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殘渣
「殘渣」
一般代指利用價值極低的粉末類物質。
即使收集起來,得到相應的價值也會大大縮減。
而像林骸那樣進行爭搶的人,便是殘渣。
殘渣已經腐壞,不可「食用」。
因為毫無價值,所以只好躲藏在淪為廢墟的城市角落裡,在漫漫長夜中等待著記憶徹底消失死去。
當然,任何族群之中都從不缺乏反抗者。
挺到雨夜,待獵人享受完畢后,拚死在眾多殘渣的爭奪中從屍體上獲得一點點記憶和理智。
然後,夜以繼夜的,在滿是不可名狀的的城市中掙扎著,企圖活到下一次雨夜。
林骸並不認為自己是殘渣。
他和那些傢伙有著本質的不同。
他是個穿越者。
他有著完整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來自地球,也記得爸爸叫林海,媽媽叫陳秀娟,家中只有他一個孩子,而他今年二十歲整。
從小到大,記事後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十分清楚。
第一次挨揍的哭泣,第一次保護妹妹的勇敢,第一次被女孩子親的滋味等等等等……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回到那個相親相愛的和諧家庭,但他知道,如果想要保護好自己的記憶,那麼他就必須好好活下去!
用盡一切方法的活下去!
逃到某個無人的角落裡后,一身濕落落的林骸將目光緩緩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轟隆~」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佔滿了紅白色液體的右手映入他的眸子……
「呵……」
林骸嘲諷的一笑,而後右手徑直抹像自己的後腦勺。
隨著他的動作完成,那原本疼痛的後腦勺開始變得酥酥麻麻起來……
「嘶~」
「哪怕是用過好幾次了,這心裡依舊覺得變態啊……」
林骸著看了眼乾乾淨淨的右手,如此苦笑道。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依靠著這種詭異地方式活下去。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悲勉甩了出去,接著便搓了搓手,笑呵呵地在腦海中開始回憶起來。
「讓我看看我都獲得了什麼記憶……」
「嗯……十歲前的記憶沒有變化。」
「唔…工作的方面似乎也沒有唐突之處……」
「啊哈~找到你了!」
林骸一臉激動的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腦海里「放映」起來。
只見「他」打開了眼前的一扇門,而後五彩繽紛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音樂瞬間撲面而來!
不遠處舞池中男男女女們熱情的扭動著,而最熱鬧的要數卡座那邊。
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少女,其中一個領頭的小鬍子男人正捧著一瓶「高貴」的酒,肆無忌憚地狂笑著為羞澀地少女洗著手。
林骸感受到「自己」忽然怒了!
接著他就「親眼」目睹了一下自己是如何一挑十五然後被送進ICU參加復活賽的。
其戰鬥場面堪稱華麗!
對方足足掄了兩箱子啤酒才把「他」打倒!
少女全程喊著不要!最後卻在老父親的悲憤目光中坐進了小鬍子的瑪莎拉蒂中。
記憶到此結束,林骸看得那叫一個意猶未盡~
對此,他只想說一句:「你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的父親,可能,還不如別人隨便搞搞叫出的爸爸來的真切……」
他不清楚之後這個男人怎麼樣度過的,
只是掂了掂手中名貴的手錶,頓時覺得有些無趣了……
好在,他要這塊手錶也不過是用來看時間而已。
「原來已經[4:13]了么?」
林骸看了眼手錶上顯示的時間,下意識喃喃自語道。
這裡無時無刻都處於黑夜之中,唯一不同的便是說不定什麼時候會「下雨」。
如果要是按照下雨來計算的話,那麼這便是他來到這裡后的三十一個雨夜了。
三十一個雨夜。
代表了三十一段,混亂而又別開生面的記憶。
這些記憶雖然已經消失,但確是支撐他活下來的樂趣之一。
「算了算了,趁著這場雨還沒有停,還是安心睡上一覺吧……」
林骸緊了緊身上濕滑的衣服,蜷縮起身軀,就著寒冷和夜風所帶來的麻木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呼~哈…哈……」
林骸睜開眼睛看向四周,又是那間陌生的屋子。
他下意識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
剛要思考,就感覺後腦升起一股陣痛打斷了他的思緒。
「吱呀~」
開門聲響起。
隨著不遠處的房門被緩緩打開,一個端著餐盤的少女緩緩走了進來。
林骸看向她,少女也看到了那雙望過來的眼睛,動作微微一頓,眼神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慌張。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端著餐盤走到了林骸的身前,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了上去。
隨手解開了綁在林骸嘴上的毛巾,順手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接著便伸手拿起一旁的餐盤和勺子準備投喂林骸。
這一幕看得林骸臉色愈發漲紅起來,他忍住了滿腔的怒火,咬牙切齒的開口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嗎?」
一句話說出,少女手中的湯勺「噹啷」一下掉落到餐盤中。
她伸手捂著自己的嘴,一雙眼睛瞪得多老大,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哥?!你!你竟然還記得之前的事情!」
「哥?」
林骸雙目定定地緊緊盯著少女,在其身上,上下掃視一圈后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雖然這樣說很抱歉,但我的腦海里並沒有任何與你有關的記憶……而且我記得你揍我這件事很奇怪嗎?我想你應該可以給我個解釋,對嗎?」
「啊……」
少女聽到林骸如此清晰且充滿邏輯的回答,一時張大了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醞釀了好一會兒,總算將心頭的激動壓下去后才緩緩道來。
「我叫林可,你是我哥哥,親哥。」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床頭拿起一個相框,裡面的照片是一家四口。
她指著其中的小女孩兒說到:「這是我小時候照的。」
手指輕移挪到了一旁的小男孩身上:「這是你小時候的樣子。」
言罷,看了眼照片之中年輕的夫婦,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勉強勾起嘴角,微笑著解釋道:「上面這二人是我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叫林海和陳秀娟……」
林骸猛地抬起頭,雙眼死死地看向了照片之中的二人,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