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萬劍訣
蘇柏靠在典策之中，武學的湧入與思索讓頭疼變得格外劇烈。不過，即使如此，他的心思也都放在了眼前的口訣之上。
對於氣的使用方法，自古以來便分成三類。
一曰君子之法，隨心隨欲。好比力破千鈞，以自身之法，自身之變，以力破巧。
包括鳳凰心法，以及所有曾在比武之中出現的秘術，幾乎都是這種類型。
二曰裹束之法，框束形體。如同敕造囚籠，將對手困於己方境地，逐步餐食之。
也就是傳說中的「陣法」，或者「領域」。
最後是乾坤之法，奇巧絕倫。若以流水化形，火焰壘土，萬分玄妙。
而萬劍訣，就屬於這最後一種。
它能用最少的氣化作實體。
這種秘法在天空島受盡冷遇，只因它屬於旁門左道，不盡君子之誼。
但蘇柏可不在意這些，此刻他的腦中，已經開始模擬萬劍訣的劍式。
一式，啟劍。
手壓劍柄劍鞘，眼睛微閉的青年積蓄著體內之氣。
塵沙黃葉在其身側，慢慢旋起。
猛的，天地之內，黑白兩氣刺入劍身。
緊接著，青年的眼睛徒然睜開，手中利劍嗡然出鞘，一道凌厲的劍氣縱起直發，速度快的驚人。黃沙落葉瞬間像著了魔一般，瘋狂地逃避著向四方。
蘇柏瞬間蘇醒，炸裂般的頭痛將他淹沒。但方才的那一會兒，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這種狀態，應該叫「入定」。
迫不及待地轉向第二式，簡單易懂的術式反而成為了蘇柏的止疼葯。
二式，驚鴻。
氣匯左右，定劍四方。以氣之極速，渡身之無窮。
青年站定，利劍刺於地，於旁。
其手中之氣流轉，天地黑白加於身。
忽的，青年暴起身形，沖向利劍而去。臨近之時，手執劍柄，極力甩動。
以劍帶人，以人帶劍，兩者之速如驚鴻過隙，難以捕捉。
利劍銳意，斬過所經幾許。
不知不覺間，蘇柏已經連續習得其中二式，只需稍加鞏固，便能作為他的後手。
而他也終於理解，這奇書分明就是一本劍譜，擁有一個普適而科學的理論。
一式為奇，二式為快。狹路相逢，先出手者，佔盡優勢。
而這三式，也就是中局之中的相對之法。
三式，萬劍凌空。
著氣散，分而制之。
蘇柏看著這兩句，自身稍稍嘗試了一下，將氣散作劍意，用意念控制。
這對他而言卻是頗有難度，手中握劍，總是能輕易判斷局勢，而僅僅是三把意念化劍，他卻完全應付不來。
不說如此，蘇柏將意念化為了兩個小光粒，去探看兩側書籍。
而僅僅是沒多遠的距離，他的頭痛便如炸裂一般。
匆忙收回意念，蘇柏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頭痛。在藏書閣中的時間畢竟更快一些，說是十日的懲罰，到時候不一定持續到什麼時候。
蘇柏走向門外，太陽的一束光鑽進他的瞳孔，映出一副黑白畫卷。
怎麼好像著迷一般？
大鵬落下，蘇柏縱身一躍，躺到了它的背上。
或許是錯覺吧，總感覺幾日過去，它好像大了一圈。
「回鳳棲宮吧，好久沒有見到師傅了。」蘇柏說道。
大鵬展翅，騰空而起。千山萬水皆入浮雲，無數的天空島如同絲帶一般連在一起。
「天地，到底有多寬廣？」蘇柏自言自語道。
他雖是曾走過各個角落，但卻從沒有真正俯瞰整個世界。他只知道極北的飛行需要一天一夜，卻不見下方萬里無雲。
「天之高，或九萬里。海之闊，幾無邊無際。」
蘇柏本是感慨，卻不想，大鵬的回答是如此堅定。
「是嗎？如果有機會，一定去看看。」
低飛側下，鳳棲宮已經展現雛形，而鳳七正在宮前的廣場之上，似乎正等待蘇柏的到來。
蘇柏見狀，一躍而下，正落在鳳七身前。
「師傅，弟子回來了。」蘇柏拱手。
鳳七審視著面前的青年，半晌，伸出一指。
蘇柏的體內，忽覺有一股如流水般的能量，在四處遊動，而紛亂的頭腦似乎也整潔了不少。
「這是你的機緣。」鳳七淡淡地言道，話語之間彷彿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可是對蘇柏，卻是別於一般的偏愛。也許真的是師徒關係的緣故吧。
「剩下的時間，仙界就將開始混亂。你若是無事，這幾日便留在宮中吧。」
蘇柏聽得有些莫名，不過，他確實無法從鳳七的神態之中看出太多的感情和用意，也只好照做。
進入宮中，他的感覺卻與前次不同，整個鳳棲宮似乎拘束著他的靈魂。這種感覺不來自外力，而是由於這宮殿的結構造成的。
似乎有哪裡，與之前不同？
蘇柏沒有多想，宮內的房間多的是，況且他若是要休息，也不需要床榻之類，暈倒一次就足夠了。
回頭去，鳳七依舊站在庭院之中，形單影隻，看起來十分落寞。
蘇柏心裡微微思索了一下，卻還是向著宮殿深處走去。他對於鳳棲宮的了解，恐怕還不如藏書閣，正巧這幾日都在，便熟悉一下，反正他的一世大概都將在這裡生活。
走著，又有些奇怪，廊內和房間里的光，似乎太亮了一些。
珍珠？
蘇柏看著每一個房間里多出的一顆珍珠，一時不知是何用意。
再行一圈，大大小小的珍珠確實布滿每一個房間。蘇柏又走回庭中，卻發現鳳七早已不在平台之外。
「剩下的時間，仙界開始混亂……」蘇柏回想起剛剛聽到的話語，頭腦一時變得相當清醒。
鳳凰心法，三卷一，白炙顯象。這種心法就如同千里傳音一般，但以蘇柏現在的控制能力，一定會燒掉顯像之物。
但想來想去，卻沒有其他的理由。
到底是什麼災難，會讓師傅這般傳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