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嫁妝之秘
秦嬤嬤走後,輕眉吩咐紅棠在堂屋守著門,與紫怡兩人進了內室。
紫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衣裳為輕眉換上,靈巧的雙手在輕眉頭上挽出雙髻。接著又從藥箱里拿出幾個白瓷瓶,在輕眉臉上塗塗抹抹了一陣子。瞧著差不多了,站在輕眉身後低聲說道,「小姐,您瞧瞧這樣可以嗎?」
鏡子里映出一對梳著雙髻,身著淡紫色底撒白玉蘭花的細綿衣裙,容貌相似的女孩兒。楊輕眉笑吟吟地伸出手指,輕輕地在鏡面上點了一下,「手藝越來越不錯。我們兩人站在一起,不看身材光看臉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紫怡年紀比輕眉大發育早,身材較為豐滿,個子卻沒輕眉高。輕眉則因鍛煉的緣故,個子比一般同齡的女子高出許多。
紫怡左右歪了頭,細細打量著輕眉身上的衣裳,嘖嘖讚歎了起來,「那是,奴婢這一年裡可是胖了不少。小姐的身段可比奴婢好多了。前兒奴婢也穿了這樣一件衣服,怎麼就沒這麼好看呢?這衣服還是要人穿啊。」
聽到紫怡的話,輕眉展顏一笑,眸子里迸射出如晨星般明亮的光采來,「紫怡姐姐就是厚道,總說好聽的話兒哄我呢。」秀麗的面龐就有了幾分稚嫩,不象她平時——太過端莊、穩沉,一點也不象個只有十五歲的小姑娘。
紫怡站在輕眉身後,一邊幫她拽拽衣角,整理衣裳。一邊笑著說道,「奴婢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比上小姐的人。」
輕眉將一枚令牌和三粒信號彈交予紫怡,囑咐道,「外院有陳伯打理,內院諸事有秦嬤嬤處置。這次出門我可能會在外面耽擱幾日。若院子里無甚緊急事宜,每日讓人按正常時辰傳信即可。真有什麼緊急事需要救援,可於暗處發射信號彈。此令牌為身份標記,認令不認人。」頓了頓,輕眉接著說道,「雖說丞相府帶來的那些個丫鬟婆子,都給弄到了德熙院外伺候去了。院子里留下的那些都是信得過。可你們幾個也別鬆懈下來,誰知道什麼時候讓人找了空子鑽進來。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出去,讓人上了心。咱們這逍遙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紫怡凝神聽完,慎重地回道,「奴婢明白,定會謹慎從事。」
輕眉拿眼瞅了瞅外間,「你去安排一下,把紅棠叫進來,我也有事囑咐她。」
紫怡點了點頭,安靜從容地告了退,轉身掀簾出去。
紅棠吃了早飯,在院子里沿著抄手游廊走了兩圈。看著那些不當值的丫鬟、婆子成群結隊的往二門外走,心裡雀躍著不安份起來,「憑什麼她們都可以出門玩兒,偏不讓我出去?不行,我要去找小姐問個明白……」
自打紅棠進了威武侯府就在院子里一直窩著,整日被秦嬤嬤看著學規矩,學走路的姿勢,學吃飯的禮儀,學如何給人行禮…..。除了自個兒院子,哪兒也不準去。都快憋屈死了。
紅棠站在檐廊正盤算著如何去求小姐。一個小丫頭飛跑過來,「紅棠姐姐,王妃傳你。」
紅棠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小丫頭問道,「你急什麼,我還有話問你呢。」
「姐姐有什麼要問的?」小丫頭用衣袖擦了一把額頭上得汗珠,小聲嘀咕道,「紫怡姐姐讓我傳話給門上備車,她一會兒要出門辦差。」
聽得紫怡吩咐人備車,紅棠的臉上立時透著興奮。她眼睛發著光,舒了口氣,綻放出滿臉笑容來,「王妃是讓我與紫怡姐姐一起去辦差?」
小丫頭搖了搖頭,「不知道耶,只說讓你立馬過去。」小丫頭說完,轉身就跑了。
輕眉抱著胳膊站在窗前往外眺望,眉宇間宛若一泓寧靜的河水,靜靜地流淌著,有一種說不出的平和與安寧。聽見屋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輕眉嘴角微微翹起,「這個紅棠,還是改不了冒失的性子。若是秦嬤嬤在此,少不得又得受罰。」
紅棠這丫頭最大的優點是武功好,忠心,且對輕眉惟命是從。然性子倔強,做事急躁,容易衝動。平素里輕眉怕她惹禍,多拘在身邊管著。紅棠心中所思,輕眉不是不知。就她自己來說,也不願意整日耗在這后宅院子里當宅女。可誰讓她歹命,居然落到這皇權至上、男尊女卑的古代社會。在沒有找到保全親人的萬全之法前,目前也只能入鄉隨俗。此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不能改變環境時,便只能讓自己努力去適應環境。
輕眉今日出府所辦之事甚是隱密,帶著紅棠諸多不便。再加上今兒過節,京城街面上來來往往的人只多不少。碰碰撞撞的事情也不會少。輕眉只怕一個不小心,紅棠性子上來,招惹了一些不該招惹之人,誤了她辦事。只是擔心紅棠留下不服紫怡管,特地把她叫來敲打一番。
紅棠掀起門帘走進內室,朝著輕眉笑嘻嘻地屈膝行了個禮,「小姐,您找我有事吩咐?」
輕眉轉過身子,揚了揚下巴,示意紅棠起身。沉默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對她交待道,「我要出門一趟,你留下好好守著這院子,尤其是書房和內室。別讓那些不相干的人擾了這屋子的清凈……。在我離開期間,一切行動需聽從紫怡指令,不得擅自行動。」
「小姐出門,為何不讓奴婢跟著?」紅棠怔了一怔,上前一步,眼神灼灼地望著輕眉,「有奴婢保護著,萬一有個什麼也能抵擋著…..。」
輕眉的臉色一點點陰了下來。她眯著眼睛,直直的看著紅棠,緊緊抿著嘴沉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身手能比黑狼更好些嗎?」
紅棠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說不出話來。
輕眉用手揉了揉眉頭,雙眼冷冷地注視著紅棠,語氣漸漸嚴厲起來,「你的身手最好,留你下來是因為這裡更需要你。難不成連我的話你都想推三擋四?」
「奴婢不敢。」紅棠比不上紫怡聰明,可也不是個笨人。怎麼會聽不出輕眉話中的深意。眼神頓時黯然,噗通一聲跪在了輕眉的腳下,臉色青灰著低下了頭,「奴婢知錯了,請小姐責罰。」
「責罰?」輕眉斜著眼睛看她,有點不信的樣子,「有用嗎?我怎麼記得前兒秦嬤嬤才罰了你呢,這才不過兩天功夫就忘了。你這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好?若是在冀州,我也不會拘著你。可眼下這地兒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紅棠偷眼瞧見輕眉嘴角泛起的冷冷笑意。不由的心裡直發毛,喃喃說道,「奴婢知曉。這裡是京城威武侯府呀。」
輕眉原地踱了兩步,朝著她恨恨地說道,「你也知道這裡是京城威武侯府。可你知道嗎?你再這樣浮躁著,就得惹禍!你若是再改不好,我只能打發你回冀州老夫人身邊去了,省的我整天替你擔心著。」說到最後,聲音高了起來。
紅棠一聽要趕她回冀州,頓時緊張起來。忙恭謹的屈膝答應著,「小姐千萬別打發奴婢回去。奴婢會跟著秦嬤嬤好好學規矩,聽從紫怡姐姐吩咐做事。小姐放心。」
輕眉自然不會真的生氣,見紅棠認錯。便也見好就好。她理了理袖子上的褶子,語氣平靜卻堅定的說道,「既然你說了,就要做到。若是做不到,不如不說。」見紅棠認錯態度尚好,輕眉語氣和緩下來,她拉起紅棠的手說道,「我讓你跟著秦嬤嬤學規矩,也是為你好。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比比皆是。行差踏錯一步,就是掉腦袋的大事。真到了那地步,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紫怡掀帘子進來,略曲了曲膝,走到輕眉跟前,低聲稟報道,「小姐,都已安排妥了。」
輕眉抬手打了個手勢,紅棠曲膝福了福退出了內室。屏氣斂聲的守在門外。輕眉看著紫怡說道,「……若有拿不準的事便與陳伯和秦嬤嬤商議,只要是你們三人俱認定的事,只管大膽地做便是——我亦會認可,不必有所顧忌。」
守在堂屋門口的珠兒打起帘子,紅棠與易容成紫怡的輕眉一前一後走出屋門。英兒迎上前,「紫怡姐姐。」虛扶了她下了台階。
珠兒則接過紅棠手裡的包袱,與紅棠道別。緊隨紫怡和英兒身後。
三人走出德熙院,兩頂半舊的青布小轎已等在院門外。正等在門口不停張望著的一個五十來歲粗壯婆子。臉上立刻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迎上前道,「紫怡姑娘。」幾個粗使婆子跟隨她身後屈膝行禮道,「見過紫怡姑娘。」
輕眉看了英兒一眼,眼珠微轉。英兒會意,上前一步曲膝笑道,「勞煩諸位嬤嬤了。」邊說邊不露聲色的塞了幾個大錢到粗壯婆子手裡。
粗壯婆子把錢攥在手裡,立即滿面笑容的曲膝福了一福謝道,「老奴謝姑娘賞!姑娘真是太客氣了。」
輕眉帶著英兒、珠兒坐上青布小轎。粗壯婆子指揮眾人將小轎抬起匆忙往前院二門行去。
二門院子里,已經套好了一輛青布油氈馬車。馬車旁站著一高一矮兩個小廝,低聲說著話。個子高的叫穆平,今年十三歲。身材微腴,臉色有些黑,五官平常,眼神卻靈活異常。個子矮的叫穆安,今年十一歲。圓圓的臉,人雖小卻機靈的很,上竄下跳的象個小猴兒。眾人平日里也只把穆安當了個小娃兒般的看待。可他淘歸淘,辦差很好也極有眼色和分寸。經常憑著人小溜出去打探些消息和八卦什麼的,久而久之倒成了別院里的一個消息渠道了。
王妃入住別院時間雖短,但給眾人帶來的震動卻不小。起碼在眾人眼裡,王妃賞罰分明,是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主子。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寬和待人,從不仗勢欺人。尤其是紫怡(其實是輕眉,前世孤兒院里的經歷,讓她每次看見孩子都忍不住想走近),每次遇見院子里那些年齡小的丫頭、小廝,都會拿些糕點、果子給他們。
看見紫怡一行人出來,穆安高興地跑上前來,「紫怡姐姐。」
輕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問道,「今兒過節,怎麼沒有出去玩?」
「聽說姐姐要進城,能帶著我一起去嗎?」穆安仰著頭,滿懷希望地問道。
「今兒不行,姐姐要忙著辦事,不能帶上你。」輕眉語氣平和地對他說,見穆安不開心,便從手袋裡拿出五彩粽子形的小荷包遞給他,安慰道,「喏,這個給你拿著玩。」
「好漂亮的荷包!」穆安的眼球被漂亮的荷包吸引住,立時忘了剛才的不開心。
穆平微微垂著頭,垂手侍立在車子旁邊。輕眉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帶著笑意踩著踏板,扶著英兒的手上了馬車。
圍著靛藍粗布車圍子的兩輪馬車從侯府別院的角門悄無聲息地駛出去。三人上了馬車,輕眉坐在車廂的最里側,英兒和珠兒坐在車廂的垂簾口處,興緻勃勃地透過垂簾晃悠時偶爾閃現的路邊景色。
「…….陪嫁的六個田莊只有一個在京都西郊,其他五個分別在和城(2個)、江州(2個)和岩州(1個)。最近的莊子也在距京都五十裡外的通城境內。…….京都西郊的莊子最大,有田產一萬畝。卻是既不能種植稻米也不能種植小麥的熱地,至多就能種植些竹筍、果樹之類。一年的出息約為5oo兩銀子左右。而田莊每年購置種子、農具等支出約在3oo兩左右,賦稅支出約在26o兩左右,田莊管事的月銀和奴僕們的生活費支出約在3oo兩左右……」輕眉從身旁的木匣子里拿出一張紙,剛看了兩頁字,便感覺受不了。乾脆把手裡的紙放回木匣子里去,暗自嘆息一聲,「要命的官道,要命的馬車…..」這侯府的馬車尚來不及改裝,顛簸的實在厲害。這會兒坐車上,別說是看,就是什麼不做,也顛簸的讓人吃不消。輕眉往後靠了靠身子,半躺半坐的閉目養神。
沒有電燈,只能用油燈;沒有自來水,只能用井水、河水。沒有汽車、火車,只能用牛車、馬車。身處落後的古代社會,輕眉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現代化生活的舒適。
對輕眉來說,在古代生活最為不爽的,一是信息傳遞速度緩慢。遠程傳遞信息的方法主要是書信,由驛卒騎馬飛奔送去各地交接。或者飛鴿傳書,就是用信鴿,將信綁在信鴿腿上,再放飛,信鴿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往哪寫信就用哪個地方帶來的信鴿。二是出行不便,交通不暢。這個時代沒有水泥路,沒有柏油馬路。官道上晴天三尺土,雨天一腳泥。最好的官道也比不上前世那種溝通縣、鄉(鎮)、村的四級公路。交通運輸工具落後。除了馬車、牛車,再找不到其他的代步工具。
每次出行坐馬車,輕眉都覺得受罪。別的不說,就那木頭做成的馬車軲轆,坐在車裡能好受嗎?別說在坑坑窪窪的破路上行駛,就算是平整的水泥路、柏油路上跑,也得顛的腸子顫。
為減少馬車的顛簸,輕眉想了不少法子。比如給馬車裝上減震裝置,在木頭軲轆外面釘上一層皮。一番折騰下來,花去不少心思,成效卻不是很大。不過這只是輕眉的個人感覺,其他人可都感到效果顯著。輕眉雖不滿足現狀,可也無可奈何——大齊境內根本找不到天然橡膠的蹤跡。
楊宏林樂善好施,又不善理財,家中積蓄漸漸耗盡。輕眉重生後面臨的最大困難是如何解決家人的溫飽問題。經過幾年的艱苦創業,楊家終於擺脫了貧困。
家中產業過大,難免樹大招風。有著前世多年商戰經歷的楊輕眉從創業之日起,就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對此採取了不少防範措施。那些高收益的營生,都是暗地裡操作。楊家明面上只有少許田產和幾家店鋪、作坊,而那些明面上產業的收益,僅夠用於維持楊家當下的日常開支。
對於那些來投靠的楊宏林舊部眷屬,楊輕眉不主張用銀子打發。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通過了解他們的擅長、愛好,儘力幫助他們找到一條適合自己走的生存之路。在幫助他們的同時,輕眉也得到了不小的收效。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可以說,輕眉這樣做的收效相當不錯。減少了周圍人對楊家的關注。不至於引起某些人的「紅眼病」,把楊家當成「吃大戶」的對象。更以此為借口,讓輕眉從李銳安手裡榨取了一筆不小的銀兩。
楊輕眉向李銳安討要銀子的其中一個很好的理由,就是解決楊宏林夫婦的贍養費——你若是守信用不問楊家討還女兒,我楊輕眉將來是要招女婿上門為外祖父、外祖母養老送終的。如今人沒了,經濟補償總要一些吧。
也許是對輕眉這個便宜女兒還有一點點親情,為了彌補父女分離多年的遺憾;也許是為了堵住這個便宜女兒的嘴,讓她不要揭穿「姐妹易嫁」的真相。李銳安基本上滿足了輕眉在物質上的要求。不僅給了輕眉一筆數額不小的銀子,還要求大夫人在置辦嫁妝上不要吝嗇。儘力滿足輕眉的要求。只是李銳安的大夫人多有不滿,背地裡弄了不少花招。
大夫人在傢具、首飾、布料、瓷器等明面的東西上找不到作假的機會。一是這些東西輕眉都讓人在指定的商家採購。而那些定點採購的商家都是輕眉自己的產業或是與其關係密切的商家。二是採購來的商品經過檢驗后,都放置在輕眉居住的院子里。便在陪嫁的田產、莊子和店鋪妝上玩花樣。她不僅將陪嫁丫鬟和陪房的賣身契扣在手上,還把陪嫁的兩萬畝上等田產換成了沒有出息沙地、熱地或出息很少的下等田。為了噁心輕眉,她居然命人去買了間棺材鋪作為陪嫁。大夫人這時已忘記了,輕眉之所以要嫁入威武侯府。全是為了她的親生女兒。
車廂的垂簾被掀起,一陣清涼的風吹進來,撫在輕眉臉上的肌膚,涼涼的,痒痒的。閉著眼睛的輕眉想著剛才看到的信息,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冷的微笑,「還以為那女人出身大家,多少會顧著點體面。誰知卻是個要錢不要臉的。當初看在同為女子生存不宜的份上,放了她一馬。居然還不知死活來招惹我。姑奶奶的便宜從來都不是好占的。」
據那些來自丞相府的下人們透露:當日,丞相大人與大夫人曾因小姐的嫁妝一事發生過劇烈爭執。夫人大哭一場后,便派了親信陳善財(陪房)帶著人前往冀州採購物品。
陳善財去冀州採購物品,不過是掩人耳目。實際目的則是為了查探楊家的底細,並利用楊宏林夫婦愛女之心,伺機從楊家騙取財物。李夫人既不想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嫁入威武侯府,又不甘心自己掏錢為「冒牌女兒」準備嫁妝。派陳善財去冀州,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李夫人打的好算盤,若是楊家捨不得輕眉受苦,自是二話不說拿出錢財貼補。這樣的話她也可以少陪送些東西。只是她沒有料到,輕眉早就防著他們這手。冀州之行,陳善財無功而返。
大夫人不死心,又在嫁妝上打主意。卻被輕眉用計當眾揭穿,弄得狼狽不堪。輕眉一想到大夫人不得不拿出錢財,心痛肉痛的模樣,臉上的微笑不由得更濃了幾分,「哼,以為送我間棺材鋪就能噁心我?還不知道誰噁心誰呢。想跟我玩,看我不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