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警校組分頭行動的一小時[前篇]

米花中央醫院，距離某大猩猩徒手爬樓行為1個小時前——

看到電視上緊急播報的新聞，本來就沒走遠的五個人迅速趕回了這裡。

萩原跑在最前面，剛剛進醫院大門口，就碰見一個行色匆匆穿著維修工制服的男人往外走，嘴裡念叨著：「……混蛋，廢物，早跟你們說了——」

啪嗒——

一隻白底黑色logo的煙盒掉落在維修工腳邊。

緊跟著跑進來的景光看到萩原駐足在原地，回頭看著那個維修工，便也跟著慢下腳步，彎下腰去幫對方去撿那隻煙盒。

結果對方立刻一臉戒備地抬手擋了一下，飛快將那隻煙盒抓進自己手裡。

維修工腳步匆匆地離開，其餘三人一臉焦急地跑過來匯合，因為擔心北川柊那邊，萩原和景光沒有過多糾結，先一起跑進柊之前被帶去做身體檢查的門診樓。

「沒看到藍牙耳機，應該不是在打電話。」景光跑在萩原身邊跟對方討論剛剛那個形跡可疑的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喜歡自言自語又脾氣不好的大叔。」

「但那個煙盒掉落在地上時候的聲音聽著不太像煙盒，而且雖然我們不應該以貌取人，但從經驗來看，那個牌子的煙價格很高，和他身上的穿著打扮看著不太配套。」萩原立刻提出自己發現的疑點。

「而且手上的繭子分佈也不太像維修工，還有手背上和臉上的曬痕應該是做海上捕撈工作的人常會有的。」景光眉頭蹙起，「剛剛新聞里應該只提到有人拿著兇器在醫院內無差別傷人，對吧？」

事實證明，他們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

「這是什麼？」松田一眼瞄到消防設備的鎖孔上奇怪的划痕。

「撬鎖的痕迹，」降谷零立刻停下爬樓的腳步，抬頭看著跑在前面的三個，「你們先去找柊，我跟松田留下檢查這裡。」

松田陣平半月眼抱著手臂，「我說，你不會真的去幹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兒了吧？一眼就看出是撬鎖的痕迹你是不是有點兒過於熟練了？」

降谷零一本正經地彎腰去檢查滅火器收納櫃門上的鎖，「別跟我說你剛才沒看出來，老師上課都教過的。」

說完，降谷零就掏出了兩根撬鎖專用細鐵絲。

松田陣平：……

#身為警察我的朋友卻每天都在違法犯罪的邊緣瘋狂蹦迪究竟是什麼體驗#

在怪盜金毛（bushi）的幫助下，他們沒有觸動火警警報就打開了櫃門，找到了藏在滅火器後面體型小巧，構造簡單的炸-彈。

降谷零還去雜物間和清潔工的工作間里找到了幾樣可以臨時湊合著用的工具給松田。

「這麼簡單的破玩意兒，我三分鐘就能解決。」嘴上說得輕鬆，松田陣平擺弄手裡的線路時，動作卻仍舊非常小心謹慎，「這東西威力很有限，最多只能在這附近的牆上炸個大洞，危及不到整座樓的承重。」

「這裡很少有人經過，小規模的炸彈很難傷到人。所以犯人為什麼要費力不討好地在這裡設置炸-彈？障眼法嗎？還是說把這裡炸開對於犯人後續布置有什麼作用？」

「管他有什麼作用，」松田陣平舒了口氣站起身，「反正我已經把這玩意兒拆了。」

降谷零：……行吧。

「不過，說到後續布置，你身上有沒有這家醫院的電路分布圖？」松田皺著眉突然開口。

「人家醫院怎麼可能給我那種東西？」降谷零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打開了裡面剛剛從警察前輩那裡拍到的分布圖照片。

松田陣平：……

雖然你是個混蛋，但等你進了局子，我會去給你送（諸伏做的）飯的。

*

萩原被來增援的警察前輩替換

掉之後，總算跟同樣被替換下來的景光、伊達班長匯合在一處。

「咳咳……」因為幫忙維持秩序疏散人群，又接連幫忙安撫了好幾個大叔和阿姨，一直說了太多話，嗓子幹得快冒煙了。

「喝點兒水。」一瓶水貼上了萩原研二的臉頰，把他臉上被曬紅的熱度降了一點下來。

「多謝，咳咳……」萩原擰開蓋子瘋狂灌了一氣，舒服地嘆了口氣，「Hiro醬，還是你體貼呀。有了你我都不想要小陣平那個整天欺負我的傢伙啦。」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是嗎？要不要我替你轉告一下松田君？」

原本的溫柔笑意立刻在萩原研二的眼中被打上了濃重的陰間濾鏡，他連忙求饒，「算了算了，看起來Hiro醬還是跟Zero醬最合適，這麼溫柔又可怕的Hiro醬，其他人無福消受啊。啊對了，你們跟柊醬聯繫了嗎？他回警察學校沒有？」

「他剛剛給我發消息說是已經回了。」景光捏了捏口袋裡的智能機，唇角翹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是五個人里唯一一個擁有北川柊Line賬號的，雖然很擔心對方這種逃避的態度，但換個角度想，又偶爾會產生一點點不那麼道德和善良的優越感。

——對於柊來說，他似乎是特別的。

「柊醬一點兒也不老實，整天拿各種借口搪塞別人，你要小心這隻謊話連篇的壞貓貓哦，Hiro醬。」萩原調侃地撞了撞對方的肩膀，將手裡的最後一口水喝完。

「沒關係，」諸伏景光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我讓他給我發了定位。」

「哇，班長，你快看Hiro醬啊，他好可怕！」萩原研二誇張地躲到班長身後，「完了，這世上只有班長還能再愛我一次。」

「抱歉啊萩原，我也只能拒絕你的好意。」伊達航一邊慢條斯理地喝水，一邊毫不客氣地出賣了萩原研二，「我已經有娜塔莉了。」

「噗，」諸伏景光一口水險些噴到班長臉上。

「你們真是太壞了啊，」再次被拋棄的萩原研二委委屈屈，「現在只有小陣平的池面臉能夠治癒我傷痕纍纍的內心了，我要去看看小陣平那邊有沒有要幫忙的。你們呢？繼續留下來幫忙嗎？還有剛剛我們在醫院門口碰到的那個——」

「等下！」諸伏景光一把抓住了萩原研二的手臂，臉上似乎還帶著剛剛聊天時的笑容，口中卻壓低了音量說，「別回頭，狀態自然點兒，我看到那個人了，就剛才在醫院門口掉了煙盒的奇怪『維修工』。」

「維修工？」側對著景光的伊達航用餘光飛快掃了一眼景光對面的人群，「那些人里似乎沒有維修工打扮的人。」

「他換了衣服，」諸伏景光篤定地說，「我跟Hagi懷疑他可能跟這次的案件有關。」

「你們誰去接近他？剛剛撿煙盒的時候，他看到了我的臉，並且當時就很抗拒我的靠近，我怕我這次再過去會打草驚蛇。」

「我來吧，」萩原研二變魔術似地掏出一隻沒拆包裝的醫用口罩戴在臉上，「我剛剛見過他，他卻沒注意過我，我去正合適。」

班長的目光四處掃了掃，「我從另一邊過去接應你。」

「我幫你們留意他們有沒有其他同夥。」景光輕聲說。

*

「大叔，你也是來這家醫院看病的嗎？」萩原研二慢慢悠悠地湊近了某個穿著黑色夾克衫的中年男人，偶爾還咳嗽兩聲，聽起來很像那麼回事兒。

走近之後，對方那雙和之前某個可疑的「維修工」連污跡都一模一樣的鞋子，更加顯眼。

中年男人的狀態明顯非常緊張，額頭冷汗遍布，一隻手不停地摳著自己褲子口袋上的金屬商標，嘴裡低聲念叨著，「……垃

圾，廢物，一群壞事兒的東西，全完了，全完了，我早說過不該讓那個瘋子……」

聽到萩原研二搭訕，中年男人閉緊了嘴巴不再出聲，微微側過頭，從餘光里掃了萩原研二一眼。

「大叔？你還好嗎？這天氣夠熱的，你看你出了這麼多汗還穿這麼多，不會是中暑了吧？」萩原研二眼睛里的擔心無比真誠。

大叔還是不說話，甚至於將身體側過去，一副拒絕繼續溝通的樣子。

「大叔我帶你去那邊涼棚下面歇會兒吧，我看你臉色是真的不好，」萩原研二遞了個眼色出去，一把挽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另一邊伊達航也湊了過來，外人看不出什麼，但中年大叔的手腳已經完全被控制住了，就算想要按下炸-彈起爆按鈕什麼的，也絕對做不到。

「你們是警察對嗎？」中年男人似乎終於卸了勁，整個人不僅沒有逃跑的意思，甚至還有些腿軟地往下墜。

「我身上有炸-彈，」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小聲開口，「解開外面的夾克衫就能看見。你們帶著我進住院樓，上10層。」

萩原和班長對視一眼——10層的重症病人剛剛也已經完成轉移了，犯人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為對方不了解現場的真實情況嗎？

「還有，我身上的炸彈必須每10秒接收一次發射信號，一旦中斷信號就會爆炸，所以在我上樓的過程中，你們得把可能覆蓋到我所在範圍的信號屏蔽器撤掉。那人還說，你們必須按照他的要求帶我到指定的樓層，否則也會立刻將炸-彈引爆。」中年男人繼續哆哆嗦嗦地說，最後甚至帶上了哭腔，「你們，你們一定要救我啊……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放輕鬆，」萩原研二和班長攙扶著中年男人緩緩走向住院樓的方向，同時熟練地開始安撫中年男人，「我們確實是警察，所以我們一定會幫你的，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們嗎？」

「稻垣，稻垣一郎。」

「別擔心稻垣大叔，」萩原掃了眼對方手腕上隱約露出的一個假面超人的紅色印章，「您家裡一定也有孩子吧？他還等著您回去，所以您一定不會有事兒的，我們也絕對不會讓您有事兒的。」

「沒，沒錯，勇太還等著我呢……」

與此同時，戴著藍牙耳機的景光不動聲色地走向指揮現場的野田警部，準備將口袋裡正在通話中的手機交給對方。

耳機中卻突然傳出陌生的手機鈴聲，大概是那個名叫稻垣一郎的人。

「是，是那個人。」稻垣一郎哆哆嗦嗦地說，「我要接嗎？」

「接吧，開公放。」伊達班長的聲音說。

公放的手機傳遞出經過變聲器扭曲了的怪異聲線，「兩位警官先生，以及——正在和其中一位警官通話的第三位警官先生——」

「你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