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求助與無助
「那他怎麼進的那個俱樂部?」錢薇也蒙了。
「他把俱樂部老闆的女兒給泡到手了唄。」領導努努嘴,「喏,她都來幾天了,天天來這就是哭。這傻姑娘,被人泡了不說,還幫他在自己家店裡打了幾十上百萬的白條,唉。」
錢薇順著領導指的方向,看向大廳的角落裡,一個年輕的女孩正躲在角落裡暗自哭泣,眼睛已經哭成了腫眼泡,看樣子,應該就是他所說的那個富家女了。
大廳里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帶著各種各樣的訴求,各種各樣的委屈。警察顧不上仔仔細細處理錢薇的事,也只能做完筆錄以後,讓她等待進一步通知,就去處理其他事情了。
她就這樣,恍惚地在街頭走著。
寧靜的午後,陽光溫暖地灑在小城的街頭巷尾。柳絮在空中飄舞,給這個春日增添了幾分浪漫。然而,對於錢薇來說,她的心情卻無法與這美麗的景色相輔相成。相戀的男友突然之間成了十惡不赦的騙子,這讓她的世界,一瞬間變得一片灰暗。
就在幾周之前,錢薇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這一切美好的日子,如今卻在一瞬間幻滅。
錢薇的心中,現在只感覺到侮辱、無助和折磨。
她曾經那麼信任王海,將他視為自己的依靠,而如今卻發現這一切只是他的陰謀。她痛苦地想,為什麼命運如此殘忍,讓她在遇到自己真正的愛情的時候,卻讓她落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
當錢薇回到住所,原本明亮的家突然間變得那麼昏暗而陰沉,窗帘緊閉,陽光無法照進屋內。她的眼神也變得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一個人坐在房間的角落,抱著自己的膝蓋,無助地望著牆上的裂縫。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發著呆,直到了深夜一點。
錢薇很想逃避,但事已至此,她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拿起手機,猶豫再三,打出去那個號碼,但她又立刻後悔,連忙掛斷。再打出去,又再立刻掛斷。
此時此刻,她真正所能依靠的,好像,只有那個人了。
握著手機的手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猛烈的思緒在腦海中碰撞,最終,處於絕望中的她還是按下了撥出鍵。
一秒……
兩秒……
此時此刻,時間的流逝好像突然停止了似的,每一秒都十分緩慢。
錢薇的心中焦急而糾結。一方面,她希望對方立馬接起來,給自己一個依靠;另一方面,她又擔心自己找了對方之後,會把事情推向更深的深淵。
「喂錢薇,這麼晚了,找我有啥事么?」聽筒里傳來了程光明略帶疲憊和疑惑的聲音。
「哥,我……」錢薇聽到這話,抑制不住內心濃烈的悲傷,猛地哭了出來。
「別哭,發生什麼事了?」程光明聽到錢薇的哭聲,連忙警覺起來。
「我……我……闖下大禍了!」錢薇斷斷續續地說道。
「什麼大禍?」程光明急切地追問。
然而程光明越追問,錢薇內心的自責和內疚就越發強烈,她已經難過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
「錢薇?錢薇?你說話呀。」
嘟嘟嘟……電話里只剩下了冷冰冰的聲音。
是錢薇掛斷了電話。她不知道怎麼樣跟程光明解釋這一切,更沒想好怎樣去面對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親。
然而,程光明的電話卻接連不斷地打過來,令錢薇不知所措,她嚇得連忙掛掉了電話。
她一次又一次地掛斷,對方卻也一次又一次地打過來,一條條消息也不斷發過來。
錢薇忍不住哭出了聲,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值得對方這樣做。
自己和他雖然說有著一半的血緣關係,雖然口頭上也叫他哥哥,但事實上僅僅只認識了短短几個月,並沒有很深的手足之情,雖然錢薇她自己和錢悅錢嬌錢飛的關係也一般。
而且自己在大半夜把人家吵醒,說闖下了大禍,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掛掉電話,然後不接,任誰都會覺得是個精神病吧。
但是程光明,他卻好像毫不計較一樣,他……
他究竟是為何……
這樣想著,錢薇看了眼手機,程光明的電話似乎不再打來了。
空氣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終於,他也不想管我了吧……這樣最好……」錢薇這樣默默想著。
錢薇懷抱著膝蓋,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也從大哭變成了啜泣。終於,困意還是開始佔據了大腦,模模糊糊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著什麼,便直直地躺下,睡意夾雜著悲傷,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突然間,「咚咚咚咚!」幾聲凌厲的敲門聲響起,把錢薇從睡夢中驚醒。
錢薇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又倒頭睡去。
「咚咚咚咚!」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錢薇的睡意這下子消失了大半。
「誰呀!大半夜的有病是吧!」門外傳來鄰居惡狠狠的叫罵聲,和一個男人弱弱的道歉聲。
這聲音,難道是……?
錢薇一骨碌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打開門。
不出意外,真的是程光明!
「哈……哈……陽光街晨光小區23號,沒錯……吧?」程光明大口地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沒等程光明說完,錢薇一把環繞抱住程光明,激動的淚水從她眼眶中奔涌而出,混雜著歡樂和痛楚的情緒。她的肩膀聳動著,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嘶啞而顫抖:「太好了……太好了……哥,你終於來了……」
程光明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一股電流從他全身流過,貫穿了他的心臟,直衝天靈蓋。
他只能也默默地抱住錢薇,輕輕撫摸著她的頭:「沒事,沒事了……」
此時此刻,他在這個世上,好像真的多了個妹妹。
就如同人家說的,好像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鎧甲。
夜晚終於又回歸平靜,只剩下許許的風聲。
程光明將錢薇又再一次安頓入睡了。他知道錢薇現在正是情緒崩潰著,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再說也是後半夜了,就別再打擾他了。
程光明與月光為伴,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