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改大了

趙正又拿出個小玩意往桌子上一擺，這是個趣味小留聲機，用鋰電池供電。

這小玩意是個創意產品，可以讀取石頭表面，廣告詞就是：每一塊石頭，居然都是大自然的留聲磁帶！

留聲機的原理，是在灌唱片時根據音頻的強弱在唱片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迹，在播放時通過唱針感應出這些刻痕，然後通過線圈感應出電流，利用放大器放大發出聲音。

而這種可以「讀取」岩石表面的留聲機，原理類似讀取黑膠唱片上細小的軌道溝壑，可以將石頭上的紋路以聲音的形式還原出來。

先給大家輪流看石頭，有麻有坑很普通的礫石。

可當趙正把石頭擺上托盤開始旋轉，間間斷斷的聲音就出來了，眾人目不轉睛。

趙正調整石頭的擺法，聲音又不相同，接著他把石頭丟到一邊。

「這個！」

把石頭替換成了一顆他挑選出來的大土豆。

聲音空靈悠蕩，真的有種大自然美妙玄音藏匿其中的感覺。

『對了老大，弄玉是不是你姑奶奶？』金嚴是真的坐不住。

『弄你個頭！』

『我認真的，不是說秦穆公之女小名弄玉，不僅如花似玉，還擅長吹笙，自成音調，其聲宛如鳳鳴。某天夜裡，弄玉在鳳樓上吹笙，遠遠好似有和聲傳來，餘音美妙，如遊絲不斷。此後弄玉茶飯不思。秦穆公知道後派人找來了這個少年——蕭史，弄玉的病不治而愈。從此，弄玉天天在鳳樓和少年合奏笙簫，伉儷應和。某一天夜裡，兩人正在皎潔的月光下合奏，忽然有一龍一鳳應聲飛來，於是蕭史乘赤龍，弄玉乘紫鳳，雙雙翔雲而去。到底是不是這樣？』

『我不關心神話，茶飯不思餓三天不就好了？』

『還以為...沒想到你這麼沒有研究精神，...』

『什麼？』

『你連一個鐵字都想那麼久，現在又給人聽石頭土豆，怎麼就不關心下祖宗？』

『不是我的祖宗，我們是平行時空來的，你搞清楚，而且我們得對文明發展負責，...』

『好吧，我知道為什麼就你一個人類，別人都成了動物，合著我們沒資格唄！』

『你想簡單了，我之前在船上開會就和你們說過，這是一種平衡，生命在某種意義上得平等發展，之前我跟他們說的五行你沒聽到對吧？』

『金木水火土現在人不知道？』

『知道，但也是剛發展出來不太久的概念，我說的是德智體美勞，聽我說完！』

『...現在最關鍵的是定下每個人都便於遵守的標準，包括語言文字，文字最關鍵的是什麼？當然得是易寫易學，其實就算是新文字，我們自己也要重學一次，別急，沒那麼難的。』

『老...』

『...我知道，如果這樣，把那個時空很多東西搬過來就會出問題，這就是代價，我們不可能全搬照抄，...』

『就像同樣的編程序，實現一個功能當然越少代碼越好，我做菜也想著最好別太複雜。』

『老大你還會編程？』

『道理總是懂的，你就沒覺得語言過多太複雜是文明進步的障礙嗎？』

『如果都會神識就好了，老大你說會不會以後的人全都發展出神識這種基本能力？』

『我不知道，就算有，那語言也是必須的，其實把我們放到這個時間點反而更容易開展工作，這裡土著不是太多，......』

『文字要簡單易懂易學，最好能像數字那樣，幾個基本法則就可以了，0123456789，就算排幾萬幾十萬，人也可以讀得出來，文字就麻煩，脫離那個環境太遠，資料一缺，你就得花很大的精力去研究，就算研究出來，可能意義也不大。比如說后字，你是不是以為指皇帝老婆？其實不一定，...』

『那后是什麼？』

『先不說后，我再問你，婦女的婦字，什麼意思？』

『少婦，結了婚的女人！不對？』

『你知道婦好吧？』

『知道，商朝的女將軍！』

『其實婦在商朝時，不是指婦女，是大祭司，大巫司的意思，與夏朝的后地位差不多，只不過，夏朝的時候王權與神權有時是統一的，所以就有帝后的名號，指的是集兩權為一身的首領。到了商代政教分立，政歸商帝，教歸商婦...』

『真的？』

『婦的甲骨文，寫成帚女，帚可不是掃帚，是智慧的意思，是神氣相感，天人感應的意思，表示認知自然的無上能力。具備天人感應能力的人，能與上天溝通的人，才能稱之為婦。』

『婦女或婦好其實是個合體字，由女彗子三個字元組合而成，指以智慧與自然相應，找到有土的地方，可以下種子，讓生命有機會得以繁衍。』

『殷墟看過婦好墓的，從婦好的圓鼎，方鼎，婦好鉞，都能強烈感受到婦好的威嚴與尊貴。只不過，後世的人不明白，以今論古，把婦好當成了武丁的老婆，演繹出許多愛情故事。不過，商代晚期，為便於統治，由商帝的妻子出任大祭司來執掌宗教，是個極有可能的選擇，婦轉而成為妻子，可能源於此。』

『周公制禮儀，立人文，把婦定義為世婦，正式成為為周王服務的女官，其後儒家教義興起，婦慢慢成為了三從四德的已婚女人，流傳至今。所以【說文】講:婦，服也。女子已嫁曰婦。婦之言服也，服事於夫也。』

『隨著女人地位的不斷下降，婦中代表智慧的彗字，成為打掃衛生的箒，彗星變成掃把星，主掃除，見則有戰禍天災。最倒霉的婦人，是《封神榜》里姜子牙的老婆馬氏，被封為掃帚星，以為晦氣，以至於命理學家認為鐵掃帚是個凶星，女人命中犯了鐵掃帚最為不吉，克夫再嫁，乖背破家。』

趙正一邊跟金嚴梳理思路，一邊拿出個小錦袋裝了黃豆，往托盤上放，仍然有音樂。

「明白了嗎？」

金雕點頭：『我感覺到了歷史的沉重！』

別人都：「...」

「懂了嗎？」

「草木不會人言？只是你聽不到聽不懂。」趙正像個好老師似地請觀眾們自己來動手。

「如何評呢？」子楚問道。

「五項得分相乘，看總分。比如說，五項得分都是一分，乘起來就是1分。」

趙正記得此時應該已經有乘法了。

如果不會，他還得教一下。

還好，有人會乘法，子楚也會，呂不韋也會。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得分最高。

呂不韋問：「若有人天生醜陋如何？」

「那就在另外四項上補足，好比說在美上只有1分，在德上有一百分，那也很不錯啊！」

『老大你有點狠啊！你這標準...我記得還是我小時候提出來的吧？多少年了你的青春，不過似乎也有些道理，五項全能，不是說還有六邊形戰士嗎？如果再加一項應該是什麼？德智體美勞，精氣神體智力？』

金嚴又沒忍住，開始胡言亂語。

『算了，我知道你一步步來，你快教阿拉伯數字啊！』

『數字我還要想一下，字形要不要調整，發音方面...』

『這還要想嗎？老大你這...』

『那你想下，音樂簡譜也用1234567，同樣的數字兩種讀音，是不是不合理？我記得你好像是個五音不全的，原來還問我樂理怎麼學，說自己怎麼都學不會，我沒記錯吧？有沒有想過什麼原因？』

金嚴再次熄火，好像也是，不過還能再掙扎：『我記起來了，你說唱名...呃，就是唱的時候發音很相似...』

『沒辦法，就像人生總有太多無奈。』

趙正嘆口氣：『要不然我為什麼要從音樂入手呢？音樂是自然結晶，也算大道，合理合邏輯很重要的。而且就算是數字，讀音也各不相同，早點統一標準代價越小。』

『也就是說，你打算數字的讀法按著音律來？那890怎麼辦？還有我怎麼讀都是怪怪的，哆瑞咪發手拉稀巴久零？哆哆得哆，哆咪得咪...瑞瑞得發，咪咪得九，九九八十哆？...不行了老大，我得去清醒一下，走了！』

金嚴大雕展翅，瞬間衝上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