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批發價

上午11點的時間，街上正是行人熙熙攘攘的時候，但黃川縣的街頭行人並不多。黃英峰顯然對謝明陽喜好了如指掌，所以只用了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備好了去謝明陽家準備的禮物。

最令楊雪吃驚的是極品鐵觀音，只買了0.5千克就花費了三千多元，這幾乎相當於楊雪現在月工資的五倍。

11點半，楊雪和黃英峰準時來到了市委家屬院，這裡有十五套兩層的獨家小院兒，周圍綠樹環繞，布置的古樸典雅，看來都是由政府的高層在這兒居住。黃英峰和門衛認識，給門衛打了個招呼，就徑直開車進去。

謝明陽居住的是正中的一套獨家小院，黃英峰打了個電話，便有人把門打開，進入正廳，正面擺著轉角紅木沙發，對面是巨大的背投電視，一位中年美婦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還珠格格》。

「是英峰啊，坐吧，老謝還沒有回來呢！」中年美婦笑著招呼了一句。

黃英峰在側面的沙發上坐下，這才向楊雪說道：「小楊，快向王主任問好！」

「王主任您好！」楊雪微一頷首，把手裡的東西輕輕的放在沙發的背後，然後端坐在沙發上。

「你好！」王鳳桃上下打量著楊雪，一身白衣的楊雪，眉清目秀，卻又英氣逼人，「小夥子不錯啊，英峰，這是才分到你們鄉的大學生？」

「是啊！」黃英峰胖臉上堆滿了笑容，「楊雪是京華大學的高材生，經濟學、法律學雙碩士呢！」

「碩士？」王鳳桃似乎有點意外：「小楊看上去沒多大啊，才二十吧？」

「二十，阿姨，我是本碩連讀的，中間跳了幾次級！」

楊雪的一聲阿姨頓時讓王鳳桃滿面春風，嘖嘖贊道：「小夥子真不錯，英峰，這下你撿到寶了！」

「誰說不是呢？」黃英峰說話間，門鈴響起，黃英峰站起身，「是謝書記回來了吧？」

楊雪隨之而起，保姆過去打開門，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劍眉朗目之間，自有一股官威，黃英峰伸出手迎了上去，「謝書記，您回來了？」

謝明陽與黃英峰握過手，「是英峰啊，來市裡辦事嗎？」

「是啊，辦完了事，過來看看老同學！」黃英峰恨不得把所有的笑容都堆在臉上。

「好，你們多坐會兒！」謝明陽說完便欲回房，王鳳桃站起身道：「老謝，你不是一直說缺人才嗎？怎麼一個省級公務員分到小黃庄鄉了？還是經濟學、法律學雙碩士呢！」

「是嗎？」謝明陽這才打量了楊雪一眼，楊雪上前道：「謝書記好！」

「你好！」謝明陽回了一句，轉首向王鳳桃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你陪英峰坐會兒！」

目送著謝明陽進屋，黃英峰略顯失望，卻旋即又滿臉堆笑，畢竟，和一位副廳級的官員相比，他的地位差的太遠了，能見一面，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就相當的不錯了！

王鳳桃卻無暇顧及黃英峰的感受，而是拉著楊雪問長問短，楊雪耐心的回答著，好在對他來說，這樣的場面他已經無數次經歷。

看看時間不早，黃英峰笑道：「王主任，我們還要回鎮里，要不我們先回去？」

「那好吧，英峰，小楊，有空常來坐，特別是小楊！」王鳳桃頗有些不舍。

「好的阿姨，只要您不嫌我煩就好！」楊雪微笑著，與黃英峰告辭離去。

驅車離開市委家屬院，黃英峰說道：「小楊，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下面的工作可就看你了！」看到楊雪疑惑的表情，黃英峰又道：「你沒看出來嗎？王主任挺喜歡你的，只要你努力把這邊的關係搞好，別說調出小黃庄鄉了，就是調到麗景也不是什麼難事！」

原來是這樣！楊雪啞然失笑，「黃書記，我沒想調出小黃庄鄉啊！」

「得，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小黃庄鄉政府自上而下，那一個不想調出小黃庄鄉啊？你一個省級公務員，如果有謝書記這樣的後台，一年後副科，三年後正科，有你小子樂的時候！」

「黃書記，你在開玩笑吧？」楊雪望著窗外，正科，一個正科算什麼？

「反正以後你就明白了！」黃英峰羨慕的望著楊雪，如果自己年輕二十歲，如果自己是個大學生，如果。。。。。。。如果有這些如果的話，自己怎麼可能只是這區區的正科？

回到了麗景大酒店，黃新照依然沒有回來，黃英峰皺皺眉頭，卻沒說什麼，回了自己的房間，進門前卻吩咐道：「小楊，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新照回來了，讓他來見我！」

楊雪答應著，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丟到床上看著無聊的電視劇。

「夥計，讓你去你還不去，有你後悔的！」黃新照滿面春風的歸來，「這破電視有啥看頭？」

「你還是想想怎麼就會應付黃書記吧，黃書記讓你回來去見他！」楊雪指指隔壁。

「放心，黃書記是不會怪我滴。。。。。」黃新照渾不在意的笑笑，但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黃英峰渾厚的男中音：「新照還沒回來嗎？」

黃新照頓時臉色劇變：「黃書記，我。。。。。。」

「你什麼？」黃英峰瞪了黃新照一眼，「你小子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這不是沒事幹嗎？」黃新照小聲嘀咕著，「黃書記，你找我啥事？」

「吃飯，我看你也吃飽了，就留在這兒看家好了！小楊，我們出去吃飯！」黃英峰哼了一聲，顯然對黃新照極度不滿。

「我也去！」看著黃英峰出門，黃新照嘻皮笑臉的跟上，對於黃英峰的冷淡，他無動於衷。

晚上的花園大酒店，更是顯得金碧輝煌，雅間已經滿了，三人只好坐在大廳，黃英峰吩咐道：「新照，你點幾個菜！今天有高興事，我們三個喝一杯！」

黃新照尚未說話，黃英峰已經站起身，向剛下樓梯的一個穿著深藍夾克的中年人走去，中年人被一群人簇擁著，顯然喝得不少，微禿的腦門上油光可鑒，黃英峰上前握住中年人的手：「王主任，你好啊！」

王主任微愣，「你是。。。。。。」

「哦，我是小黃庄鄉的英峰啊，前段時間去家裡拜訪過您啊，和馮智禮主任一起去的，您不記得我了？」黃英峰臉上堆著笑，使勁搖著王主任的手。

「啊，是你呀，瞧我著記性，英峰，來麗景辦事啊？」王主任似乎恍然大悟，已經鬆開的手再次握在了一起。

「事情辦完了，王主任，相請不如偶遇，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黃英峰滿臉期盼。

「這個嘛。。。。。」王主任為難的回頭看著身後的年輕人，年輕人上前道：「王叔，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吧！」

年輕人說完，也不和黃英峰打招呼，便率先走向門外，王主任和黃英峰等人緊隨其後而出。

「這小子牛啊！」冷眼旁觀的黃新照說道，「連黃書記都不放在眼裡！」

「那個王主任是什麼人？」楊雪問道，年輕人不放在眼裡的，又何止是黃英峰？那個王主任不還得回頭看他的臉色？

「好像是省編辦主任，以前我跟黃書記去他家過一次！」黃新照想了想，「感覺好像權力不小！」

「管他權力小不小呢，現在黃書記走了，我們怎麼辦？」楊雪向黃新照問道。

「吃飯唄，還能餓著你呀？不過酒就不喝了，我一般不和酒缸喝！」黃新照說著話，手卻沒閑著，趁服務員來倒茶的功夫，悄悄的把手圈在了服務員的身後。

黃新照的動作，楊雪看在眼裡，也難怪，在小黃庄呆久了，進城看見女的就覺的是美女，何況眼前的服務員身材高挑，黃色的印花旗袍又開的足夠高，旗袍下白色的肌膚誘惑力十足。

服務員倒完了茶向後一退，正好與黃新照的手臂來了個親密接觸，服務員渾若未覺，走至另一側為楊雪倒上茶后離去，黃新照嘿嘿笑道：「還是城裡的女人開放，被人摸下屁股都不在意！」

「你還是少惹點事吧！這裡可不是小黃庄鄉！」楊雪無奈的搖搖頭，這個黃新照，好像永遠是那麼色。

晚飯之後，兩人無聊的的房內看電視，一個突然的電話再次勾起了黃新照的興趣：「先生，要按摩嗎？」

「那得看看你的硬體情況了！太對不起觀眾的，哥沒興趣！」

「絕對讓您滿意！」電話里嬌滴滴的聲音挑逗著黃新照的神經，「如果不滿意您可以換人！」

「那過來看看吧！」黃新照懶洋洋的掛斷電話，向楊雪說道：「小楊，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楊雪搖搖頭，「還是你自已享用吧！」

說話間，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黃新照一躍而起，打開門，卻見一個濃妝艷抹、二十多歲的女人來到身前，誇張的長長翹翹的睫毛，鮮艷的嘴唇，豐滿的胸部以及圓潤的小腿，應該說長的還算漂亮，「帥哥，我為你服務好不好？」

「好，好！」黃新照連聲答應著，將女人讓進房中，女人看到楊雪，卻是一愣：「大哥，你們兩個人啊！」

「兩個人怎麼了？二打一，不行啊？」黃新照邪邪的笑著。

「行，當然行，不過價錢上可就要貴一些！」女人再次望了望楊雪，「包夜八百！」

看到楊雪皺起眉頭，黃新照笑道：「要是我一個人呢？」

「包夜六百！」女人回答的挺快。

「靠，你這帳不是這麼算的吧？我們兩個人才八百，怎麼我一個人就六百呢？」黃新照鬱悶的說道。

「那不一樣，誰讓這位帥哥長的帥呢？」女人嘻嘻笑道，「再說兩個人我可以給你們個批發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