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歐尼（x）歐尼醬（√）

[汽化炮：壓縮空氣產生一枚氣體炮，對血肉生物造成傷害巨大。]

他能感覺到右臂裡面匯聚著大量奇怪的能量，就像亂竄的蟲子攢成了一團。

但這還不夠。

黎恩不能用奧特曼打怪獸的方式，他要一擊解決。

背後的古銅色圓環隱隱顫動，傳出蒸汽空鳴的聲音。

[魂之圓環：超凡者最後的倚仗，以魂環燃燒超凡力量作為消耗品，你可以短暫獲得神力，獲得短暫的「神性燃燒」狀態。你不是神，所以你將面對極其痛苦的反噬。]

那狂亂的旋轉著，如同太陽般的黃銅色圓環向著四下濺射火星，黃銅的環體帶著高溫於蒸汽霧中完全出現，命環懸浮與身後發出奪目光芒。

環上忽然飛流出明黃色洪流，如氣壓般迴旋扭動著凝聚在炮口周圍。

是時候了！

黎恩將右臂內的能量一併放出，幾乎是貼臉的一炮，只聽一聲悶響！

炮口中轟出了空氣壓縮的汽化炮彈。

歐尼瞬間被炸成了碎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黎恩捂著右臂大聲咆哮，劇痛席捲大腦，致使腦殼向裂開一樣的疼。

他的手臂如麻花般的扭曲著恢復血肉狀態。

【不要輕易使用環的力量，它的副作用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聽到[觀者之眼]的警告，黎恩把臉貼在了地面上。

他的眼睛緊閉，痛苦還未消失，但嘴角卻在狂笑。

贏了。

【雖然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麼瘋狂……但是還是恭喜你，你殺死了一位厲害的傢伙。】

【經驗值+1400】

【升級——】

【等級8：（EXP：120/1940）】

【身體的負擔輕微修復。】

未經良久，痛苦緩和了些許。

黎恩喘著粗氣抬起頭，他感受的到「環」的能量消失了，身體也陷入到了極端疲憊中。

在[多維度抗性]和[燃燒意志]的加持下，反噬效果對他造成的傷害小了許多。

黎恩費力的活動右臂，心有餘悸，「環的力量要把控好，需要一點點使用，一次全用上會造成不可逆傷害……」

歐尼已經不在了。

只剩下一地的歐尼醬。

把歐尼的碎塊收集起來，包括這傢伙的衣服和碎掉的武器，然後打了個包，黎恩這才踏實下來。

有趣的是，歐尼都成醬了，但只有那兩顆浮空的眼球滾在地上，保持完好。

其實黎恩真的沒騙歐尼。

合作是肯定要合作的。

但他的合作是需要歐尼死掉。

這樣就會變成歐尼為了遺物劫持阿爾方斯，屠殺音佩斯監獄，拿著吉文的手稿逃離現場。

黎恩從一開始想的就很明白：

——我最需要的不是個新的身份，而是有個人能成為以前的我。

看著承載歐尼屍體碎塊的背包，黎恩心情就像新年時換上了新的內褲般舒爽。

從現在開始，沒有阿爾方斯，只有黎恩。

趁著手臂疼痛感減緩時，黎恩立即把這裡大體的搜颳了一下，順道給兩位幸運的守衛補了幾槍。

在準備離開時，一個守衛的屍體上有個通訊器發出模糊的聲音：

[已……收求援……號，發生……么……？]

黎恩把通訊器踩壞，他絕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和通訊員裝逼。

拿出一個搜刮來的火機，

潑了點油，把大廳點燃，毀掉這裡曾經發生過的痕迹。

在火光中……

扛著包裹走向建築側面的貨運通道，從平時出貨運貨的側門離開這所牢籠。

把捲簾門拉起時。

不一樣的空氣從縫隙外湧入。

臭、潮濕，但卻清新。

深夜，彎月盪在夜空上。

濃郁的霧氣令視線受阻，看不到遠方的事物。

只有一抹倩影近在咫尺，就站在大門外不遠。

「我接到教團命令，這裡發出了求援信號。」

「我本來是不加班的，但……我擔心是不是我的失誤導致了一些錯誤出現，比如你。」

瑟舉著螢石燈，穿著教團的黑色連衣長裙，影子拉進了黑壓壓的林子里。

黎恩愣住了，至今為止一切按照自己計劃實行的越獄，本身最為穩定的一環，現在卻直接變為了最大阻礙。

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

瑟似乎讀出了黎恩的想法，低聲嘆了口氣：

「阿爾方斯，不用驚訝，我知道是你，我是魔女，想找到你自然有我的辦法，現在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我押送你回去？」

沉默如風。

黎恩眼睛有點干，他眼中的瑟是個大型經驗包，但不是現在能領取的。

這娘們兒45級……

累了……

越獄而已，怎麼這麼難……

為了方便一會稍有不慎好用「堅定的眼神」補刀，黎恩只好先摘下了面罩，緩緩說道：「還記著我問過你的那個問題嗎？」

瑟一愣，「活著的意義？」

「現在明白了嗎？」黎恩問道。

反正我能忽悠的你明白。

他在心中補充道。

瑟微微低下頭，思索了那麼幾秒后，似乎悟了：「即便苟延殘喘，即便明天就要迎接死亡，也不要放棄生的希望？」

黎恩微笑，這姑娘挺有慧根，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如來個正太笑更有說服力。

大師不都愛故作深沉的笑嗎？

正太般的大師見過沒？

瑟盯著黎恩的眼睛。

她的世界一直很冰冷很絕望，但就是因為這樣，一根火柴都會使她感覺到溫暖。

「你在幫我？」瑟問道。

絕對沒有！

黎恩心裡腹誹之餘其實已經把瑟的人物訊息倒背如流。

這個女人的一生都沉迷在自我玉玉症之中，黎恩要把自己塑造成一點火燭照亮她的黑暗，讓她明白火燭在熄滅之前，總會讓世界有片刻的改變——這是每個邪教在創造伊始階段的普世觀念……

「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是，先解決死亡的問題。」

「死亡？我嗎？」

「你說呢？」黎恩語氣怔了一下，說道：「這方面我們都一樣，但我需要先離開這裡。」

當那種一下被人看穿心事的警覺感又來了時，瑟突然感覺很彆扭但又很舒爽。

魔女陷入常世或死於非命，或死於自殺，沒有活過25歲的。

瑟也不例外，在進入教團以後，她總是莫名其妙的去想生或死的問題。

不知緣由，不知所措。

她也想過，這可能是聖勞倫斯教團為了方便拋棄魔女使用的手段。

「讓你離開，算是一種……等價交換？」瑟問道。

「不，是你利用我。」黎恩篤定說道：「我們都面臨死亡，幫你也是幫我，而我的身份更適合在暗處活動，所以終歸是我幫你。」

瑟懵逼了。

但很快，她好像想通了。

「所以……其實是，我要幫你……？」

「嗯哼。」黎恩挑眉，這次估計不需要用「堅定的眼神」輔助忽悠了。

瑟吸了口氣，輕輕吐出，輕啟薄唇：

「歐尼死了嗎？」

「嗯。」

「沒留全屍吧？」

「嗯。」

「很好。」

瑟點了下頭，臉頰微微側向南方，說道：

「南面有軍隊駐守，教團的增員也會在半小時后從西面過來，剩下的方位都是迷霧區域，你的[天賦序列]應該可以免疫部分致幻因子吧？我猜的。」

「如果是這樣，或許你能活下來，走吧。」

黎恩二話不說，與瑟擦肩而過。

雖然……他再努把力或許能忽悠這姑娘跟著自己一起開路。

不過那話怎麼說……放著一個心智不健全且容易被騙的女人在身邊，太危險，而且教團有辦法找到魔女的蹤跡。

做事之前權衡利弊是黎恩的常規操作，他不可能因對方是美女就要舔，如果真要舔，那也得是物理上的。

另一方面。

瑟有兩個關鍵身份，魔女以及雙超凡職業者，且她的等級吊錘歐尼，從攻略里勇者的反饋看應該算是「高手」一類的角色。

這樣的人，如果沒抱著敵意，最好將其視為早期觀望，未來可接觸的持續發展型資源。

這就叫做「肉雞的養殖與出欄」。

「等一下！」

瑟突然叫住他，以清冷的聲音說道：「萬一你能走出迷霧還會有很多麻煩，既然我要幫你，就幫到底吧。」

她還沒說完，纖細的手指已經把裙子往上撩了起來。

黎恩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