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塔內的冤平
走進高塔，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幻術空間，周圍的一切忽然變得溫馨了起來，木質的地面微微翹起，頗有一種由內而外的寒酸氣。
「把這個，交給……哎，但願，過幾年，人丁興旺吧。」
聲音似乎聽不到了。
「是，老爺。」
回答的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如此沉靜，又夾雜著些許渴求。
「庭院里的花草，也該種下了。」
一轉眼，昏暗房間的映射已經明亮起來，大門依舊關閉著，地板卻已經換上了精緻的紅木。
庭院內的人似乎更多了一些，人丁興旺，或許也不是什麼戲言。
「吱……」
門開了，出現了一個青年人。
「您……是來找老爺的嗎？」
他看見了蘇柏，似乎有些驚訝。而後者，已不知在這地方站立了多久。
正在這是，蘇柏才有一種恍然的感覺，他來到此處，究竟是尋找什麼
「在下碰巧路過，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蘇柏端正行禮，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客一般。
「少俠稍作等待，容在下去通秉一聲。」
那人關上門，全程都只是十分有禮節性的問答著，直至離開的一刻，蘇柏才猛然意識到，這個人的聲音好像變了。
就像是成長了好些年一樣。
「少俠裡面請。」
門再次開了，青年微微俯首，將蘇柏請進門去。
「少俠此番，是從何處來？」
一路上，那青年就好像抓住了機遇一般，一直在向蘇柏打聽他從前的經歷。
而蘇柏也只是少許回答。
「若是有機會，還是親自去看看為好。」
待到問煩了，蘇柏便隨意敷衍了一句。
穿過長廊門橋，就到了中堂之處，這裡是招待外客的地方。
而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人，也端坐在那廳堂之上，靜靜等待著蘇柏的到來。
「前輩。」蘇柏拱手成禮。
中年男子示意蘇柏坐在賓客之位上，青年的僕從默默端來了茶水，可以看出，他的目光里，有些許的羨慕。
「年輕的旅人，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頃刻間，庭內的燈光暗了下來，整個世界就像是只剩下了蘇柏與中年男子兩人。
「前輩，這是……」
「升天階而已，當你走後，這裡，也將不復存在。」
黑暗，包裹著兩人，沉默，還在持續。
「不，我不太明白，不復存在，是什麼意思？」
蘇柏率先打破了這種寧靜。
「我們，是被世界創造的，有缺陷的生命。我們的任務，就是終其一生，等待一個人的到來，然後將他引入升天階之中，此後，死亡便是我們的歸途。」
死亡……蘇柏沉默了，如果是他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或許死亡還只是他能夠平常應對的一部分。
可是當他看過了，這府邸的一世，或許，這是不舍嗎？
「前輩，可否告知姓名？」
蘇柏心中有些落空，他回憶起，曾經無意說過的那句話，此刻卻如鯁在喉。
「在下姓蘇。」中年男子指了指蘇柏的後方，一道光亮已經沖了進來，那裡，有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可不可以放走一個人？」
臨出門時，蘇柏忽然說道。
「可以。」
中年男子點頭，像是訣別。
「我與一人說過，你的僕人，
讓他去外面看看。」
蘇柏留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朝著光亮走去。
這中年人是否會照做？誰知道呢。
蘇柏皺眉，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擁有權利，去操縱別人的命運，說起來，應該也是好事吧？
走出大門，刺眼的白光直衝眼底，一下子讓蘇柏十分不適應。
他微眯了眯眼，視線中，很是模糊的一個個建築就在不遠之處，天上，好像都飛著，一個個人。
眨一下眼睛，確定這不是錯覺，這些人要麼是御劍飛行，要麼長著翅膀，有一些，甚至不像是人類。
真在路上走的，可就沒幾個了，而他們，才像是真正能夠想象的古人，或者說，更似於書生。
「這位兄台，也是來參加預選的吧？」正想著，後方忽有一人搭話，這人身著一身青衣，眉宇間有些許的英氣，看上去，倒像是只有二十齣頭的年紀。
「小兄弟客氣了，既是一路，不如一同前往吧。」蘇柏拱手，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青衣男子也不逞多讓，稍稍回禮便向著不遠處的一個高大建築走去，蘇柏則是緊緊跟在身後。
青年倒是十分健談，一路上都與蘇柏說明這預選的條件。
這一次預選，屬於龍院、虎院、獅院與狼院一同選擇有潛力的新晉弟子，鳳院與蛇院作為陪同，也只是湊湊熱鬧。
而選拔的方式，則是與科舉大不相同，它是採取一種「設門檻」的方式。
比如最簡單的第一步，只需要能通過一個鐵鎖橋，上面什麼都沒有，下方是萬丈深淵。
看起來好像是試膽一樣，但實際上，這裡是可以飛的。
能飛的人，擁有比其他人更大的優勢。
但這不影響，至少他看起來絕對公平。
爬，絕對爬不過去，這鐵鎖就像是風中的鞦韆一樣搖來晃去。
第一關，飛，就是所謂的門檻。
「小生不會飛呀，看來，就到這裡了。」青年微微嘆氣，看得出來，的確是很棘手。
不過既然是魔法學院招人，絕不會只招收有基礎的專業人士，還會招一部分的天才。
「小兄弟，你足夠勇敢嗎？」
……
「這樣真的能行嗎？」
此刻的青年與蘇柏，將一根長棍支在背後，長披風被撐起，就像是風箏一樣。
而他們的身前，鐵索之上，掛著一把弓，也就是蘇柏的竹弓「子非魚」。
蘇柏的計劃是，兩個人就像是滑翔翼的極限運動員一樣，在跳下去的一瞬間抓住弓弦的兩段，一路滑過去。
終點處不是什麼山川岩壁，而是一個兩米高的支點。
只要蘇柏的反應夠快，兩個人都能安全著陸，應該吧。
「總是要試試。」
蘇柏一手比了個「3」的手勢，青年心領神會，做好準備。
2……
1……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