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精消毒
葉銘走到床前,一臉擔憂的王家大娘和王鈺連忙給葉銘讓開了路,葉銘看見王邵臉色有些蠟黃,疼痛讓他緊閉著雙眼。此時王邵腿部的繃帶已經解開,猙獰的傷口有些紅腫,甚至有著化膿的跡象。葉銘心下一沉,這分明是傷口已經感染了,好在只是淺表感染,及時消毒應該問題不大。
孫思邈似乎感受到了身後動靜,轉頭一看,發現是葉銘來了,當下對著葉銘說道:「哦,你來了,那便上前看看吧,這王家郎君的傷口已然被邪毒侵入,已有潰爛徵兆。為師曾在戰場之上救治過傷兵,這種外傷起初都不嚴重,可一旦邪毒入體,就很是棘手,傷兵先是發熱,傷口潰爛,呼吸困難,直至死亡」。
葉銘皺著眉頭,又仔細看了看王邵的傷口,轉頭對著孫思邈說道:「看情況倒不是很嚴重,只消及時消毒,該是問題不大,不知師父打算如何消毒」。
「嗯,你既然知曉傷口消毒,那為師便省了口舌。為師自行調配了散毒膏,對多種外傷均有療效,敷在傷口處,如果不出意外,三日便可清除邪毒」,孫思邈捋著鬍鬚說道。
「師父,不知您這散毒膏有幾層把握清除邪毒?」,葉銘不知孫思邈這藥物是何,黑漆漆的,猶如瀝青,於是便問道。
「呃...只有三層」,孫思邈有些尷尬的說道。
葉銘不由得心中有些失望,倒不是對孫思邈失望,他能有三層的把握清除感染,就已經站在這個時代的頂端了,這主要是受限於時代的科技水平,葉銘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三層太低了,弟子有一種藥物,可有八層把握」。
孫思邈聞言震驚的兩眼暴起,激動的說道:「八...八層,你小子可不要矇騙為師」。
「師父哪裡話,弟子怎敢矇騙師父。不過,弟子這葯需要臨時製備,需要先製作一個蒸餾器」,葉銘連忙說道。
「何為蒸餾器?」,孫思邈又聽到了一個新詞,瞬間開啟連環追問模式。
葉銘見狀,雖然有些懊惱,但還是乖乖回答道:「弟子製備的藥物,需要使用蒸餾器將酒中的精華提取出來,用此法提取出來的酒中精華,叫做酒精。抱歉了師父,只能先解釋這麼多,弟子這就去製作一個蒸餾器」。
孫思邈雖然聽的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頭同意讓葉銘去了。葉銘吩咐人去準備了一些竹筒,還要去買最烈的烈酒,甚至差人去請了一個木匠,眾人雖不明所以,但知道葉銘懂醫術便都照辦了。
需要準備的人或物都準備完畢后,葉銘跑到醫館後面的廚房,找到灶台觀察了一下,灶台鍋的蓋子是個木製的圓形鍋蓋,於是葉銘便讓木匠在鍋蓋上面鑿出一個圓孔,然後將一節竹筒插入圓孔,竹筒上再鑿小孔,用更細的竹筒相連,向外延伸並插入一個木製的水桶,水桶做好密封,桶底鑿孔,用碗接住,這樣一個簡單的蒸餾器就做好了。
隨後葉銘吩咐人,把買來的烈酒倒入鍋中,開始燒火,葉銘記得,酒精的汽化溫度要低於水,如果溫度過高會把水汽帶出,酒精純度就會下降,應該是要控制在八十度以下,具體溫度已經記不清了,這個不重要,因為也沒有溫度計,只能憑感覺了。
葉銘一邊控制火勢,一邊用手去感覺水溫,如此反覆操作,沒多久,那隻放在水桶底部的碗里就被滴入了一些無色透明的液體。葉銘拿過碗用鼻子聞了一下,一股刺鼻的酒精氣味沖入鼻腔,這是那麼的熟悉,前世的記憶瞬間湧出,
夜晚的酒場上,葉銘曾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直到不醒人事,被送來了這個世界。
葉銘這裡還在愣神,旁邊看著的孫思邈急了,見葉銘對這個碗聞了半天不說話,他急忙說:「徒兒,如何呀,酒精可有製成嗎?」。
葉銘聞言立刻把思緒從回憶中抽回,這蒸餾出的液體,雖然有強烈的酒精氣味,但葉銘感覺濃度還是低了點,可能還是溫度控制的不好。不過不要緊,多蒸餾幾遍就差不多,於是葉銘吩咐木匠按照這個方法,再做一套蒸餾器。
另一套做好后,葉銘便讓人照法蒸餾第一遍提純的酒精液體,經過第二遍的蒸餾,葉銘能感覺到濃度有所上升,於是又做了一遍蒸餾,此時的酒精濃度,基本已經達到葉銘對酒精氣味的認知了。
眾人還在不解的時候,孫思邈似乎看明白了,於是說道:「老道看明白了,定是這酒水之中含有酒精和水,而你這法子通過控制火候僅將酒精蒸出,水被留下,是也不是」。
「還是師父您老人家慧眼如炬,正是此理」,葉銘笑了笑說道。
「那此物不還是酒嗎,又怎能祛除邪毒呢?為師以前也聽人言及酒能驅毒,後為師曾親自嘗試,用酒塗抹傷口,但並無效果,這...」,孫思邈捋著鬍鬚說道。
「師父有所不知,雖說都是酒,但酒精濃度差別很大。尋常酒水,酒精濃度太低,不僅起不到消毒作用,反而使得酒水中的毒素復侵傷口,可能加重邪毒入侵。但經過提純后,酒精濃度很高,就具備了消毒作用」,葉銘解釋道。
「原來如此,有道理,有道理啊」,孫思邈頓覺豁然明了,讚歎道。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為王兄上藥消毒」,葉銘言罷,吩咐其他人繼續製備,自己則端著這一小碗酒精進了醫館病房。
葉銘上前又觀察了一下王邵傷口,對王邵說道:「王兄,小弟接下來會給你上藥,只是這葯會令你很疼,要是忍住,便大叫就好,但小弟保證這葯很有效」。
王邵勉強睜開眼,虛弱的說道:「賢弟儘管施為,愚兄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因為疼痛便大喊大叫,有辱斯文,愚兄忍得住,再疼也比死了強,來吧」。
葉銘心中不禁打了個激靈,心想一會你就不這麼說了,酒精的刺激程度他是體驗過得,那是直入靈魂的痛楚。
這個時代沒有棉花,葉銘只能找來一塊乾淨麻布,用刀割爛,捲成一個團蘸取酒精。一開葉銘在王邵的傷口周圍擦拭,王邵也沒覺得有多疼,可是葉銘一觸碰到傷口,王邵便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
「賢弟...賢弟...怎麼...這...啊啊啊」,王邵一邊喊著葉銘,一邊痛苦的叫著,此時王邵倒還好,還沒有尖叫。
王家大娘見狀,吩咐其他人離開了病房,他要為王邵留些面子。但這並沒有什麼用,隨著葉銘深入傷口塗抹酒精,王邵徹底忍受不住了,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一聲大過一聲。別說醫館里的人了,就連醫館外面的人都圍著向里瞧。
王家大娘和王鈺聽到王邵如此慘叫,揪心的她們連忙上前查看,但是被孫思邈制止了,二人只能在一旁不住的擔心,滿面愁容。
葉銘忍受著王邵的慘嚎聲,把他的傷口處理完了,王邵基本上也把力氣耗盡了,疼痛過後便睡著了。
葉銘出來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王家大娘連忙上前詢問情況說道:「小郎君,邵兒如何了?」。
「無妨,只是疼痛脫力,睡著了」,葉銘說道。
王家大娘明顯鬆了口氣,說道:「這葯為何...」。
「哦,這葯具有強刺激性,塗抹在傷口上會特別疼,不過效果很好,大娘不必擔心」,葉銘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