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陸鯨親爹入京
囚車是精鐵鍛造而成。
四個身穿金甲,腰佩龍墜的威猛將士守衛四周。
城門口的百姓一看,不由得大驚,紛紛避讓。
這穿金甲佩龍墜的將士赫然是乾龍衛!
是陛下親衛!
每一個都是先天境高手!
是誰?
竟然能讓四個乾龍衛親自押送入京?
難道是魔教堂主?
眾人不由得望向囚車裡的犯人。
然而,讓人驚詫的是,囚車裡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身穿白凈囚衣,面容略顯疲憊。
他端坐在囚車的一角,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手上腳上只是戴著普通的木枷鎖。
也沒有被穿琵琶骨。
「居然不是練武之人?」
「這麼大的陣仗,押送的不是武道高手,那應該就是通敵賣國的姦細。」
「哼,長得好模好樣居然當姦細!我呸!」
「這等賊人就該交給老娘處置!折磨死他!」
……
一眾百姓啐罵幾聲。
聽到這些罵聲,囚車裡的中年男子睜開眼,迎著刺眼日光,打量四周,忍不住感慨一聲:「玉京比三年前更繁華了。」
聲音很有磁性。
囚車旁,一個乾龍衛老者聞言,笑道:「陸賢弟不必慌張,最多三個月,你就能從天牢里出來,親眼見證玉京的繁華。」
「到時候就勞煩莫大哥當導遊了。」
中年男子笑道。
「哈哈,當然可以。」
老者爽快答應。
二人之間好似親朋戚友,非常的熟絡。
看到這一幕,旁邊三個乾龍衛似乎並不驚訝,甚至還有一人解下腰間的水壺,遞給中年男子。
「多謝張大哥。」
中年男子接過水壺,喝了一口,輕嘆道:「我倒不擔心我自己,我擔心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陸鯨。他聽聞我入了天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呢。」
「放心吧,令郎在劍宗很安全。」
老者安慰了一句。
話音剛落。
有兩個風塵僕僕,身穿劍宗服飾的內門弟子入了城,快步從囚車旁經過。
「聽說了嗎,劍宗居然有一個蠢材,在外門呆了三年都沒能將青松劍法修鍊入門。」
「不會吧?世上真有這麼蠢的人?那個傢伙叫什麼?」
「聽說叫陸?鯨?」
「那還真要回劍宗見識見識,開開眼界了!」
……
中年男子:「……」
四個乾龍衛:「……」
「陸賢弟,不用擔心。世上同名同姓的那麼多,而且你聰明過人,令郎想必也不差。那劍宗蠢材不可能是令郎。」
老者安慰道。
他押送的正是青州白雲城首富陸舍。
本來乾龍衛不能和囚犯太熟的。
奈何,他給得太多了。
最後二人還結成忘年之交,以兄弟相稱。
這位陸賢弟的兒子,就叫陸鯨。
聽到老者的安慰,陸舍眉頭皺著,沉吟片刻,點點頭:「也對,陸鯨雖然愛玩鬧,但也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再說了,他就算是被逐出劍宗,身上還有我留給他的一大筆錢財,夠他在京中生活一個月。嗯?不對!」
說著,他突然看到什麼,臉色一變。
下一刻。
陸舍朝著前方試探著喊了一聲:「來福?」
聲音傳開。
前方的人猛地抬起頭,一臉驚慌之色。
這也是一個身穿白色囚衣的囚犯。
只不過,他約莫二十歲左右,身上戴著沉重鐵鏈鎖鏈,押送他的是兩個身穿緇衣的衙役。
「老爺?」
年輕囚犯也是驚呼一聲,滿臉害怕。
乾龍衛老者一看,立刻朝兩個衙役招了招手。
那兩個衙役不敢怠慢,立刻拖著年輕囚犯走了過來。
「來福!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少爺呢?」
陸舍站了起來,扒著囚車欄杆,神色肅然問道。
「老爺我……我……」
年輕囚犯目光閃躲,滿臉心虛驚慌。
「稟大人。此人是家丁,偷了主人的全部錢財去賭檔,輸光了還想冒充主人的名義借錢,被人發現直接扭送衙門,京兆尹大人關了他一個月,判了他八百里徒刑。」
一個衙役拱手道。
「什麼!」
陸舍臉色大變,連忙問來福:「那少爺現在在哪?」
年輕囚犯不想回答,但被衙役一瞪,立刻顫聲道:「少爺他這三年流連煙花柳巷,結交些狐朋狗友,疏於練功,一個月前又沒能通過劍宗測試,現在應該已經被逐出劍宗,身無分文,流浪街頭,當了乞丐了吧。或許,或許,已經凍死在前幾日的大雪天。」
這一長溜的話,宛如五雷轟頂,當場震得陸舍臉色蒼白。
神色悲傷。
一旁的老者也忍不住暗嘆一聲。
這位青州首富,被抄家,鋃鐺入獄,生死前途未卜,也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現在,聽聞獨子的悲慘遭遇,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莫大哥,還請你幫忙打探一下犬子的消息。」
陸舍雙眼微紅,強忍著悲傷,拱手道。
「陸賢弟放心吧,老夫會幫你打探清楚的。三日之內,給你一個準確消息。」
老者點頭答應下來。
隨後,一行人繼續往內城趕路。
他們得在天黑之前,將陸舍押入天牢,路上不能耽擱太久。
然而沒走多遠。
兩個騎馬巡城的金吾衛從前邊走過。
「聽說了嗎,牧公公收了一個徒弟!是劍宗的天才!」
「大內副統領牧公公?」
「還能是誰!他收的徒弟厲害了!年方十八,悟性超絕,直接領悟到一招天階劍術!」
「這麼厲害?看來,得買點東西去祝賀一下了。對了,那個劍宗天才叫什麼名?」
「聽說,叫陸鯨?」
……
聽到二人的對話,陸舍和四個乾龍衛不禁愣住。
這應該是恰巧同名同姓吧?
一個人再厲害,怎麼可能在一個月內從一個廢材變成天才?
「莫大哥,勞煩請那位大人過來。」
陸舍心存一絲希望,肅然道。
「好!」
老者沒有拒絕,傳音一句。
當即,兩個金吾衛快馬奔襲過來,翻身下馬,朝著老者四人拱手一拜。
「老夫且問你,那個陸鯨,是什麼長相?」
老者直接問道。
「陸鯨?巧了,我剛弄到他的一張畫像。」
那個金吾衛愣了一下,隨後直接從袖袍里掏出一張捲軸,刷的一下展開在陸舍幾人面前。
畫像之上,一個身穿雪白大氅的少年,容貌俊朗,玉樹臨風。
瞬間,陸舍和老者四人齊齊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這竟然真的是陸鯨!
這是怎麼回事?
陸舍驚喜之餘,滿臉疑惑。
「不可能吧。陸賢弟,老夫記得你說過,令郎練武天賦和你一樣普普通通,怎麼悟出天階劍術?那可是天階劍術!整個大乾,能在十八歲悟出天階劍術的人少之又少!難道……」
老者替陸舍開心之餘,不免有些心生驚疑。
難道這陸賢弟頭頂翡翠冠冕而不自知?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紫色官袍,身材五短的中年胖子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