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還是重逢
金元見此情形，神色緊張，急忙說道，「兒子，爹不是有意不讓你吃兔肉的，只是——」。
不等金元講完，金淼用手對著嘴扇著風說道，「爹爹，你也知道錯了呀！你看今晚我剛舔了一下兔肉就知道燙了，要是你早讓我吃兔肉，沒準我早就不怕冷了。」
金淼撿起掉在桌子上面的兔肉，塞進嘴裡面含糊不清地說道，「爹爹，方才你出去的時候，娘已經把咱家不吃兔肉的事情全都給我講了，以後我再也不無理取鬧了。」
金淼將嘴裡面的骨頭拿在手上，自言自語地說道，「兔肉這麼美味，以後再也不吃了。」說著將骨頭又塞進嘴裡。
金氏夫婦見狀大笑起來。
在昏暗的燭光下，金元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前說說笑笑，氣氛好不溫馨。
飯後，金元與金夫人一同在灶房收拾碗筷，金淼則在屋內與赤兔玩耍。
「赤兔啊，赤兔」金淼有些心虛地說，「今晚我吃了——呃——特別好吃的肉肉，不過我答應了爹以後不再吃了」。金淼撫摸著兔子的腦袋趴在兔子耳邊細聲地說道，「不僅僅因為爹，也因為你。」
金淼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剛和最好的朋友吵架讓他感到了孤單，也許是因為赤兔本身。總之，此刻的他對赤兔萌生一種無法言名的情愫。
正在金淼發獃之時，金氏夫婦走進房間。
「淼兒，別玩了，把衣服穿上回去睡覺吧！」金夫人說著從金淼手上接過赤兔。
「娘，我想讓赤兔住我那屋。」金淼略顯膽怯地問：「可以嗎？」
金元張開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以嗎？這是咱們的兒子嗎？」金元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金夫人。
金淼抱起赤兔不等金氏夫婦回答，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現在是了」，金夫人望著金淼的背影對金元說道，俯身從床下取出兔籠，將兔籠送到了金淼房間。
「淼兒，早些歇息吧！」金夫人將赤兔關進籠子，放在金淼床下，轉身將蠟燭吹滅后離去。
金夫人走後，金淼將兔籠從床下取出後放在自己的枕邊。他從籠中抱出赤兔，放在自己的被褥之上。
借著月色，金淼仔細地端詳著赤兔。少時，他俯身將鼻子埋在赤兔身上。一陣久違的氣味飄進他的腦海，金淼不知道這是否是一種氣味抑或僅僅是一種感覺。
此刻的金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他將雙腿從厚重的棉被中伸了出來，用雙手緊緊地握著赤兔的兩條前腿。此時，赤兔也歪著腦袋打量著金淼，突然它掙脫金淼的雙手，鑽進了兔籠之中。
金淼將被褥拉到胸前，側身面對著籠子中的赤兔，昏昏地睡去。
突然，一陣沉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一雙懵懂的眼睛緩緩睜開。
只見整個天地白雪皚皚，一個身負重傷、手持長劍的青年男子拖著沉重的步伐深一腳淺一腳地逐漸走來，他神色慌張，時不時轉身觀望，彷彿在躲避著什麼。
男子步伐越來越重，一個趔趄，倒在了一側的雪地中，只見他越陷越深，轉眼之間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風雲驟變，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男子來時的腳印剎那間被大雪擦拭的一乾二淨。
雪層之下是一處洞窟，一隻毛色赤紅的兔子正在哺育著自己唯一的孩子。突然，冰窟上方落下一大團冰雪，母兔見狀叼起懷中的小兔子往一側的洞穴跑去。
過了片刻，母兔緩緩地從洞穴中探出腦袋，她看到剛才雪中慌張逃亡的那個男子躺在了冰窟之中。男子緊閉雙眼，白色的上衣已經被鮮血浸透。
母兔怯生生的跳到男子身旁，用鼻子嗅了嗅男子的面龐，她感受到男子若有若無的氣息后，轉身爬回了洞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冰窟中的溫度越來越低。不知過了多久，母兔從洞中再次爬了出來。她猛然一躍，跳到了男子身上。此時，男子身上浸滿血液的衣服已然結冰。母兔貼著男子的胸前趴著，她感受到男子若隱若現的心跳。
突然，母兔發了瘋一般撕咬著男子的衣物。不知過了多久，男子浸滿血液地衣服被徹底褪去。隨後，母兔爬回洞穴。只見洞穴之中，那隻幼兔正躺在母兔搭建的兔窩之上酣睡。母兔將幼兔叼到一旁放下后，用嘴叼起兔窩上面自己的茸毛和草稞向洞外爬去。
母兔將叼來的茸毛和草稞鋪在男子身邊，轉身再次爬回洞穴。小兔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母親，閉上眼睛睡著了。
片刻之間，洞穴中的兔窩已經被全部叼來出來。母兔再次跳到男子身上，用嘴巴不斷地撕拽著自己的兔毛，並將扯下來的兔毛蓋在男子的身上。
很快，母兔肥厚的絨毛已經變得稀疏。她轉身爬回洞穴，只見洞穴的角落中堆著一堆乾草，這或許是這隻聰明的母兔儲備過冬的果腹之物。
母兔看了看躺在地上酣睡的小兔子，叼起一些乾草放在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兔窩處，又將酣睡的小兔子叼起放在乾草之上。
隨後，母兔逐漸將剩餘的乾草全部叼出洞外，蓋在了男子的身上。自己則貼著男子的胸前卧了下來。
漸漸地，男子恢復了血色，肚子也開始咕咕地響了起來。
母兔探出腦袋聞了聞男子的嘴巴。隨後，將頭埋在自己的肚子裡面，接著嘴巴慢慢靠近男子龜裂的嘴唇。一股白色的乳汁緩緩地流進男子的口中，男子閉著眼睛，喉結上下移動著。
許久之後，男子睜開眼睛，看到身上卧著的毛色血紅的母兔。他一個機靈，跳起身來，抓起身邊的長劍朝著母兔揮來。
「不要！」，金淼驚叫著坐起身來。他正欲起身呼喊金夫人時，突然發現在床另外一頭坐著一個仙氣飄飄的小女孩。
「你夢到什麼了，神色如此驚慌？」，小女孩一臉疑惑地問金淼。
借著月色，金淼也漸漸地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只見這個小女孩著紅色衣裙，頭髮修長，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鼻樑高挺而嘴巴很小。
「我夢到——」，金淼剛欲繼續言講，突然起身準備下床，同時說道，「來不及多說了，我得喚醒爹娘找我的兔子呢？」
「你是說你在找我嗎？」，小女孩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到。
「不是，我說的是兔子」，金淼補充道，「紅色的兔子！」邊說邊跳下床。
小女孩怯生生地拉著金淼的衣袖說道，「我就是你說的那隻兔子，紅色的兔子！」
金淼一臉懷疑地問道，「你明明是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是我的兔子」
「那你說我的兔子叫什麼名字？」金淼有些不耐煩地補充道。
「我不想說，你起得名字不好聽，我不喜歡！」，小女孩嘟著嘴接著說道，「不過你可以看看我的耳朵。」
「然後呢，除了紅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金淼盯著小女孩的耳朵一臉認真地說道。
「今天你剛見到我，就揪著我的耳朵，你忘記了？這就是你虐待我的證據！」，小女孩略顯不悅地說道。
金淼不再解釋，俯身尋找自己的鞋子。突然他兩眼放光，彷彿想到了什麼，接著轉身向小女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