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敢搶我娘子?
他爹入京了?
這見了面,該不會穿幫吧?
他畢竟不是原主。
陸鯨不免有些忐忑。
但轉念一想,前身被扔在劍宗三年,他爹只知道給錢,這樣一來,縱使他性情大變也可以解釋得通。
想到這,陸鯨一臉淡定平靜,拱手道:「還請師傅帶我入天牢。」
「不錯不錯,遇大事而面不改色。徒兒你是干大事的料。為師這就帶你去天牢見你父親。」
牧城滿意地笑了笑。
說罷。
一隻大手搭在陸鯨的肩膀上,金色罡光湧現,將二人包裹。
咻的一下。
兩人飛天而起,朝著遠處直插雲天的皇城射去。
一刻鐘后。
牧城帶著陸鯨降落到天牢前。
陸鯨抬頭一看,便見到不遠處那高聳如天壁的朱紅宮牆,不由得暗暗驚嘆。
這位乾武帝還真是膽大!
居然將關押重刑犯人的天牢放在皇城邊上。
「走吧。」
牧城說了一聲,領著陸鯨往前走去。
出乎意料,前方的天牢,很矮。
只有三丈高。
如同一堵黑石澆築的城牆。
森然肅殺。
陸鯨剛一靠近,立刻感應到一道道恐怖的殺念,從四面八方射來,鎖定在自己身上。
稍有異樣,恐怕就會遭受到雷霆萬鈞般的攻擊。
越是靠近天牢大門,殺意越是濃烈。
到了大門口,殺意凝如實質。
「我乃大內副統領牧城,領人來探監。」牧城掏出一塊金龍令牌,對守門的將士說道。
「請。」
守門將士看了一眼金龍令牌,點點頭。
轟隆一聲。
天牢大門緩緩打開。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長兩百丈的狹窄通道,只容許一輛馬車駛入,左右兩邊立著兩面墨黑石牆。
石牆上,殘留著斑斑血跡。
空氣中還有絲絲血腥味。
牧城領著陸鯨一邊往前走,一邊傳音道:「這是天牢的生死路,一進此路,生死由人不由己。不知多少魔教高手江湖大盜曾經殺入此門想要劫天牢,可都折戟在此,鮮血塗牆。鳳雲國的國師,半隻腳踏入天人境,強入天牢救人,也被削成人彘掛在菜市口十天十夜。」
這天牢著實恐怖!
陸鯨暗暗驚嘆。
就在這談話之間,二人來到通道的盡頭,拐過一個彎,穿過一條長廊,進到一間石屋。
屋裡只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書生,正在全神貫注的作畫。
畫著一群螞蟻在運蜂蜜。
「勞煩夢先生。」
牧城見到年輕書生,神色顯露出幾分恭敬,拱手道。
聞聲,年輕書生頭也不抬,繼續作畫,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們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話音剛落。
在他的身後,一扇石門轟隆打開,顯露出一條密道。
「好的。」
牧城點點頭,領著陸鯨走進密道。
密道之中頗為昏暗,只有兩邊牆上燃燒的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順著密道石階一路往下。
很快,兩人進入到一處地牢。
地牢入口沒有守衛。
空氣很悶,還有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
陸鯨眯眼細看,只見地牢之下,無比的安靜,只有左右兩邊插著的火把燃燒的滋滋聲音。
再仔細一看,左右兩邊的牆上各有一個拳頭大的孔洞。
一雙血紅的眼睛,突然從孔洞中出現。
這分明是一間間密閉的石牢。
「去吧,你爹關在左手邊,寫著『丁六』的牢房。為師就不陪你去了,這不符天牢的規矩。」
牧城抬手一指。
「是。」
陸鯨點點頭,抬腳邁了出去。
很快,他來到那個刻著『丁六』的孔洞前。
轟隆一聲。
石牆自動移開。
陸鯨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轟。
石門再度關上。
「鯨兒?」
石牢內,一個被拷在石床上的中年男子睜開眼。
陸鯨也看清他的樣貌。
如他一般,劍眉星目,溫文儒雅,雖然穿著囚衣,但給人的感覺,如同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大學士一般。
此人,正是青州白雲城首富,大鹽商,陸舍!
陸鯨的親爹。
「……」
陸鯨沉默一下,開口假裝關心,問道:「爹?你沒死吧?哦,不對,你沒事吧?」
「……」
聽到這話,陸舍不禁輕嘆一聲,面露愧色:「這三年,是爹虧欠你了!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聞言,陸鯨遲疑一下。
但還是走近過去。
借著牆壁上的燭光,陸舍上下仔細端詳陸鯨一番,欣慰笑道:「看來,那位牧公公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成了天才,這段時間在劍宗過得還不錯。」
「確實不錯,師傅,掌門還有幾位長老對我挺好的。」
陸鯨點點頭。
就在這時,陸舍神色一肅,湊近過來,快速低聲道:「鯨兒,你入天牢,時間定然緊迫,爹長話短說!爹的罪名是販賣私鹽,實際上,販賣私鹽的另有其人,爹是背黑鍋的。」
「誰?」
陸鯨連忙問道。
「是白雲城郡守,方鼎。他將私鹽,以及一些鍛造神兵的庚金礦賣給大夜國,爹發現了他的秘密后,就被他栽贓抄家。要不是爹留了幾手,舍了一大半家財,恐怕沒命到京城。」
陸舍冷道。
「這可是通敵賣國的大罪,那個白雲城郡守怎麼敢的?」
陸鯨驚疑問道。
「他上面有人。」
陸舍道出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而且,他早已經將證據證人殺個精光,死無對證。」
原來如此!
陸鯨眉頭微皺。
這事感覺不太好辦啊!
沒有證據,光憑一面之詞,這事就算牧城幫忙,告御狀告到乾武帝那裡也很難翻案。
「鯨兒,爹本來不想讓你摻和這事的,但現在,你是牧統領的徒弟,已經避不開了。所以,爹要你做兩件事。」
陸舍神色肅然道。
「什麼事?」
陸鯨問道。
「第一,如果你在玉京遇到方鼎的兒子方鐘鳴,有機會的話,直接殺了他!」陸舍煞氣騰騰,語出驚人。
「什麼?」
陸鯨當場一愣。
「方鼎是個笑面虎,為人陰險狡詐,他是這件案子的主審,也入了京,他肯定想斬草除根!對你下手!所以,你要先下手為強,殺不了方鼎,就殺他的兒子!他兒子一死,他肯定急!他急,就會出錯!」
陸舍目中透露出銳利的光芒。
這一刻,他不像是一個商人,反而像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
「這……我儘力吧。」
陸鯨點點頭,答應下來。
這裡可是大乾玉京,想要偷襲暗殺,先天以下,必逃不過朝廷的追捕。
先天以上?
更逃不過那位傳聞半隻腳踏入天人境的乾武帝的天人感應。
也是死。
這時,陸舍殺氣騰騰道:「本來,爹為你尋了一門親事,你那未來娘子武藝高強,持家有道,賢良淑德,就算你打折了腿,也能為你守得三世家業,不愁吃喝!奈何,爹被那方鼎抄了家,你那娘子,聽說也被方鐘鳴截了胡!待他中了武舉,回去之後便成親拜堂!」
「什麼?」
陸鯨一聽,目光一冷,斬釘截鐵道:
「爹你放心!方鐘鳴的狗頭,我必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