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爭徒弟

青城道士和圓臉和尚，觀看裴泰在青城寺院中耍刀，看得入迷。

裴泰剛開始舞刀展示，還有點小緊張，兩圈下來，投入刀玩刀的快樂，他就發揮自如了。

旁若無人地舞刀，刀光閃閃，裴泰的身外猶如一張用刀光織成的網，他走到哪裡，這網就圍繞著他身體，移動到哪裡。

在一旁的兩位師傅和他父親，看得眼花繚亂。他每次拿起刀，總要玩得盡興才會停下，這次也不例外。兩位師傅也沒有喊停。

看著裴泰的小手抓著這把大刀，從東邊打到西邊，從西邊又打到東邊。他那七八十斤重的小身體，就好像被十幾斤重的大刀帶著飛一樣。

幾個來回之後，裴泰揮刀揮得身體發熱，額頭冒了點汗。

他把從江湖藝人身上學到的招式與自己編造的招式都打了一遍，覺得能給師傅展示的也就這些了，然後停下來，提著刀等師傅評論。

青城道士本名呂沐秋，早年投奔青城派，跟著師傅張紫陽和師叔祖青城丈人學習武功。

青城派的功法綜合南北陰陽與雙修的長處，形成以虛無為體、以簡要為用，心平實為功的特點。此派的功法多數時候，僅限於師徒二人密傳，傳授極為不易。

所以江湖知道的人特別少，民間知道的人更少。

當年，呂沐秋學藝的時候，也有幾個師兄和師妹。因為意見不合，大家在學藝成了之後，各自奔前程，自立門戶去了。

因此，江湖上還有個南青城派，其師妹南一鶴自任掌門人。因其門派武功的特點，招收的弟子很少，多年來又鮮於在江湖露面，因此沒有什麼名氣。

北青城派這邊就只剩呂沐秋一個真傳弟子了。

當年，因他與其他幾個弟子之間發生了一些事，而導致不合，甚至出手打鬥。師傅張紫陽異常傷心，再也沒有另外招收弟子，從此雲遊四海，不問江湖事。

而呂沐秋他本人，覺得有愧於師傅和師叔祖。

後來，他曾鴻雁傳書，分別聯繫出走的師兄和師妹。勸他們回歸青城派的根據地中條山，團結起來壯大青城派。無奈師兄和師妹心意已決，誓不回頭，皆是徒勞。

因此至今，北青城派只有他一人坐鎮。

多年來他閉關，潛心研究祖師爺留下來的內功心法，頗有造詣。心裡萌生了收徒弟，把青城派發揚光大的想法。

之前，不是沒收過徒弟。前幾年他就收留過一個十歲，靠乞討為生的流浪兒。

栽培了幾年，不想，就在一年前的武林比武大會上，被韋陀門的人鑽地鼠孫星星以卑劣的手段拐走，做自己的徒弟去了。

江湖太大，韋陀門是個常常暗地裡搞事的邪派，沒有固定的牌坊。很少有人知道韋陀派的窩槽。呂沐秋曾行走江湖多半年，尋找丟失的徒弟，但苦於無處可覓，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只能作罷。

裴度生之前也以為，青城道士是個只會修鍊可以延年益壽的心法的普通道士，所以沒有想過讓兒子來拜師學藝。

如今呂沐秋看到前來拜師學藝的裴泰，對武功如此地熱愛，天資也比一般小孩高許多，他怦然心動，想立刻答應此事，馬上舉行收徒儀式。

但這時，圓臉和尚單飛，這個才來青城寺幾天的客人，可不讓著他了。

「裴施主……」「裴施主……」

呂沐秋和單飛幾乎同時跟裴度生開口說話。

「單賢弟，可否讓我先跟裴施主說幾句？」呂沐秋捋著鬍鬚，

眼睛瞪著圓臉和尚單飛說。

單飛愛徒心切，他猜到呂沐秋也想要這個徒弟，要是這麼好的徒弟讓他搶走了，豈不可惜。象裴泰這樣資質的孩子可遇不可求，千里挑一也未必能找到一個。

因此，這時他斷然不能讓呂沐秋先開了口。

「呂兄，你讓一下愚弟，我有重要的話要跟裴施主講！」單飛綳著圓臉上的肉，把他本來不大的小眼睛也瞪的大大的。

「你你……」呂沐秋也猜到單飛的意思，氣不打一處來，吹著鬍鬚說：「這可是我的道觀，我先說了算。」

「呂兄，我知道是你的地盤，但是我是客人，您就不能讓我三分嗎？」單飛強詞奪理。

「好好，沒想到你跑到我的地盤跟我搶徒弟，你是出家人，還講不講道理呢？」呂沐秋沒好聲地說。

「你也是出家人，咱倆一樣，我就這次不講道理了，這個徒弟我要定了。」單飛指著裴泰說，「小子，下跪，為師現在就收你為徒，磕了頭你就是我單大師的開門大弟子了。」

裴泰不知如何是好，站著不動。

「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之人，我們不如讓裴施主做個決定吧」呂沐秋對單飛罵道，轉身對裴度生說：「裴施主，你說，你這次來是不是想讓小犬拜我為師呢？」

「這……」其實跟之前說的那樣，他只覺得青城道士只是一個只會修心法，不會武功的普通道士。

「如果這個選擇讓裴施主感到為難，那麼我有個妙法」呂沐秋對單飛說「不如我倆比試一下，誰的武功高，誰就可以收此孩子為徒！」

「同意比試！」單飛毫不示弱，「怎麼個比法？」

「比三個名目。這三個名目當對你我都公平。第一，內功，看到牆那邊的那個磨盤石了嗎，你我二人同站在五米開外發功。一個人將它從底下的石墩上拿下來，另一人再把它放到石墩上去，誰辦不到算誰輸；

第二，輕功，我們兩人分別從大門這裡跳上頂去，沿著寺院的牆走到主殿前跳上屋頂，在屋頂沿著邊轉一圈，再從主殿另一邊下到牆上，走回到大門處下來。期間，不能踩爛一塊瓦，誰掉一塊瓦片，哪怕是一個瓦片的角，就算誰輸；

第三，當比試頭腦，我們二位不管誰當了小裴施主的師傅，都不能誤人子弟，因此我們都必須有智慧和知識才行。

為了公平起見，就由裴施主給我們出一個題目。我們二人誰答的好，算誰贏。贏了的，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收此伶俐的小兒為徒。」

「好，就依你所說，我相信老衲斷然不會輸給你。」單飛自信地說。

裴泰沒想到自己來拜師學藝，竟然惹得兩位師傅爭搶。

他父親本來拉著他，是奔少林的師傅單飛而來的。如今聽到呂師傅要和單師傅比試，難道他也會武功？

早就聽聞少林的武功獨步天下，在江湖地位甚高，又是名門正派。而今，名不見經傳的青城派呂師傅卻自稱武功高深，首先提出比試。

遇到此種情景，他也非常想見識一下，之前一點兒都不了解的青城派的武功，然後再做決定。

他非常想看看兩位高手的對決，此刻，擦擦手跺跺腳，期待這場精彩的比武趕快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