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被獻祭的祭品(21)

第129章 被獻祭的祭品(21)

姜述向來都穿著得體,從陳酒見他那天開始就穿著管家服,好不容易換了件休閑衣,還是長袖襯衫,袖口很長,能蓋住手指,從上到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彷彿吸血鬼一般,曬不得一點太陽,見不得一絲陽光。

此刻卻赤著身體,依舊是冷白皮,肌肉流暢緊實,線條光滑利落,寬肩窄腰,可以說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型代表了。

姜述怕是沒想到陳酒這時候會醒,與陳酒對視幾眼,鎮定道:「有事?」

陳酒瞌睡還沒醒,視線淺淺悠悠落在姜述身上,並不多看,視線一轉,移到姜述沾了點雪白藥膏的手指,和背後觸目驚心的紅痕上。

那傷口紅紫,怕是已經腫起來了,痕迹倒是挺規律,不像是亂打的。

陳酒撓了撓頭,嘖了聲:「來上廁所,你沒鎖門。」

姜述沉默半晌,似是有些無語:「一個人住,沒必要鎖門。」

「怎麼搞的?」陳酒說,「家主打的?」

「你知道。」姜述平平陳述,陳酒的語氣不像試探,像是篤定。

「這種鞭痕,家主身邊的人才能打得這麼漂亮。」陳酒懶洋洋打哈欠,「我都不知道挨過多少次了,那滋味,絕了。」

姜述就這麼敞著身子和陳酒對話,莫名有些不自在,垂眸道:「麻煩您先出去,我稍後便好。」

陳酒完全沒覺得大男人赤誠相見有什麼不對勁的,他工作之前一直都是公共澡堂,多少漢子在一個大澡堂里,陳酒還和朋友互相搓背,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陳酒瞥了幾眼,姜述大概是上了葯,但只能塗到邊緣一些,即便這樣,依然塗得很平整。

不愧是你。

「我幫你吧。」陳酒上前,毫不客氣地拿過姜述手裡的藥膏,看了幾眼,「這個起效快,就是疼痛感強,你要有機會買點挫米芬,那個塗著不疼。」

姜述表情微微僵硬,像是沒想到陳酒性格如此自來熟,眼看陳酒伸手就朝後背抹去,姜述抿著唇,起身道:「不必,我自己來。」

陳酒驚訝道:「想不到姜管家還是長臂猿啊,那你塗,我看你怎麼塗。」

姜述:「……」

姜述合理懷疑陳酒還在因為昨天那件事藉機報復。

「少爺,這不是你應當做的事。」姜述微微呼氣,讓語氣顯得不近人情,奈何陳酒壓根不接,抬手微微按在姜述的傷口上。

那感覺非常酸爽。姜述猝不及防,一聲悶哼不由自主從喉嚨深處擠出來。

「疼嗎?疼就坐著。」陳酒說,「一個大男人還磨磨唧唧,別讓我看不起你。」

姜述這輩子都沒被人說過「磨磨唧唧」,體感很新奇,莫名的情緒。

「好。」姜述呼出一口氣,靜靜坐著,垂眸道,「那就麻煩少爺了。」

「別少爺少爺的了,我都知道你是家主派來監視我的,我還算個什麼少爺。你叫我名字吧。」陳酒說著,話里不見怒意,倒是讓姜述聽出了一分委屈。

陳酒的手指微涼,那藥膏更涼,接觸到皮膚時,姜述渾身都緊繃起來,腹肌輪廓更加明顯。

陳酒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管家都有腹肌,這合理嗎?

令姜述詫異的是,原本以為陳酒不常幹這種事情,會顯得笨拙,卻不料陳酒速度快,手下動作也很輕,他幾乎沒感覺到什麼,背上如同落雪花一般輕柔,卻讓姜述的神經一點一點地給提起來了。

為了消除這感覺,姜述開口道:「之後,您不能再亂跑了,這是家主的命令。」

「行。」陳酒一口應下,「不跑了。」

平心而論,姜述不相信陳酒這信誓旦旦的話。

酒抹完,一拍姜述光裸肩膀,宛若醫生般一板一眼:「晾著別穿衣服,半小時后再穿,否則藥膏會蹭到。」

之後就把姜述往外一推:「行了我上廁所了,你出去。」

姜述拿著衣服被推到門口,覺得陳酒才是這房間的主人。

這麼一折騰,陳酒再怎麼困也醒了,乾脆洗了把臉。

這裡沒有他能用的毛巾,姜述一看就是個潔癖的人,陳酒也沒敢亂用他的東西,用手抹了一把臉,心裡琢磨著怎麼樣說服姜述讓他住進來。

現在全宅子,大概只有姜述這裡最安全了。

陳酒沒注意到,他面前的鏡子此刻黑霧浮現,宛若流體一般從鏡中瀰漫開來,之後緩緩蓋在了陳酒的眼睛上。

陳酒毫無察覺,那感覺就像是一陣微風徐徐吹來,還挺舒服,下一刻,陳酒失去了知覺,身體一軟,往下滑去,被黑霧支撐了一把,放在了蓋起的馬桶上。

十分鐘后,姜述做好了遲來的早餐,見陳酒還沒出來,皺著眉一敲門。

裡面沒聲音。

姜述又敲了幾下,仍是沒動靜,什麼都沒有,一片死寂。

姜述登時沒有猶豫,一擰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住了。

「陳酒。」姜述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姜述眉頭擰的更緊,後退幾步,之後長腿踢向大門。

「砰——」的一聲,門開了。

陳酒被這巨大的聲音驚醒,他頭疼得厲害,像是被強行從夢裡揪出來,一臉懵逼地看著站在門外的姜述。

「怎麼了?」

姜述看著陳酒,上下打量一番,語氣沉沉。

「你坐在那裡幹什麼?」

「啊?什麼。」陳酒四處一掃,記憶還停留在洗臉的那一刻,他扶著頭,「我怎麼睡著了。」

姜述臉色顯得陰鬱,幾步走到鏡子旁,伸手摩挲幾下,從褲兜里摸出一張符紙,貼到陳酒腦門。

陳酒:「???」

陳酒:「我不是殭屍……」

姜述微微眯起眼睛看陳酒,陳酒睜大眼睛盯著姜述發獃。

陳酒突然發現盲點:「你怎麼把衣服穿上了?藥膏全白擦了。」

姜述一陣頭疼:「洗完就出去。」

陳酒「哦」了聲,起身正要摘掉腦門的符咒,姜述下一句又來了。

「符收起來,拿好。」

這個早上兵荒馬亂,陳酒直到吃早餐的時候,頭還在隱隱作痛,有個聲音在和他說:回主卧。

回主卧。

回主卧。

陳酒叼著雞蛋:「統,我怎麼了?這聲音沒完沒了。

系統:「大概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吧。」

陳酒:「……你說的是那隻鬼嗎?」

系統:「嗯。」

陳酒:「那隻鬼怎麼對我這麼執著?該不會真的是色鬼吧。」

系統:「……那倒不是。」

劇本里正兒八經寫的是惡鬼。

陳酒吃過飯,給陳之宵打電話,果不其然的沒打通,他又給母親打,這回接了。

陳母依然是陳酒熟悉的模樣,陳酒剛一看到,便忍不住掉眼淚:「母親,我想回去,我不想要公司了。」

「小酒乖,家主讓你呆著,你就好好獃著,一個月之後就回來了。」陳母似乎也有些傷感,但最後說的話卻依然沒有鬆口。

陳酒知道是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母親……那陳之宵呢?他怎麼樣了?」

「他挺好的……」陳母說,「但家主罰了他五十板,現在還在修養,這段時間,你就別聯繫他了。」

陳酒又依依不捨地說了好久的話,隨後面無表情地斷了電話。

述站在一側,清楚看到陳酒的整個變化。

陳酒的嘴唇有些紅潤,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像是被什麼人狠狠咬過一番一樣。

陳酒看到姜述,說:「你隨便坐吧,不用拘束。」

陳酒低頭按了幾個字,遞給姜述:「我想知道,這裡的監控,有聲音嗎?」

姜述微微搖頭。

陳酒鬆了口氣。

「你似乎並不意外。」陳酒的電話開的免提,姜述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陳酒漠然道:「陳之宵走前都告訴我了,我不是陳家人,他們哪裡管我死活。」

姜述露出略微意外的表情。

陳酒:「你那是什麼表情,搞得好像我很蠢一樣。」

姜述:「我以為這是事實。」

陳酒:「……」

陳酒嘆口氣:「那麼,姜管家,你真的不能放我走嗎?」

姜述:「自然,陳家人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陳酒一笑:「如果我用那件東西和你交換呢?」

姜述並不鬆口:「你知道我要什麼么?除非你親手給我,否則我不相信。」

「還真的是啊。」陳酒沖姜述搖搖手指,「鐵石心腸的姜管家。」

「那,今晚我還能睡在你房間嗎?」陳酒一雙眼睛,清澈又無辜地看著姜述,像是一隻小奶貓在尋找一個安全的住處。

姜述的心驀地被暖了一下,但他說:「不能。」

陳酒巋然不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姜述看。

姜述側過頭,避開陳酒的視線,去一旁整理花束。

背後有一道執著可憐的視線追隨著他的動作,像是不要到一個心儀的答案,就不移開視線。

姜述淡然自若,將一旁的百合從五支剪到三支。

姜述自小便是姜家人人都看好的天才,他年少便盛名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用比這更凄慘更可憐的目光看著他,跪下來求他。

姜述不是聖人,他無法解決所有人的苦難,便註定會被人怨恨,被人詛咒。

他全然不在意。

能看到陰陽兩方的事情,本身而言便是有損陽壽的事情。姜述從小最看重的便是他的妹妹,即便他死了,也要把妹妹救回來。

姜述說抱著這種心思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以為這是很好完成的事情,只需要短短一個月,人的一生中有多少個月啊,那是數不清的。

但唯獨這個月,讓姜述尤其難熬。

他轉過身,並不看陳酒,將花枝擺放到茶几上,頭也不抬,監控便看不清他的神情。

「有那符在,你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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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在修羅場艱難求生[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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