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通體透綠
因為,他「想」了起來,按照那份來自未來的「記憶」,張哥今天晚上就要出事!似乎……啊,對了,他沖回家裡殺了人,儘管「情有可原」,沒有以命償命,但也判了個無期徒刑。本是醫院裡的傑出醫生,過了這個雪夜,就一輩子毀了!
古有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今有張醫生血濺鴛鴦床!
不行啊,我得阻止張哥!
他「後世」的記憶中,張哥是因為懷疑老婆出軌,便在家裡偷偷安裝了較為隱蔽的監控,今天晚上在醫院坐診時,抽空看了下家裡監控,沒想到,就恰好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那名情夫來到了張哥家裡,和張哥的老婆幽會,這哪個正常男人能忍得住?
張智勇當場就揣了一把手術刀,跟陳瀾告別後,沖回家中,一刀割穿了那名姦夫的咽喉!
陳瀾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後來那把手術刀成為作案兇器,作為呈堂證供,這件事情也上了新聞,鬧得滿城風雨,一時之間整個醫院都淪為笑柄。
但,錯的不是張哥啊!
「張哥,等等!」陳瀾心念電轉,剛才想了那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快步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張智勇,順手就在他口袋裡摸了起來。
「你幹什麼?!放開我!」張智勇掙扎,怒吼道。
但張智勇人比較瘦小,年紀也三十有八,小孩都讀初中了,哪裡拗得過身高一米八,渾身腱子肉的陳瀾?
陳瀾摸了一個口袋,沒有,又摸另外一個口袋,這才翻出了那把手術刀。手術刀的刀刃插在硬殼煙盒裡,陳瀾怕爭執之間傷了彼此,連忙將手術刀連帶煙盒往遠處角落裡一扔。
「你幹什麼?!」張智勇大聲吼道。這時候他正在氣頭上,雖然平時和陳瀾關係極好,但也免不了沖他咆哮。
幾名小護士聞訊趕來,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
「小陳,你幹嘛沖張醫生動手?」急診內科的大夫也出門來叫道。「太不像話了,趕緊放開張醫生!」
陳瀾見人多了,連忙沖大家道:「沒事,張哥脾氣有點躁,我這正安撫他呢!」
「安撫你個毛!」張智勇火得額頭青筋暴跳,平素溫和的他都爆出粗口了。
「張哥,咱裡面說,我知道你回去是為了嫂子!」陳瀾低聲道,一邊說一邊將張智勇往診室里拉。
張智勇一下懵了,不由自主地跟著陳瀾走,嘴巴里喃喃道:「你居然都知道了?那個賤貨……」
「是的,我知道了。不,我是猜到了。」陳瀾低聲說道。將張智勇拉進外科診室后,隨後探出身子來,沖大家揮揮手叫道,「沒事兒的,我和張哥談談心。我倆還能發生什麼大事?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旋即關上門。
其他人都知道陳瀾平素人緣好,張智勇也是溫和之輩,現在見狀,就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崗位。只有幾個小護士在離去的時候小聲嘀咕,交頭接耳,不時發出吃吃的怪笑聲,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可能是覺得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進了房間,還關上門,有點那啥啥啥吧?
急診外科診室內,陳瀾鬆開了張智勇,說道:「張哥,我之前逛街,無意中是看到嫂子和一個男人摟在一起,但是我沒敢跟你說,不,我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的。剛才見你面色不對,又急匆匆要回家,就猜到了這事兒。我攔住你是怕你太衝動,做了蠢事!」
實則陳瀾此前根本沒碰到過,但此時為了取信張智勇,
只好編了這麼一出。
「陳瀾你……」張智勇又羞又惱,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忍不了啊!他仍舊有沖回去,一刀扎死對方的衝動!他覺得自己的頭頂上,臉上,脖子上,甚至整個身體,都泛綠光!
陳瀾非常誠懇地說道:「張哥,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替孩子想想啊!」
張智勇唯一的女兒正在讀初一,因為白茶縣初中階段就要求住校,家裡又沒老人,張智勇又剛好上夜班,然後那個水性楊花的嫂子就招人進屋了。
「後世」,張智勇鋃鐺入獄后,水性楊花的嫂子沒多久就又找了一個人,女兒跟著她進入新的家庭,寄人籬下,不知遭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這事兒我忍不了。我一定要回去教訓他們!」張智勇咬了咬牙,目光冒火,十分堅毅地說道。
陳瀾想了想,道:「既然要教訓,也不一定非得動用手術刀啊,割了哪裡都不好。-嗯,咱們可以來文的,要不這樣,我教你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張哥你帶鑰匙了吧?」
「帶了!」
「回去偷偷將門給反鎖了,記得將屋裡的鑰匙也都拿出來,守在門口,將嫂子,不,那個女人的娘家人找過來,談談離婚和財產分割的事情。反正事情都這地步了,再繼續過下去也不可能!」陳瀾記得,「後世」張智勇入獄后,有個護士隔三差五就去探望他,那名護士姐姐絕對對張醫生有意思,何不撮合他們兩人?世上並不止一朵花,撇掉了爛桃花,還有好桃花!
至於離婚對孩子不好,都這樣了,難道繼續保持下去會對孩子好?早了結早入新生。
「行吧,就聽你的。」張智勇也冷靜了下來,隨後道,「那我得趕緊走了,去晚了,那個姦夫跑掉了就不合算!」
「嗯!」陳瀾覺得可以放手了,人家的事情還是讓人家自己去處理,自己能及時滅掉那把釀成大禍之火就很好了。陳瀾記得,張智勇家住在十九樓,門一旦反鎖,對方不可能從窗戶逃出去,高樓大廈,深夜雪冰,滑不溜秋,從窗戶走,那就是找死!
有了這些有利證據,足足可以將對方凈身踢出戶!同時,讓對方羞恥得無地自容!
至於對方和情夫雙宿雙飛,那不可能!一般這種都是玩玩的!陳瀾記得,那個情夫也是個有家庭的,而且對方老婆似乎很有錢,在本地開了個小廠子,那個情夫本身就是老婆養著,相當於吃軟飯的。對方不可能也沒有本事離了婚去養另外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