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禍從天降
「什麼?抓人?憑什麼到我府上抓人?」
僕人慌忙道:「官差說沿途追著一個毛賊到了怎麼府上,從牆上跳進去了!」
唐閎不屑地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麼,那就快讓官差進來啊!一定是毛賊跳進咱們這裡避禍。讓家丁們都抄傢伙!」
「是!」僕人又趕忙跑了出去。
「父親,待孩兒出去看看吧!這唐府上下,除了我師父,我的武藝應當是最高的。」唐弈雨起身對父親說。
「言之有理,來,父親與你同去。」唐閎也抄起屋裡的佩刀,與唐弈雨一同出門。
來的官差有七八名,看到唐閎倒是非常客氣。為首的官差道:「唐老爺,我們追蹤一個毛賊至您府上,一會兒要簡單搜查一下,請您不要見怪。」
唐閎呵呵一笑:「沒關係,各位差爺辛苦。一會兒在我這裡吃飯,喝杯水酒,休息片刻。」
為首的官差一拱手,便與其他官差一同前去搜查,唐閎與唐弈雨隨著官差四處遊走。
不一會兒,查到了唐弈雨和郭朝的房間。郭朝此時不知去向,大門緊鎖著。一個官差走進了唐弈雨的屋子后,拿著一副字走了出來:「找到了!」
為首官差上前,查看了一下:「不錯,這正是陸府人所說的字。」
唐閎有些不明所以:「什麼?陸府?東西找到了?」
官差上前一步:「唐老爺,這都是誰的房間?」
唐弈雨答道:「這是我的房間,這是我師父的。」唐閎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義子唐弈雨。」
官差非常客氣地問:「原來如此?唐少爺,您是什麼時候回到府上的?」
唐弈雨很納悶地說:「我剛剛從陸府回來,我姐姐今日出嫁到陸府,難道是陸府丟了東西?」
「不錯,這幅字確實是發現賊人在陸府偷出來的,我們一路追了過來。少爺,您怎麼收拾了東西,是要走嗎?」
唐弈雨點頭道:「不錯,明日我與師父準備出門。」
「令師體態如何?」
「稍顯肥胖,個子不是很高。」
「拿下!」為首的官差一聲令下,餘下的幾人一下子將唐弈雨圍住,將他按倒。
唐閎怒道:「放肆!你這官差,吃力熊心豹子膽!給我鬆開!事情還沒弄清楚,難道你們懷疑我的義子行竊?」
為首的官差一拱手:「唐老爺,那賊人體態就是不高、微胖,但是身手敏捷。字在您義子屋裡發現,而且他師父已經不知去向,您這義子有與賊人是同夥的可能。是非曲直,一會兒我帶回去交老爺審問一下便知。」
「放屁!你沒有抓到他師父,偏說他們是同夥,世界上哪有這種道理!」唐閎攔在了唐弈雨身前。
官差道:「唐老爺!紹興城都知道您是書香門第,為人善良。這個義子是怎麼收的?怕是兩個賊人混入您家中的吧!這幾年家中失竊或許你都不知道。」
唐弈雨聽后,怒不可遏,掙脫困住自己的官差,一腳踢向了為首的官差。
「雨兒,住手!你的心性為父知道,怎可為一時冤屈斷送前途!差爺,您別為難我的義子,我自去找知府大人,說明原委。」
官差又拱手道:「唐老爺,那是您的事情,我要先帶您的義子回去。」
唐閎一時語塞,皺起了眉頭:「什麼?你太不給唐某人面子了!」
唐弈雨有些倔強地說:「父親,我承蒙您教誨,怎麼會為行竊之事!師父不知去向,其中必然有誤解。我隨官差回去解釋,您不必擔心。」
唐閎道:「我的傻孩子!你去了衙門……還能說得清楚嗎?」
官差道:「唐老爺,您不必擔心。我們沒有弄清事情的時候是不會為難您義子的。先與我回去,我把字還給陸家,你們兩家結親,想必也不會追究什麼。」
臨行時,唐閎吩咐賬房給幾個官差打點了銀子,讓幾個官差照顧唐弈雨。唐弈雨便與差人一同回了了衙門。
第二天,唐婉和陸遊就知道了此事。聽到自己的弟弟被衙門帶走,唐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陸遊聽后,也有些不敢相信:「義弟不喜練字,怎會拿咱家府上的字呢?此事必有蹊蹺!」唐婉哭著說:「而且拿走字的是他師父!怎麼要把雨兒抓進去呢?」陸遊道:「婉妹別急,我與母親去說。既然字已找回,何必還要驚動官府呢?」
唐閎來到了陸府,說明了情況,陸府人也倍感奇怪。詢問之下才得知,陸府人確實看到了一名賊人拿走字,但因為陸遊大婚沒有太當回事。兩家人見其中可能有誤會,便一同去衙門說清情況。
到了衙門大牢,知府正在審訊唐弈雨,唐弈雨竟已被打的遍體鱗傷。
「弟弟!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唐婉失去了平時的優雅,一下子衝上前抱住了被吊起來的唐弈雨。
唐閎也失去了理智:「大人,您這是何意?我唐家和陸家在紹興都算是有臉面的人物,您這樣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知府站起來,抖了一下袖子:「唐閎啊唐閎,您恐怕被這小子騙了很久了!經我詢問,這小子說自己從廬州而來,因為與苗江與那個老道相識賭棋,然後進了你家,成了你的義子。這些年他到你身邊是何居心?況且,他這個師父已經一走了之,音訊全無,為什麼?他完全可能就是與那個老道對你家有所企圖!」
唐婉連連搖頭:「大人,您別這麼說。這麼幾年我與義弟朝夕相處,他的為人我了解,每天他做什麼我幾乎也都知道。我義弟原本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是善良的……他不可能是壞人。」
唐弈雨忍著疼痛道:「姐姐,不要向這個貪官污吏求情。我走的端,行得正,我與師父學藝,感恩師情;我得義父養育,如同親生父親。今日之事,其中定有誤會。師父為什麼突然離去,我也想不通。」
「雨兒,不得無禮!大人,您看這個事情我都不在乎,您就別再繼續審了。我帶兒子回去,嚴格管教。」唐閎向知府求情道。
一旁的陸遊有些看不過,對知府說:「大人!此案其實很簡單,我家的東西丟了,嫌犯沒有找到,你卻把嫌犯的徒弟給抓來,嚴刑逼供。事情清楚明白,我們都不想追究,您還想要什麼?這件事本就不必讓您費心,再這麼用刑逼問下去,怕是對兩家都不好。」
知府想要開口,卻一下子停住,思考了一會兒,重新坐在了座位上:「陸公子,這小子可能是嫌犯的同夥,按理說應該一直扣在我這裡才對。」
陸遊道:「這樣,我們陸家和唐家一同給弈雨作保,讓他出來。字的事情,我們陸家也不再追究。好歹我們都是一家人,即便是弈雨真的拿了字,我們也願意將字給他。」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不再多說什麼,你們將這小子帶走吧。但有一樣,他至少三年不能出現在紹興城!這是一種隱患!」知府嚴肅地說。
陸遊一時拿不定主意,他看了看唐閎。唐閎嘆了口氣:「沒問題!雨兒,與我回家!你我去找郭朝算賬!」
唐閎、陸遊和唐婉帶著渾身是傷的唐弈雨回到了唐府。郭朝的門還是緊鎖的,並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唐閎一氣之下打壞了門鎖,發現裡面的東西整理得整整齊齊,許多物品也沒有拿走,書案上的書也都擺放規整,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父親,師父可能是有什麼急事?或者說有他什麼想法?可能事出有因,只是咱們不知道而已。」唐弈雨看著憤怒的父親解釋道。
唐婉心疼地扶著義弟:「雨兒,別說了,只要你平安就好。爹,讓郭道長去吧,就像雨兒說的,他可能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事情,畢竟他是道士,和咱們想的不一樣。」
「雨兒,你是怎麼想的?」唐閎看著受傷的義子,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
陸遊在一旁打量了一番屋子道:「雨弟,我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你的師父按理說沒有必要去偷一幅字,而且還放到你的屋裡。他這樣不打招呼一走了之,很可能是希望對你不利,希望你被官府抓走。如果是這樣,那你的處境確實有些危險。倘若你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你的師父,最好不要去找他。他如果沒有對你不利的想法,自然會再出現的。」
唐閎點頭道:「嗯!陸公子……哦不,姑爺你說的在理。雨兒,既然如此,不如你就離開紹興一段時間。一是答應了知府,免得再生事端,二是躲開郭朝,免得他回來再對你不利。爹去賬房給你多支一些銀兩。」
「不行!」一旁的唐婉一下子抱住了唐弈雨說:「我弟弟渾身都是傷,這怎麼能出門?」
唐弈雨的身上雖痛,可心裡卻無比幸福。只是抬眼看到了陸遊,唐弈雨輕輕推開了唐婉:「姐姐,你放心,我沒事的,都是皮外傷。姐夫,今天也多虧你及時相救!我聽父親的話,暫時離開紹興。天下之大,可去的地方有很多。我正好……正好去黃山看一看。」
話音一落,唐閎和唐婉對視了一眼。父女曉得,這是去年唐婉生日時,唐婉說要帶唐弈雨去黃山開開眼界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