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四字非皆倭女名

第三章:四字非皆倭女名

()溫士林扭頭對徐老夫人說,「娘,剛才沒詳細跟您介紹。凌雲兄敢有此言,並非妄言。兄自幼於美國長大,不但擅機械,而且通格致、算學、名學(邏輯)等諸多門類,堪稱當世之大才。您還記得《字林西報》上說的那架飛車么?那就是凌雲兄造出來的。」

「哦?原來飛車即是出自張部郎之手。士林能識得您這樣的高人,真乃幸事也。」徐老夫人原本也心存疑慮,張澤羽這麼年輕怎就能官拜五品。若是科舉考中的,定然會聞名天下。若是蒙蔭的話,又未曾聽說奉天張氏是出過什麼大人物。經溫士林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其中原因。

「老夫人過獎了。其實遁天她們也有興女學之意,rì前我二人曾商討過此事。巨細之事,就讓遁天來和老夫人說吧。這裡先和老夫人告個假,可否請子英兄借一步說話?」張澤羽沖著呂賢熙使了個眼sè,呂賢熙看見了之後也點了點頭。

徐老夫人對溫士林說,「士林啊,好生招待張部郎。」

「是,娘。」說完,他跟著張澤羽一起出了客廳。

剩下徐老夫人和呂家姐妹聊了些什麼先不管,但說溫士林和張澤羽出了客廳之後,張澤羽並沒有說話,而是先來到了被毀的那間屋子前,久久沒有言語。

溫士林等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張澤羽要幹什麼,只好問了一句:「不知凌雲兄有何事?」

張澤羽指著牆上的大窟窿說,「子英兄,搬家吧。宜興埠這地方終究還是太小了。」

溫士林嘆了一口氣,「哎,當初成立這佩貞女學堂之時,家中田產細軟都已變賣。除去這祖屋外,現在……」溫士林說不下去了。

「於支度方面你不必cāo心。這是小事,只是不知子英兄的家人可否會同意?」

「這個到不是問題。」其實在成立這佩貞女學堂之時,溫士林和徐老夫人就想過搬家的問題,若不是因為經濟問題,他們早就進城了。在另一個時空,最終他們也還是會在一年以後搬進天津城內的。張澤羽的提議,只是讓這件事提早了一年發生而已。

「那就搬吧。進京。我先在通藝司給你某個挂名的差事。你的主要jīng力就放在辦學上就行,你意下如何?」

「這……太感謝凌雲兄了。如此大恩……」溫士林剛要行禮,張澤羽連忙攔住了。

「打住~!你得弄清楚一件事。這,不能算是恩。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君與令堂興女學不為世人所支持,那張某興女學就能得到世人的認可了?我們這是因為有共同的理想而走到一起的。在你看來,這是我幫了你,而在我看來,這是你幫助了我。當今世上,想尋到君與令堂這樣的開明之士著實不易。此其一。」

此其一?看來張澤羽還有話要說啊,溫士林沒有打斷,聽張澤羽繼續往下說。

「張某當初聽遁天言舅父不同意她上學,以為只是個例。並不以為然。今rì,到了子英家中才知此事並非偶然。既然如此,那我們在京中亦同樣會遇到類似今rì的遭遇。為減少麻煩,學校遷往京城后,只可由貴府老夫人承名總辦,子英雖可參與女學之事,但並不能掛職。不知子英兄能否接受?」

「無妨,溫某並非是沽名釣譽之輩。況且,在世人眼中,於女校任職,也並非是什麼光彩之事。」說完,溫士林苦笑了一下。

「其三么,張某想看看現在女學中的功課安排和教學用書。」張澤羽的擔心不是沒理由的,溫氏母子雖說是開明人士,但如果教的還是三從四德那些東西,那這女校辦不辦也就沒意思了。

「凌雲兄稍等,我這就去講課程表、教學用書和講義取來。」說完,他從塌垮了的破門中進去,到屋中尋找起來。原來被砸的這間屋子就是教室,張澤羽終於明白族長為什麼別的屋子不砸,專門砸這間了。原來這裡就是他們眼中的「yín窩」。「子英兄小心些。」張澤羽提醒了一句。

「不妨事,這祖宅雖老,可也結實著呢。」溫士林在屋中找了一陣子,尋出來一大摞子書。他先遞給張澤羽一張硬紙「這是課程安排。」

張澤羽接過來觀瞧,上邊並沒有像後世的學校課程表那樣,把課程安排詳細到了具體的某一天,某一節課都上什麼,只寫了個大概。他搖了搖頭,「課程中只有文史,並無算學、格致、化學等科目,這樣不行,必須加上。」

溫士林捧著書苦笑著:「先生為當世之大才,學貫東西。自然看不上這樣的課程安排了。溫某倒是也想將您說的那些科目加進去,可是到何處去尋找教員啊?」

「現有教員即可,回頭張某會編寫一套教材,教員只要認真的把教材看懂了,想講課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說完,他又從溫士林手中拿過一本書,看了看封面,原來是《女德》《女訓》《女誡》的合訂本。隨便翻看了一下其中的內容,正好看到,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rì,卧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再往後翻了翻,看到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張澤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種書以不能再讓他們教了。然後他又拿起一本書來,書名寫的是《弟子規》,這本書他以前聽說過,但是從來沒讀過。翻看一看裡邊的內容,倒是把他給吸引住了,「……朝起早、夜眠遲,老易至、惜此時。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輒凈手……」這書張澤羽感覺不錯,心中暗想,教這個沒問題。

等他把所有的書都翻看完畢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教學所用書中有弊者過半,不能再使這等糟粕荼毒世人了。」

「溫某不解,為何這些女學箴言到了凌雲兄這裡卻成了糟粕?」溫士林感覺張澤羽有些過於狂妄了,這些書都流傳了幾千年了,縱是博學宿儒也沒聽說過誰敢站出來對其說三道四的。

「就拿那《女誡》來說吧,rì復一rì言,汝為弱者。長此以往,即虎狼亦成病貓廢犬。辦學不論男校還是女學,目的都是想培養出人才,而不是廢柴。」

溫士林還有些不服,他剛想繼續申辯,張澤羽把這個話茬壓住,「此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子英兄有疑意沒關係,學校是求真問是的地方,不是一言堂。張某不會武斷行事。不過此事要暫且擱置一下,今rì就先不論了,等進京之事敲定了之後,除你我二人之外,還要請上老夫人和遁天她們。共同商議推敲選用教材之事。」

「那就依凌雲兄所言。」溫士林雖然同意了,但是心裡卻記著這件事了,他是真想聽聽張澤羽何來的勇氣敢言這些書是糟粕的。

張澤羽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銀票來,從其中數出十張來交給溫士林,「若老夫人同意搬去běijīng,這些錢就當是盤纏。若老夫人不同意,就用這些錢修補一下屋舍。」

溫士林接過來一看,張澤羽給他的都是是印有李宏章頭像的官銀票,面額都是十兩的「老鐵橋」【注1】。一百兩銀子在那個時代不算是個小數目了,放到後世,那差不多就是三四十萬人民幣啊。剛認識沒多長時間,張澤羽出手就如此大方,「這……」溫士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哎,別這這那那的了,估計遁天她們和老夫人也聊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也不給溫士林說話的機會,張澤羽就拉著他一起回到客廳。

兩人剛一進屋,呂賢熙就起身對張澤羽毛說,「凌雲兄,你的那個帶在身上么?」說完她用手比量了一下大小,「可否再放一下《琵琶雨》與老夫人聽聽?」說完,她沖張澤羽點了點頭,看意思,她是已經說服了徐老夫人了。

「帶了。」張澤宇在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下之後,掏出手機來放在桌子上,給在座諸人放了一次《琵琶雨》。一曲之後,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又了一段自己錄的新聞。「各位聽眾大家好,歡迎收聽今rì新聞。今rì主要新聞有:敬募山東急振(賑);《九通目錄啓》;讀本月初九rì,上論謹書於後;本館接奉電音;電傳——宮門抄;俄事近聞;墨除厲禁;商部奏重訂鐵路簡明章程撍;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正太路工;斃匪疑獄;納稅須知;盜犯成禽。以下是主要內容:敬募山東急振(賑)。今夏,山東左,利津縣南岸漫決,被災極重。上游費縣、平yīn、范縣、東阿等處臨黃民埝衝潰無存。堤內各村莊淹斃人口漂沒資糧不知凡幾。此外,東平州被淹四五百村,煙台亦大水傷人不可勝數。哀鴻千百萬呼號於洪流巨侵中。飽難謀情殊可憫邇更北風凜冽饑寒交迫,身命尤難幸全。勢必弱者溝壑喪,強者干戈盜弄。言念及此可謂寒心,所望四方好善君子顧全大局,慨解囊金,庶敝所得,免為善不終而垂盡飢黎籍得出水火而登袵席。救人救澈古有名言,迫切哀求諸維。德鑒。《九通目錄啓》。九通一書卷帙浩繁,海內劬學之士每以不便檢閱為憾……」

錄音放完了之後,張澤羽向徐老夫人拱手道:「剛才這段,是西曆1904年12月31rì《申報》上的新聞。既然提到此物,想必遁天已和老夫人所過無線電報和電台之事了。」

徐老夫人有些驚詫的說,「說了,初聞不用電線就能收電報,老婦真的難以想象。方才那曲子和新聞之時,真的有如在夢境一般。」說完,老婦人停頓了一下,「只是有一疑問,還望凌雲解惑。」

「不敢當,老夫人請講。」張澤羽連忙起身。

「聞遁天所言,應是無線電報,即使不用電線,也應是有收有發才是。而方才聽桌上之物的聲音,不像是有人在發,倒像是事先即備好了的。老夫見少識薄,如有所錯之處還望凌雲莫怪。若論及功能,老婦怎覺此物倒像是個極小的留聲機呢?」老太太說完,看了看溫士林。

「是啊,不瞞凌雲先生,在下亦有此感。」溫士林和老太太的意見一致。

張澤羽心想,哎呀,這娘倆還真不好糊弄啊。都六十來歲的老太太了,還知道留聲機,這哪是見少識薄啊,這明顯是……我靠!張澤羽想起來了,難怪徐老夫人懂行,他兒子可是在北洋電報學堂上過學的。看來不拿出點真玩意還不行了。

張澤羽笑著說,「老夫人和子英兄所言甚是,剛才說放聲音卻為錄音。若想聽現場收發,稍等容我演示便是。」說完,張澤羽起身走到呂賢熙身旁,拿起了自己的雙肩包,從裡邊拿出一對兒對講機來。心中暗想,還好哥們我早有準備,要不然還真容易下不來台。開機后,對好了碼,張澤羽把其中一部交給了徐老夫人。「想說話時,按下這個,然後說話,對面就能聽到。」說完就出了客廳,並且在外邊把門關上。

客廳里的眾人眾目所望,看的都是徐老夫人手中這部手台。除了呂賢熙是堅信這東西肯定能不用電線就收發聲音之外,其他人多少都是持有懷疑態度的。尤其是這裡面對電報技術最為懂行的溫士林,那是嚴重懷疑。這就好比對一個小學生說,光有波粒二象xìng,他不明白,但是很有可能接受這種說法。可要是對一個學過經典物理學而不知道量子物理學的人說,你跟他說光的波動xìng那就是白搭了。

眾人等了半天也不見手台響,溫士林坐不住了,起身推開門,想問問張澤羽,可院子里沒見到人。再看大門,雖然關著,可是明顯沒插。他清楚的記得大門是他插上的,看來張澤羽這是出去了。

「娘,凌雲兄出去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別再有什麼閃失,我出去看看。」和徐老夫人交代了一嘴之後,溫士林就要出去找張澤羽去,可就在這時,手台響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裡邊傳出。溫士林連忙插上大門跑進客廳,只聽到手台中說到:

「張凌雲說徐老夫人和溫子英懷疑這無線電不用電線能不能收發,那我就在這給您念上一段吧。說來,宜興埠可以買到的報紙還真不少誒。剛才我看了看,還是感覺這個新出的《中國白話報》【注2】很有意思,尤其是這發刊詞更是別緻。就念這個了。

『天氣冷啊!你看西北風烏烏的響,挾著一大片黑雲在那天空上飛來飛去,把太陽都遮住了。上了年紀的這時候皮袍子都上身了,躺在家裡,把兩扇窗門緊緊關住,喝喝酒,叉叉麻將,吃吃大煙,到也十分自在。唉!倘使你們列位,都看見這幾天的中外rì報、新聞報中間所載的什麼「東省jǐng聞」「俄事要電」,知道奉天已經失守,旅順口一帶兵船幾十隻往來不斷,rì本、俄羅斯一旦開了仗,我們中國怎麼危險,想到此地,只怕你遠年花雕也喝不上口,清一sè雙台和也忘記碰下來,就是那清陳宿膏廣州煙也吃得沒有味道哩!

我們中國人,向來是很有良心,很愛國家的,為什麼到了這時候,動也不動,響都不響呢?這個原因,都是為著大家不識字罷了!不識字便不會看報,不會看報便不曉得外頭的事情,就是大家都有愛國心,也無從發泄出來了。我的話剛剛說到這裡,有一人駁我道:「現在各種的rì報也出得很多了,就是那種月報、旬報,豈不是刮刮叫的讀書人辦的嗎?看這報的人也很多,為什麼風氣還是不開?明白的人還是這樣少?中國還是不能夠自強呢?」我白話道人索xìng把這個道理說給列位聽聽罷。我們中國最不中用的是讀書人。那般讀書人,不要說他沒有宗旨,沒有才幹,沒有學問,就是宗旨、才幹、學問件件都好,也不過嘴裡頭說一兩句空話,筆底下寫一兩篇空文,除了這兩件,還能夠幹什麼大事呢?如今這種月報、rì報,全是給讀書人看的,任你說得怎樣痛哭流涕,總是「對牛彈琴」,一點益處沒有的。讀書人既然無用,我們這幾位種田的、做手藝的、做買賣的以及那當兵的兄弟們,又因為著從小苦得很,沒有本錢讀書,一天到晚在外跑,乾的各種實實在在正正噹噹的事業,所以見了那種之乎也者、詩云子曰,也不大喜歡去看他。到後來要想看時,卻又為著那種奇離古怪的文章,奇離古怪的字眼,不要說各位兄弟們不懂,就是我們,卻也覺得麻麻胡胡哩!

他們外國人把文字分做兩種:一種是古文,就是希臘拉丁的文;一種是國文,就是他本國的文字了。本國文字沒有一人不通的,因他那種文字和說話一樣,懂了說話,便懂文法,所以隨便各種的書報,無論什麼人都會看了。那種古文,不一定個個要學他,所以平常的人就是不懂古文也不要緊。我們中國既沒有什麼古文、國文的分別,也沒有字母拼音。亂七八糟的文字,本來不大好懂的,更兼言語文字分做兩途,又要學說話,又要學文法,怪不得列位兄弟們那裡有許多工夫去學他呢!還有笑話哩,就是那說話也沒有一定的,湖南人說的是湖南話,湖北人說的是湖北話。倘使在上海開一個頂大的演說廳,請了十八省男男女女都來聽演說;我白話道人跑上去說起福建話來,恐怕你們都聽不懂哩。唉!深的文法,列位們又看不懂;就是說把你聽,列位們又是聽不來的。而且我在上海說話,那能夠叫十八省的人都聽得著,我又沒有加響的喉嚨。我為著這事,足足和朋友們商量了十幾天,大家都道沒有別的法子,只好做白話報罷,內中用那刮刮叫的官話,一句一句說出來,明明白白,要好玩些,又要叫人容易懂些。倘使這報館一直開下去,不上三年包管各位種田的、做手藝的、做買賣的、當兵的、以及孩子們、婦女們,個個明白,個個增進學問,增進識見,那中國自強就著實有望了。呀!這話真正說得不錯哩。當時有個最熱心的朋友聽了這話十分有理,就不慌不忙獨自一人拿出幾千塊洋錢來開辦這報館,又吩咐我白話道人替他做幾篇白話,每月印出兩期,給列位看看,我這白話是頂通行的,包管你看一句懂一句。

唉呀!現在中國的讀書人,沒有什麼可望了!可望的都在我們幾位種田的、做手藝的、做買賣的、當兵的、以及那十幾歲小孩子阿哥、姑娘們。我們這一輩子的人,不知便罷,倘然知道了天下的大勢,看透了中國的時局,見得到便做得到,斷斷不像那般讀書人口是心非,光會說大話做大文章,還要天天罵人哩。你看漢高祖、明太祖是不是讀書人做的?關老爺、張飛是不是書獃子做的?可見我們不讀書的這輩英雄,悄然一天明白起來,著實利害可怕得很。我並不是說讀書人沒有用帳,但是現在的讀書人比不得從前罷了。我也不是說不讀書的都是英雄。書雖然來不及去讀,報卻是天天要看的,倘然書也不讀,報也不看,就是很有良心,很愛國家,做了義和團瞎鬧一泡子,到底有什麼用呢?

我從前在杭州的時候,也同著朋友們辦一種杭州白話報。那時候我做的白話也很多,都登在杭州白話報裡面,所以不上一年,那報居然一期賣了好幾千份;如今還是我幾個好朋友在裡面辦哩。近來住在上海也常常替人家做幾篇白話的論說,大家都道我的說話還中聽的。我白話道人被人家恭維得高興起來,所以越發喜歡說話了。現在白話報也出了好幾種,除了杭州白話報是個老牌子,其餘的還有紹興白話報、寧波白話報,我不曾看見.也不好去恭維他,我只管我的賬罷。你們列位請看,我後頭分的門類,便曉得我這中國白話報,是個極好看的東西哩。』好了,發刊詞念完了。沒有我什麼事了,可是凌雲兄偏要讓我和他一同到貴府去。我和子英兄又不相識,真好冒昧造訪呢。可凌雲兄都把我拉到貴府的門口來了,這讓我情何以堪啊。」與此同時,大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應該是凌雲兄和念報文的姑娘。娘,我去開門。」溫士林剛走到客廳門口,手台中那個女聲繼續說到,「子英兄,天氣冷啊!你看西北風烏烏的響,挾著一大片黑雲在那天空上飛來飛去,把太陽都遮住了。你還要人家在你家大門口等上多久才肯給人家來開門嘛?你到底來不來開門,你說一聲嘛。按一下那個灰sè的東西,你說話我就能聽見了。」

溫士林突然想起張澤羽走的時候交代的,連忙向過去用手台和對面的女聲說話。可這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他這時左右為難,不知是應該去拿手台對話,還是應該去大門口開門。

還是他娘替他解了圍,徐老夫人按下了手台的通話鍵說,「子英去開門了,麻煩姑娘稍等。」說完,沖著溫士林說,「還不快去。」

溫士林應了就出了客廳。

打開大門之後,只見門外只有張澤羽一人,較之離開時,除了手上多的一份報紙外,身後並無他人。

溫士林左右瞧了瞧,問張澤羽「念報文的姑娘呢?」

張澤羽沖著街口一揚頭,嚴肅的說,「你半天不給人家開門,氣走啦。」說完,不再理會溫士林,自己走了進來。

到了客廳,張澤羽恭恭敬敬地把手裡的《中國白話報》雙手交給徐老夫人。「這是剛剛在公善首局【注3】旁邊的書報店買的報紙。雖已是半月之前發行的,但是卻是到宜興埠的最新一期。」

老夫人接過來之後只掃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那句話,我兒能識得您這樣的高人,是他的幸事啊。」

此時,溫士林也回來了,「凌雲兄,我都追到街邊了,也沒看到念報的那位女子。不知那位女子作何名字?」

見到溫士林的著急樣,張澤羽再也忍不住了,「那是變聲軟體!也叫魔音。」

溫士林聽了有些吃驚,「便生軟賤?怪哉,官話說的如此jīng准,沒想到竟然是位rì本女子。」

張澤羽一看,不解釋解釋不行了。他對著手機說了句話,然後重放了一下,眾人豁然聽到剛才那個念報紙女子說,「子英兄,四個字名字的,不一定都是rì本女子哦~!」

【註解1】:天津最早的開啟式鐵橋,金華橋。

【註解2】:《中國白話報》,主編林白水,1903年12月19rì在上海創刊。

【註解3】:宜興埠最早的民間消防隊,成立於咸豐年間,此時已發展成為本地規模最大,設備最好的消防隊。總部所在地已成為地標xìng建築。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之大工程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重生之大工程師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章:四字非皆倭女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