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14章:長著牲畜頭的人
烏雲傾散,月色高照,隱匿在黑暗之中的肉連廠終於現出了原貌,焦黑的牆體似乎在蠕動,扭曲的建築似乎在搖擺…那些躲藏在角落裡的怪物,似乎也在蠢蠢欲動……
「該離開了。」冥天沒有再去關注那塊詭異的木板,有時候,有些事,不去追究,反而能躲開很多的危險:「先去找找屠宰場和冷凍車間,其他地方我暫時還是別去了。」
下到了一樓,冥天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甚至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地站立在走廊當中…他的視線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大廳,慘白的月光穿透了迷霧,闖進了這棟詭異的大樓當中,光亮在櫃檯前消失,跟隨著其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正在逐漸放大的影子!
影子身體歪斜,似乎影子的主人曾遭受過巨大的撞擊,更詭異的是,影子的腦袋…完全不成人形,那彷彿是,一個牛頭的模樣……
沉重的腳步聲開始出現在大廳當中,來者似乎還在刻意放輕自己的動作,但奈何它的雙腳扭曲,根本沒有協調性可言,走起路來,像是整個身體在拖拽著另一隻腳,發出「沙沙」的聲響。
「有人來了……」
冥天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開始慢慢移動…走廊里堆積著很多的雜物,稍微不注意,就很容易在這無比寂靜的環境中弄出巨大的聲響。
冥天的額頭滲出了大量的冷汗,他儘可能快地在眾多雜物中小心穿行,而此刻,那道影子已經映照在了牆上,開始有轉向的趨勢!
一步,兩步…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也開始在大樓內升騰!
片刻過後,走廊的入口處,出現了一個身型高大壯碩,但頭部卻是一個牛頭的怪物…與此同時,冥天也才剛重新回到了樓梯間當中,他與「被發現」只差一個轉角!
牛頭人嘴裡發出很難聽的喘息,就好像是喉嚨里卡著刀片,它拖拽著那隻扭曲的腳,進入了走廊當中!它的手裡正提著把血跡斑斑的剁骨刀,身上衣著早已破爛不堪,即便如此,剩下的殘留處也是血污遍布!
冥天並沒有選擇上樓,首先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在短時間內砸開那扇鐵門上的大鎖,況且這樣也會讓自己徹底暴露,其次,樓內一定還隱藏著更恐怖的東西,貿然上樓更是將自己逼入腹背受敵的絕望情況。
所以他直接躲在了樓梯下方的中空處,他蹲下身子,儘可能將自己的身體縮進角落當中…他祈禱著對方不會注意到樓梯下方的中空處的同時,手中已經是握緊了泣血,隨時準備反擊!
……
厚重的喘息在樓梯間內響起,那個牛頭人已經進入了樓梯間當中!
冥天大氣不敢喘一下,他的雙眼緊盯著斜下方的地面,身體因為過度緊張變得異常僵硬……
牛頭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喘息聲僅在一樓停留了片刻,隨即沉重的腳步聲便出現在了樓梯上…隨後,便是通往二樓的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尖刀剮蹭著牆壁,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參雜著那難聽的喘息,像是在彈奏一首亡命的樂曲。
白蠟被踢翻,有零星幾根透過樓梯間的縫隙,掉下了一樓來,每落下一根,冥天的心就揪緊一下,他很擔心下一次落下來的,很可能就不再是白蠟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牛頭人似乎已經走遠了。這時,躲在角落裡的冥天才敢大口喘氣,他的頭髮早已被汗水淋濕,恐懼似乎正在將他慢慢吞噬,原先他甚至還有偷襲的想法,
但直到和那個怪物近距離接觸的時候,那種莫名的壓迫感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邪氣,甚至讓他的靈魂都在打顫!
「那個牛頭人,絕對比二樓走廊當中那塊詭異的木板要更危險!」
冥天不打算在樓內繼續停留了,他甚至有了想要放棄這次任務的打算。
出到了大樓外邊,那種如影隨形的壓抑感終於暫時消退,他大口呼吸著那帶著濃郁焦土氣息的空氣,終於是稍微緩過了神來。他看著在月色下逐漸「蘇醒」的肉連廠,那焦黑斑駁的牆體,那一棟棟在夜色下盡顯詭態的建築物,終於下定了決心:「算了…還是放棄吧。」
冥天看著不遠處的肉連廠出口,再也沒了多餘的想法:「類似於牛頭人那樣的怪物,這個肉連廠當中絕對不少,先不論數量,即便是單打獨鬥…我恐怕也難以招架。這個地方的危險程度絕對不低,在調查清楚這裡之前,我還是先暫時避開的好。」
拿定了主意,冥天便不再做任何停留,他經過了花壇朝著肉連廠的出口小跑而去…或許是緊張,又或許是恐懼,總之,他忽略掉了花壇當中的那一潭污水,裡邊的塊狀物體似乎變得更多了,它們在水面中上下浮動,好像都在朝著彼此靠近,想要組成某些東西……
夜色濃郁,清涵市的西郊似乎正在發生什麼可怕的變化…距離出口越來越近,但冥天內心的不安卻越來越濃烈:「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感覺這麼不安,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一股浸透骨髓的冷意在腦海中炸開,這感覺對於冥天而言再熟悉不過了…是知靈的感知效果觸發了!而更恐怖的是,這一次傳達而來的冷意,明顯要高於以往的任何一次!
降至冰點的寒冷讓冥天被迫停下了腳步,此刻他距離出口只剩下了不到五米,他不是不能繼續向前,而是不敢再繼續向前!他充滿血絲的雙眼緊盯著肉連廠的出口,在那裡,有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
呼吸變得急促,強烈的求生慾望讓他開始慢慢向後退去,幾秒過後…在肉連廠的出口處,出現了一道身影,那個身影沒有牛頭人高大壯碩,手中甚至沒有攜帶任何的兇器,但所散發出來的氣場明顯更高於牛頭人…它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長,長得有些難以想象,影子的腦袋是一個豬頭的模樣,此刻距離冥天已經是近在咫尺!
「難道…是那個司機看到的豬頭人?」冥天發現自己握刀的右手在止不住地顫抖,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在牛頭人靠近他的時候,知靈同樣也發出了預警,只不過那時候一切注意力都在躲藏上的他沒有發現罷了…現在想起來,當時牛頭人給他帶來的那股冰寒,遠不及面前的這個豬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