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風暴前夕

【褐石堡】

一陣清脆的笛聲傳進了大競技場，方才吵鬧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每一個人都知道，風鷹國王要離開觀眾席了。

有人感到意猶未盡，覺得血腥鬧劇還不夠多；有人暗自慶幸，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天。

聽見笛聲，風鷹明白是愛琳回來了。

國王大呼掃興，帶著侍女和丹伯爵離開大競技場后，下令不準將那黑炎蜈蚣放回獸籠，任由那畜生在觀眾席上肆虐。

火光和尖叫很快在大競技場里傳播開來，不久后就歸於平靜，接著就是更為響亮的歡呼聲。

此時風鷹正走到山鹿大廳之前，他回頭看向大競技場，不屑地說道：

「寶刀未老啊，勞德。」

【褐石堡，山鹿大廳】

風鷹一見到愛琳，就要和這俏麗的姑娘擁吻起來，一陣雲雨過後，風鷹將愛琳摟在懷中問道：「現在，你給國王帶來什麼好消息？」

愛琳冷淡機械地答道：

「我的王，我用了一切尋常的手法也沒能發現貝南伯爵的蹤跡，只得求助於一名巫婆，那巫婆名為伊莎貝爾。

她給了我一隻噬腐蠅，這小東西是伊莎貝爾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培育出的，據說只要提供相應的氣味，這時間沒有噬腐蠅找不到的人或物。」

風鷹頓時來了興緻，他用布滿疤紋的厚大的手掌輕輕撫摸愛琳的臉頰，問道：

「那麼說，你找到貝南了？是誰殺死了他？那個伊莎貝爾又想讓我付出什麼報酬呢？」

「如您所言，貝南伯爵已經死了，他的下場非常凄慘。經過初步判斷，伯爵是死於簡單粗暴的蠻力，他的整個頭顱都都因為巨大的力量襲擊而粉碎破爛。

至於伯爵的屍體，貌似是死後才被人丟進一個隱蔽的深坑裡，那坑裡還有五名死去的白海鷗騎士，通過肩章對比可以看出是由黑尾鷗帶領的四翼騎士團。」

愛琳邊說便給風鷹倒滿一杯酒，風鷹看著眼前的這個可人兒，將酒一飲而盡后說道：

「啊，可憐的貝南。想必你已經替我安葬過他了，那麼，是誰殺害了他？」

「一位女性虎人，看起來只是一位十五歲的少女，聽黃石城的一個賣包子的說，叫做琳達。還有，巴斯里伯爵也是為她所殺。

我的王，黃石城中已經暗流涌動，克里斯公爵隨時都有對我們倒戈相向的可能，而伊莎貝爾，想要的就是那個叫做琳達的女虎人。」

風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他的眉頭開始皺起，喃喃自語道：

「大概有十年了吧，上一次讓我這般費神的事，還是要不要放過巴斯里和勞德。虎人？奇卡族人？那可真是相當有意思了……」

沉吟一會後，風鷹推開愛琳，讓侍女取來自己早已廢棄不用的黑色胸甲，胸甲上的灰塵掩蓋住了斑駁的血跡，顯得十分破舊。

「幫我穿上甲胄，即刻召集斯德王國內的所有封臣，告訴他們：國王要有事情幹了！」

這一回，山鹿大廳的門將不再關上，對於百無聊賴的風鷹來說：貝南的死訊，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比貝南本人要有意思的多！

兩天後，除了奇爾科特和黃石城的封臣，斯德王國的所有貴族都齊聚在山鹿大廳。

風鷹看著大廳內烏壓壓的一片人，大笑道：「熱鬧！咱有多久沒這麼熱鬧了！哈哈哈哈，你們中的很多人，我知道，你們把我當一個自娛自樂的瘋子，認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關心是嗎？

現在！你們的瘋王需要你們，黃石城的克里斯已經叛變了這個國家，他擅自殺死了可憐的巴斯裡子爵和貝南伯爵，和荒石嶺的賊人們私自往來！

這個叛徒，我真該讓禿鷲啄爛他的肉！奇爾科特的灰鴉，就是那個老不死的什麼大海先知，我當初真不應該相信他的鬼話！澤卡爾將軍，你的王受到了侮辱，你的軍隊要為誰而戰！？」

澤卡爾站在封臣們的第一列，黯黑色的鎧甲和佩劍與果敢堅毅的面容，一直是斯德王國人民心中最後的正義形象。

澤卡爾微低著頭，語氣不卑不亢地答道：「我的王，巴斯里伯爵和貝南伯爵的事情，我表示很遺憾。

但依照傑拉皇帝制定的律法，殺人者死，只需審判克里斯公爵，給予死者正義即可。而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要發動戰爭來解決這件私人糾紛。」

早已預料到了是這樣的回答，風鷹從王座上走到殿下，在人群中間來回踱步，對封臣們說：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聽聽他說什麼！傑拉？死去的傑拉是你們的王，還是我是你們的王！？？我，便是律法！」

巨大的爪子穿透山鹿大廳的廳頂直直地砸向人群，澤卡爾立馬拔劍抵當，這巨大禿鷲的力氣壓的澤卡爾無心分神。

風鷹走到澤卡爾身後，用匕首抵住澤卡爾的脊樑，慢悠悠地說道：

「澤卡爾，你很強，至少比我見過的人類都強。但仁慈的將軍啊，你願意躲開身子，看著大廳里的人無辜慘死嗎？讓我們來看看，血肉之軀能撐多久！」

猶如是孩童第一次宰殺牲畜一樣，風鷹用匕首在澤卡爾的背後不斷地劃開，插入，拔出，周而復始的這麼動作，直至澤卡爾被巨大禿鷲的爪子壓倒下為止。-

整個過程中，大廳內無一人發出響動。

在不算太短的沉默后，威爾諾德曼第一個開口，他面露難色，對風鷹勸告道：

「我的王，澤卡爾將軍畢竟是猶安皇帝的人，還掌握王國內的大多數軍隊。這樣做的話，軍隊很有可能會嘩變。澤卡爾將軍好像還有氣息，不如……」

丹·瓊斯閉著眼睛緊緊將頭低下去，快要埋進了肚皮里。

掌管著永夜魅惑的納達亞女侯爵也不敢言語，她要看看國王的打算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負責管理斯德王國政務的五個大臣，除去已經倒地不起的軍務大臣澤卡爾，死去的國王謀士貝南，財政大臣丹·瓊斯和內閣總管納達亞都保持了沉默。

只有身為大學士的威爾諾德曼提出了對國王行為的質疑。

「住口！威爾諾德曼，猶安是國王的皇帝，不是你們的皇帝！我做海盜的時候，就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

今天我便和你們明說了，赫蘭王國已經和我結盟，北方四國的國王正在準備密謀召開四王會議，科迪安帝國即將分崩離析，現在效忠猶安只有死路一條！」

風鷹說著便撿起澤卡爾的佩劍，將劍指向天空，說道：

「如今！澤卡爾已死，軍隊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時間問題，要麼選擇效忠你們真正的王，要麼選擇死！」

巨大禿鷲的鳴叫聲響徹雲霄，所有封臣頓時跪倒在地，雙手將佩劍舉過頭頂，齊聲高呼著：

「風鷹國王！風鷹國王！風鷹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