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獵殺
兩軍殺入白熱化,大片的士卒倒斃於橫流的血泊之中,戰馬和人體的碎塊遍佈於地,衝天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大雪仍在紛飛不止…
君煥一刀砍下敵軍士兵的頭顱,隨後又閃身躲開遠處的流矢。
「不對啊…」他一邊應戰一邊分心想到「周軍居然並未分兵,竟是直接沖陣…」
拓拔鏡青的疑慮他自然也能想到。
他們的目的應當是奪回望南關啊…
除非…除非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此!
念及至此,君煥只覺茅塞頓開,順手再殺一人後,他趕緊轉頭尋找拓拔鏡青的身影。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俊朗的臉上露出笑意:「可算有了立功的機會了。」
另一邊,拓拔鏡青嬌喝一聲,再次用力揮刀從馬上斬下一名敵軍。
原本雪白的鎧甲此時布滿血跡,白嫩的臉上沾染到了點點猩紅,絕色之上更增添了妖艷之美。
——
「唐掌門,待會您出手的時候,還請莫要手下留情。」
程末甲與一灰色道袍老人立於戰場旁的一處高地之上。
「哈哈哈哈,程將軍放心,老夫定然竭盡全力,畢竟是為我大周貢獻一份力量。」
宗師的面子自然是要給足,程末甲笑著點頭答應。
唐其言活了將近兩個甲子,是當今武當山的太上掌門,早在幾十年前便以宗師的實力冠絕武林,被譽為北方第一高手。
誠然,若是氏族不出,宗師確是世俗間的最頂尖力量了,並且即使是氏族,宗師也極為稀少。
如程末甲便已經在一品鏡徘徊數十年,氏族力量雖強,可宗師依然是最頂尖力量的代表。
放眼整個大周的世俗武林,除了這位北方第一高手,可能「野生」的宗師,再不會超過兩人了。
唐其言也並非如其口中所講心甘情願為大周朝廷賣命,只不過是因自己壽元已到,大限將至,不得已低頭於氏族,為自己的武當山謀個後路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和境界,此生早已別無所求,不過是放不下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罷了。
雖說北境沒有氏族支持,很難會有宗師來阻止他,可他自從下山那一刻起,便已然沒想過歸途。
臨行前一晚,他哄睡了自己最寵愛的徒孫,獨自一人來到武當祖廟前,這位風雪榮辱一生的老神仙為自己卜了一卦。
大凶也,有去無回。
看到卦象后,唐其言枯木般的手掌握緊了爻片,隨後也還是釋懷的笑了…
「人生百年,老天已待我不薄,只是有愧於你一個小姑娘,要陪我這個老東西嘍。」
——
兩軍殺的難捨難分,大雪也仍未停止,鵝毛漫天,地上血流成河,宛如人間煉獄…
拓拔鏡青又一次躲過敵人的劈砍,由於血跡,髮絲一縷縷黏在她秀美的臉上,她大口呼吸著,吐出的白氣參雜著血腥味。
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是北境王派來為保他安全的尉遲洋,一品巔峰的修為,讓他足以應付絕大多數的危機。
北境軍的戰鼓擂動,那是再次組織撞陣的信號,即使已經殺的如此膠著分外眼紅,可嚴明的紀律性讓青原軍再次歸攏部隊。
雙方有了難得的喘息之機,每一個士兵都在因脫力疲乏而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氣進入肺腑,那是生的味道,可漫天的血腥味卻又在述說著殘酷的事實。
青原軍重整隊形,集結在戰場後方,拓拔鏡青用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臉上滿是堅毅,嬌喝一聲,揮刀帶領軍隊,再次策馬攻向大周的仗陣。
在她身體正後方,君煥愣愣出神…
——
遠處。
程末甲用手指了指青原軍最前方那道英姿颯爽的身影。
「唐掌門,您可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