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兆

季節的變換，總會有著肉眼可見的變化。

但在黑森林的某處秘境中，它的景色卻是常年如一。

那裡有彷彿是城牆般的常青樹木環繞著，青綠色的藤蔓也纏繞著、像是連接著樹牆的防護網。

樹與樹之間地上的空隙里更是長滿了荊棘叢，伴生的純白小花點綴其上，白色的花朵剎那間綻放著，又轉瞬凋落於泥土中。

瀰漫的霧氣從裡面湧出，到了樹牆的邊界又彷彿化成水蒸氣般緩緩上升消散。

這裡是森精靈的家園--霧隱之都【蘭托維雅】。

也是以【天際之樹】的久遠化身之一，那隱於雲和霧氣的白色聖樹【精靈樹】為中心，聚集而成森精靈城市。

相傳在黑暗年代之前的某個時代，自然主宰【天際之樹】執掌著世界，祂為祂的天命眷族【森精靈】脫落了兩根枝丫。

森精靈們將其中的一根樹枝種在了黑森林的某處秘境，借用【天際之樹】的旺盛生命神力，使得這根從祂本體脫落下來的樹枝迅速長成了一棵白色的巨型聖樹，然後森精靈們便以它為中心，建造家園並定居了下來。

.......

在王爾德的遊戲經歷中，當森精靈陣營還未正式開啟的時候，遊歷於黑森林一帶的玩家偶爾會在雨後可以看到黑森林的某一處上空有著隱隱約約的枝丫樹冠，又或者是無邊荒漠上冒險的玩家可能會在快渴死的時候，偶爾能看到它那模模糊糊的海市蜃樓。

雖然大多數人都說他們看到的聖樹閃耀著怪異的光芒，但是王爾德從來沒見過那些景象就是了。

所以，就算後來許多玩家找到了森精靈的故都舊址，卻也只發現了殘破不堪的樹牆以及廢棄的樹屋。

而那虛無縹緲的白色聖樹實體，卻從未有玩家見過。

彷彿，那顆樹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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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嗚~

微微激蕩的清風將黑森林的靜謐打破。

一顆橫向生長的矮樹上，森精靈少女艾麗正斜躺在它樹冠下最粗壯的那顆枝幹上。

罩著淡綠色斗篷的她彷彿在夢中回憶著夏日花季。

又恰好風帶起一些像蒲公英之類的植物花絮，純白的飛絮漂浮在長青樹牆的底色之上，與那將散未散的霧氣一併，便勾勒出一幅迷幻的畫作。

「踏踏~」

如金屬擊打著林地的聲音，從遠到近的傳來。

驚起幾隻藍黑雙色的燕尾蝶從艾麗的周遭、夾雜著瀰漫四周的白色花絮之中飛過。

一頭白色的雄鹿，從樹牆中越過荊棘叢，來到了矮樹下。

它伸著頭，蹭了蹭樹上的少女，也喚醒了她。

當艾麗發現她的親密夥伴在樹下呼喚著，被喚醒了的她便矯捷的跳下矮樹來。

正對著白鹿的少女披著一頭與森精靈們特有黑髮迥異的金髮，肌膚如雪的她對著她的夥伴歪了歪頭，與森精靈們普遍的自然溫和氣質不同，混血的她更像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孤冷。

而她站著那兒，又搭配上了一幅睡眼朦朧的樣子，便凸顯出意外的反差萌來。

「呼哧」

白鹿抖了抖身子，把臉湊到少女的手前，親昵的蹭著她的手背，彷彿是想讓它的主人打起精神來似的。

少女愣了愣，又揉了揉眼睛，烏黑清亮的瞳孔里終於有了一點精神。

她將側臉貼著白鹿的臉頰，雙手環繞著它的脖頸，

順著它的絨毛輕輕撫摸了幾下。

然後，她抬起頭對著白鹿淺淺一笑，放下手的她從斗篷的內兜里掏出一把帶著葉子的藍色漿果，並塞了一顆在嘴中嚼了嚼。

發現有點酸的她皺了皺她的小眉頭，但她沒有吐掉果子，卻也惡作劇似的餵了一顆給她的白鹿夥伴。

然後便轉身向樹牆外圍走去，像以往一樣，開始了她日常的巡林工作。

但森精靈少女向前走了幾步，又突兀的停了下來，彷彿像是發現什麼不對勁似的回過頭。

而她看見親密夥伴就在身後，便舒了一口氣。

因為，她的夥伴依舊親昵著向她打著，「呼哧」。

這讓她那份突兀的怪異感又突兀得消失了。

隨後，不再在意的少女便眉眼低垂著會心一笑，使得霧中的森精靈少女總帶著的、那厭世般的高冷感瞬間煙消雲散。

然後她對著白鹿挑了一下眉頭，便回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而白鹿也緊跟而上，追隨著少女的身影。

此時微風已經停了，浮在空中的花絮慢慢掉落下來，但霧氣卻又濃郁了一些，稍稍模糊了少女的背影。

而微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照落下來，又柔美了少女那快要隱於霧中的輪廓。

只是，微光中白鹿的犄角卻泛起昏暗的光暈，如同被啞光處理過的金屬一般。

「踏踏~」

它踏著林地的聲音猶如金屬擊打著地面，回蕩在靜謐的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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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森林的這個隱秘角落中，關於森精靈少女與聖劍【舊夢繁花】的故事還未開始，魔潮的前兆便已經發生了。

王爾德確實改變了許多本該發生的事。

但此時的他或許還未完全理清歷史的迴響，他只是隱隱感覺到那些半構裝魔物的出現，並不僅僅只是因為被【機巧邪龍】隕落後的神力污染。

而他更不知道，虛空中祂所布置的，那更多不為人知的暗手，依舊順著歷史的大勢，隱秘的推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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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爾德的視角。

年輕人在幫著三蘿莉拜師學藝艾德蒙之後，時間又愉快的過了幾天。

此時，正值秋日的最後時光。

與之前同樣的庭院廣場之上，王爾德拿著木製的大劍與索菲雅切磋著。

在發現長公主超強的劍術天賦之後，年輕人對於她的指導便更傾向於實戰操作，以他過往的戰鬥經驗來模擬大部分他曾經歷過的戰鬥環境。

只是索菲雅的進步，實在是太突飛猛進了。

以至於讓年輕人不得不變著花樣來用各種流派的劍術與她喂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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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憐見，之前也就是『劍豪』稱號的王爾德都快因為練習各種他封存著的和所面對過的劍術而進階成為『劍聖』了。

而在遊戲中，劍聖基本就是至高的稱謂了，由於遊戲的平衡性，讓玩家的個人屬性都是均衡的（玩家進入遊戲會由自身體質生成初始屬性，初始有絕對的上下限，但可以經過維生池的鍛煉緩慢增長，不過由於天賦問題而導致屬性的偏向性，玩家選擇適合流派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沒有所謂的等級之後，區別玩家們的上限，便是技能的強度與搭配，往往專精一兩種同一流派的劍術后，又通過流派過往劍豪的靈魂執念劍術考試，玩家就能獲得相應的『劍豪』職稱。

稱號除了可以頂在頭上以外，是沒有特殊的屬性加成的，算是一種系統認可了玩家對技能理解特殊評級罷了。

『劍聖』則不同，擁有『劍聖』稱號的玩家往往都是些精通五六種不同流派劍術的大佬，

他們會在融匯貫通各種劍術之後，創新出了新的專有秘劍，系統在核實了技能的價值之後，便會在限定的範圍內讓玩家自定義技能名，並自動生成技能的限制與效果。

而王爾德是以【鋼魂】流派【不屈鋼心】與【閃耀獅心】兩種劍術成名的，但在他還是萌新的時候，也因為吃過不少其他流派陰招的虧，從而學了一大堆別的流派的技能，雖然在有了自己的套路之後，那些技能大都也封存著不用。

不過，這時倒是正好拿出來用。

而又結合著過往與各流派玩家pk的經驗，在沒有了為生活奔波壓力的他，竟對那些技能的使用有了新的感悟。

要知道，王爾德在之前的遊戲中，他與『劍聖』稱號之間，差的僅僅不過是一招自創的『專屬秘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