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拖油瓶一隻,麻煩啊
「啊」,忽然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喊叫聲傳來,驚得所有人都看向了抱著高冉昊的那個小肉球,此刻她的臉上,已露出吃屎的表情,然後看向沈芊君,對她招了招手,「姐姐,你能抱人家過去坐么?」
「好」,沈芊君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麼突然願意跟自己親近了,只是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扶住身邊的人,輕聲道,「娘,您坐好」。
雙手捧著小嫣兒到牛車后坐,當沈芊君的手觸摸到丫頭那褲襠上濕漉漉的一片時,立即蹙眉起來,難道這丫頭尿褲子了?
她驚訝地看著小嫣兒臉上所露出的乖張表情,小嫣兒嘿嘿一笑,眼裡卻帶著威脅的目光,好像在說,你要是敢告訴哥哥我尿褲子了,我就告訴那位奶奶你脫光光的事。
「好吧,嫣兒,那現在怎麼辦?」沈芊君輕聲道,語氣很無奈,本來帶著這個拖油瓶就覺得很費事,現在她又鬧這樣。
小嫣兒嫌棄地指了指自己的褲襠,然後呲牙一笑,「姐姐,你幫人家脫嘛」。那聲音很小。
後面稀稀疏疏在做什麼,高冉昊完全沒有精力去過問,趕著牛車繼續賓士著,來到有水的地帶,「君兒,就扔在這裡吧。」
「好」,沈芊君將錢袋子拿出來,看了眼小嫣兒,然後抬手將懷裡的錢袋子一扔,只見青白色的水面上立即泛起了漣漪,然後那一袋子的錢便消失不見。
牛車又走了好久,終於,高冉昊在一片綠野深埋的山洞前停下,然後下車去攙扶安后,「先把你們安頓在這裡,千乘晏的人應該不會追來」。
「恩」,沈芊君應聲,抱著此刻光著屁股的小娃娃,小嫣兒似乎很害羞,不忘把自己那肉呼呼的身體湊近沈芊君的懷裡,好不讓她那風光外泄。
高冉昊看著小嫣兒忽然這麼乖巧,而且還不巴著自己了,倒是覺得奇怪,「嫣兒,你就該這麼乖」。說畢,還不忘摸了摸她的腦袋。
「才不是呢,方才姐姐她故意用水壺,把水灑在了嫣兒的身上」,小嫣兒忽然噘嘴,然後伸出雙手朝著高冉昊的懷中伸出,好像自己真的受到了什麼大委屈般。
看著懷中掙扎的人,那小胳膊小腿拚命地往外掙脫,沈芊君氣地真想對著她屁股拚命地拍,「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明明是你尿褲子了」。
「嗚嗚,哥哥,你看,姐姐好凶,倫家不要姐姐,要哥哥抱」,小嫣兒越哭越可憐,小腳狂亂的踢著沈芊君的胸口,高冉昊無奈伸手抱住那肉球,安撫著,「好,好,嫣兒乖,咱們不跟著姐姐,咱們玩,來,來奶奶這邊坐」。
說畢,高冉昊便捧著小嫣兒坐到了安后的腿上,「娘,她沒穿褲子,你先報著她。」
一看自己就要脫離帥哥的懷抱,小嫣兒立即噘嘴,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哥哥,你要去哪裡?」
「去給你們找點火柴生火」,說畢,高冉昊便看了眼旁邊的沈芊君,邁著步子出去了。
「娘,我去藏牛車」,看著小嫣兒臉上露出的得逞笑意,沈芊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麼忽然覺得牙疼呢。
一方不大的山洞,洞口青藤蔓延,隱隱遮蔽照射進來的陽光,此時正值中午,日頭忽然像是鍍了一層金色般,顯得格外晃眼。
抬手遮住這刺眼的光芒,沈芊君剛走出山洞,便捂著胸口埋怨地蹬了一眼慵懶斜靠在山洞青藤上的人,他正半眯縫著眼睛,享受著外面溫暖的陽光,雙手交叉於胸前,唇角此刻微微上揚。
「不是說去撿柴火的么,怎麼在這裡偷懶了?」沈芊君白了高冉昊一眼,卻不得不承認,他一身白衣靠在青藤上的樣子是那麼的安靜,好像在享受大自然的美好,讓人不敢打擾。
「這哪裡是偷懶,而是吸收日月精華,早上不是精力過旺,耗費了不少么,咳咳,得補一補…」,一提起早上的事,高冉昊的眼裡就露出了情一欲的神色,然後湊到沈芊君的耳邊,說的很輕聲,「早上的事,咱們還沒幹完呢,不如趁著現在,你看四下無人,咱們…」。
「我去藏牛車,你慢慢吸收日月精華」,沈芊君白了他一眼,一想到早上的事,就害臊起來,而高冉昊也沒繼續糾纏,他只不過是放慢了腳步,故意在這裡等著沈芊君出來罷了。
踩著腳下厚重的樹葉,發出刺刺的聲音,走一步,後面便也發出同樣的聲音,沈芊君走到牛車邊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那一身白衣的人,「你怎麼跟來了?」
「我怕你一個人搞不定這頭牛」,高冉昊隨手一指那正在吃草的牛,任憑她怎麼拉,牛兒都不理,而是繼續吃草,別提有多歡快了。
「誰說我搞不定?」沈芊君不服輸,將繩子放到了自己的肩頭,然後半彎腰拖著繩子便艱難地走了起來,可是她只走了幾步,全身便大汗淋淋,這笨牛,根本就不走了。
「你確定你能搞定?」高冉昊嘴角一揚,站到一邊雙手交叉看著人兒滿頭大汗的樣子,見人兒還是死倔地搖頭,他忽然快步走上前去,攔腰抱住了人兒,就如一陣旋風一般將人帶到了牛車上,然後拿起鞭子。
「趕牛是要三點一線的,你必須和牛在一個方位,然後對準你的目標方向,在牛的屁股上一甩鞭子,唒唒」,高冉昊一邊說著,一邊嘴裡發出趕牛的聲音,沒想到方才還在低頭啃草的中牛,瞬間賣力地奏起,直到牛車停在一片密林中時,高冉昊才下車,看著沈芊君呆愣的表情,「完事了,咱們去撿柴火,順便打些野味來。」
「哦」,沈芊君點著頭,撓了撓腦袋,沒想到這男人幹什麼都有板有眼的,不像自己完全沒有章法。
「你是怎麼知道趕牛的方法的?」他長年深居宮中,即便在北鮮,接觸最多的也是馬,方才她用的也是趕馬的方法,卻沒想到對牛竟然不管用。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看過別人趕牛車,自然記得了。也只有你這種豬一樣的隊友,才會用趕馬的方法來趕牛,真是愚笨地讓人只想擦汗啊」,說畢,高冉昊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帕子,妝模作樣地擦了起來。
沈芊君下了牛車看著眼前玉樹臨風的男人,卻很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你不寒磣我嘴巴是不是就覺得癢?像你這樣毒舌的男人,下輩子小心投胎成了毒婦。」
和高冉昊相處這麼久,沈芊君沒有發現,自己的那張嘴巴也沒好到哪裡去,她正漸漸向毒舌靠近,走了幾步,她又白了身後的人一眼,「走吧,撿柴火」。
半個時辰后
密林的深處,不斷地發出一陣野獸嘶叫的聲音,一襲纖瘦的身影,時不時地在綠色地樹葉間晃動,細看,正是沈芊君在拚命地與一隻大野豬搏鬥。
那野豬全身烏黑,只有那一雙眼睛像帶著光的珠子,正垂涎三尺地盯著眼前的人,一對白色的獠牙尖銳鋒利,似乎還閃著亮光。
而相比它的對手,沈芊君則只有一根很長地樹枝防身,而她就是在用這可憐的樹根,和這氣勢洶洶的野豬奮戰。
再一看她的身側,早就搭起了火堆,熊熊的火噼里啪啦燒著,高冉昊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裡拿著一大塊肉,在火堆上烤著,而他的身邊,則躺倒了另外一頭野豬,那野豬已被高冉昊洗乾淨了,他舉著手裡被烤紅的東西,滿臉金燦燦地笑容,然後麻利地用隨身的匕首切開一片肉,送到嘴裡嘗了嘗,然後滿意地點頭,似乎味道不錯。
一頭豬早就夠吃了,可是奈何這頭野豬追著她們不放,關鍵沈芊君在浴血奮戰,那廝卻雲淡風輕,懶懶散散地在享受他的美味,真是可氣。
「高冉昊,你就不能帶回再吃么?你沒有瞧見我現在很辛苦么?」沈芊君氣地回頭,手裡的樹枝狠狠地打在了野豬的身體上,那野豬發出一陣哀嚎的叫聲,然後後退了幾步。
「這味道不錯,咱們在外面生火比較好,這樣若是有追兵來了,也不會尋著火苗找到山洞,至少我們逃得快一些是不是?」高冉昊振振有詞,又切了一塊小肉塞到嘴邊,眯縫著眼睛嘗了嘗,然後又喜滋滋地切了一片,遞給沈芊君。「你要不要嘗一口?」
是啊,他們逃得快,山洞裡的老的小的要說逃命,真的走不快。可是現在這個狀況,她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奮戰地大汗淋漓,衣服都濕了後背,沈芊君磨牙恨恨,然後舉著樹枝便後退了兩步,與野豬開展了新一輪的戰鬥。
野豬也似乎想要改變戰術,只在原地不斷地吐氣,還一邊發出凸凸的聲響,似乎很生氣般,它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距離自己不遠的人。
沈芊君也不敢輕易移動,只等著野豬跳起的時候,用自己的腰帶勒緊它的脖子,想到這,她的手很快輾轉到了自己的腰際,視線卻從未離開過那隻凶神惡煞的豬。
高冉昊眯縫著眼睛,仍舊吃得津津有味,然後將剩餘的豬都架到了木棍上烤了起來,時不時還從腳邊拿起東西往那些豬肉上撒調料,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變出那些調料的,難不成他一路懷裡都揣著鹽巴?
沈芊君翻了個白眼,氣得咬牙,她就不信,沒有這廝,自己搞不定這豬,想她雖然輕功不好,但是博弈還是很厲害的。
凸凸,野豬又發出了一陣咆哮聲,像是在威脅,前蹄還很不耐煩地刨著自己身下的土,不一會兒,它腳下便被刨出了一個小洞。
就在雙方對峙了許久后,忽然,那野豬終於忍耐不住,先後退了幾步,然後加快腳步朝著沈芊君沖了過去。
沈芊君當即甩起自己的腰帶,然後後腿蹬在身後的大樹上,借力踩上了野豬的頭,手中的腰帶便打了一個環,套住了那野豬的頭,她冷冷一笑,瞥視了眼那邊閑閑烤豬肉的男人,哼,沒有你我照樣可以對付地了它。
高冉昊正在細心地切著烤好的豬肉,然後用旁邊洗好的葉子包裹著,沖著那邊正踩在豬頭上,手中拉著自己腰帶的人風雅一笑,見過人馭虎馴獅,馴豬還是第一次,想到這,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沈芊君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何笑,然後低著頭一看,由於自己解開了腰帶,衣服已經像波浪一般往後翻騰,只剩下裡面白色的中衣了。這廝!沈芊君氣地急忙捂著自己的腰際,「色狼!」但是說畢,就由於重心不穩,差點從野豬身上落下。
那瘋狂的野豬不斷地抬起前蹄,掙脫掉沈芊君手裡的腰帶,然後重新轉了個方向,這次瞪著沈芊君的眼裡,竟然有些鄙夷,好像在說,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對手,到手的獵物也能放了?你是不把本豬仙放在眼裡啊?
就在野豬要再次襲擊沈芊君的時候,高冉昊卻微微一笑,彎腰撿起地上幾塊石頭,然後一個個扔了出去。
第一塊石頭,正好砸在了野豬的腦門,野豬凸凸叫了一聲,眼中滿是憤怒朝沈芊君奔去。
沈芊君看著從自己身邊穿插過來的石頭,見野豬不但沒受傷,反倒被激動,有些無語,這不是存心幫到忙么?
「高冉昊,你是故意的吧!」恨恨道,沈芊君甩動著手裡的腰帶,在野豬的脖頸處又纏繞了一圈。
第二塊石頭、第三塊,直到第五塊的時候,野豬撲通一聲,直接栽倒了下去,然後發出微弱的聲音,翻了個白眼,暈了。
「正好,我計算著你和野豬大戰個十回合,我的豬肉就烤好了,完全在預料中」,高冉昊打了個響指,然後一手抱著新鮮葉子包裹的甜香豬肉,款步走到沈芊君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原本好看的臉上,卻露出了晦澀的表情。
「那樣看著我做什麼?你能五塊石頭打暈那野豬怎麼不早點使出來?就是存心想整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個男人惡整了,所以現在她有一套自我的安慰方式,不要去跟這個男人斤斤計較,不然氣死的最終還是自己。
說畢,沈芊君捂著自己的衣衫,看了眼地上落在樹葉間的腰帶,已經不能用了,方才還套過豬脖子呢。
高冉昊則是喜滋滋地跟著,一副好心的樣子,「自從咱們離開北鮮,你好久沒練功了。今日一看,你的功夫果然後退。我這不是想讓你好好練練手么,在你危機的時候再幫幫你。不過還好,十回合已經不錯了」,說畢,他還不忘一手在沈芊君的肩頭上拍了拍,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好像在說,我看好你喲。
沈芊君切了一聲,心中卻是不滿,分明就是閑著無聊想要整自己,還把理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又那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沒有穿那個吧?」高冉昊在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圈,然後嘴角一揚,「挺小的」。
「小嗎?你之前不是說大嗎?」沈芊君瞪了他一眼,然後瞅了一眼那香噴噴的葉子,「好吃嗎?」
「當然好吃」,高冉昊別有它意,眼裡的笑更加迷離,「晚上看不太清楚,不知道大小,只知道好吃。」
「我說豬肉好吃嗎?」這廝,又想到哪去了?說畢,沈芊君奪過那一包豬肉,卻因為太沉,又送了回去,拍了拍自己的手,「還是回去再吃吧,我可不像你那樣貪嘴。」
「好」,高冉昊應著,言語中難掩寵溺之色,他忽然探手到自己的胸口,然後抽出一個粉色的東西,笑問著,「你確定不要穿上它?」
一個粉色帶著花樣紋路的東西立即擋在了視線中,這不正是早上她丟給他的肚兜么?沈芊君尷尬地奪過那肚兜,「要,就你多事!」說畢,看了看四周,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穿上。
高冉昊指了指原處,忽然湊近沈芊君的耳根,「又不是沒看過,大不了我吃點虧,幫你把風。」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沈芊君白了高冉昊一眼,卻又立即吐了吐舌頭,自己怎麼被繞進去了,說自己是雞呢?「我去那邊,你敢偷看小心我挖了你眼睛」,她故意惡毒道,然後捧著衣服小跑了過去。
樹葉偶爾會發出沙沙的聲音,沈芊君不斷回頭,生怕那廝過來偷看,可是高冉昊只是優雅地站在密林間,偶爾抬頭看著天,哪裡往這邊多看一眼。
還好他識相!沈芊君換好衣服便走出來,朝著高冉昊冷冷一聲,「恩,走吧。」
「你方才怎麼一直看我?是不是覺得我沒偷看你很失落?」跟在人兒的身後,高冉昊忽然開口。
可是就這麼一句,沈芊君立即石化在原地,方才這男人在自己心中樹立的美好形象,瞬間毀了。原來他還是偷看了!
「真該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當下酒菜!」沈芊君回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然後加快了步子走開,高冉昊盈盈一笑,每次逗地她面紅耳赤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很開心,至少這時候的她,是真實的,再也不用假裝冷漠,將自己所有的心事和心情都隱藏了。
「等等我啊,難道你不怕再遇到一頭野豬啊…」,山林間男人的笑問聲被拉長。
「遇到野豬,我先把拍暈,再把它拍暈!」回答聲也傳地十分遠,直到徹底聽不見。
……
只是沈芊君他們忘記了一件事,他們把自己手裡帶著紫香的銀子丟了,可是阿牛家的卻忘記了。
轟隆、轟隆
整個汴州城忽然狂亂了起來,一向認為不會經受戰爭的子民,卻再一次聽到了戰鼓拉響的聲音,一大堆騎著高馬的人飛奔在汴州街道上,拚命地趕往宮城。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北鮮開戰,已經將我軍的先頭部隊擊潰,成州失守…」。
汴州上下,剛經歷先帝駕崩,新帝都還未來得及登基,邊防就傳來這樣的消息。
而另一方面,吳隱的部隊還在四處尋找著安后的下落。
一片麥田中,一大群人朝著麥田走去,終於在裡面發現了一輛馬車,一看,卻是輛空車,「大人,車子是空的!人不在。」
兵卒快速奔來,沖著馬背上高坐的人回稟。
吳隱的臉陰沉,看不出他究竟有什麼打算,似乎決定了什麼般,他忽然冷聲,「把馬車燒了,其他人跟我來!」
他的身後,立即有人前來一條藏獒,正是上次吳府里活活將一名女子分屍的那個藏獒。
它健碩的身軀有半個馬那麼高,臉上也露出凶光,一路隨著兵卒走來,不斷地沖著身邊的人咆哮著,四肢也不安分地時不時抬起,直到兵卒將它帶到了吳隱身邊時,那兇惡的東西這才停止了吼叫,忽然乖順地搖起了尾巴。
吳隱從來不笑,可是卻露出了溫柔的眼神,坐在馬背上彎腰伸手摸了摸藏獒地頭,巨型東西猛地挑起,伸出舌頭狂亂的舔舐起吳隱的手來,似是在邀寵。
「乖,去吧,去把要找的人找出來」,吳隱的手剛放下,那藏獒便嗷嗷叫著,然後搖著尾巴奔向了麥田的大路上。
吳隱指揮著自己的兵卒跟上,他也策馬狂奔了起來。
小木屋
阿牛娘坐在涼席上,捧著手裡的錢袋一直咯咯咯直笑,將元寶倒出來又重新數了一遍,金元寶,整整二十個,這會兒是要發大財了。
越想心裡越開心,可是阿牛嫂卻苦悶地坐在一邊。
「哎呀,媳婦兒,你安心啦,小夥子和阿君一定會把嫣兒帶回來的。你就別擔心了,趕緊做飯給阿牛送去吧,不然他該著急了」,阿牛娘又將元寶塞進了錢袋裡,然後笑眯眯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
「娘,這裡也不安全,咱們先一起進城吧」,想到方才看到的追兵,個個凶神惡煞,阿牛嫂心裡就不自在起來。也不知道阿君她們走遠了沒。
「咱們是不是遇上了麻煩?是不是阿君她們正在被追殺啊?」阿牛娘驚恐地睜大眼睛,她只是瞎說地,卻不想正好猜中。
阿牛嫂點點頭,此刻覺得再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上前攙扶起阿牛娘,「娘,咱們走」。
「好」,阿牛娘一心想要護著自己的錢袋,小心翼翼地捧著,然後連自己的乖張也不管了,一顛一簸地任由阿牛嫂攙扶著出門。
只是兩人剛走到了院子,便聽到一聲狗叫聲,那聲音很兇惡,兩人定睛看去,就在柴門邊上,有一隻巨大的狗正沖著裡面大叫著,似乎是想要立即跳進來,把裡面的人一口吃掉般,阿牛嫂懷中的孩子被嚇醒,不斷地啼哭起來,手在阿牛嫂的懷裡胡亂地抓著。
阿牛娘瞪圓了眼睛,怕地後退,「媳婦兒,這這,咱們家門前怎麼會有一條這麼大的狗,哎呀我的媽啊,好可怕呀」。
那藏獒瞪著眼睛看著屋子裡的人,忽然,縱身,想要越過柵欄跳進來。
阿牛娘立即翻了個白眼,然後往後一倒,「媳婦兒,我暈了,我暈了,你千萬別扶我」。說畢,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真的像是死翹翹了般。
接著,吳隱帶著人便跟了上來,兵卒們兇猛地踢開門,然後拉著藏獒便進去,藏獒立即朝阿牛娘撲了過去。
阿牛娘本來是假裝暈倒地,但是還努力地撐起眼皮,從細縫裡看外面的景象,忽然,那隻大狗朝著她奔來,視線里只剩下大狗的毛肚皮,還有那可怕的爪子,阿牛娘『啊呀』一聲,這回真的暈厥了過去,徹徹底底,十分透徹。
媳婦兒…快來扶我啊…
阿牛嫂看著身邊的婆婆被嚇暈,又見藏獒立即麻利地從阿牛娘的懷裡掏出什麼東西,叼在了嘴裡,搖著尾巴朝著吳隱而去。
吳隱接過那錢袋,將外面的布袋子一丟,只見二十個金燦燦的元寶隨之落在了地上,他立即沉聲,「說,這二十個金元寶怎麼會在這個老婆子身上!」
這是他最後的籌碼,可是現在,線索完全斷了,這意味著,他們想要再找安后和公主,堪比登天,若是全稱公然搜捕,必然引起騷亂,宮裡丟了皇后,是怎樣的大事!
那白眉隨之一蹙,那雙眼眸似要殺人。
「這是我娘在路邊撿到的」,阿牛嫂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抬頭,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這樣的她,本來就有問題,試問,一般的平民老百姓,誰見到現在的狀況不嚇暈?至少像阿牛娘的反應才算是正常的。
「路邊撿到的?」吳隱拉長了聲音,然後沖著自己的兵卒冷聲,「把地上的老婆子弄醒。」
阿牛娘早就暈厥了過去,可是吳隱的聲音就像是鬼魅一般,讓她處於深度昏迷的人,忽然被嚇醒,然後整個人像中邪了般坐起,她一抬頭,還好自己主動醒了,因為身邊的兵卒已經轉身道大水缸邊,舀了一大筒子的水了,她這把老骨頭,要是被淋個落湯雞,怕是過不了今晚就會嗝屁。
阿牛嫂看著阿牛娘驚醒,焦急的出聲,「娘,你沒事吧?」
「媳婦兒我沒事,哎呀呀,早知道這錢袋子是大老爺您的,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撿啊。我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啊,丈夫死得早,我守了幾十年的活寡啊,命苦啊命苦啊,一輩子窮地好不容易以為要發了,現在估計連老命都保不住了啊,大老爺啊,錢還你啊,我一個子都沒動啊…」,阿牛娘在一邊絮絮叨叨著,兩手拍著自己的大腿,哭地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吳隱蹙著太陽穴,明顯有些煩躁,忽然,他的神色凌然下來,從馬上騰身飛下,走到阿牛娘的跟前,他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將大地震動幾分,只見他越來越靠近阿牛娘,忽然,他眼中露出殺機,伸出大手便掐住了阿牛娘的脖頸,怒視著一邊的阿牛嫂,「你信不信本座立刻就能掐死她?」
「不要!大人,民婦真的不知情啊,也不知道我娘是何時撿了您的銀子,現在這些銀子不是物歸原主了嗎?還請大人饒命啊」,阿牛嫂一邊護著自己的孩子,一邊跪了下來,她現在已經沒了之前的鎮定,而是害怕地求饒了起來。
看到阿牛嫂現在的這個表情,吳隱這才滿意一笑,「說!」他冷沉一聲,阿牛娘便吐出了舌頭,被掐地難受。
「帥哥大老爺,您高抬貴手啊。如果你覺得不解氣,我以身相許可不可以啊?我這把老骨頭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但是這貞節牌坊守了三十幾年…咳咳…咳咳」,阿牛娘被掐地臉色漸漸慘白,到了後來,已經說不出話了。
阿牛嫂臉上早已滿是淚,抓著吳隱的手,「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她用力地掰開吳隱的手,一邊求饒著,「大人,大人,民女和民女的娘真的不知情啊,就算你把我們都殺了,我們也不能隨便胡謅一個事實給你吧?」阿牛嫂滿臉淚痕,懷中的孩子也跟著哭鬧了起來。
吳隱的耐性明顯沒了,起身沖著身邊早就躍躍欲試地藏獒到,「大將軍,把這個老的解決了!」
嗷嗷,藏獒抬起頭,沖著吳隱發出一陣接受指令的叫聲,那雙眸子卻閃出晶瑩的光芒,「這條藏獒最擅長的就是分屍,如果你們不怕死的話,就先讓這個老的嘗嘗滋味!」
「不要,大人,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阿牛嫂哭得慘烈,她們如果說出了阿君和小高的下落,真的能逃過這一劫么?可是現在嫣兒也找不到,怕是摁著她們去了,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涉險,不能!「大人,你要殺就殺民婦好了,放過我娘,人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壽終正寢四個字,我娘已是半個身子進棺材的人,你們如此,就不覺得殘忍么?」
殘忍?吳隱似乎被這兩個字激怒,手一會,阿牛嫂立即被打飛到了大水缸邊上,她努力地捂著懷中的孩子。
「哇哇哇…」。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
而藏獒已經抖動著身上的毛,馬上就要朝著阿牛娘撲來。
阿牛娘立即站起,早就忘了自己腿腳不方便,蹭地拔腿就跑,不要啊,不要啊,要是被這條大狗分屍了,該多醜啊,不要啊,她要全屍啊。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阿牛娘一瘸一拐,不知道該逃到哪裡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裝暈,暈了就什麼痛都沒了,大狗不吃死人的。恩恩,就這麼辦。阿牛娘心裡盤算著,然後盯著大門邊的圍牆,加速了馬力,朝著它奔去,希望一次撞暈啊,不然還要再撞一次,嗚嗚,阿牛娘使出了渾身解數,然後加足了腳上的勁,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力氣會那麼大,「啊」,連門頭上停著的幾隻看戲的鳥,都撲騰飛起,嚇得全身哆嗦了一地的毛。
阿牛娘只是想把自己撞暈,卻不想力氣用大了,整個把頭撞破了…
「娘!」阿牛嫂驚恐出聲,聲音震破了整個小屋子,她掙扎著起身朝著阿牛娘奔去。
「大人,大人,不好了,宮中傳來急事,太子殿下讓您速速回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阿牛娘撞破了頭的時候,一匹快馬奔了進來,沖著吳隱稟告。
原本吳隱冷麵肅殺的臉,瞬間露出疑雲之色,然後一揮衣袖,轉身上了馬,「回去!」
說著,揚起馬鞭奔騰離開。
只聽到耳邊的馬蹄聲漸漸走遠,連那隻大狗也跟著奔跑離開,阿牛娘被氣地狂吐了一口鮮血,泥煤啊,怎麼不早點來,這樣自己就不用死了。現在的阿牛娘只覺得自己呼吸好苦難,頭好痛,頭上的血就像水流一樣,一直流下,浸濕了她一隻眼睛,她想努力睜開眼睛,卻被血水染地只能閉上。
「娘,你沒事吧,娘,你怎麼這麼傻呢,娘」,阿牛嫂抱著阿牛娘哭著,拚命地用帕子給她擦腦袋上的血,可是越擦血越多,立即,整張帕子都濕透了,但是阿牛娘的血卻沒止住。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阿牛娘現在後悔的要死,哭了起來,「媳婦兒,媳婦兒,要是我死了,你就把我和你那短命地公公葬在一起,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愿,我可不願意去了地下還守寡啊,現在又摔破了相,連牛頭馬面都不要我啊…噗」,一句話說得太激動,又一口鮮血流了下來。
阿牛嫂急忙伸手接住,拚命地搖頭,「娘,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阿牛哥怎麼辦啊,你別說話,我扶你回屋子,我去找郎中來。」
阿牛娘依偎在阿牛嫂的懷裡,她哪裡想死啊,可是她能告訴自己媳婦兒真相嗎,自己是怕死,所以想故意撞暈自己?啊啊,心中萬分糾結著,阿牛娘艱難地撐開另一隻眼睛,她不要死,她要尋找求生地**,直到她看到了地上散落地二十個金元寶時,忽然嘿嘿笑了起來,「媳婦兒,你去給我把那些金元寶撿起來…」。
阿牛嫂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元寶,想要勸阻,可是一想到這也許是自己婆婆最後的心愿了,於是點著頭,將人放到了門邊,讓她靠在上面。
阿牛娘眯縫著眼睛看著阿牛嫂一個個快速地將那金元寶撿起,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媳婦兒啊,你要記住,今日我是為了保住我的貞潔才尋死的,你知道地,我的胸守了三十幾年,可不能白白被那條丑狗糟蹋了啊,我的貞節牌坊啊,保住了啊~」,宮中傳來了近乎烏鴉地慘叫聲,阿牛娘還未來得及拿到她心心念念的金元寶,便白眼一翻,脖子一歪,徹底離開了人世。
這個偶爾帶著一些花痴,卻守了自己那下垂豬胸三十幾年的奇葩老太,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娘!」阿牛嫂將二十個金元寶都撿起來了,可是回頭看到阿牛娘徹底沒了生的氣息,手上的金元寶全部丟掉,跑了過去,抱住阿牛娘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夾在中間的襁褓嬰兒,也跟著哭了起來。
…
沈芊君和高冉昊走了一路,終於回到了山洞裡,老遠便聽到裡面有嫣兒奶聲奶氣的聲音,「奶奶,你看不到東西嗎?那以後嫣兒做你的眼睛好嗎?」
「好啊」,安后輕笑柔柔的聲音傳來。
聽得出,這一老一少相處地很好。
「娘,吃的來了」,沈芊君大步走到安後身邊,高冉昊則是將葉子包放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然後拿了一些新葉子,將方才切好的肉包裹了起來,遞給沈芊君。
沈芊君接過肉,送到了安後手里,「娘,只有野豬能吃,也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入鄉隨俗,當年你父皇也經常在外行軍打仗,聽說就喜歡打野豬吃」,安后提到安皇的時候,眼裡還帶著笑意,儘管她的雙眼已經看不見,可是裡面卻流露出幸福的神色,即便安皇後來背叛了她,她的心裡,至始至終,都愛著安皇。
那麼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替她討回這十幾年的冷宮生活,而親手弒父的時候,她會怎樣想?
沈芊君的手一顫,這一切真的不能想象。
高冉昊又遞給沈芊君一塊肉,這才又遞給嫣兒。
嫣兒嘟囔著小嘴,看著沈芊君手裡的肉比自己的大了一倍,不高興,「哥哥,你偏心,倫家的肉怎麼這麼少?」
沈芊君笑著,那裡不是還有那麼多肉嗎?看樣子,這丫頭是當真把自己當做情敵了啊,她看了眼高冉昊,表示不想管。
高冉昊笑著摸摸嫣兒的頭,「你這麼好的身材,吃太多不好。像你芊君姐姐,她已經身材走樣了,反正破罐子破摔」。
噗,安后一邊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沈芊君翻了白眼,轉過身去,大口大口啃著豬肉起來,好像那豬肉就是高冉昊,她要一口一口把這個男人生吞活剝了!
「咯咯咯」,嫣兒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捧著肉就高興地吃了起來,然後又想到什麼,抬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可是什麼是破罐子破摔?」她畢竟五歲,有些詞語的意思還不懂。
「意思就是,芊君姐姐已經是大胖子了,就不在乎自己更胖了。反正都一樣,嫣兒,你見到一個這麼大的人和這麼大的人,你怎麼稱呼?」高冉昊忽然來了興緻,看了眼默默啃豬肉的人,在嫣兒面前先比劃了皮球那麼大的東西,然後又比劃了一個更大的東西問著。
嫣兒撓了撓頭,然後露出那沒了門牙的嘴,笑得珠光寶氣,「都是胖子」。
高冉昊滿意地點頭,「對頭!」
「你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高冉昊,我有那麼胖么?」沈芊君忍無可忍了,一口咽下豬肉,起身便將葉子丟在了地上,大有一副要與人開戰的架勢。
嫣兒怔怔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默默啃肉,不再說話。
高冉昊則是嘿嘿一笑,慌張擺手,「不是,一般般胖啦。」
「你!」沈芊君磨牙磨地厲害,然後又走到高冉昊面前,搶過一塊肉,好,既然他說自己胖,那自己就吃給他看!
「你真不怕胖啊?」高冉昊把手縮成拳頭,湊到嘴邊,輕咳了一聲,眼裡卻帶著喜色,她瘦的就剩皮包骨了,哪裡會胖,之前她的病複發,他一直沒讓她亂吃東西,在飲食上苛刻她,現在經過在吳府的這段時間調理,她身上倒是長了一點肉,氣色也好了些,他這才敢讓她多吃一些。
他心疼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捨得餓到她呢?
可是這一切沈芊君哪裡知道,她的記憶里,就是高冉昊明明有一大袋子的錢,卻還只小氣地給了她幾個銅板,讓她只能買一串糖葫蘆。她的記憶里,就是高冉昊點了一桌子的大餐,可是自己只能對著一個大南瓜狂吃猛吃,這個男人忒小氣,根本就不是男人,哼!
沈芊君別開頭,不理他,她就要吃胖,咋的了?
高冉昊笑眯眯著,然後解下腰際的水壺,遞給沈芊君,又拿出帕子,湊到她嘴邊,看著她像個孩子一般,嘴角還殘留著吃豬肉留下的殘餘,寵溺一笑,「瞧你,一點形象都不顧」,邊說著,邊小心地幫她擦嘴角。然後將水壺送到她面前,「說那麼多話,口渴了吧?」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每當你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他都會雲淡風輕,忽然打住不去跟你爭,然後你便會覺得自己特別無禮。沈芊君這麼想的,卻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讓著她,若是她真的氣地不輕了,他便會停住,然後溫柔地去關心她。和她在一起,即便永遠做輸家,又有什麼關係呢?可是這些話,他從來都沒說出口,她又怎麼會明白?
「確實口渴了」,沈芊君接過水壺,大口便牛飲了起來,自己口渴還不是被他氣的?算他有良心!
「唔,嫣兒的嘴嘴也髒了,要擦擦」,就在沈芊君接過水壺的空蕩,嫣兒蹦躂著走來,嘟囔起嘴巴想香腸一般在高冉昊的面前放大。
她滿嘴的油,高冉昊一看,全身不僅顫了一下。發出微弱的『咦』聲。
沈芊君噗此一笑,拿出自己的帕子,將嫣兒的圓嘟嘟身子轉了過來,「來,嫣兒,讓姐姐給你擦」。
「不,我要哥哥擦!」小嫣兒斬釘截鐵,她吃醋了,後果很可怕,為什麼哥哥可以拿自己的帕子給這個女人擦,卻不給自己,不依,不依!
小嫣兒撒嬌著,繼續嘟囔著小嘴,湊到高冉昊跟前,笑聲賊笑道,「哥哥,你要是不給倫家擦,倫家就去跟奶奶說一件事!」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高冉昊用帕子捂住了,小嫣兒滿意一笑,享受著帥哥的頂級服務。
倒是沈芊君,在一旁看得發笑,高冉昊有潔癖,這麼久相處,除了自己一個人,好像他還不接受其他人身上所攜帶的任何東西,估計那張帕子事後要扔掉。
「好了,擦乾淨了」,高冉昊笑著,手都不敢捏那帕子,沈芊君急忙接過那帕子,知道他現在全身都不舒服。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把嫣兒送回去?」沈芊君隨意問著,卻不想小嫣兒的反應那麼大。
「不要,嫣兒不要回去!嫣兒要跟著哥哥,嫣兒已經是哥哥的人了!」小嫣兒煞有其事道,然後摟住高冉昊,不忘扭動著自己性感的小屁屁。
「什麼?」沈芊君和安後幾乎是異口同聲道,看著小嫣兒賴在高冉昊的身上。
這丫頭瞎說什麼?
「嘿嘿,我奶奶說過,她一輩子為了守住她的貞節牌坊,一輩子沒讓男人碰過她。她還告訴嫣兒,她最珍貴的就是她的眉胸,那個男人要是碰了,她是要嫁給他的。可是哥哥,嫣兒的胸不僅靠過哥哥的懷裡,就連全身都靠了耶,你說說,倫家素不素該嫁給你了?」小嫣兒可憐巴巴地托著自己的下巴,將那下巴上的嬰兒肥擠出來,整張臉瞬間特別萌,她那雙眼睛本就大,這會兒幾乎能擠出水來,就那麼撅起屁股看著眼前的男人,期待他的回答。
「…」,這是什麼奇葩奶奶?沈芊君無語,然後沖著高冉昊道,「你想辦法解決,明日咱們就要出城了,可不能帶著她。」
「壞人!」小嫣兒生氣地轉身,沖著沈芊君瞪圓了眼睛。
安后在一旁,看不清東西,只能朝著小嫣兒招手,「嫣兒,乖,來奶奶這裡」。
小嫣兒對安后是不排斥的,於是點頭走過去,立即裝地十分乖巧起來,「奶奶,什麼事嘛,如果是勸嫣兒的事,倫家不聽,不聽就素不聽」,說畢,捂著耳朵『啊啊』叫了起來,就是要隔絕外面的聲音。
「嫣兒難道不想自己的娘親,爹爹和奶奶、弟弟嗎?你若是現在跟你哥哥走了,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安后的勸說聲很有說服力,笑嫣然一聽,立即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問著,「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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