馬上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發獃的男主人，思索了一會。

隨後二人又來到豬圈，向豬圈裡觀察了一會。

豬圈裡確實只有三頭豬，兩白一黑，都趴在那裡睡覺，聽到二人的聲音，都受到驚嚇似的站立起來，好像三個受檢閱的士兵。

孫迪無心賞豬，轉過頭，忽然看見豬圈的東邊有一個大坑，坑裡面充斥著黑乎乎粘稠的豬糞。

「這個是你挖的豬糞坑嗎？」

「是的，養豬就是這樣，豬的排泄物沒地方放，就在旁邊挖一個糞坑，放豬的屎尿。」男主人苦笑了一下。

「今天中午十二點到一點你在做什麼？」孫迪注視著男主人的眼睛，突然問道。

「讓我想想，啊，對，上午我清理豬糞清理了一上午，累了，中午十一點多吃完飯，就躺炕上睡覺了，一直睡到兩點多才起來。」大漢慢吞吞地回答。

「哦，好的，謝謝你的配合，打擾了，如果以後案子還有什麼需要提供線索的，可能還會打擾。」

「不客氣，

我一個單身漢，沒什麼打擾的，隨時可以來。」

走出瘸腿大漢的院里后，孫迪輕聲問方傑：「你看他可疑嗎？」

「我看一點不可疑。」

「為什麼？」

「這樣一個誰也不和誰來往的瘸子，你讓他殺人，不太可能吧，最重要的是，你看他的豬圈，確實是剛清理過的樣子。」

孫迪沒有回應，隨後讓方傑同他再去趙玉明東院的鄰居家。

到了東院鄰居家，大門外掛著把鎖，很明顯，這戶家裡沒有人。

正當孫迪和方傑準備離開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尖尖的聲音。

「你們倆幹啥呢？」

二人回頭，看見一男一女，尖嘴猴腮的男子騎著摩托載著女人，二人都三十多歲的樣子。

「我們倆是刑警隊的，來走訪一下。」方傑出示警官證。

「警官啊！我們沒犯法吧？」女人說完，下了摩托，猴臉男人跟著馬上也跟著下來了。

「不是你們違法了，是你們西院的鄰居趙玉明被人殺了。」孫迪道。

「什麼！老趙死了？被人殺了？不可能吧？」猴臉男子滿臉驚訝，吃驚地說。

「我們來就是問問你們有關情況的。」方傑看了一眼猴臉男子，正色道。

「那當然可以，二位警官屋裡坐下說！」

二人進屋坐定，女人給二人到了兩杯茶。

「你們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才回來是吧。」孫迪問猴臉男子。

「可不是嗎！我和我媳婦上午八點就從家出發了，這不孩子放暑假了，我倆忙著在鎮里做布料生意，沒時間照顧，就把孩子送他姥姥家去了，才回來。」

「那你們和趙玉明家熟悉嗎？」

「還行，經常碰到打招呼，村裡人都知道他家，兩口子都二婚，老趙那人挺老實能幹的，就是他那媳婦，哎！」

「你是說他愛人徐春花嗎？怎麼？」

「對，就是他媳婦徐春花，不正經！」猴臉男子似笑非笑地說。

女主人白了猴臉男子一眼，「亂說什麼，你有根有據嗎？」

「咋沒根據，我親眼見著她坐著王海的霸道車兜風呢！」

「王海是誰！」孫迪直起身，問道。

「王海，我們鎮上的一個包工頭，-這兩年在市裡干工程，賺了點錢，整天打麻將，勾搭女人，不務正業。」

「趙玉明平時和誰有過節你知道嗎？」

「誰有仇家，趙玉明都不能有，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我家缺啥工具，都去他家借，人挺好的，他媳婦的事，村裡挺多人知道，就他不知道，除了種地，就是干點木匠活。」

「趙玉明家西院養豬那個鄰居，你們熟悉嗎？」孫迪繼續問道。

「你是說那個怪物嗎？」女主人苦笑了一下，搶著回答。

接著，從女主人口中得知，養豬大漢叫李運來，為人孤僻，和鄰居很少來往，一直沒討到老婆，有一次還在身後尾隨她一路，把她嚇夠嗆。

「對，那個李老怪嗎，想調戲我老婆！當時我去他家，差點揍他，要不是看他歲數大又瘸，我真干他了……」沒等猴臉男子說完，女主人掐了他一把。

「謝謝你們的配合，我們先了解這麼多，有什麼可疑情況，隨時打我電話聯繫。」孫迪留完電話號碼后，起身告辭。

從東院鄰居家出來后，孫迪的電話響了，是警隊同事打來的，偵查人員找遍了鎮里所有網吧和娛樂場所，趙玉明兒子趙東一直沒有找到。

「這個案子你覺得最大的疑點是什麼？」孫迪問方傑。

「是兇器，兇手殺完人後，兇器藏在哪了呢，到現在為止我們沒找到」方傑回答。

「嗯，長進了不少嘛！」孫迪微笑了一下。

「咱倆馬上回趙玉明家，傳喚徐春花！派人馬上去調趙玉明家附近的監控！」孫迪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