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驅狼吞虎
妙筆學院副院長辦公室內,一個體態肥碩的人和一個身形消瘦、面色陰鷙的人對坐著。兩個人臉上寫滿了不安。
「哎呦,我的院長大人,您就別嘆氣了,拿個主意吧!」說話的人正是步仕,他對面的是副院長趙吉。
「我拿什麼主意?你不是說處理好了嗎?現在這種局面你怎麼解釋?」很顯然趙吉現在擔心的不是那幾個學員的性命,他擔心的是眼看明年就能回帝都了,結果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步仕眼珠來迴轉動,一股陰狠之色逐漸浮起:「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我們……」步仕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在說什麼?」趙吉看步仕的樣子,突然有些慌神。
「不要怕,趙院長,不是就他們有靠山,我也有!」
「聞生可不好惹,你想好了!」
「看樣子趙院長你也不是那麼怕聞家嘛!」步仕陰險一笑。
「國士又不是他聞肆一個人是,怕倒是不怕,就是有些麻煩!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怕麻煩!」趙吉臉上的慌亂之色逐漸褪去,腦海里浮想起白天聞生對他那略帶威脅的警告,還有在食堂里對自己那種發自內心的不屑,趙吉的想法逐漸堅定起來:「你準備怎麼做?」
「這些事情當然還是叛逆者做的,跟你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說你怎麼拖住聞生?想把這件事做乾淨,聞生那關你可得想好了。」
「我已經通知風雪城張家了,叛逆者這趟來也算是幫了我們大忙。」
「張家會因為這點小事出手?」
「如果單單是這點小事,自然不會,可要是零號遺迹呢?」
「你知道零號遺迹在哪?」趙吉有些驚訝。
「我怎麼會知道,可是上面不是說了嘛,就在那裡!」步仕指了指遠處的昆崙山:「對於那些大家族來說,一些線索恐怕比告知他們具體位置更有說服力!我已經通知張家雲在天那小子發現了零號遺迹,張家自然會處理雲在天,我們只要讓那個叫楊器的閉嘴就行了,如果聞生要插手這件事,恐怕張家也不會放過他!相比於幾家那張並不是很穩固的臉面,零號遺迹對他們來說才是實打實的。而且聞家這幾年手伸的太長了,保不齊他們就是下一個王家呢?」
「毒計!」趙吉贊了一聲。
「無毒不丈夫!」
「那要是雲在天真的被張家人找到了,結果又沒有發現零號遺迹的線索,他們要是知道你騙他們……」趙吉遲疑了一下。
「不說雲家那點小勢力了,就是你們趙家如果知道了零號遺迹的位置,你敢告訴別人你知道嗎?在你們自己吃不下又吐不出來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不知道!何況那個雲在天是真的不知道呢!你說是不是,院長!哈哈哈哈!」
「需要我做什麼?」趙吉問道。
「聞家不是最近要進妙筆樓嗎,院長你肯定知道妙筆樓里關著什麼東西,不如我們悄悄……」步仕攥緊的拳頭驀地舒展開:「我們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讓他們忙活去吧,到時候誰還會記得這幾條人命?屆時混亂平息,免不了還得給您記一功。」
「那東西要是放出來,可就不是這幾條人命了!」趙吉面帶猶豫之色。
「所以院長你可以以最近蟊賊作亂為由,向上面請示先讓學員和導師們回家,然後我們院衛留在學院內,等那東西放出來,我們就也撤出來,悄無聲息地這事就成了,上面免不了還得誇您一個目光長遠不是!」
「什麼時候動手?」
「白天那聞生不是警告我們來著,
他說他晚點回去,我已經派人盯著了,幾個那梵國的殺手都準備好了,就趁著他沒回去這個空當把事情辦了!明天張家人應該就到了!院長你就連夜請示,事情早辦早好!」
「那個楊器,我看就沒必要……聞家我們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放心吧,我的趙院長,這事情就是查也落在那梵國頭上,楊器必須得除了,這些年他可沒少找我們麻煩,況且他跟雲在天……關係不一般啊!雲在天出城的手令就是他給的,說不定弒神炮的圖紙就是交換條件呢,你要是能把這東西獻給上面人……」
趙吉眼珠一轉:「那就按你說的辦!」
「等我消息!」
步仕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坐在車裡正準備前往城衛處的聞生通訊器再次響起。
「聞生!」
「家主!」
「趙吉剛剛聯繫我了,說是不放心學員的安全,請求把學生先疏散,正好讓他把這件事情做了,學院有禁制,那東西如果真出來了出不了學院,但是你要注意在學員全部撤離之前,不要再有人出事了!另外,我接到消息,風雪城張家有人秘密前往丹青城去了,目的暫時還不清楚,你盯著點。」
「張家?這還沒到我們之前約定的時間就有人來了?我會注意的家主。」
「嗯,我懷疑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叛逆者,反正你留點心,暗地裡盯著就行,只要他們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就當不知道就行,這張家把我聞家當下一個王家了!」通訊器那頭的聞肆冷哼一聲,斷掉了通訊。
「先去城衛處!」收起通訊,聞生示意道。
常年燈火通明的城衛處總部,第二小隊,第三小隊正在城衛使辦公室裡面彙報情況。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生大人那邊應該是掌握了什麼線索,回頭我們可以請示一下他!」楊器彙報著。
「除了三份協查通告,我們城衛處並沒有收到任何求援通告,奇怪,這妙筆學院院衛處這次是怎麼回事?接二連三的出事,前兩樁草草結案,這樁也只是讓我們協查!」葉鴻看著桌子上那三張孤孤單單的通告疑惑道。
「或許真的就是普通的兇殺案,雖說妙筆學院吸納所有的天才,但是這些年他們也拒絕了不少,保不齊就是哪個被拒絕過的,惱羞成怒,潛入學院行兇。」顧方斜靠在葉鴻的辦公桌旁邊,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協查通告說道。
「報告軍主,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楊器正色道。
「哦?」顧方看了一眼楊器,擱以前顧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楊器,畢竟一個人哪怕過去再風光,沒了牙的老虎難免落得個風光不再,可是這次聞生來據說就住在楊器家,這讓顧方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曾經的學長:「楊隊長恐怕是多慮了吧!」
「顧方!」葉鴻瞪了一眼顧方出聲提醒道。
「城主這還昏迷著呢,現在又有雲在天一案導致元炁彈配方可能泄密,我這不也想著先處理要緊的事,妙筆學院的事情他們能處理就交給他們處理好了,何必在這浪費時間,你我都是從妙筆學院出來的,裡面那麼多高手,哪輪得到我們去指手畫腳!」顧方有些不滿。
「讓副使來我辦公室一趟!」葉鴻拿起通訊器。
「百里隊長你怎麼看這件事?」葉鴻看向一旁的百里青音。
「我的意見和楊隊長一致,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百里青音用通訊器回複葉鴻。
「你們城衛處還真是團結!」顧方瞥了一眼百里青音的回復嗤笑道。
「顧方!」葉鴻再次出聲。
「好好好,你們談,聽不得我說話,叫我來幹嘛!」顧方轉身離去。
「你去哪?」
「醫院!」門吱呀一聲輕輕關上。
顧方剛離開,門外又傳來一陣聲音:「報告!」
「進!」
一個身著藍衫,小麥色皮膚,目光炯炯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來人正是丹青城城衛處副使姚戶。
姚戶朝著葉鴻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人,你找我!」
「妙筆學院那邊的事宜都是你負責對接的吧,我記得沒錯的話,妙筆學院院衛主任步仕是你姐夫吧?」
「是的!」姚戶筆直地站著朗聲回答道。
「那你對妙筆學院這件事怎麼看?」
「回大人,按照章程,我們城衛處只對發生在妙筆學院內的案件有復勘之責,上面明確規定,待學院內部出具結案報告,城衛情報部復勘,倘若沒有問題,交由衛使簽字歸檔,妙筆學院的事情是嚴格按照流程來的,屬下認為並無失當之處。」姚戶挺了挺脊背,嚴肅道。
「那我要是覺得有問題呢?」
「請大人駁回原有意見,提交帝國刑法司,半年內刑法司會派專人前來重新調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就像進來的時候一樣,姚戶邁著標準的軍步走出了辦公室。
「嘶!」葉鴻揉了揉眉心:「這個姚戶還是這麼死板!看來只能請生大人出面了!」
「什麼事要我出面啊!」葉鴻話音剛落,一個黑衣人推開門,接著戴著斗篷的聞生走了進來。
「生大人!」屋子裡所有人都起身行禮。
聞生擺擺手:「我說了,我在帝國內並無官職,叫我生叔即可!」聞生看向葉鴻:「什麼事,說!」
「還是妙筆學院的事!我們懷疑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管了,特別是你!」聞生看向楊器:「白天你說的事我已經向家主彙報過了,家主自有計較,不用你查了!有情況我會通知你!你們城衛處現在有新的任務,妙筆學院最近不太平,為了保障學院內學員的安全,上面決定先撤離學員和導師,你們城衛處派人去做這件事情吧,所有人駕駛機甲執行任務,兩個小隊為一個單位,單位內所有成員不得獨自行動,明白嗎?」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