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隨著那操控法決的人,在一陣看不懂的操作下,虛空干玄,身上那些像是秩序形成的鎖鏈,逐漸縮短。
數百根鎖鏈,從被穿透的軀體往回收縮,摩擦著軀殼,沾染異色血液,鎖鏈每出一段,沾染的血液,就被瞬間烘乾。
這場景,看的虛空蚍彌是飽受煎熬,慚愧自責。
這些鎖鏈看似不長,實則解除所用的時間,足足快小半個后光日,這才完全沉沒地下,隱去不見。
虛空干玄身軀臃腫,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堅硬如盔甲般的鱗片,散落滿地,
軀幹上,那些空洞,不斷蹚出絲絲,濃液,順流而下,灼燒著它的體表,冒起陣陣青煙。
「孩子?」虛空蚍彌傳達意能,去引導虛空干玄的本源,想讓它趕緊蘇醒,好離開此地。
虛空蚍彌,自追隨大虛空堙滅起,從未見過如此折磨生物的方式,比地獄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它思緒追回恆宇宙,上紀代時期,相反它覺得,那時似乎比現在,更加的美好。
它頭一次覺得自己錯了,暗嘆自己不夠努力,能力不足,看著同胞受苦受難,終究還是無法釋懷。
它甚至覺得,老族宗這是在考驗它們,倘若真沒了老族宗,它們僅剩的這些老骨頭,是否能夠帶領虛空一族穩固自身呢?
答案是,不能夠。
甚至於,有些分身乏術,想必老族宗還在時,也大概是這般感受吧…
老族宗,雖凌駕於萬物之上,卻沒有一個族人,能夠與其自身同行。
它回憶起自己這長輩,一生中的點點滴滴,從未主動追求過進化,僅靠自身那規則法則之力,一次又一次的,帶領族人,於逆境重生。
僅僅靠著自身的強大,為萬千虛空獸,博得到一片片棲息之地。
即使是和平歷年,依舊在不斷尋找著,虛空一族的未來!
老族宗,一路走來,諸多不易,自己雖然屬於堙滅一派,可老族宗卻待自己如同親子一般,跟著它,學習了萬千知識,虛生何以?
「孩子?……」。
虛空蚍彌,不斷傳達意能,不斷呼喚著,這已逝去的生命。
生命何其脆弱啊…
它不願接受事實,其並不大的身形,貼附在熾熱又冰冷的屍體上,就那樣撫摸著。
它和身邊這個虛空獸,沒有任何的關係,非親非故,非旁系也非支系。
看著本源殆盡的干玄,它打開自己的真空空間,將其軀體放進。
「干玄吶!孩子,你四宗,你四宗我虛空蚍彌,答應過你,要將你帶回族內…」
「四宗決不食言!咱們這就離開,以後啊,你永生永世都同族人在一起,那裡是你的家啊!」
虛空蚍彌,看著這副軀體,它就那樣靜靜的,懸浮在自己的虛空世界。
以前這孩子,是那麼「活潑,又可愛」,體態搖曳著憨厚,逢人願助,一見面便四宗,四宗的喊個不停。
那時的自己怎麼就沒和它多說些話呢?
虛空蚍彌,意能識海中,不斷漂浮過這些畫面。
它那赤紅頭顱上,幾顆小眼睛下,閃爍著些水霧。
它不清楚這是什麼物質,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快有些看不清這孩子了。
「孩子,四宗記得,你最喜愛甘圭礦,每月都是,用你那為數不多的賞賜,去大靈城換取,給弟弟吃,給族胞嘗。」
「你告訴大家,說這是你,有虛以來,吃過最美味的食物,你想把那美好永遠存於意能中。」
「而大家因此還給你起了新的名字,叫什麼,叫什麼,虛空甘圭?」
「哈哈,真是有意思,很好哇,四宗對你這個新名字,那是滿意的很吶!」
虛空蚍彌一邊說,一邊把這片真空界貯滿甘圭礦,原本就不大的自身空間,這一下變的十分充實。
「甘圭礦啊……這是你最愛的東西,四宗我,責令你吃光后,再去大靈城換取,下次就得你自己去換了啊!」
它做完這些,快速封閉空間,透過防護服頭顱上的鏡面,仰望天空。
那裡,彷彿有一隻大虛空游過,劃過天穹,在陽光下璀璨,在星際里翱翔,好不快活。
「族宗啊!!……」。
赤冥窟,大雪紛飛,微光下的雪花,晶瑩剔透。
自那秩序鎖鏈褪去,此地灼熱氣息一去不復返,大地被冰雪淹沒,透露著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