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人問路

「楊器，快走！」

「楊器，快走！」

血紅色的光芒充斥著一方世界，兩個人嘶喊著，楊器眼睜睜地看著一柄巨刃貫穿眼前的兩個人，他想出聲，卻怎麼也喊不出來，近在咫尺的距離對他來說如此遙遠，他過不去！

「不！老師！」

「楊器！楊器！」

睜開眼，楊器看到小仙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你又做噩夢了？楊器？」

「沒，沒有！」楊器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沒有多說什麼。

「你沒事吧？」

「沒事，睡吧！」楊器為小仙掖好被子，轉過身去，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

「楊器？」

「嗯？」

「能跟我講講你的老師嗎？」

「改天吧！」楊器的氣息逐漸恢復平靜。

「好！」

如果是白天是現實，那夜就是上天給人類的饋贈，因為夜裡你總能見到你想見的人。

天剛破曉，楊器便出了門。

聞生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看著楊器漸行漸遠的身影。

一個隱在黑色之中的身影來到聞生身邊：「生大人？」

「適可而止就行！你們今天去妙筆學院查查那個叫雲在天的底細，另外通知雲江城的人盯緊雲家。」

「是！」黑衣人借著尚未褪去的夜色再次隱去身形。

「小仙！」聞生回到屋子裡輕輕拍了拍尚在熟睡中的小仙。

「唔！」小仙翻了個身用被子包住腦袋接著睡。

「楊器走了！去很遠的地方了！」聞生笑著說道。

「什麼！」聽到這話的小仙立馬從床上跳起來：「他去哪了？」

「上班去了！」聞生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啊？」小仙有點沒反應過來。

「楊器上班去了，讓我今天看著你，我帶你出去逛逛！」

「天還沒亮呢！」知道自己被戲弄的小仙臉上帶著一絲絲怒意。

「你昨天不是跟我說你想去妙筆學院看看，我今天帶你去啊！」聞生站在窗邊耐心地說道。

「真的？」聽到妙筆學院四個字，小仙眼睛都亮了，她知道楊器是從妙筆學院出來的，所以一直想楊器帶她去看看，楊器卻不肯，事實上是楊器也進不去，除非出任務的時候，今天聽說有人要帶自己去妙筆學院，小仙當時就沒了睡意。

穿好衣服，小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認真地看著聞生：「生爺爺，你該不會又是拿我開玩笑吧？」

「沒有！真的帶你去！」聞生也認真地說道。

「你能進去？」

「進個妙筆學院還不是小事一樁！不是我跟你吹牛，就陷兵州，你說想去哪，我都能帶你去！」

「那你等我一下！」小仙走到門口突然又折回去，過了好一會才出來，只見她手裡小心翼翼地攥著一個布包，生怕丟了一樣。

「你這是？」聞生有點不明白。

「楊器說妙筆學院食堂的包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他好久之前就說他想吃，我這次去要給他帶幾個！」說到這個，小仙的眼睛都眯成了一對月牙。

「哦，好，好！」聞生應著，腦海里想起了當年那個在食堂吃飯只點包子的少年的背影，一時間突然竟有些唏噓。

「走啊！」一時間出神的聞生突然聽到小仙喊自己，回過神看小仙已經到了巷子口。

聞生趕緊快步跟上。

「你知道怎麼去妙筆學院？」

「那是當然，

楊器雖然沒有帶我進過妙筆學院，但是他帶我去妙筆學院外邊看過，怎麼走我早就記下了！」小仙驕傲地仰起小臉。

「哦，好，那你帶路！」說話間，聞生扭頭示意兩邊的人退下。

其實在他們出巷子口之前，聞生的手下早就將車準備好了，然而聞生並沒有上車，而是跟著小仙上了131號公車。

上了車，小仙小心翼翼地從那個布包里掏出兩枚硬幣丟進投幣機：「今天坐車我請你！」說著小仙拉著聞生到後面找了個座位。坐在公車上，小仙的臉上滿是期待和滿足。之前楊器叮囑過小仙不要一個人出門，所以小仙也就沒有自己坐過公車，但是在小仙的心裡，這種情況他已經演練很多遍了，今天終於得嘗所願。

「我們要坐十三站，等到車上的機器喊妙筆學院到了，我們就可以下車了，下車的地方就在妙筆學院對面，如果我們要回來，還是坐這趟車，不過要去學院門口那個站牌坐車，學院門口還有警衛，不過那警衛可凶了，我上次就是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裡面什麼樣，他就吼我，讓我走遠點。」說道這個，小仙臉上還有一些忿忿之色。

一路上聽著小仙的講解，聞生也樂在其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楊器的緣故，聞生對於小仙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喜歡，在她身上，有著當年楊器的影子。只不過那個少年現如今變得沉默寡言了。

自己要到妙筆學院這件事，聞生並沒有讓屬下通知任何人。

「什麼人？出示證件！」門口的警衛不出意外地攔下了一老一少兩個人。

「嗯？」聞生氣勢陡增，他沒理會那個警衛，只是甩了甩袖口，露出上面綉著的雷紋，便拉著小仙徑直走進去了。

「這個警衛確實凶！」聞生悄聲對小仙說道。

「嗯！」小仙也點點頭：「生爺爺，我們就這麼進來不會有事吧？」小仙拉著聞生的手有些害怕地躲在聞生後邊。

「不會啊！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妙筆學院什麼樣，今天這不是帶你來了！你別老躲在我後面呀！」

「就這樣挺好！」

聞生帶著小仙來到妙筆學院總務處，跟值班人員說明了來意，便留下小仙在總務處等著，聞生一人進了地下室。

由於是要去勘查實體，所以聞生並沒有打算帶著小仙下去。

「到了，大人！134號到136號就是您要看的。」帶著聞生下來的人打開門后，恭敬地說道。

「你在外面等我，對了，通知上面的人帶著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出去轉轉！」說完，聞生走進了地下室。

按照號牌找到那三名學員的屍體，聞生仔細探查一番：「你進來！」

「大人！」

「這三個學員死因是什麼？」

「回大人，卷宗上給的結論是利器傷到心臟致命，懷疑兇器是爪刀類。」

「這是誰勘查的結果？」

「是院衛。」

「那幾名行炁出岔子的學員屍體呢？」

「已經交還家屬了！」

「嗯？」

「回大人，因為案子已經結案歸檔，按照規矩，屍體應該交由家屬處理！」感受著聞生氣勢的變化，總務處那人忐忑地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那人出去，聞生取出幾個小旗插在三個屍體周邊，然後又取出幾枚殘破的神格放在小旗下面，他盤坐在正中心地位置，炁流從他的周身流轉到那幾枚神格之上。一陣陰森的氣息在房間內陡然升起，風嘶聲回蕩在整個房間內。

「仙人問路，時光回溯！」

綠芒乍起，一幅幅畫面電影一般在聞生面前掠過。外邊的人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遍體發寒。

半晌，聞生收起地上的小旗和神格走出了地下室，他裹了裹身上的袍子，臉色凝重：「不要跟人說起我來過這！」

「是！」

出了地下室，聞生看到小仙依舊在總務處，立馬收起凝重的臉色，帶上了幾分笑意：「不是讓他們帶你出去逛逛嘛？你怎麼還在這？」

「我……」小仙支支吾吾。

「走，帶你去食堂！」

「走！」小仙立馬跳下椅子。

「生爺爺，你說我以後能來這裡上學嗎？」前往食堂的路上，小仙認真地問道。

「你想來這裡上學？」

「嗯！」

「可以呀，只要你跟楊器說跟我走，等你年齡夠了，我就送你來這裡上學怎麼樣？」

「啊？怎麼都要跟你們走！」小仙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小仙的聲音很小，但是聞生卻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他沒明白小仙的意思。

「沒什麼，生爺爺。」小仙連忙笑嘻嘻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得聽楊器的，要是他生氣不管我了，我怎麼辦？」

聞生帶著小仙在一處屏幕前停了下來，聞生盯著眼前的屏幕。

「這是什麼？」小仙看著眼前的屏幕有些好奇。

「這個呀，這個叫妙筆榜！是妙筆學院展示優秀學員的地方，你看最上面那幾個人，就是妙筆學院每一屆裡面最強的，以前楊器就在那個位置。」

「楊器在哪？」

「現在看不到了，因為楊器畢業了，就不顯示了！」

「哦！」

「我要是來這裡，我也一定能像楊器那樣成為最強的那個！」

「好！那生爺爺可就等著看小仙成為最強的那個！我們走吧！」

聞生帶著小仙逛了一大圈妙筆學院，才帶著她進了食堂。

對於妙筆學院，小仙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剛進食堂，小仙就看到了賣包子的窗口。

「阿姨，我要四個包子！」小仙還沒有食堂的窗口高，她踮著腳努力地想要看到窗口後面的樣子。

「四塊！」

小仙摸了摸布包：「那要兩個好了！」說著將兩枚硬幣放在了比自己還高的窗口平台上。

「拿四個吧！」聞生走過來。

「不用，兩個就行，我不餓！」小仙接過遞過來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我請你吃！」

「不行！」小仙面露難色：「昨天你已經給我錢了，今天不能再要你的錢了，楊器說過……」

「沒事，回頭我跟楊器說！」聞生笑著對窗口後面的人說道：「再給我拿四個！」

「好嘞！」後面的阿姨爽快地說道：「送你們一個！五個包子四塊！」

聞生準備付賬的時候，一摸口袋才發現自己沒帶錢，自己似乎已經好多年沒帶過錢了，四塊錢對他來說……

「那個！」聞生尷尬地笑了笑：「能不能下次來……」

「你沒帶錢？」小仙悄聲問道。

「沒事，交給我！」

「要不然算了，不要了！」

就在一老一少商量的時候，一陣爽朗地笑聲傳了過來：「哎呀，生大人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一個人拖著肥胖的身軀臉上帶著已經溢出來的笑容走了過來，掏出一張大票扔在窗口：「今天生大人能來我們這吃飯是我們的榮幸，怎麼能讓你們掏錢！」

來人正是妙筆學院副院長趙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