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修)
禪院甚爾接任務只要價錢看得上眼,幾乎都會被他收下。可是只有一種情況除外。
他不喜歡給人當保鏢。
按照他的話來說,他那雙手只適合干殺人的活。
可現在,他卻接下了保護咒術師的任務。要知道禪院甚爾殺得最多的,就是他嗤之以鼻的咒術師了。
而那個咒術師,正好是前段時間在黑市掀起軒然大波的懸賞人。
一時間有很多人猜測,禪院甚爾是不是想賺兩方的錢,等保護的任務膩歪了,轉手就殺了那個咒術師去交差。
儘管在黑市裡眾說紛紜,但是在高專的學校里,禪院甚爾正在帶小孩。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曬太陽的竹寺院一,視線轉回,落在眼前兩個眼神不善的小鬼身上。
明明他只接了保鏢的任務,怎麼還要帶這幾個討厭的小鬼?
禪院甚爾手裡拿著一柄木刀,不禁伸出手指在耳朵里掏了掏,隨後彈了彈。神情有些輕蔑地看著面前的三人,
「一起吧,不要浪費時間。」
看到他滿是不屑的臉,五條悟和夏油傑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這隻偷腥貓真是不要臉!
今天一上課,坐在教室里的兩名dk原本還在吵嘴,爭論著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情,下一秒他們就看到了竹寺院一身後跟著的高大男人。
看著站在門口神色囂張的禪院甚爾,五條悟他們愣是一節課都沒有聽進去,目光如炬,審視著那個男人。儘管小老師上課前就跟他們說這個人是校長為他聘請保鏢。
但是兩名dk心裡一萬個不信。
現下看到這人囂張的口氣,五條悟和身旁的夏油傑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圖。
而硝子察覺到空氣里非一般的火藥味,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然後果斷舉手示意自己今天不舒服,跑到了竹寺院一身邊坐了下來。
竹寺院一看到硝子的動作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手上的書重新蓋在的自己臉上,一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擺明了隨便他們幾個打。
「小老師,真的不管他們嗎?」
硝子看著下手十分狠戾,面對兩人都不虛的男人,突然有些擔憂待會她的醫務室會不會吵鬧了。
竹寺院一閉著眼,聽著耳旁傳來的打鬥聲,被遮住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的體術和我不相上下吶。」
「既然花了錢,就要物盡其用,對吧,硝子?」
看著被一腳踢飛的夏油傑,硝子點頭贊同。
「硝子也要加油啊。」
竹寺院一將臉上的書拿開,似笑非笑地看著心虛的硝子,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有一絲無奈。
「就算是醫務人員也得保護好自己。」
他看著打得正激烈的三人,眼底的情緒翻轉,最終徐徐落下。
將書放到硝子懷裡,竹寺院一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起一旁的長傘朝教學樓走去。
而禪院甚爾也看見了,他不露痕迹地皺眉,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竹寺院一好似背後長了眼睛,直接開口打斷了他。
「幫忙代課吧,保鏢先生。」
看著竹寺院一清瘦的背影,被他請求的禪院甚爾有些不耐地嘖了一聲,下手的力度更狠。
竹寺院一緩緩走在教學樓的長廊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操場上的人影,他握緊了手上的長傘,頭也不回地朝著高專最裡層走去。
「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
守在門口的人伸手攔住竹寺院一想要推門而入的動作,面對他凌厲的目光也沒有絲毫退縮。
竹寺院一看著已經是老熟人的
守衛,被阻攔的也沒有氣惱,而是朝他勾起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想必你應該知道。」
「阻攔妾身是沒有用的。」
他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臉,帶著一絲羞辱的味道,「不要做一些無謂的動作。」
說完,竹寺院一推開有些僵硬的人,直接踹開了緊閉的門。
裡面不像以往他看到的那樣,如同審訊室一般昏暗,而是擺著兩條長桌,坐著神情不一的老頭,也有個別看上去年輕的人。
「原來在開會啊……」
「看來是妾身失禮了。」
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竹寺院一卻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看著因為他的話臉色變得鐵青的人們,竹寺院一嘴角噙著嘲諷的笑容,徑直朝最中間的人走去。
「想著怎麼解決妾身嗎?」
竹寺院一隨意掃了一眼老者面前的文件,絲毫不顧他漆黑的臉色,直接翻看了起來。
「竹寺院一,你不要太放肆了!」
突然闖進來的人做出這般無禮的事情,頓時就有人忍不住了。
坐在老者身旁的中年男人一臉怒容,指著一臉無所謂的竹寺院一呵斥起來。
明明是他們在處心積慮地要解決他,現在卻冠冕堂皇地來指責他。
竹寺院一將手上的文件扔到桌上,定定地看著中年男人,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深不可測。
「所以,又要謀划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他伸手輕輕點在紙張上面,眼眸一轉,卻是輕輕一笑。他看著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老者,手中的長傘突然落在了他的頸側。
「竹寺院一!你敢!!」
看著他的動作,坐在兩旁的人一齊站了起來,紛紛怒目而視,卻又因為竹寺院一的動作不敢輕舉妄動。
反倒是被竹寺院一威脅的老者朝其他人揮了揮手,讓他們不要緊張。
他抬起渾濁暗淡的眼睛,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竹寺院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覺得你能改變什麼?」
「是那些還未長成的咒術師?還是被你厭惡的我們?」
老者將手上的文件推向竹寺院一,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是他們今天會議討論的核心,是絕密資料。
他伸出乾枯皺巴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有所指,「你不能。」
竹寺院一眼神越來越冷,握著長傘的手也因為太用力而指節發白。他轉動著手腕,尖銳的傘尖劃過老者的喉嚨,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之後便冷笑著收回了手。
他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紙張,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看著眼前無所畏懼的老者,竹寺院一似乎看到他離開高專的那一天,眼前這個人也是這幅樣子。
「老不死的傢伙。」
竹寺院一直起身,將臉側散落下來的髮絲挽到耳際,眼神淡漠,「你別忘了。」
「三年前我說過的話。」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老者,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眸光森寒刺骨。
聽到他的話,原本波瀾不驚的老者臉色頓時一沉,渾濁的雙眼迸發出銳利的精光,狠狠地劃在竹寺院一的臉上。
看著那張冷艷的臉,他只覺得一股血腥味鋪面而來。老者頓時呼吸一滯,放在桌面上的手猛地攥緊。
「竹寺院一,今時不同往日了。」
老者意有所指地看向竹寺院一寬鬆衣服下的腹部,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嫌惡。
竹寺院一懷孕這件事雖然被遮掩的很好,但是在咒術會這些無孔不入的老傢伙面前,總會有特殊的消息來源。
男人懷孕。在他們眼裡這就屬於違背規律的產物,
雖然不知道竹寺院一為什麼會留著這個炸彈,但是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只有利。
更何況…竹寺院一咒力的使用出現障礙了。
「哼,你不會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吧?」
站在竹寺院一右側的光頭老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對於竹寺院一目中無人的態度不滿很久了。
以前可能對於他的武力值會有顧忌,可現在,竹寺院一可是親手把他的把柄給了他們。
「現在的你,最好安分一點。」
「明明是個男人,竟然還大著肚子…哼!」
「荒唐至極!」
竹寺院一聽到他無比輕蔑的話語,唇角勾著莫名的笑容,搭在傘柄上的手漫不經心地點了點。
明明是該生氣的時候,可他臉上的笑意逐漸猖狂,到了最後,寂靜的會議室響起了他的笑聲。
低沉幽怖,讓人不寒而慄。
「妾身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瞞著。」
他伸手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將手覆在隆起的肚子上。雖然他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有過厭惡,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瞞著。
竹寺院一看著依舊天真的不像樣子的老頑固們,晦暗不明的眼底充斥著令人心驚的瘋狂,他竭力按下因為這些老橘子而有些興奮的情緒,
看著已經蠢蠢欲動想要對他出手的爛橘子們,竹寺院一直接將桌上擺放的東西一推,大搖大擺地坐在桌子上。
「想要殺了妾身嗎?」
他環抱著手,一一掃過在場人的臉,眼神戲謔,像是在看什麼小丑一般。
或許是被竹寺院一氣紅了眼,又或是見他難得的有所顧忌。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忍受不住,直接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刀劍,朝竹寺院一劃去。
與他同時出手的還有一個年輕人。
竹寺院一看著朝他襲來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這麼多年了,老橘子們都沒有教導小橘子要沉的住氣嗎?
「砰——」
一聲巨響過後,在場所有人看著被擊飛的兩人眉頭緊皺,而竹寺院一站在原地,手上的長傘早已幻化成長刀。
「哎呀…」
竹寺院一有些做作地遮住嘴,桃花眼裡盛滿了玩味的笑容。
「真是失禮,一不小心力氣大了點。」
眼看著被自己擊飛的兩人還想上前找回場子,竹寺院一唇角不露痕迹地上揚。
沒人看清竹寺院一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看到竹寺院一踩在了中年男人的胸口上,而被他踩著的人,早已口吐鮮血。
「大膽!」
「竹寺院一你是抽什麼瘋?!」
這下站在最中間的老者也忍不住了,看著在他的地盤上動手的竹寺院一,饒是知曉他行事風格的老頭也被這一幕氣得吹鬍子瞪眼。
竹寺院一是瘋了嗎?!
「妾身只是正當防衛啊…」
竹寺院一無辜地攤開手,可他臉上卻是泛著惡意的笑容。
他想起自己查到的事情,眼中的冷意更甚。
「要說瘋的話,是你們吧?」
然而說話間,門外已經來了一行氣勢不凡的人。
是咒術會的護衛隊。
竹寺院一淡淡地掃了一眼角落裡神情緊張的人影,嗤笑一聲。
「違規闖入高層會議。」
「竹寺院一,走吧?」
為首的人帶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白面具,面對著竹寺院一也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老闆,下課了。」
聽到陌生的聲音,所有人心裡
頓時一驚。
誰悄無聲息地摸了進來?!
惜命得緊的老頭們紛紛驚慌地往身後看去,可等他們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眼中浮現出一絲不屑與輕蔑。
禪院家的廢物?
將老橘子們的變臉看得一清二楚的竹寺院一隻覺得有些諷刺。
他看著懶洋洋靠在門框上的禪院甚爾,眸光一閃。走到他身邊,竹寺院一回頭看著站成一排保護著老橘子們的護衛隊,伸手拍了拍禪院甚爾的胸口。
「有人要請你老闆去喝茶。」
他瞥了一眼正在觀察著他的禪院甚爾,眉眼一彎,帶著一絲看不懂的深意,聲音繾綣。
「你說該去嗎?」
禪院甚爾掃了一眼放在自己胸口的手,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站直身體,視線漫不經心地掃向帶著面具的人,就一眼,他便有些無趣地耷拉下了眼皮。
好弱。
可看著此刻心情看上去有點高興的竹寺院一,他手中的木棍轉了個圈。
但是老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