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門
新出現的鐵門和昨晚不太一樣。
面對羅玉春這面銹跡斑斑，彷彿經過時光摧殘，門上散發求饒的信息。
沈夕芷那面門變得和羅玉春一樣大，不一樣的是她那邊還是原本的樣子，沒有一絲划痕。
羅玉春沒立刻攻擊，而是坐下，屏棄雜念。讓身後的妖魔鬼怪消失。
沈夕芷很聽話。在陸潤離開后就著手摧毀。她只有十六歲，每天大多數時間都用來學習。娛樂的時間很少不說，僅有的那一點時間也用來看一些秘傳典籍。
對槍械武器的認知僅限於偶爾看過的電視，製作出來的步槍和電視里的一樣，開一次槍就需要退一次膛。
沈夕芷很想製造飛機大炮，可惜能力有限，做不出來。
羅玉春繞過來道：「你做個連發的不行嗎？這一槍槍的不累嗎？而且你這也沒效果啊，換成大炮不好嗎？」
說著羅玉春在沈夕芷的小屋裡製作出一把衝鋒槍，對著門按下扳機。
清脆的槍聲響起，鐵門被打的坑坑窪窪。
沈夕芷愣愣的看著羅玉春，這傢伙在她的世界做了一把槍，威力非常可觀，如果羅玉春不懷好意，她有抵抗能力嗎？
羅玉春只打了一個彈夾就停下來，發現沈夕芷愣神，道：「幹嘛這麼看著我？」
沈夕芷掩飾道：「快點把這東西打碎，我們已經耽誤了好幾天課。」
羅玉春並不想打碎門，自己那邊銹跡斑斑的門給他一種感覺，對方要跑路。而且身體也在催促他開門，吃了裡面的東西，大補。
他沒法分辨這是不是鐵門在誘惑他開門。按道理來說他該放棄，這些東西他不了解，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可他不甘心，錯過這次機會未來還能接觸這個世界嗎？
還有特殊部門的意識矯正會不會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在這樣的世界，穿越者也算是詭異……吧？
特殊部門會不會直接讓他忘記前世，變成一個真正的十六歲的少年，又或者為了更加先進的科技，通過特殊手段把他的記憶導出來？他本人則因為特殊手段消失？
羅玉春不敢賭。
過去幾天，他隨意亂走可不是沒目的，整個基地的結構都印在心裡，因此他也很絕望。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基地的防守都很嚴密，想逃出去基本沒可能。
剛剛知道沈夕芷是基地負責人的侄女時，他還想過綁架人質。等聽到沈師師那悲傷且堅定語氣他放棄了。
基地出了事，這位負責人不會顧及沈夕芷的性命。
羅玉春走到門邊，回頭對著沈夕芷笑笑。
沈夕芷忽然明白了羅玉春要做什麼了，大喊道：「不要！！！」
門被一把拉開。
沒有怪物，沒有詭異現象，也沒有想象中不可名狀的東西出來。
有的只是學校二樓。
羅玉春確認一直以來的感覺沒錯。
吃了它，大補。
剛抬腿邁步進入門內，忽然身後傳來一股拉力。
「你幹什麼！！」沈夕芷很生氣。
「進去，找到它。」最後一句「吃了它」羅玉春沒說出來。
「你瘋了嗎？」
羅玉春轉頭看著沈夕芷認真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確定它很怕我。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我那邊的門，都生鏽了。」
「我去看看，你不許進去。」沈夕芷不想羅玉春出事，她覺得既然門裡面沒東西出來，現在關上還有的救。
羅玉春沒動，此時開門是一件很卑鄙的事，賭的不止自己的命，還有沈夕芷的命。
沈夕芷繞回來，看到羅玉春沒動鬆口氣。勸道：「我們把門關上，然後出去問問姑姑，也許有辦法解決。」
羅玉春搖搖頭，用一種成年人的口氣道：「姑娘，你不明白我為什麼開門。對於你來說，關上門，摧毀它最好，你的未來必然進入這個世界。但我不行，門摧毀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進入這個世界了。」
「不，我可以和姑姑說，讓你也參加青年培訓班，我們關上它好不好。」沈夕芷的語氣近似哀求。
羅玉春伸出手：「跟我來嗎？我可以保證找到它，打敗它。也許你也能獲得好處。」
沈夕芷咬緊牙關，她不想進去。
她明白進入裡面有多危險，但又不想放羅玉春一個人進去。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心中還存著善良。
如果兩人互換羅玉春早就放棄了，想死就自己去，別拉上我。
而心地善良的沈夕芷選擇和羅玉春一起，真遇到怪物，她也可以靠著書上的知識帶著羅玉春逃跑。
門裡是學校二樓，無論走廊還是班級都沒人。窗戶外面不是明媚的陽光，而是漆黑一片，寂靜的建築讓二人聽到窗外嘩嘩的雨聲。
走廊深處一片黑暗，如同巨獸長大巨口，等待獵物進入其中。
沈夕芷閉目，身上的衣服少了一塊，變成了手電筒。
「你怎麼做的？」羅玉春問道。
「你不是會了，剛剛還在我的屋子裡製作了一把槍。」沈夕芷奇怪道。
「啊，那個，當時我沒想那麼多啊。」
「那現在也別想那麼多。方法一樣，只是進入別人的世界你只能改變自己。」
羅玉春聞言想著頭頂戴著一盞礦燈帽。
他的想法實現了，問題在於安全帽和礦燈是長在頭上，不是正常的戴了一頂帽子。
沈夕芷看著羅玉春儘力忍耐，人就像是打嗝一樣一抽一抽的。
羅玉春摸摸頭，知道問題所在。也不生氣：「想笑就笑吧。」
沈夕芷「鵝鵝鵝」的笑了出來。詭異陰森的氣憤驅散了不少。
有了光，羅玉春開始探索。教室的門可以打開，裡面桌椅板凳很齊全，上面有學生刻下的划痕。什麼「愛」、「緣」、「張小花是S/B」、「王啟年喜歡羅玉秀」之類的。
但所有的教室里都找不到一本書。牆上的畫和黑板上勉勵學生的字扭曲且詭異。
走到樓中間，上下的樓梯都在。二人下樓，發現下面不是一樓，而是和二樓的布局一樣。
羅玉春若有所思。
「你站這別動。」
他轉身上樓，站在原本二樓樓梯口看向三樓。
果不其然，那裡站著沈夕芷。
沈夕芷驚悚的看著羅玉春。
「上來吧。這是一個無限迴廊。」
沈夕芷害怕道：「你真的是羅玉春嗎？」
「是的，真有問題就不是讓你上來，而是讓你下來了。」羅玉春回答。
沒多久沈夕芷從樓梯下跑上來。「羅玉春，我剛剛看到個一模一樣的你。」
「那就是我。」看到沈夕芷害怕的神情，羅玉春解釋道：「你知道莫比烏斯環嗎？」
「不知道。」
「……」羅玉春伸手製作了一張紙條，扭轉一百八十度，兩頭接在一起。
「這就是莫比烏斯環，樓梯和它一樣，永遠走不到頭。」
沈夕芷看著紙條問道：「那我們怎麼出去？」
「門就在那。」羅玉春往後指了指。「好了，有空再研究，把剩下的東邊探索完，還沒東西，就只能把門炸了。」
沈夕芷跟在羅玉春身後：「你怎麼知道那麼多，上次在你的世界也儘是些沒見過的東西。」
「做夢夢到的。」
羅玉春打開每一間教室，沒看到任何活物，直到走到東邊的門，兩人發現，這扇門和羅玉春的門一樣，銹跡斑斑。
「如果打開它看到我那邊的世界，那真就沒意思了。」
沈夕芷聽了后比較開心，真的和羅玉春說的一樣就好了，他們很安全。
然而門后的情況和兩人想的都不一樣。
銹跡斑斑的門后確實是羅玉春的世界，但卻不是現在羅玉春的世界。
進門之前，羅玉春已經清空雜念，讓自己的世界變成一片純白。面前的世界則是最開始有著無數雜念的世界。
更加關鍵的是，這裡不止有雜念形成的無面人，還有很多奇怪的生命。它們正在哀嚎著逃跑。時不時被無面人打到，然後被地面吞噬。
殘暴血腥的場面讓沈夕芷直哆嗦：「這是什麼？」
羅玉春能感覺到這就是他的精神世界，那些逃跑的生物就是門裡本該存在，用來消滅入侵者，或者開門后入侵別人的生物。
門在被他吞噬。準確的說，在被他的雜念吞噬。
怪不得感覺一直讓他開門，吃掉對方。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羅玉春明白一件事，不快點打開他那扇銹跡斑斑的門，這個詭異就要被他的雜念吃完了。
他關上門，拉著沈夕芷往回跑。
「你會吞噬其他人精神世界的方法嗎？」
沈夕芷不明所以：「我不會告訴這麼邪惡的方法。」
「沒必要告訴我。一會出去你就用這種方法吞噬門。」
「你瘋了，吞噬人的精神就夠危險了，你還要我吞噬鬼怪！」沈夕芷不可置信。
「你沒看到嗎？它在哀嚎，在被我的雜念吞噬。剩下的就只有學校一個空殼了，這是最好的機會，不吃有你後悔的。」
兩人跑出來，轉到羅玉春那邊，果然，門的銹跡加深了。
羅玉春沒有猶豫，一把拉開。裡面是剛剛看到的駭人畫面，到處是無面人在追逐奇怪的生命。
沈夕芷望向羅玉春的眼神變了，在她看過的書里說過一種情況。兩個詭異現象或生物接觸後會自動進行廝殺融合，形成一個新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