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女鬼魈

第8章 奇女鬼魈

原來,確如敖摩明之前所說的那樣,他領軍獲勝后,擔心飛怪捲土重來,便帶著手下的精兵強將分頭巡視故地的邊境區域,他也真是不怕辛勞,一連多日反覆巡查,確認沒有飛怪的任何蹤跡之後,他才命令水族大軍分批榮歸。

這日傍晚,他獨自漫步在營地外的一個山崗上,此時夕陽西下,遠山近嶺都慢慢地暗沉下來,身後的軍營里炊煙漸稀,這是準備開飯了,營寨里的那數百親軍護衛正是最後一批待歸的軍士,明日一早便會和他一起返回東海。現在他們點起了多處篝火,三五成群的席地而坐,嘈嘈雜雜的交談聲越來越響。摩明素來習慣安靜獨處,便又向外走了一會兒,眼見天色越發暗了,他正要回營,這時忽聽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像是女子呼救的聲音,再側耳仔細去聽,卻又沒什麼動靜了。他決斷甚快,也不叫上隨從,自個兒搖身化作一條小白龍,後足一踩就騰躍上了半空,往那傳聲的方向飛去。

飛出不遠,他在空中望見山巒林木之中有一處好大的空地,那空地北面是山崖絕壁,其餘幾面都是惡猛老林,一個黑衣蒙面人背靠崖壁,手揮發光利刃,正和十數頭巨獸相持,那些野獸奇形怪狀,在空中竟一時瞧不出是什麼品類,他決定下去看看,就念動咒語隱了身,悄悄地滑落到那群怪獸的身後,龍族的天生隱術十分高明,對峙著的雙方都沒能覺察出敖摩明的到來,他藝高膽大,竟慢慢來到離獸群咫尺之遙的地方。

因為靠得近了,他發現這一群獸類竟是極為罕見的崑崙鬼魈,這種猴怪身型十分長大,最矮的也有一丈高,它們遍體都是黑色長毛,斗大的臉盤上豎著兩尺長的獠牙,看上去三分像猴、七分像鬼。雖是頭一回見到鬼魈,但敖摩明曾聽說過這些傢伙力大無窮,可手撕猛虎,又擅長賓士騰躍,勝過山豹林猿,有傳言說它們是神魈子嗣,不但通曉百獸之語,還會人言,是這裡的頭號奇獸。

這時,一個鬼魈弓著身子越眾而出,立在那女子當前,它的身型又比其他鬼魈高大一截,頭頂和面上有些許白須,看樣子似乎是這群鬼魈的首領。摩明緩步移到它附近,這下看得更清楚了,這傢伙臉上爬滿深溝似的皺紋,面相瞧起來很有些老態。它一開口,漏出一口稀疏的牙齒,聲音卻大得很,直激得對面崖壁迴響:「小姑娘,這會兒把東西交出來,咱們也不為難你,立馬讓你走人,你若是敢說半個『不』字,嘿嘿,可莫怪我這群弟兄拿你去塞牙縫了。」

摩明看過去,那背靠崖壁的果然是個女子,她輕紗蒙面,一雙眼通紅通紅的,看樣子是害怕極了,不時地揮動幾下那柄發光的利刃,想要阻止鬼魈們靠近她。敖摩明定睛看去,她手裡緊緊攥著的竟是一柄魔龍牙刀!摩明好生奇怪,這麼個瘦弱的小妞,是怎麼把魔龍的獠牙弄來做成兵刃的?

他正想著,只聽那鬼魈首領又是一聲斷喝:「交不交出來?」

那女子見情勢緊迫,也不打話,猛地衝上前揮刀向大鬼魈斬去,她身法奇快,一刀正斬在它的肚子上,只聽一聲脆響,刀鋒如中堅石,竟然砍不進去,女子吃了一驚,馬上向後撤了兩步。那大鬼魈怒不可遏,挺起胸膛發出一連串凄厲的怪叫,揮動大爪去抓她,蒙面女子一縮身,避開這一記重爪,緊接著揮刀又上,和那怪物纏鬥起來。

雙方爪來刀去地鬥了十幾個回合,那女子個小力怯,有點招架不住,她接連幾步退到了崖壁下,

腳蹬堅壁飛身而起,凌空向高大的對手進招,那鬼魈仗著身強力壯,瘋狂地揮臂亂抓,把山岩掏得石渣飛濺,有好幾次都差點抓到了她。摩明見崖壁上爪痕累累,有的大如簸箕,很是為她擔心,他心念一定,將龍身化為神形,立刻就現身在當場,那兩個斗得正酣,尚未覺察到變化,其他的那些鬼魈卻瞧見了,個個都發出怪叫,朝著他怒目呲牙。

正在惡鬥的大鬼魈聽到動靜,下手就慢了些,蒙面女子趁機側滑數步,拉開了幾個身位,她一邊勻著氣,一邊把目光轉向摩明。敖摩明卻沒看她,而是上前幾步,用身子把她擋在後面,抱拳向大鬼魈道:「兩位請暫罷刀兵,容在下先向侯老爺子見禮!」

那大鬼魈也在喘氣,它陰惻惻地問道:「你是哪一路的高人,怎的知道我姓侯?」摩明背過手,笑道:「小可從東邊來,區區微名不足掛齒,侯前輩名震崑崙,如雷貫耳,晚輩豈能不知?」姓侯的鬼魈雙臂一叉,冷笑道:「既然不肯留下姓名,那你小子去吧,別在這兒耽誤老夫辦正事。」

敖摩明聽它說起話來老氣橫秋,心裡有些不大自在,但還是陪著小心地問道:「不知這女子如何得罪了侯前輩,在下想斗膽替她求個情,還望老前輩寬宏大量,放她一馬。」那鬼魈怪笑幾聲,指著女子道:「你知道她幹了什麼,就在這替她強出頭?再說你小子又有幾斤幾兩?敢在你侯爺爺面前廢話?識相的就趕快滾開,要不連你一塊兒抓死!」敖摩明聽他出言不遜,不由怒氣陡升:「侯中仙!你不要在這兒給我倚老賣老!旁人怕你,小爺我卻不怕!今晚這事小爺管定了!」

侯中仙聽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你有種!老爺倒不在乎多殺你這一個!大伙兒一起上,快把這兩個小畜生給我抓死!」那些在一旁打圍的鬼魈早就蠢蠢欲動,侯中仙一聲令下,他們立刻狂叫著一擁而上,此時不由敖摩明多想,他不退反進,想要幫女子擋住這群凶獸。兩邊還沒接戰,一陣巨大的咆哮聲忽然從敖摩明身後傳了過來,接著便有一股氣浪將他向外斜推,待他回身看去,後邊已不見了蒙面女子,一頭土黃色的翼臂魔龍正威猛地盤踞在那兒,它呼扇著巨大的飛翼,口裡噴著熱氣,正惡狠狠地盯著鬼魈們,一時間把那些傢伙嚇得連連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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