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刑場血淚
天空陰沉了下來,本來外面好好的天,就在這一剎陰沉了下來,坐在主審位置上的呼而特氏的這位掌家人,站起身來指著燕王道「到底是認不認罪?」說起這位呼而特氏圓胖的人材,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油光滿面的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沒錯他恨這位燕王,他殺死了自己的親外孫,而他的女兒此時還躺在床上無法起身,這位太子的死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悲痛,本來以為自己的前程似錦,然而現在,一切都已化為烏有。.一旁的朱氏掌家人一把將他拉到了椅子上,瘦長的臉上泛著假笑,道「呼而特大人,你和他嘔什麼氣呢?稍後他便是已死之人了,說完又看了看刑場中的燕王,仍舊如一隻雄獅般,佇立在那裡,沒有任何動搖。
莫離坐在馬車裡,擺弄著他的笛子,一身白衣在這座錦黃的馬車裡顯得是那樣的純潔,那雙溫和的雙眼微微地眯著,只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陣打罵聲,他掀開車罕,對身邊的侍衛道「前方發生何事?」侍衛連忙跑過去,問明了原因向他稟告道「稟三皇子殿下,前方是燕王的奴婢,正要將他們活埋於此。」
「活埋?」一個多麼殘酷的刑法,這些奴婢又有什麼錯呢?他在心裡暗暗的說,忽然一張熟悉的的臉孔映入了他的眼裡,沒錯,就是她,那個叫錦兒的女孩兒,她在驚恐的四處張望,猶如一隻被驚嚇過度的羚羊,此時他想到了瀟瀟,是啊,瀟瀟應該也是這樣的吧,他走下馬車,來到這群可憐人的面前,士兵們看到他的到來,紛紛跪下行禮道「參見三皇子殿下。」「平身!」說完便將錦兒拉了過來,對那些士兵道「這個奴婢從現在開始,屬於我,他和燕王府沒有任何關係。」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感覺到驚奇,也沒有誰敢上前阻攔,只是疑惑地看著他們遠遠的消失在了眼前。
錦兒緊緊地跟在馬車后,心裡無比的喜悅,是啊,她的命又保住了,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的命,之個男子,雖然外表上冷冷的,不過他的眼神中是溫和的,也許在這一刻,她的心裡已經發生了變化,一顆萌牙的種子正在心裡慢慢成長。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一團團的覆蓋著天空,只一會兒的功夫,便下起了大雨,燕王仍舊威嚴的立著,見到豆大的雨點打在王妃身邊,連忙走到她的身邊,用自己的衣袖替王妃擋著雨點,一旁的景軒也是如此保護著瀟瀟,主審官們無力地搖著頭,他們明白,雖然盛京宮的那位主子最後給的是「殺」可是,如果燕王不認罪,殺了他真的無法服眾。大雨越下越大,然而刑場外面的百姓仍舊遲遲不肯離去,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燕北的王為自己帶來了繁榮,為自己帶來了和平,如果真的要殺的話,他們是絕對不允許的,然而他們又能做什麼?他們是最低端的老百姓,沒有發言權,只有服從,但是他們有力量,只要力量團結在一起,就會震攝住那些主審官們,此時又一次響起了「放了燕王……放了燕王……」
四大門閥的掌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次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一輛錦黃的馬車向這邊走來。車上下來了一位白衣少年,當這位少年走近刑場的時候,瀟瀟臉上漾起了笑容,是他,看來這次燕王一家有救了,那身白衣在慢慢的向他們靠近,手中緊緊握著一根長笛,四大門閥見到他的到來,連忙起身向他行禮,「參見三皇子殿下」,他手一伸示意他們起來便坐到在主審的座位上,他看著刑場中的燕王,這位燕北的獅子,心中難免有些不舍,是啊,如果沒有他,大夏又為何如此強大?只是他有了不應該有的愛戴與榮譽,再看看瀟瀟,心裡泛起了疼,無論如何他也要保她周全。
他對身邊的炎將軍耳語了幾句,便又回到了馬車上,炎將軍對燕王行了個禮,便將他帶到了馬車裡,幾分鐘的功夫,莫離與他都是對視著,莫離看著燕王一動不動坐著,跪在了他面前道「燕皇叔,對不起,只是這一次,莫離實在無能為力」燕王看著他,將手撇到一邊道「可是皇上的意思?」「是」「看來老夫這次是非死不可了?」莫離沒有說什麼,只是低著頭,他無法目視他,這位皇叔在他的心裡一直也是個英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父皇向自己下了命令,他是怎麼樣都不會這樣做的,有的時候,自己真的很恨生在這帝王之家,沒有親情所言,有的只是不斷的紛爭,骨肉相殘。燕王一把將他扶起,看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大夏如果以後歸你,一定要比你父皇強,在你的心裡至少還沒有斷掉親情這兩個字。如果我死了,可否放了小犬?」
莫離這時才注意到他的臉上,多出了一珠淚滴,身為一個父親,不忍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就這樣送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自己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幅畫面,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將自己投身於火海之中,為的就是希望那位皇上能永遠記著自己的美麗,照顧好自己的兒子,那是一種怎樣的勇氣與愛啊,他緊緊地握起燕王的手,這雙手很粗糙,練武留下來的繭將手變得很厚,「放心我一定要保住燕北的命脈」聽到這番話,燕王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哈……哈……響徹整個上空。
景軒靜靜地看著那輛馬車,他並不知道,這個笑聲在他多年之後會永遠響徹在他的耳畔,在他做每一件的事情都會想起這個笑聲,如同獅子向上空吼叫。
燕王走下了馬車,馬車上的那位白衣男子卻沒有下來,錦兒靜靜靜站在馬車后,看著燕王一步步走進刑場,他直直佇立在中央,看著身邊的親人,微微笑了笑,對著主審台上的四大門閥道「老夫是有反叛之心,不過這與家人無關,還請放了王妃與犬子,要殺要剮請便。」聽到這番話,主審台上的幾位,立即開心地笑著,一幅極其討厭的表情浮現在他們的臉上,有想讓人上去抽一下的衝動。呼而特氏的掌家人,立即起身對著身邊的劊子手使了使眼色,劊子手來到了燕王身邊,將他狠狠的踢跪在了地上,一旁的王妃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道「不……王爺,你走了我們要怎麼辦?」景軒也急忙跑到了他身邊,淚水與雨水已經分不清了,而燕王仍舊保持著鎮定自如的表情,臉上微笑著,握緊了王妃的手道「好好照顧景軒,還有景軒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母親,你現在已經是男子漢了,要擔起男子漢應該承擔的責任,你可不要忘了,你是燕王的兒子。」刑場外的百姓也亂了起來,紛紛向刑場內衝過來,守衛的士兵們組成了一道人牆,阻止著他們,那幾位坐在主審台上的人看到場面馬上就要混亂,急忙命令劊子手行刑,雨下得越發的大了起來,在地上拍打出了坑,燕王的家人被士兵攔住了,瀟瀟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只見一個鋒利的刀光向燕王的頭砍了下去,血液四濺,將燕王身體下的水染成了鮮紅色,而頭顱早已離他身體有五十米之外,滾動著,一旁的王妃,痛苦地喊著他的名字,抱起了他的頭顱,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他痛哭著,景軒傻傻地看著這一切,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當所有人將目光都注意到燕王的時候,燕王妃卻抽出了侍衛的刀,刺進了自己的心口處,這個溫婉的女子用自己的生命表明了愛與痛,死後她的手還不時的摸著燕王的臉,這一刻一個響雷打了過來,讓在場人的都驚呆了,而這一刻,景軒的心跌進了深淵,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躺在地上,鮮血肆意的流著,在他的心裡已經種下了一粒仇恨的種子,也改變了他的命運,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目睹了自己親生父母就死在面前是多麼痛若的事,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他是燕王的兒子,是燕北的世子,有著高傲的身分,然而他卻要接受著這個痛若事實,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細長的雙眼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單純,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睛,他狠狠地看著台上四大門閥,他要記住他們的臉,他們要為今天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後的四大門閥家族滅門慘案,每當人們提起的時候都會心裡膽寒,要比王妃與燕王的死慘到幾倍。雨仍舊不停地下著,瀟瀟靜靜地走到景軒的身邊,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這個可憐的少年,無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