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嚴嵩致仕
見嚴嵩一副對此事毫無興趣的樣子,嚴世蕃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詫異之色。
他隱約感覺到,此時的嚴嵩,心情並不是很好。
隨後,只見嚴世蕃鼓起勇氣,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父……父親,您這是……」
嚴嵩聞言,只是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出言解釋道:「無妨,你爹我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而已,你先下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是,父親!」
眼見嚴嵩態度堅決,嚴世蕃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在囑咐嚴嵩多注意休息以後,便離開了書房。
等到嚴世蕃離開書房以後,嚴嵩又自顧自地回到書案后坐下。
與先前不同的是,此時的嚴嵩,臉上滿是茫然之色,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子。
按理來說,自己扳倒了徐階,應該感到欣喜若狂才是,相反嚴嵩非但沒有感到絲毫的興奮,反而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
嚴嵩的心裡十分清楚,嚴世蕃所提出的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的。
皇帝派呂芳上門,其目的就是為了給徐階保留最後一份體面,哪怕換作自己來也是一樣。
在怔楞許久以後,嚴嵩方才回過神來,隨後,只見其順勢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無聲自語道:「徐階啊徐階,咱倆也算是鬥了大半輩子了,一路走好!」
嚴嵩說完,便將杯中剩餘的茶水灑在地上,臉上滿是惆悵之色。
「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我嚴嵩也是時候,從內閣首輔的這個位置上退下來了。」
嚴嵩想到這裡,當即研好墨,鋪開紙筆,用飽蘸墨水的毛筆,寫起了辭呈。
「臣嚴嵩,謹叩頭百拜奏謝,大明仁聖皇帝陛下。」
「臣乃一介寒士,才淺識陋,幸得陛下錯愛,榮寵並臻,微臣感懷無盡,自臣領任效命以來,盡心竭力,未敢有怠慢之心。」
「然臣年歲已高,已至遲暮之年,精力也大不如前,雖戒慎兢業,實已身心俱疲,微臣惟恐耽誤朝事,故而斗膽上疏,向陛下乞骸骨……」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嚴嵩彷彿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一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隨後,嚴嵩又將其中的內容,從頭到尾仔細核對了一番,待確認無誤后,方才將手上的毛筆放下。
「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
嚴嵩看著眼前寫好的辭呈,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他打算等到明天去往內閣當值的時候,將這封辭呈遞交給嘉靖。
……
另一邊,張居正位於京城內的宅邸。
今天張居正難得有空閑,於是索性便監督起了長子張敬修的功課。
「君……君子欲訥(ne)於言,而敏於行,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眼見張敬修背得磕磕絆絆,張居正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在張居正小時候,這種程度的文章,只需看上一遍,就能夠倒背如流,根本不用如此吃力。
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隨後,只見張居正的妻子王氏走了進來。
王氏在進入房間以後,便用眼神示意張居正上前。
張居正見此情形,也不疑有他,在囑咐張敬修繼續用功學習以後,便來到了王氏的面前。
「什麼事?」
「夫君,高閣老登門拜訪,目前人就在大廳候著,說是有要事相商!」
王氏聽聞張居正此話,在確認四下無人後,方才壓低聲音道。
「嗯,知道了,你在這裡照看平兒的功課,我馬上過去一趟!」
在這之後,張居正未作絲毫猶豫,當即快步離開了房間。
張居正知道,高拱在此時到訪,必定是發生了大事。
此時,大廳內,高拱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就在不久前,高拱得到消息,說是呂芳奉了皇帝的旨意,親自去了徐階的宅邸一趟。
隨後,二人一同前往了紫禁城,直到現在,徐階也沒有從宮裡回來。
高拱敏銳地察覺到,事情有了變故。
畢竟,距離海瑞作為欽差大臣,趕赴松江府查案,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算算日子,也應該有一個結果了。
在高拱看來,海瑞應該查清楚了事情的全貌,而皇帝為了保留徐階的最後一絲體面,這才派呂芳親自登門。
正當高拱思緒翻飛之際,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隨後,只聽張居正的聲音響起:「肅卿兄,你來了!」
高拱聽聞張居正此話,點了點頭,然後便打算將自己打聽到的情況盡皆說出:「太岳兄,我這次過來,便是因為……」
高拱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張居正出言打斷了:「肅卿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過來吧!」
「嗯。」
高拱在應聲后,便在張居正的引領之下,來到了書房。
進入書房以後,只見張居正坐於上首,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緊跟著開口道:「肅卿兄,坐吧!」
「嗯。」
高拱聞言,未作推辭,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高拱坐下后不久,很快便有侍女上前,替高拱、張居正分別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
侍女在離開的時候,還順帶著將書房的門也給一併帶上了。
旋即,只見張居正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后,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肅卿兄,出什麼事了?」
高拱聽聞張居正此話,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后,當即便將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盡皆說出:「事情是這樣的,就在不久前,呂公公奉了陛下的旨意,親自去了徐閣老的家裡一趟!」
「隨後,在呂公公的引領之下,徐閣老去了紫禁城,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高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我在想,會不會是海瑞已經查出來了什麼,然後牽扯到了徐閣老身上,陛下為了保留其顏面,這才讓呂公公親自登門?」
張居正在聽完高拱的敘述以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其在思襯片刻以後,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這一路上咱們可是給了海瑞不少的幫助!」
「以海瑞的才能,松江府那邊的案子,難不住他!」
張居正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滿是篤定之色。
高拱眼見張居正的想法,跟自己大差不差,心中頓時有了底氣,只見其將目光收回,緊跟著開口道:「這麼說的話,那咱們豈不是可以開始準備……」
張居正似乎猜出了高拱心中所想,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話雖如此,但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再等等消息吧!」
「嗯,這是自然。」
對於張居正的話,高拱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因為他知道,眼下正值關鍵時刻,在形勢尚未明朗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清晨,嚴府。
大廳內,嚴嵩正端著一碗稠粥,慢條斯理地喝著。
如同往常一樣,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而在嚴嵩的面前,擺放著一碗稠粥,一個雞蛋,以及一碟六心居的醬菜。
就在這時,只見嚴世蕃邁步進入大廳,向嚴嵩請安。
「父親!」
「嗯。」
嚴嵩聞言,只是瞥了嚴世蕃一眼,然後將目光收回,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坐吧!」
「是,父親!」
嚴世蕃在應聲后,便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隨後一旁的侍女見狀,當即上前,給嚴世蕃遞上一碗稠粥。
在從侍女的手中接過稠粥以後,只見嚴世蕃臉上浮現出猶疑之色,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父……父親,您難道真的打算從內閣首輔的位置上退下來嗎,現在徐階已經被您扳倒,朝野上再無人能夠與您相抗衡,孩兒覺得……」
「行了,不必再說了,這是一早便定好的事,容不得絲毫更改!」
嚴世蕃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嚴嵩不耐煩地打斷了。
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只見嚴嵩將桌上的雞蛋拿起,一邊剝殼,一邊向嚴世蕃解釋道:「儘管你爹我和徐階鬥了大半輩子了,但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現在徐階倒了,我這個內閣首輔也就做到頭了。」
「還是識相一點,早點從內閣首輔的位置上退下來,為後來的人讓路,彼此之間,也能夠結一份善緣。」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一臉鄭重地看向嚴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叮囑道:「嚴世蕃,你給我好好記住,自古以來,只知一味貪戀權勢的人,註定沒有好下場!」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倘若我猜得沒錯的話,接下來高拱、張居正將要有大動作,你一定要跟他們站在同一立場上,不可忤逆他們,明白了嗎?」
嚴世蕃聞言,當即低下頭,不假思索地應聲道:「是,父親,孩兒明白了!」
見嚴世蕃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嚴嵩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欣慰之色。
隨後,只見其撫了撫鬍鬚,出言吩咐道:「行了,快點吃吧,待會兒還得去上值呢!」
「是,父親!」
嚴世蕃在應聲后,便端起那碗稠粥,哼哧哼哧地喝了起來。
接下來,父子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專心對付著桌上的飯菜。
在用完早飯後,嚴嵩、嚴世蕃父子,便乘上早已備好的轎子,向著紫禁城所在的方向行進。
……
紫禁城,內閣外。
待轎子停穩以後,只見嚴世蕃搶先一步下了轎子,小心翼翼地將嚴嵩從轎子里攙扶下來。
「父親,您慢點!」
「嗯。」
看著遠處的內閣,此時的嚴嵩,心裡頓時生出許多感慨,興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來內閣了。
隨後,在嚴世蕃的攙扶之下,嚴嵩踱著步子,向內閣所在的方向,緩步行進。
嚴嵩的步伐極慢,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歇息一陣,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要不是嚴世蕃在一旁攙扶的話,僅憑嚴嵩一個人,是絕對走不到內閣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也有早起的官員,在經過內閣的時候,見到了被嚴世蕃攙扶著的嚴嵩。
在得知這一消息以後,這些官員絲毫不敢聲張,更不敢上前叨擾,而是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畢竟,距離嚴嵩患上「呆症」告病在家,已經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了,為什麼嚴嵩會選在這個時候來內閣。
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懷揣著這樣那樣的心思,嚴嵩回歸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朝野。
這些情況,身為當事人的嚴嵩自然是無從知曉。
此時,他正停下腳步,用渾濁的眼睛,打量著周遭的殿宇,似乎要將這一切記在腦海中一樣。
在嚴世蕃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嚴嵩,往內閣走的時候,高拱、張居正的轎子,也適時趕到。
當高拱看見不遠處的嚴嵩時,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沒有想到,嚴嵩居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跑來內閣。
隨後,高拱在與一旁的張居正交換完眼神后,當即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嚴嵩父子的步伐,他打算去探一探嚴嵩的底。
張居正見此情形,也連忙跟上。
正當嚴嵩還在四下打量周遭的殿宇時,只聽身後傳來高拱,以及張居正的聲音:「見過嚴閣老!」
嚴嵩聞言,循聲望去,只見高拱、張居正站在不遠處,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嚴嵩見來人是高拱、張居正,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哦,是你們兩個啊!」
隨後,只見嚴嵩招了招手,示意高拱、張居正上前,而嚴世蕃則十分識趣地退至一旁。
雙方在寒暄幾句以後,只見高拱一臉關切地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話說嚴閣老,您老應該多多調養身體才是,怎麼會突然過來這邊?」
嚴嵩聽聞此話,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當即笑著應和道:「無妨,以後有的是時間。」
嚴嵩說完,顫顫巍巍地從袖中將早已寫好的辭呈取出,然後將其遞到高拱的面前,緊跟著開口道:「老夫今天過來,便是為了此事,勞煩肅卿替我將它遞呈給陛下!」
高拱從嚴嵩的話中,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待他從嚴嵩的手中接過辭呈以後,臉上適時浮現出猶疑之色,向嚴嵩確認道:「嚴閣老,這是……」
嚴嵩聞言,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在沉吟片刻后,緊跟著開口道。
「我老了,精力也大不如前,應付起朝事來,也沒有那麼得心應手了,因此,想趁著這把身子骨還能動彈的時候,告老還鄉,享幾年清福。」
「什麼!」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無論是高拱、還是一旁的張居正臉上,都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儘管高拱、張居正都知道嚴嵩即將致仕,但他們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而且嚴嵩還指名道姓,讓高拱代為轉交辭呈。
按照既定流程,內閣這邊的奏疏,都得經過司禮監的手,才能夠被送到皇帝那邊。
但在此時的高拱看來,嚴嵩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便是我主動退出,把內閣首輔的位置給你讓出來,希望你能夠承這一份情。
看著手上的這封奏疏,高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因為接下來只需要把既定的流程走完,他就能夠順理成章地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
除了高拱以外,不遠處的張居正臉上,也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在高拱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以後,按照入閣的先後,他也將順勢成為內閣次輔。
目前,推行改革的所有條件已經具備,待朝局穩定以後,就能夠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想到這裡,張居正在看向嚴嵩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感激。
嚴嵩將高拱、張居正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出言提醒道:「兩位,時間不早了,咱們進去吧!」
「嗯,走吧。」
……
紫禁城,乾清宮。
「啟稟陛下,這裡是嚴閣老遞呈上來的奏疏!」
「嗯,知道了。」
嘉靖在應聲后,從呂芳的手中接過奏疏,分外專註地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只見上面寫著。
「臣嚴嵩,謹叩頭百拜奏謝,大明仁聖皇帝陛下。」
「臣乃一介寒士,才淺識陋,幸得陛下錯愛,榮寵並臻,微臣感懷無盡,自臣領任效命以來,盡心竭力,未敢有怠慢之心。」
「然臣年歲已高,已至遲暮之年,精力也大不如前,雖戒慎兢業,實已身心俱疲,微臣唯恐耽誤朝事,故而斗膽上疏,向陛下乞骸骨……」
嘉靖在將上面的內容盡數瀏覽完畢以後,用手輕輕摩挲著龍椅上雕刻的龍頭,出言吩咐道:「呂芳,你親自去內閣一趟,把嚴嵩給朕叫過來!」
「遵命,陛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
呂芳知道,皇帝其實已經同意了嚴嵩乞骸骨的請求,接下來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流程就行。
除了這一封辭呈以外,嚴嵩接下來還得再遞兩次辭呈。
遞一次辭呈就同意的話,會顯得皇帝刻薄寡恩,至少三辭三讓以後,皇帝方才會放嚴嵩離開。
說白了,這就是作秀,這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畢竟,嚴嵩再怎麼說,也當了二十多年的內閣首輔了,理應得到這個待遇。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呂芳加快了步伐,向著內閣所在的方向行進。
紫禁城,內閣。
此時,嚴嵩正坐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有條不紊地處理著由胥吏送來的奏疏,而一旁原本屬於徐階的位置,則是空著的。
李春芳的心裡十分清楚,徐階必定遭受了牽連,只不過陛下還沒有正式公布案情而已。
正當李春芳思緒翻飛之際,從內閣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只見一名胥吏快步走了進來。
那名胥吏在進入內閣以後,下意識地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低下頭,恭敬稟報道。
「稟嚴閣老,呂公公在外求見!」
「嗯,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嚴嵩聞言,將手上的毛筆放下,看向胥吏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
「是,嚴閣老!」
胥吏在應聲后,很快便邁步離去。
對於呂芳到訪內閣一事,眾人的臉上沒有浮現絲毫的意外之色。
因為呂芳這次過來,便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要將嚴嵩這位即將致仕的內閣首輔,請去乾清宮談話。
隨後,在先前那名胥吏的引領之下,只見呂芳邁步進入了內閣。
見呂芳到來,在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帶領之下,剩餘的幾人紛紛從座椅上起身,向其躬身行禮道。
「見過呂公公!」
「嗯。」
呂芳聞言,在應了一聲后,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緊跟著開口道。
「嚴閣老,咱家這次過來,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隨咱家走一趟吧!」
「嗯,走吧!」
嚴嵩應聲后,顫顫巍巍地從座椅上起身,跟隨著呂芳的步伐,走出了內閣。
走出內閣以後,只見呂芳將目光從遠處收回,轉過身來,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一臉感慨地說道:「唉,嚴閣老您也走了,往後能說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嚴嵩聽聞呂芳此話,臉上浮現出釋然之色,在沉吟片刻后,緊跟著開口道:「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呂芳聞言,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慕羨之色,自顧自地說道:「還是你們當官的好啊,再怎麼也有一條退路。」
嚴嵩聞言,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呂公公說笑了,官場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稍不注意,就是滿盤皆輸的結局,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難啊!」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呂芳笑了笑,緊跟著表達了認同:「是啊,難啊,大家都難!」
「走吧,呂公公,咱們去面見陛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