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取利息
房門緩緩拉開，賽琳娜從房內走出，只不過此時她已經不再是棉被裹身，又恢復成了以往那個帶著面紗的模樣。
「還愣著做什麼，把東西帶上去內城區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住進原來的房子里了！」
看著愣在那裡的言重，賽琳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我這就去……」
轉身前去收拾行李，眼淚卻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他已經失去了父親，更不想失去這個「母親」，在今後的日子裡，他會盡己所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更多傷害。
就在剛才，他幾乎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
「嗯，定個小目標，先讓賽琳娜把面紗摘下來！」
想到這裡，言重興緻勃勃地去搜尋需要帶走的東西，看著他忙碌的背影，賽琳娜的眼角也不約而同地滴落幾滴眼淚……
……
教堂內。
本正跪坐在女神像前。
「克萊爾已經死了，現在住在他身體里的，是另一個靈魂。」
「那就殺了他，把克萊爾的殘魂提取出來，如果克萊爾還有些許意識，說不定可以主導這具身體！」
「可是……即便他不是克萊爾，但他也確實是人類，既然不是他主動奪舍了克萊爾，我們便沒有資格剝奪他的生命。」
「那你呢？克萊爾的父親臨走前可是吩咐過你照顧好他的，等他回來你怎麼交代？給他一具居住著外來者的皮囊嗎？」
「……」
明明教堂內只有本一人，卻有兩個聲音在教堂內爭吵，本腦後的血肉蠕動，一張臉隱沒到皮肉之下。
本的正臉陰晴不定，憤怒，悲傷，平靜……短短几秒內，數種不同的表情在他的臉上閃過，最後恢復成平靜的那個本。
「如果他成為背棄者，我會親手處決他，無論他是不是你的兒子，喬。」
教堂內，女神的雕像似乎因為聽見某個名字微微顫動了一下。
擦拭完額頭的冷汗，本轉身離開教堂。
……
「賽琳娜夫人，您這是……要搬走了？」
隔壁的瑪麗阿姨似乎早就注意到言重回來了，這幾天言重呆在教堂的時候，貧民窟的這些人沒少說閑話，其中說的最多的，便是，「瞧，叛徒的兒子被拉去斬首了！」
那些無聊準備看熱鬧的，這幾天沒少去刑場，可惜結果卻並不如願。
「是的，瑪麗，克萊爾很出色，是我的驕傲。」
「誒，可惜，我就沒那麼好運了，我丈夫走了，至於雷恩……」
說到這裡瑪麗看了看了一眼坐在屋子裡一動不動的兒子雷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他的丈夫在探索永夜的過程中意外死去，他的兒子則天生痴傻，只能理解簡單的指示，比如吃飯，睡覺之類的，瑪麗靠著丈夫的撫恤金才撐到現在，只是，撫恤金也有用完的一天。
賽琳娜知道他們家的難處，心中微動。
「要不……請瑪麗夫人來做工？」
她在言重耳邊輕聲問道，在過去，他們一家困難的時候瑪麗夫人沒少幫襯，現在他們生活好起來了，沒道理不幫一下這個老鄰居。
「好啊，主教大人說這次把我們原本在內城區的房子還給我們，以神侍的月俸雇個女僕還是足夠的。」
聽到這話，賽琳娜也放下心來，
「瑪麗夫人，不介意的話，來我們家做工吧，我也不擅長家務，你是知道的，偶爾我還會發病，
家裡沒人做飯，如果你來照顧克萊爾的起居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瑪麗臉上的表情從悲傷到錯愕，到驚喜，隨即又連連擺手。
「不了不了，你們家也才剛剛有起色，我就不去拖累你們了……」
她連連說不，生怕成為了言重一家的累贅，誰知賽琳娜直接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瑪麗才猶豫道，
「那好吧，可是雷恩……」
「一起搬過去就是了，不要拒絕了，你們的房租從工資里扣，怎麼樣？」
克萊爾也跟著說道，雷恩是瑪麗夫人的精神支柱，如果雷恩不跟著去的話，她的女僕生活可能會事故頻發。
「那真是……太感謝了……」
瑪麗夫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她幾乎是數著日子過的，家裡的儲蓄一旦用完，他們母子必定餓死。
「哦？好巧啊，今天是什麼日子，把兩家破落戶都湊到一起了？」
記憶中令人厭惡的聲音從言重身後傳來，面目器官堆疊在一起的一個大漢出現在視野里，似乎遭受過一些非人的對待，臉上的器官均離開了原本應處於的位置，他的嘴巴甚至處於額頭的位置。
他是這塊平民區的「鬼頭幫」成員，主要工作就是收取保護費，欺男霸女的行為倒很少做。
如果說收取保護費的費用合理的話，這個組織的存在還是有些作用的，因為貧民區里不乏一些靠盜竊打劫為生的老鼠，小團體很是猖狂。
可是，保護費的收取雖然盡量避免了老鼠的光顧，但這些幫會就像蜱蟲一樣，趴在他們的身上，狠狠地吸血，吸地他們目眩神迷，身材佝僂。
「哦？不要臉的皮特？你來做什麼，為我們送行？」
聽到這話，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瑪麗夫人有些憋不住笑，由於皮特這獨特的外貌，貧民區的人們都私下叫他「不要臉」，但還從沒有人敢當面叫這個外號。
前世的克萊爾很是懼怕這個面目全非的怪物，但言重可不怕。
「膽小鬼，你怎麼敢？」
皮特最忌諱別人打趣他的臉，因此直接向言重動手。
他的身後浮現一片陰影，一隻巨大的剪刀在陰影中形成，以極快地速度直奔言重的面部，他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膽小鬼變成和他一樣，面目全非！
「剪刀么？」
言重略微思索，左臂上曾經被鋼鋸肆虐過的地方開始發燙，靈魂中的神力流出，靈魂中隱藏當然每一道傷痕都構成了一把鋼鋸，以那把剪刀近乎五倍的速度呼嘯而去。
還沒等皮特反應過來，就被上千把鋼鋸釘在了地上。
「嘶，好弱，我才用了最簡單的『傷痕具象化』就把他秒了，這怎麼練手……」
緩步走到皮特身邊，言重笑著蹲下，
「怎麼，皮特先生知道我成為神侍了，特地給我來練手的？」
「你……你怎麼會……」
皮特本就猙獰的面目變得更加猙獰，五官擠在一起，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既然來了，相比皮特先生是來給我們送送行禮的吧，畢竟我們都交了五年保護費了，這點交情還是有的吧？」
皮特瘋狂點頭，「別殺我，有有有！我外套內部的口袋裡，有43枚帝國金幣！」
聞言，果然摸出了一個布袋，裡面沉甸甸的。
「這不對吧，才這麼點，我們的交情，起碼也得上千枚金幣吧……」
言重笑容不減，不時把玩著皮特身上插著的鋼鋸。
「祖宗，我身上……真沒有了……」
疼痛使得他幾乎要哭出來，但是言重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他站起身來，用腳猛地踩下，「噗嗤」，幾十跟鋼鋸頓時貫穿他的肉體。
「那就去找，找不到，就去借！」
聽著皮特的慘叫，言重揮手讓鋼鋸全部消失，放他離開。
皮特運用某種魔法恢復傷口，過了好一會才顫抖著站起身，踉蹌地朝著遠方跑去，至於他眼神中的怨恨，言重並不在意。
看著手中的的布袋，言重心裡有些小興奮，要知道，他的母親一年也只能賺取四枚金幣，而這些收保護費的，一年就要收兩金幣五十銀幣！
至於他向皮特討要的上千枚金幣，他壓根就沒期望，他只是想多找點人練手，如果來了惹不起的大傢伙，「沒事，本會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