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交易
蒼玄宗大勝而歸,全宗弟子歡慶了一整天。
不過青陽掌教的臉上確實喜憂參半,雖然此次玄源洞天之行的成果確實是令他極為高興,但聽到柳漣漪的彙報后,他也知道兩宗的戰爭也不遠了。
雖然,聖宮與蒼玄宗的實力總體上相差不大,但聖宮後面卻站著聖族,這個天源界第一大族。
雖然,蒼玄天各宗都不恥聖宮這種「當狗」的行為,但若真的爆發戰爭,這個行為就有了回報。
畢竟聖宮不可能坐視不理,有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後援,著實令他人忌憚不已。
「唉,亂世將至。」大殿之內,青陽掌教將筆擱於書案上,微微嘆了口氣。
「看樣子,我得出去一趟了。」青陽掌教起身走到殿門口,望著夜色下猶如披上一層神秘面紗的蒼玄宗,自言自語道。
深夜。
自分別蘇牧月後,楚青就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不同於白天那副懶散的樣子,此刻的楚青神色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別裝了,出來吧。」
識海之中,楚青大聲叫道,聲音傳出了很遠,平靜的水面上盪開幾許漣漪。
待到迴音消逝,識海又歸於寂靜,彷彿剛剛叫聲從未出現過。
「呵,還在和我躲。」黑暗之中,楚青冷笑一聲,背著手,邊走邊說。
「與武煌那一戰,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雖然只有那麼一瞬的時間,但我卻察覺到了,我以為是我下意識的動作。」
頓了頓,楚青又說道「武煌兵解,我單靠肉身是不可能抵擋,然而我活了下來。」
「這兩件事再加上我的一些見聞,我就有了一些猜測。」
說罷,楚青停了下來,他抬起頭,儘管識海之中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什麼,可楚青卻依舊是一副尋找東西的模樣。
「另外,我記得我的識海似乎不是這副模樣。」
話音剛落,水面不斷泛起水泡,緊接著波濤洶湧起來,一輪黑影迅速逼近水面。
楚青晃著身子,隨著海濤上下起伏,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搖曳不定。
一道令人心悸,彷彿可以將人全身血液凍結一般的吼聲自水底之中傳出,整座空間在這恐怖的吼聲之下,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彷彿瀕臨崩潰。
楚青大驚失色,若是識海空間崩碎,他必死無疑,還不待他採取行動去挽救,水底下的吼聲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波濤洶湧的水面頃刻間歸於平靜,那道即將逼近水面的黑影轉瞬間又沉了下去。
一切又歸於平靜,寂靜的識海令楚青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有些害怕了,但他不後悔自己的這番行為。
楚青努力平息心中恐懼,鎮定下來。
「呵,楚青,你居然怕死了。」
黑暗之中,一道依稀可以看見輪廓的不知名東西正在緩緩走來。
楚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卻面無表情,可若是有人旁觀就會發現,一顆閃耀著微弱光芒的珠子迅速逼近楚青腳底下的水面。
若那個「人」走出了陰影,楚青會毫不猶豫用腳下的珠子立刻攻擊。
可惜黑暗中的那道輪廓只走數步后便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彷彿正在上下打量著楚青。
「你是誰?」
見對方不動,楚青按捺不住,率先開口。
對方不答,楚青皺著眉頭,繼續問道。
「你寄居在我識海中有什麼目的。」
「收起你的小把戲,那顆珠子只能壓制我,傷不到我。」
稚嫩的聲音,讓楚青覺得對面似乎是一個小孩。
不過這話確令楚青的臉沉了下去,楚青一番思索后,並沒有聽他的話,誰知道他是不是再騙他。
「不錯的警惕心。」
一道嗤笑聲,似在讚歎又似乎是不屑。
還不待楚青說什麼,黑暗之中繼續傳出聲音。
「我們做個交易。」
楚青眉頭緊鎖,等待著面前男孩的下文。
「你的小女友快死了。」
楚青一驚,怒道「你在胡說什麼!?」
「你聽說過血族嗎?」
楚青沒說話,他完全沒聽過這個種族。
「血族,一個被詛咒的一族,血脈越強,壽命越短。」
那道黑影饒著楚青轉圈圈,邊走邊說,稚嫩卻低沉的嗓音,令人心生怪異。
楚青沒有說話,彷彿待機了一般。
「我猜你早已經看出了你小女友的不凡,她那至高的血脈決定了她的壽命。」
「她能活多久。」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嗚咽。
「一年到三年不等,誰知道呢?」無所謂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欠揍。
楚青繼續沉默著,那道黑影也不再說話,良久,楚青終於開口了。
「我憑什麼信你。」
黑暗之中,楚青好似看到了那道黑影嘴角的笑意,正當他想睜大眼睛仔細瞧瞧時,笑意又消失不見。
「你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我給你個保證罷了,但很可惜,我給不了你什麼保證。」
頓了頓,那道黑影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這場交易只能看雙方的誠信咯。」
劍眉緊鎖,楚青再一次沉默下來。
「你幫我拿到蒼玄聖印,我就交出救你小女友的辦法。」
那道黑影還沒說完,楚青便冷笑道,眉宇之間儘是惱怒。
「呵呵,如果你騙了我怎麼辦。」
那道聲音被楚青這麼一打斷,罕見的沉默了,良久,那道聲音才再次響起。
「那你願不願意賭一次呢。」
「好。」
話音剛落,黑影便聽到如此乾脆利落的回答,不由的一愣。
楚青滿臉苦笑,貌似他根本沒有選擇。
「以我如今的的實力根本無法參與進這場爭奪蒼玄聖印的爭鬥中。」
聽出楚青語氣中的無奈和憂慮,那道聲音輕笑道「我會借給你力量,雖然不多,但在這裡卻足夠了。」
聽到他這麼說,楚青放下心來,繼續問道「慕凡…,他也是血族的人?」
那道聲音似乎是心情很好,語氣中夾雜著几絲難以覺察的興奮。
「那小子本來可以活十多年,可惜頻繁使用自己血脈之力,如今能活到三年也屬實是他的極限了,想必他自己也知道了。」
楚青暗暗點頭,心中已是明白了慕凡的那一番話。
「潛藏在你體內的那一縷神魂被我除掉了,另外你也必再修御氣逍遙法了,那不過是喚醒我的一種條件罷了。你體內的那股力量也是我給你的。」
這幾句話信息量巨大,楚青一下子昏了頭,還未詢問,周圍的黑暗便退散的無影無蹤。楚青的識海又恢復了往日的明亮。
好一半會,楚青才恍過神來,陰沉著臉退出了識海。
自己之前的一番辛苦是為了什麼,若不是楚青自幼樂觀,恐怕此刻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