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1人

搭乘電梯來到十八層，少女走到欄杆附近。

快了，快了。

「那麼，我先出去了。」

一樓的樓層，一個女人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少女深吸一口氣，向下俯瞰，同時掃了一眼手錶。

十一點五十八。

「如果這是你所想的。」

她心中默念，嘴中呼出一口氣，跨步坐在圍欄上。

...

十一點半。

距離十二點僅剩半個小時。

谷綺將門反鎖起來，門口堆得滿滿當當，床頭還放著一個棒球棒。

大家的房間似乎都在一樓，谷綺自然也選擇了一樓，但缺點是窗戶處防禦薄弱，要是長川從這裡進來，門口的防禦反倒會成為阻礙。

剛開始谷綺還積極的準備著，但仔細分析后才發現，什麼都不做說不定才是最好的防備。

他躺在床上，將頭埋在枕頭下，房間早已被他弄得一片狼藉。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谷綺心猛地一懸，然後抄著棒球棒向門口靠近。

「谷綺同學，我是美杜子。」

門外傳來了美杜子的聲音，谷綺鬆了口氣，靠近貓眼瞥了一眼，外面的確是美杜子，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谷綺小心的將門鎖打開，探頭到外面，「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看到谷綺后，美杜子好像鬆了一口氣。

「我能進去嗎？」

谷綺打量了一下美杜子，身上沒有什麼危險物品。

在這種時候，兩個人絕對比一個人安全，前提是她不是敵人。

但谷綺願意相信身為人氣偶像的美杜子不會協助殺人，所以思考片刻后便讓美杜子進來了。

「謝謝——」

等到美杜子進來后，谷綺迅速將門鎖上，同時瞟了一眼長川房間。

他的房門，開著。

「那麼，到底有什麼事情。」

谷綺將視線轉回房間，他拉出板凳，示意美杜子坐上去。

「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一下房間呢？」

「嗯？」

谷綺顯得有點吃驚，他打量起美杜子，立刻就了解她的用意了。

是為了安慰自己吧。

是身為偶像，對自己的同情吧。

谷綺非常討厭這種憐憫，人都是冷漠的，利己的，這谷綺接受了，但他接受不了旁人對他的嘲笑，可憐。

雖然這種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更加安全，但谷綺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他知道，這不怪美杜子，只是自己找到了一個情緒的發泄源頭而已，他勸說自己，不要對女孩子發脾氣。

可是，出於對死的畏懼，對死的無能為力，他忍不住了，他要將自己糟糕的情緒通過言語發泄出來。

哪怕發泄出來后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是會增加一位受害者。

「你...」

「對不起。」

谷綺剛想發火，就被美杜子打斷了。

可能是被看穿了，長時間沒有答應她的話也太明顯了。

一種濃濃的愧疚感從心中升起，谷綺不禁低下頭來，也在心中默默感謝美杜子打斷自己。

「那麼，我先出去了。」

美杜子從原地站起來，臉上是一副神傷。谷綺則跟在後面，方便鎖門。

他知道待在房間是坐以待斃，但他別無選擇。

他注視著美杜子，一步步走出房門。

「喂，

谷綺！」

但美杜子剛出門就發出了急促的叫聲，叫起谷綺的名字。

谷綺迅速從思緒世界中脫離出來，打量起四周，只不過四周並沒有什麼。

「怎麼了？」

谷綺探出頭，謹慎的詢問起來。

「你看，那裡，那個好像是明澈。」

明澈？

谷綺再次打量四周，但他並未看到明澈的蹤影。

「你快點過來——」

美杜子一副緊張的神情，指著一個地方，催促著谷綺出來。

谷綺迅速思考起來，該不會是想趁機殺掉自己吧。

可是，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長川的門開著，他人應該在外面，說不定就在哪個死角躲著，我一出去，他就殺了我。

「明澈，不要，谷綺，快點——」

但連續的叫聲讓谷綺的思緒一片混亂。

什麼啊，什麼。

出於對剛剛的愧疚，看著美杜子著急的樣子，谷綺有了出來的衝動。

但是...

不管了！

谷綺手提棒球棒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他將門打開，方便迅速撤回到房間來，要是美杜子對自己不利，就當場殺了她！

「怎麼了？怎麼了？」

谷綺跑到美杜子面前，而美杜子則是一臉驚恐的指著一個方向。

「看那裡！——」

嗯？

確認四周無誤后，谷綺雙手抓住棒球棒，向美杜子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大約十八層的位置，周圍的燈光太過重複反倒有種混淆視線。

谷綺稍微向前挪動幾步，終於可以看清了。

在那裡，有一個少女，正坐在十八樓的欄杆上，而她，正是明澈。

她怎麼會在那裡？同時，谷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將視線落在手錶上，上面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11:59:55。

谷綺心頭一緊，再次抬起頭來。

「啊————」

可在抬頭之前，旁邊的美杜子就叫了起來。

明澈從十八層的高樓一躍而下，就像是鳥兒在空中飛翔一樣，她的面部毫無波瀾。在空中持續了大約五秒后，墜落到了二人面前。

伴隨著「嘭」的一聲，明澈來到了二人眼前。

二人的面前，橫卧著一具屍體。

明澈泉。

現在的時間正值十二點。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谷綺內心還很疑惑，但他還是沖了上去。

「明澈！明澈——」

谷綺瘋狂的向前跑去，他此時已經遺忘了一切。

少女安詳的躺在地面的血泊中，面部表情，毫無生機，她已經去世了。

從高處墜落讓她的屍體形狀都變得奇怪起來，好在骨架還沒有變形，至少能認出來她的模樣。

谷綺眼前一黑，抱著明澈發起呆來。

死了。

往日中，最活潑，最討厭，常伴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傢伙。

特別貪吃，特別膽小的明澈泉——

死了。

谷綺看著懷中的屍體，一句話都擠不出來。

「明，明澈同學——」

身後的美杜子慌慌張張的不敢靠近，只是在後面發抖。

今夜死去的不是自己，而是明澈泉。

「他，他怎麼會自殺。」

對了。

剛剛，明澈是自己跳下來了，自己也親眼所見。

難不成，兇手不是長川。

那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是靈異事件，隨機死人嗎？

明澈跳樓這種事情，谷綺絕不相信，何況還是在同學聚會中。

對了，報警，報警。

「美杜子，快去報警！」

緩出一口氣后，谷綺迅速指示身後不敢上前的美杜子去報警。

果然，只是在穩固人設，美杜子看到屍體后，連上前也不敢。

自己現在在屍體面前。

谷綺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他看向眼前冷冷的屍體，心中感慨萬千。

並沒有意料中的那麼害怕，血和皮膚現在還是溫熱的，只不過，粘稠的觸感是在令人不悅。

還有一種討厭的感覺，那就是看著熟人變得陌生起來。

「好，好。」美杜子匆忙趕去自己的房間，那裡面有有線電話。

中途則是十分滑稽，摔了一跤，谷綺全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