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修)
「看起來像小老師誒~」
「睫毛好長~」
「鼻子小小的~」
「嘴巴也是~」
…
所以,你誇了所有的地方,怎麼就是忽略了小傢伙的眼睛?
硝子看著兩個不良dk湊在恆溫箱嘰嘰喳喳的模樣,聽了一耳朵,等聽清他們咬耳朵的內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但是硝子也明白他們這樣的原因。
呵,雙標dk。
她看著一旁正在沖泡奶粉的高大男人,特別是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心裡嘖了幾聲。
小傢伙其實是比較像禪院甚爾的。
但是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從哪裡看到的雜書,說是如果在小孩子面前一直念叨像誰像誰,那麼小孩長大后就會越像誰。
硝子癱坐在病房的沙發上,死魚眼地看著還圍在恆溫箱旁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眼神略微心疼裡面睡著的孩子。
這兩個傢伙已經念了二十七遍了!而且還是一直重複一模一樣的內容!
眼看著竹寺院一捏著杯子的手已經蹦出青筋,臉色陰沉,彷彿下一秒,捏著杯子的手就要掐向某兩個人的脖子,手動噤聲的時候。
已經在手背上試好溫度,甚至還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口的禪院甚爾,拿著奶瓶就乾脆利落地推開了企圖還想給小嬰兒洗腦的不良dk。
弄得五條悟和夏油傑敢怒不敢言,只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
終於病房裡清凈下來,竹寺院一手上的杯子也幸免於難,沒有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竹寺院一已經在醫院裡待了有兩三個星期了,原本他住了一兩天就忍受不住,還是被五條悟他們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倒也是讓他耐著性子在醫院裡住了這麼久。
而在醫院的這段日子,竹寺院一過得還算舒心,畢竟他直接甩手將那個小傢伙丟給了禪院甚爾照顧。
說不上是出於報復還是私心,反正竹寺院一十分嫌棄靠近那個孩子,就如同剛剛得知自己懷孕那時候一樣,他理所當然地將責任推給了禪院甚爾。
比如小崽子的吃喝拉撒。
禪院甚爾起初是不願意去看恆溫箱里的小傢伙的,就算是看到了,也是冷冷淡淡地掃了一眼,之後就有意無意避開。
但是竹寺院一就看不得他這個樣子,每次都心裡堵著一口氣,直接將他踹走。
最後看到小崽子就身體僵硬的禪院甚爾也磕磕跘跘,在一聲聲哼哼唧唧中逐漸熟練,沖奶粉換尿褲,甚至於哄睡,都朝著十全奶爸發展。
相比之下,一同暗戳戳地想要照顧小傢伙的兩個dk就顯得有些遜色了。
看著禪院甚爾拿著空奶瓶去沖洗,五條悟悄喵喵地晃到了恆溫箱面前,還想繼續他的『洗腦』大業。
可是吃飽喝足的小傢伙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小手握拳,嘴巴一癟。
!!!
慢他一步的夏油傑看到這一幕,瞬間眼睛都瞪出了新高度,一把捂住五條悟的嘴,帶著他急忙往後緊急避險。
開玩笑,要是裡面的崽哭出來,在場的誰都逃不了小老師的打。
禪院甚爾走出來,捏著奶瓶使勁甩了甩水,將他放到桌子上,轉身就朝竹寺院一走去。
可是他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臉色有些難看的竹寺院一。
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水,好像是被人甩上去去的。
竹寺院一平靜地抹去臉上的水,看著面前難得有些局促的大黑貓,忍不住輕哼一聲,略過他走向了洗浴室。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病房裡只剩下禪院甚爾一個人。
還有一個睡得正香的小崽子。
而禪
院甚爾正癱在沙發上,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
竹寺院一走上前,垂眼看著閉上眼的禪院甚爾,眼底情緒變化不明。
沙發不是很大,對於禪院甚爾的個子來說,顧得了頭,小半截腳還露在外面,看起來憋屈極了。
禪院甚爾是懂得享受的。所以他直接勾住了竹寺院一的腰,半強迫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竹寺院一身上穿著的是病號服,明明他身材還不錯,該有的肌肉都有,可撐起這病號服,卻是顯得空蕩蕩。
又瘦了。禪院甚爾摟著他的腰,手臂環住的腰身讓他心裡下意識比較了一下從前,最後皺著眉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沒有咒力。」至少現在沒有。
竹寺院一左膝曲在沙發邊,縱容著大黑貓強硬的擁抱,自然也感受到了他說出這句話之後,環住腰身粗壯的手臂有一瞬間的僵硬。
「…那老闆覺得是好還是壞?」
禪院甚爾睜開眼,露出了和小崽子如同一轍的碧綠色眼眸,他靜靜地看著看不出情緒來的竹寺院一,帶著傷疤的嘴角上揚。
竹寺院一低頭看著他,抬手胡亂揉了一把禪院甚爾略微有些硬的頭髮,語氣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小孩子很麻煩。」
禪院甚爾聽到他的話,也起身坐直,可環在竹寺院一腰間的手卻沒松。
他將竹寺院一困在兩腿之間,粗壯有力的手臂按著他的后腰不讓他後腿掙脫,禪院甚爾將自己的臉輕輕貼在他的腹部,良久沒有說話。
他這個樣子讓竹寺院一莫名想起了鬧脾氣的大狗狗。
委屈可憐,但是卻又小心翼翼地隱藏,不敢讓主人看到,又怕看不到。
竹寺院一輕笑一聲,將手搭在禪院甚爾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推開,而後又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禪院甚爾這天來的怪異竹寺院一都看在眼裡。
他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劃過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最後將手指按在了他的嘴角的傷疤處。
看著禪院甚爾的眼神漸漸變暗,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張卡,擋住了他深邃的眼睛。
「帶好那個小崽子吧。」
禪院甚爾看著擋在眼前的卡,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是見錢眼開的爛人,可現在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是開心。
竹寺院一見他收下那張卡,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聽到熟悉的哼唧聲,他也直接擺手讓禪院甚爾去處理,自己則是拉過一張毯子坐在了沙發上,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樣。
他一手托起下巴,手指輕輕敲著膝蓋,突然叫了一聲禪院甚爾的名字。
「禪院甚爾。」
見大剌剌舉著小小身軀的禪院甚爾望過來,竹寺院一露出了一個笑容。
「取個名吧。」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禪院甚爾一怔,全身的肌肉緊繃,到最後還是手上的小崽子感受到了不舒服,伸出小手亂揮一通,打在了他的手背,他才回過神來。
禪院甚爾看著沙發上唇角上揚的人,臉上難得出現無措的表情。
「…什…什麼?」
一時間五感敏銳的天與暴君語氣有些不確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誤會了竹寺院一話語里的意思。
竹寺院一歪了歪頭,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有些危險地眯了眯,他拖長了音調,帶著若有若無的探究。
「哦——沒聽清啊。」
「那就算……」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最後兩個字就湮滅在禪院甚爾的笑容里。
竹寺院一突然偏過頭,眼睛看向窗外,放下的手緊緊攥住。
今天又下起了
雪。
他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一隻手也撫上了胸口,心想這雪花真是不同尋常,竟然跳的比心快。
禪院甚爾看著偏過頭不看他的竹寺院一,也沒有緊追著不放,他將手裡的小孩高高舉起,看著小傢伙和自己一摸一樣的眼睛,帶著傷疤的嘴角漸漸上揚。
「惠。」
「就叫他『惠』吧。」
竹寺院一聽到他的話臉上有些錯愕,他沒有回頭,耳邊卻聽到了禪院甚爾帶著笑意的聲音。
他放下覆在胸口的手,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底的異樣。
『惠』嗎……
還真是……竹寺院一輕笑一聲,將身上的毯子扯到了肩膀,拿起桌子上的書就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護士敲門叫走了禪院甚爾。
等到房門關上,竹寺院一手裡的書也翻了好幾頁,最後『啪』的一聲,合上了書。
竹寺院一覆在書封上的手有些不耐地敲了敲,餘光一瞟,就看到了書名。
把握產後心理二三事。
他手一抖,直接就將手上的書丟了出去。猶豫再三,竹寺院一最後掀開毯子,朝著平日里他避之不及的角落走去。
看著恆溫箱里背對著他晃悠著手指的小傢伙,竹寺院一心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有些煩躁,但是在忍受的範圍之內。
走到對面站著,竹寺院一就和裡面的小傢伙對上了眼。
單方面對上了。
小傢伙剛出生沒多久,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霧蒙蒙的,根本就聚焦不了。
被他』注視『著的竹寺院一有些不自在,他摩挲著指節,眼神也錯開。
而小傢伙卻完全不在意,只是單純地伸著手一張一合,嘴巴抿啊抿。
他伸手的方向恰好是竹寺院一的方向。
直到軟綿綿的身體貼上了臉,竹寺院一才醒過神,發覺自己已經將恆溫箱里的小崽子抱了出來。
這個發現讓他的身體瞬間僵硬。
自從生下這個孩子竹寺院一就沒抱過他,因此現在抱著小傢伙的姿勢怎麼看都怪異得很,完全沒有禪院甚爾那樣行雲流水。
不過,竹寺院一倒是記得,禪院甚爾第一次抱小傢伙的時候,病房裡是半天沒安靜下來。
想起那掀翻天花板的哭嚎聲,竹寺院一嘖了一聲,對著懷裡就警告,
「不許哭。」
回應他的是一個泡泡。
看著老老實實的小傢伙,竹寺院一鬆了一口氣。他想起禪院甚爾剛剛取的名字,唇角微勾,空出來的手忍不住指戳了戳軟乎乎的小臉。
「Megu……」
然而抱著惠的次數也只有那一次。
直到離開醫院,竹寺院一都沒有再抱過他。
「小惠真的好乖啊~」
五條悟看著乖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來看去的惠,有些稀奇地伸手戳了戳他鼓鼓地肚子。
手感好好!再戳戳!
眼看著小傢伙嘴角漸漸抿緊,逐漸有下滑的趨勢,同樣站在旁邊看著的夏油傑一手刀就敲開了好友為非作歹的手,眼神警告。
別惹哭惠了,不然小老師會把我們兩個扔出去的!
這不是夏油傑過分緊張,也不是竹寺院一脾氣又壞了。
而是五條悟有前科。
反正夏油傑是記不清惠是有多少次被五條悟惹哭,而五條悟和他是有多少次被小老師重拳出擊了。
不只是小老師,就連那個偷腥貓都在私底下偷偷拎著他們兩個揍了好幾回。
叛逆dk可不會在他面前不還手,不是兩敗俱傷他們都不好意思再惹哭惠。
惠:哼唧???
簡簡單單過了個年之後,沒有開學的三人組外加夜蛾經常會過來看惠,而以往總是神龍不見影的禪院甚爾也是從醫院回到家起,就天天待在竹寺院一的公寓里,包圓了帶崽的事。
倒是竹寺院一,每天都會出去。
而今天,竹寺院一難得在家。
他看著在惠身邊嘰嘰喳喳的兩人,倒也不是很能理解他們為什麼熱衷於讓惠長得像他的模樣。
在他看來,明明是長得更像禪院甚爾一點。
「老橘子肯鬆口了?」
竹寺院一環抱著手,看著對面坐著的夜蛾,語氣有些唏噓。
開學后,夜蛾就要接任東京院校校長一職了。
本來這件事早就應該塵埃落定,但是因為那些老橘子某些心思就一直卡著,過了年,這件事也就不情不願地批了下來。
「他們沒有選擇。」
夜蛾臉上也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在他看來,咒術高層能夠批下來也是因為死去的老師留下的要求。
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放手。
竹寺院一聽到他的話眼神一暗,顯然是和他想到了一起。
聚完餐,幾人也相繼離開。
禪院甚爾看著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竹寺院一,直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老闆在想什麼?」
他極其自然地吻了吻竹寺院一的後頸,將下巴放在他的肩窩,一雙帶著厚繭的手抓住了竹寺院一的手。
竹寺院一將重心靠在他的身上,垂眸看著揉搓著自己手心的大手。
他想的事太多了,可是時間不等人。
單從加茂哲一那得到的消息來看,咒術會已經混亂了。加上與時雨和澄江兩人之間的交易,竹寺院一已經料想到不久後會是怎樣的場景了。
無論是三巨頭之一宮本,還是另外兩個,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算盤,在咒術界盤根錯節,咒靈,詛咒師,亦或是暗墮刀劍。
上次的襲擊是沖著他來的,雖然惠到現在都沒有咒力,但竹寺院一卻明白,包括硝子和五條悟。
惠是擁有咒力的。
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竹寺院一閉上眼,任由自己躺在禪院甚爾的懷裡。
「困了。」
聽到他的話,禪院甚爾將他打橫抱起,只不過在上樓的時候聽到了搖籃里哼哼唧唧的聲音。
禪院甚爾一頓,低頭看了一眼懷裡閉著眼睛的人,直接調轉方向走到搖籃前。
「老闆。」
竹寺院一沒動。
「阿一。」
竹寺院一眼皮動了動。
「嗯嗯……」哼唧的小崽子。
竹寺院一睜開了眼睛,瞪了一眼戲謔地看著他的男人,伸手將小崽子拎到了自己身上。
他一手搭在惠的背上,一手覆在了惠的屁股上。重新閉上眼,懶得去看禪院甚爾欠揍的臉。
禪院甚爾穩穩噹噹地抱著懷裡的人上了樓,他將人放在床上的一瞬間,原本趴在竹寺院一懷裡的惠立馬就被塞給了他。
看著已經自己扯起被子蓋在身上的竹寺院一,禪院甚爾咧開嘴,也掀開被子躺在了他身邊。
將眨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惠放在了自己胸前,禪院甚爾另一隻手就將竹寺院一勾了過來。
他看著身側人精緻的眉眼,偏頭吻了吻發頂,回過頭餘光就對上了惠眨巴眨巴的眼睛。
『啪』的一聲,燈關了,小惠看不見了。
「啊啊……」
『啪』的一聲,是拍在被子上的悶聲,小惠被拍了屁股。
……
很快,天氣也漸漸回暖,四月份的天,不冷不熱
,小惠也學會的翻身,甚至也可以在別人的幫助下小小的坐一會兒了。
原本是代課老師的竹寺院一也成為了東京院校,由夜蛾聘請的正式教師。
雖然竹寺院一本人並不是很在意,甚至還有些不情願,但是在夜蛾和三個少年們的死纏爛打下,不情願也變成了無奈,到最後聽之任之。
坐在校長辦公室,竹寺院一聽著夜蛾的話,臉上神情有些難以言喻。
「所以?天元要換身體?」
此次夜蛾將竹寺院一請到辦公室就是商討這件事。
天元要換肉身了。
夜蛾將從高層那拿過來的資料推給了竹寺院一,示意他看了再說。
竹寺院一拿過來,看著手上星漿體的資料,越往後翻,眉頭皺得越緊,到最後他直接將手上的東西摔在了桌子上,臉上也浮現出嘲諷的笑容。
「這個是星漿體?」
「小夜蛾,你信?」
夜蛾沉著臉搖頭。
他當然不信,雖然資料里記錄了星漿體從小到大所有的信息,但是都無法掩蓋這濃濃的陰謀氣息。
「上面要求派悟和傑兩人去護送。」
「說是身為最強的兩人,有資格做這件事。」
竹寺院一冷嗤一聲,眉眼一片冰冷。
老橘子的壞水都冒尖了,居然還想為自己扯一層遮羞布。給狗看都不信沒有貓膩。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陰沉地看著桌上星漿體的照片。
身上穿著的校服就知道是個青春活力的小孩,可又有誰知道她是星漿體呢?
「盤星教似乎對這個星漿體不滿意,已經到處活動起來了,更別說黑市裡的那些人。」
夜蛾也知道這次情況的特殊性,他不是不相信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實力,而是這次混進來的人,多得數不清。
誰都想渾水摸魚。
「讓他們去吧。」
竹寺院一哼了一聲,淺褐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夜蛾,眼底帶著一抹冷冽。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