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月的遺願

當程業華看到書信后，一向沉穩的他手卻有些顫抖，因為當中有一封是白月留給他的遺書，信是白月安排白流月逃跑時所寫托給白流月帶回來的，只是沒想到白流月始終沒有如她所願那般回到將軍府，而這封書信卻成了她的絕筆遺書。信上道：「大哥，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有機會相見，我把流月送去交給你了，相信你能照顧好他；流月有個弟弟，月兒給他取名千煜，大哥曾說過，煜字代表向陽，美好之意，我很高興他長的像你，雖然也像他父親，但是月兒覺得他更像你，也希望他像你，至少他和他父親不一樣，他父親是個沒有心的人，但他卻有心，我雖恨著他父親，但我卻愛著這個孩子，他是個好孩子，若有朝一日你們有機會相見，希望大哥能接納他。千言萬語儘是道不盡，願，此生還能相見，月兒，筆。」短短的一封信卻闡述了白月的遺願，程業華心中升起無限的心痛。如今白月不在了，但她的兩個孩子還在，他一定會完成她的心愿，他要將她的一雙兒子帶回將軍府照顧。程業華招來了程錦，讓他帶幾個暗衛去追尋程千煜，暗中保護他。事後，程業華對府里宣稱程千煜外出遊歷了，並吩咐每天按時打掃煜謹苑，不得怠慢。在知道程千煜離開后，程千帆兄妹三人，心思各異，雖然心中都有疑惑，但他們兄妹三人似乎都默契似的絕口不提此事，也不問程業華任何關於程千煜的只詞片語。兄妹三人，程千帆每天忙著陪妻兒，程千翊每天忙著看賬本以及處理立羽軒和將軍府商鋪之事，程雨兮每天練劍以及研究美人醉，連著幾天也沒有見到蕭逸宸，倒是楓楓每天都到惜雨閣一邊吃著豬蹄一邊看程雨兮練劍。時間一晃，便到了除夕這一天，除夕夜是流雨國一年之中最熱鬧的夜晚，也是將軍府迎來自楊冰冰昏睡十多年來，最熱鬧的一年。晚宴過後，程千翊拉著程雨兮他們到了花園中的方向走去，說要在花園中秉燭夜談，程業華也一臉溫和的跟在後面，見他們都坐下了，他並沒有上前坐下，而是轉身走到一棵樹下半蹲下，然後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開始挖了起來。程千帆幾人見狀，有些不明所以，楓楓覺得好玩忙跑上去，蹲在程業華的身旁，捧著臉看著程業華所挖的地方好奇的問:「程爹爹，這裡有寶藏嗎？」程業華笑了笑道：「是也不是。」說完，他看到挖得差不多了，把手中的匕首放下，把地中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楓楓道：「拿著。」然後自己又從土中拿出兩壇。這是酒？程千翊見狀，連忙跑上前，拿過楓楓手上的酒罈打開。「好香。」程千翊眼中一亮。不止程千翊聞到了，就連花園中的所有人都聞到了。程業華凈了凈手，拿著兩壇酒上前坐下，程千帆兄妹等人也跟著上前坐下，聞著壇中的酒香，忍不住淺飲了起來，「這酒是女兒紅？爹是怎麼釀的，可比別人家的女兒紅好喝多了。」程千翊說著又忍不住多喝了一杯。程業華笑了笑：「這可不是爹釀的，是你哥和你師兄釀的。」「我？」程千帆有些意外，他什麼時候釀過酒，還埋在花園裡了？他怎麼沒有印象了？程業華再次笑了笑：「那時你才兩歲多，哪能記得。」兩歲多？他那麼小就會釀酒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會釀酒？程千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兩歲時釀的酒留到現在，他竟然不知。程業華見面前幾個孩子目光都落在了程千帆的身上，而且眼中流溢著光彩，淺品了一口手中的酒道：「那會你娘剛懷上翊兒不久，有一次我帶著你和宸兒去玩，路過一個茶樓，爹便帶你們進去喝茶，那時茶樓里有個說書的在說一段富商千金誕生時釀女兒紅的故事。」「所以哥和師兄以為我是女孩，回到家學著釀女兒紅了？」程千翊覺得有些微妙，那會他還在娘的肚子里呢，哥就把他當女孩子看了？「差不多吧。」程業華笑了笑：「回到府後，你哥就吵著要學釀女兒紅，你們爺爺就給隨意找了個會釀酒的侍衛教他，學了一個時辰后就拉著宸兒去釀起酒來了，原本大家都不以為意，也就隨他亂搗，沒想到卻是釀得有模有樣，後來他釀好了后就埋在了花園裡。」「哥，你當時是不是很失望，我是弟弟不是妹妹。」程千翊打趣著。程千帆嘴角抽了一下，無語道：「到時候給你娶媳婦用也行的。」「…….」程千翊瞬間噎了一下。聞言，程業華含笑望向他：「嗯，當時你也是這麼說，那會你爺爺問你，萬一你娘生的是弟弟不是妹妹怎麼辦？你想也不想就說那就給弟弟娶媳婦用啊。」那會，一句話把大家都給逗笑了。「原來哥那麼小就懂得什麼叫娶媳婦了啊！」而且他還沒出生呢，哥就把他日後娶媳婦時用的酒都準備了！「不過話說回來，這酒真的很不錯，哥，這酒怎麼釀的，教一下我唄，到時候開個酒坊，肯定能賺。」程千翊眼中閃爍著光芒。程千帆程千帆嘴角再次抽了一下，他哪還記得？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如清泉清涼透徹的聲音：「酒是好酒，只是千帆未必能記得。」循聲望去，只見蕭逸宸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過來。多日不見蕭逸宸，程雨兮心中一直想念著他，如今看到他，心中一下子被填滿了。「程叔。」蕭逸宸上前對著程業華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望向程雨兮的目光溫潤如水。「坐吧。」程業華問：「怎麼來了，不在宮中陪你父皇和太后？」「父皇和皇祖母身邊不缺我一人，程叔知道的，宸兒一直更喜將軍府。」以前沒有兮兒在的時候他都愛待在將軍府，更別談現在有兮兒在的將軍府了。再說，今夜除夕夜的宮宴，他父皇皇祖母有皇家宗親，皇家的公主皇子郡主公子小姐眾多，後宮佳麗無數陪著，哪裡用他這個自小養在將軍府的皇子來陪。唉，程業華心中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蕭逸宸一直因為當年皇后的死對皇上耿耿於懷。也罷，隨他去吧，他開心就好。月色下，一家子其樂融融，程業華望著和諧歡樂的幾個孩子們，心裡浮起一抹欣慰和傷感，如果冰兒醒來看到自己的孩子們如此優秀，和諧其樂融融的一片相必也會像他一樣感到欣慰無比吧，只是如今的冰兒依舊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知，他想看她醒來嫣然一笑的樣子。嬉鬧中的楓楓見程業華望著攬青園的眸光透著黯然，楓楓眼中的波光微閃了一下，然後繼續嬉鬧著，一直鬧到兩更天才各自回房歇息。翌日，程雨兮也沒像往常那般賴床，早早的便起來，洗漱過後，便望正廳去給程業華請安，說起來，這還是程雨兮回到將軍府以後第一次給程業華請安，她知道程業華不在乎那些虛禮，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一，楊冰冰昏睡著，府里就程業華一個長輩，怎麼也得向長輩請個安什麼的。程雨兮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起得夠早的了，但當她來到正廳，看到正位上的程業華逗著懷中的小纖嫿，程千帆等人坐在兩側，似乎就缺她一個了。「妹妹來了。」程千帆見到程雨兮的身影，打趣道：「喲，難得這個時辰能見到妹妹啊！」程雨兮才不接他這句話，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遍，學著他的語氣打趣道：「喲，果然人靠衣裝啊！今天哥哥似乎俊了呢！」今天的程千帆一改往常白色的衣袍，身著的是一身紫色的衣服，衣服上的紋痕栩栩如生，以往平常沉穩溫潤的氣質，如今卻顯得尊貴潤華無比。程千帆笑了笑，望向楚嫣道：「你看，妹妹這是在變相誇你手藝好，下次再給我多做幾套！」這身衣服是楚嫣給他做的，她說新年要穿得喜慶一些，這不，便給他做了一身紫色的衣服，確實是很得他心，還一大早不止是自家老爹，弟弟等人說不錯，就連他妹妹如今也說好看。程雨兮淺笑上前，伸手捏了捏小纖嫿的粉嘟嘟的小臉，望向程業華清淺叫了聲：「爹爹，新年安好！」程業華笑了笑，抱著小纖嫿站起來，輕撫了一下程雨兮額頭上的頭髮問：「餓了吧？」「程爹爹，我餓了，楓楓餓了。」楓楓站起來，湊上前，眸光亮亮的望著他，似在說，快點吃早膳，我餓了好久了。「吃吃吃，就知道吃。」程千翊望向楓楓的目光變得越發的嫌棄。「好了，先用膳吧。」程業華把小纖嫿還給程千帆，拉著程雨兮入座。「來，妹妹，多吃點魚，年年有餘！」程千翊率先抓了一塊鮮美的魚肉放到程雨兮的碗里。楓楓見狀，也有樣學樣的給程雨兮夾了個雞腿道：「小兮，多吃點雞腿，年年有腿！」「噗！」程雨兮被楓楓的話給逗笑了。程業華嘴邊帶著笑意，也給程雨兮夾菜道：「多吃點。」「嗯,謝謝爹！」程雨兮輕輕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