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4兒

時間過得真快，李東已經會走了，會叫爸爸、媽媽了，會說簡單的詞和短句了。

這天是中國的傳統節氣——冬至。

天空中，雪花飄飄悠悠地灑下來，天地之間的萬物好像都在雲里霧裡一般，唯獨這斜飛的雪花最顯眼。

凜冽的寒風刺骨。

這也阻擋不了孩子們玩雪的樂趣，儘管李芬在屋裡喊著：「快回來，別凍著了。」

李英和李麗假裝沒有聽到，在院子里，踩著雪，轉頭再看看自己踩過雪的一個一個的腳印。李英伸出舌尖，搓搓手，期待著雪花降落到她的舌頭裡。

「好涼呀，好香呀！」李英歡呼著，興奮極了！雪花果真就落在了她嘴裡。

李麗見狀，找了個空地上的白雪，她輕輕地抓起一層，攥成一個球，又去另一個空地，小心翼翼地又颳了一層，雪球越來越大，大到她的小手攥不住的時候。才罷休！

她一口吃掉了一小半，那種透心涼，夾著西北風，瞬間讓人精神抖擻！

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凍得耳朵紅，臉蛋紅，小手拔涼，心裡卻玩的不亦樂乎。

看著倆閨女沒有回來的意思，李芬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就是生孩子！

老四兒就在這天下午，也呱呱墜地了。

李金默給這個女娃娃取名叫李雪。

之前，李芬懷孕的時候，她和李金默商量著，如果是男孩就自己養，如果是女孩，就送給李芬的妹妹——李玲，因為李玲家有兩個兒子，她們家沒有閨女，一直想要個女孩兒。

結果，真是個女孩！

李玲喜出望外，不顧寒風和積雪，就奔李金默家裡來了。

可是，李芬見了孩子的面，卻捨不得了。她看著李玲這麼期待，面露難色地反悔道：「自個兒的親骨肉，再苦再難，我也要自己養，給誰都不放心，希望你理解我。」說著就掉了淚。

都是當媽的，李玲感同深受。她不會怪姐姐，她們感情很深厚。

這幾年，李玲沒少幫襯李芬。

李玲自己家裡的衣服，別人給李玲的舊衣服，李玲總是大包小包的給送過來，能穿的直接穿，不能穿的，改改也能穿。

兩個姐妹關係近，不會因為這件而受影響。

說來也是湊巧，李雪出生沒多久后。李金默的娘就沒了。

村裡的長舌婦就說，是因為李雪的出生，剋死了李金默的娘。

因為坊間傳聞，屬羊和和屬鼠的相剋。

所以，包括李金默在內的大部分人，都認為，是李雪的到來，奪走了李雪奶奶的生命。

愚蠢啊！無知啊！無奈啊！

直到多年後，李雪問她爸爸：「我怎麼沒有見過我奶奶？」

李金默都會冷冷地說一句：「你出生那年，你奶奶就沒有了，你怎麼可能見過！」

李雪雖說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卻沒有得到父母的偏愛。

李麗是千年老二，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俗話說得好「老大寵，老三慣，老二受氣倒霉蛋。」上有長姐做表率，下有弟弟妹妹要照顧，怎麼做，好像都不對，怎麼做，自己都會受委屈。

李金默也最疼他的大閨女，因為她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李芬最偏心李東，不光因為他是男孩兒。更多的是因為李東小時候古靈精怪的處事方法和那些讓人意料之外的話。

李芬說：「我生老三之前，做了個夢，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除此之外，十里八鄉的，都覺得李東長得好看：濃眉大眼，用他們的話就是，眼睛跟亮亮球似的。雙眼皮兒，圓嘟嘟的小臉兒，白白凈凈。費小子是好哩，語出驚人。李金默也因為有個可愛的兒子，去鄰居家串門的時候，總要帶著他。也只帶著他去……

李芬也說了很多關於李東小時候的趣事，她的記憶里大部分是李東，對其他孩子的記憶卻寥寥無幾。對李東真是滿眼都是疼愛啊！

李東三歲多的時候，爺爺問他：「你長大了，親誰？」

李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小時候，誰疼我來著，我長大了，就親誰！」

從那以後，爺爺就比以前疼李東，而不是只疼李蓉家的孩子們。

做父母的，二胎以上的家庭，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即使是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也會有一把尺子在心裡衡量這些孩子們。

直到後面，孩子們大了，小朋友之間「勾心鬥角」越演越烈，才更明白，為什麼李東那麼受歡迎了！

但是，二十多年以後，真正讓李金默沾了光的，大家可以猜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