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題字
眾人沉醉於畫中的意境,卻想不明白畫中之意。
「果然是一幅好畫!」魏公輕嘆,身後的幾個年輕人也不再輕視。
幾個年輕人都是讀書人,自然能看出一幅畫的好壞。這幅畫,落筆成鋒,留白如夢。意境新奇飽滿,雖不明是什麼。卻也都知道,主要在輕舟上的小童,他的夢即所意。
在旁的圍觀群眾一聽魏公說這幅乃是好畫,頓時眼睛一亮。
一些人當然是不懂畫的,但是既然魏公說好,那便是極好的畫了。
魏公乃是何人,當朝太傅,文人之首。他所說的話,可信度自然是極高的。也明白了剛剛蘇墨確實沒有作妖。
「原來真是好畫啊!」旁人輕嘆。
「真是不可想象,剛剛還誤會了此人。」
一旁的商賈眼睛明亮,立馬想買下這幅畫。魏公所誇之畫,必定價值高升。但是又不敢再亂出價,他只是有錢,但是真不懂畫。
「小友如何稱呼?」魏公目光從畫中收回,看向作畫的蘇墨。內心卻有些懷疑,這畫真是這人作的嗎?筆法老道,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作。他卻不知蘇墨是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前世更是一個經歷了五千年沉澱文化的古老國度,蘇墨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臨摹罷了。
蘇墨抱拳:「姓蘇名墨,字景言,江南人氏。」
「景言,你這幅畫栩栩如生,意境圓滿。」魏公輕嘆道:「只是可惜」
可惜?
眾人聞言,耳朵一豎!
蘇墨躬身道:「願聞魏公指教!」
「可惜缺了題字」魏公繼續說道,「你若能提上與之相當的詩詞,更能體現出畫意。」
這是一個考驗或者是試探蘇墨心中瞭然。
魏公身後的幾個年輕人,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們並不相信這幅畫是蘇墨所著,但是平白無故提出懷疑反倒是落了下乘,讓人覺得心胸狹小嫉妒別人。但是此刻由魏公來提出這話,別人就不會說什麼。
既是你作的畫,由你來題字有何問題?
「只是」魏公由有些遲疑,「若是所提詩詞配不上此畫,反倒會毀了它!」
他真心喜歡這幅畫,所提的問題也只是由心而說。雖然也懷疑畫不是蘇墨所著,但卻也不願蘇墨亂題字毀了這幅畫。
蘇墨一嘆:「本是夢中之畫,何來詩詞相配?」
「兄台若是無詞可配,我倒是願意為此畫寫一首。只是若寫的不好,還望諸位見諒!」魏公身後剛剛說話的年輕人這時開口,面含笑意。
在場圍觀的一些人,幾個精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擺出一副看戲吃瓜的樣子。
蘇墨眼神一凝,目光有些冷冽的看過去。
此人喧賓奪主,顯然沒有把蘇墨放在眼裡。他提議在蘇墨的畫上題字,題的詩詞如果好,名聲自然是他的。若是不好,便毀了這幅畫。兩種結果都對蘇墨不利,不論如何,這幅畫蘇墨都不再好賣。
最主要的是,蘇墨感覺很不爽。這人輕視蘇墨,這點蘇墨也無所謂,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總不能讓別人都重視你。
只是明明是蘇墨的畫,這人卻說的:『若寫的不好,還望諸位見諒。』而不是叫蘇墨見諒,挑釁意味十足。
蘇墨能明顯感覺到,這人似乎在針對他這人深井冰吧?
這人就是魏公剛才喝止的人,好像叫柳風。
紅衣顧雨飄然來到船樓外,正疑惑院長讓她買的畫是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群人圍著蘇墨的場景。
這小子還會畫畫?
遠遠的看了一眼蘇墨展開的畫卷,就知道院長讓自己買的畫是哪幅了!
會吹笛子,還會畫畫,長得還俊俏只是可惜了是個普通人要不然騙回書院多好!
就是好像被人針對了顧雨看了一眼那個說話針對蘇墨的柳風,撇了撇嘴笑裡藏刀,道貌岸然,絕非善類
顧雨一直覺得自己看人很准還是小蘇子比較好看。
哦,小蘇子就是蘇墨她剛剛聽到蘇墨自我介紹,臨時起的愛稱。
畢竟等會兒還得從他手裡買畫,暫時就算是自己人吧。
柳風是跟著魏公一起的,此刻卻這般無禮蘇墨不由的看向魏公。
魏公低頭看畫,像是沒有聽到
我們主僕二人來千里迢迢來京城考個試,順便騙賺點盤纏,卻有人想要橫插一腳,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叔可忍嬸不可忍蘇墨搖頭失笑,像是在嘲諷旁人,又像是在自嘲。
果然是狗屎一樣的世界
柳風見蘇墨搖頭嘲笑,神色一冷,面露不善。
「本是無字可提,不過既然是魏公所言,我自當自提一詞!便是毀了那便毀了吧!」蘇墨仰頭大笑:「何人有筆墨?」
一旁安靜看戲的顧雨忽然間就從蘇墨身上看到一股子豪氣,此刻的蘇墨,不像是一個讀書人,更像是一個劍客。
小丫頭仰著頭,看著大哥哥滿臉崇拜。
「船樓內有!」一道溫婉如玉的聲音傳來,眾人轉頭看去,洛音一襲雲白綉裙從船樓跨步而出。
「洛音洛神都出來了。」圍觀群眾驚呼。
「有意思有意思」
「洛神可真是絕世之姿啊」
「此刻當有酒!」
蘇墨隨聲看去,見到了傾國傾城的洛音,洛音對他點頭微笑,蘇墨微微頷首。
洛音十分漂亮,面容精緻,出塵脫俗。是蘇墨在這世見過最美的女子,哦還有昨天晚上的神仙姐姐,不相上下。
「船樓之內有筆墨!」洛音走到跟前,圍觀群眾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洛音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平視的,洛音乃是洛神轉世,以音入道,且是一個結丹強者。
洛音低頭看著展開的畫卷,喜歡不已。她剛才聽到柳風的話語,十分不喜,又看到了蘇墨的回應,暗自點頭,不知為何就出聲了。
蘇墨在洛音眼中感受到了一股善意。
「那便打擾了!」蘇墨對著洛音點頭。
「景言」魏公開口,有些後悔沒有攔著柳風亂語,「你這畫乃是傳世佳作,既是偶然所著再難復刻,便該謹慎對之。一時意氣之爭,毀了此畫豈不可惜」
「此畫既然出自我手,便是由我所毀,也是毀之應當。」蘇墨瀟洒一笑,目光似隨意的撇了柳風一眼,又似從未在意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