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擴大

第六章 擴大

彷彿是經歷了什麼,當他再度醒來時,手心裡能感知到大量的汗液,大腦仍然有著像是發燒后的暈厥與混沌感。

左右看看,自己是在一張半傾斜的床上。

用那疲憊的雙眼打量著四周,卻發現,周圍早就不是校園的環境,取而代之的,是奇形怪狀的設備,其中一些的顯示屏上正顯示著飛速變化的數值,不知是測量著什麼。

自己是在一間昏暗的屋內,隨著瞳孔的放大,少年總算能看清另外一些東西了,在旁邊應該是窗帘一樣的巨大布塊完全展開,像是遮擋著什麼。

「咔噠。」

他想起來,連接在其後背的「線」碰撞到旁邊的設備發出了寂靜中的聲響。

「你總算醒了,少年。」

年邁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人從不知哪個方向走了過來,他的手戴著塑膠手套,頭上還頂著個護目鏡,儼然一副科學家的樣子。

「……..你是誰?…聲音….熟悉…..」

半睡半醒中,傑·加西亞,仍保持著基本的警戒心理。

「熟悉是再正常不過的,少年,我是曾在你【一旁】指導的人。」老者笑道。

「指導….」傑思來想去,才有了一點眉目。「你是….今天白天一直在我耳邊說話的人?」傑猜測道,不過對方點了點頭,表明了肯定。

「我的名字是【克里奇·布萊克】,你可以叫我布萊克博士。」

這個名字,讓讀過《能力者大賞和分析鑒定》的傑幾乎是徹底驅散了原先的不清醒,他以一種不敢置信的深情打量著眼前這個老人。

【克里奇·布萊克】,這個名字確實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你是那位…..【奠基人】?傳說中的【人造超能力之父】?!」

傳說,這位博士出身於科學世家,不僅他,他的祖父【大衛·布萊克】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科學巨人,曾以一己之力初步掀開了【邊邦怪物】的神秘面紗,並為【奧林匹斯犬】這一新物種的確立奠定了絕對基礎。

而【克里奇·布萊克】,則通過【奧林匹斯犬】攜帶的【能量輻射】最終研究出了【達爾克王國】的【咒力】的原理,並通過科學技術加以改造,使其成為了誕生第一個【人造超能力者】的階梯。(有關情況見第一卷插敘一)

他只手讓世界進入了【次異能紀元】。

傑沒想到,那個可以說創造了一個新時代的傳奇人物,現在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為什麼出現在我的眼前呢?.....布萊克博士。你應該是【達爾文城】的特聘科研者才對,為什麼要來【邊邦】這種地方?」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以前就知道布萊克身為享譽國內外的科學家,不僅僅本身不應該隨便拋棄掉【達爾文城】的優質科研環境和生活,而且政府也不會隨便讓他離開。

布萊克眯起了眼睛,他找了張凳子在傑的附近坐下。「....少年,你是從哪裡認識我的呢?」

傑愣了一下,接著回答道:「...我以前,讀過《能力者大賞和分析鑒定》,裡面有很多你的科研報告摘錄,還有一些科研生活的記錄....」

哪知,老人聽罷卻笑出了聲來,彷彿是聽到了小孩子充滿童真的話語一般。他呼了口氣,說道:「是那本書嗎....沒想到被禁了那麼多年的書會被你這小子給看見了。也難怪你會對我的到訪充滿了懷疑對吧?你會堅信那本書里的我的形象,從而偏向於否認現在的我是吧?呵呵呵....」他的笑意突然消失了,「我早就不是那般光鮮亮麗的人了.....我在這裡,是因為這個【小鎮】,還留存著我最後的【成果】.....」

「最後的?【成果】?」傑疑惑地複述著這個辭彙。

「時過境遷了,他們的年紀大起來后,對於我的思想是一點都聽不進去了.....少年,如果說,一個為了大家付出了幾乎一輩子的人,突然遭到了極不公平的待遇,你會怎麼想?」布萊克博士的語氣流露出一股悲哀。

傑,沒有回復。

但他並不是沒有答案,恰恰相反,是理所應當的,他立刻就有了想法。

「報復,是吧?」

老者的聲音傳來,但驚奇的是,並非是從眼前老人的嘴巴里傳來的,而是,就好像來自少年內心的想法一樣,從【內部】,傳來了老人的話語。傑有點意外地看向了博士,而博士,則像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笑了出來。他從頭側邊那茂密的白色森林中摸索著,伴隨著老人突然一剎那猙獰的表情過後,他的手放了下來,手掌中,躺著一個很眼熟的東西。

一個像是發卡的,有半透明外殼包裹的【小物件】。

「你在之前的行動中,便是靠著這個東西給予了你力量。」老人將那【小物件】伸向了傑,接著說道:「同樣的,我也是利用了這個東西,指揮著你的行為。」

「賦予了你,【心理溝通】的能力?」傑補充道。

「對!不愧是對這方面感興趣的孩子,有這點腦瓜就是不賴啊。」博士點點頭誇讚道,「我發明的這種東西,是能夠賦予一個人【能力】的寶物。以前,那群傢伙還對我的東西讚不絕口呢,可是,現在卻聽信某些有意之徒的讒言,說額外給一個人【能力】是『害人』的,要把他們都禁掉。哼!傻子才再和他們那群頑固玩下去!......」說著,老者竟像是安撫自己的孩子一般,用手輕撫著那小小的【飛升物】,口吻里滿是憐憫。

傑,看著老人的舉動,也是有所思考。

「為什麼啊,混賬!明明大家都想要【能力】不是嗎?!這些傢伙,斷掉了大家的活路,他們賠的起嗎?」突然,老人激動的站起來,對著一個方向向【那些傢伙】表達了自己的怒火,全然不管旁邊目瞪口呆的少年。

許久,老人才從不服中暫時恢復了身為科學家該有的理性,他看向傑,尷尬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他笑著對傑說:「你,應該,獲益了吧?你身為一個【無能者】,也覺得我的發明是造福人類的東西了吧?啊?」

「.....」傑點了點頭,他的確沒有辦法去反駁他,畢竟,他是博士發明的既得利益者,沒有【飛升物】,自己的惡氣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

「對!對啊!這裡不就是一個證據嗎?少年!你的出現,對我來說可以說太及時啦!哈哈!...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向那些狗腿子們證明你的威力!!!我看那些小年輕們還質疑不質疑我的權威?!....」

「可是,」傑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我已經,沒有力量了。」說完,他還用還是很酸脹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確實,在他昏迷之前,自己佩戴著的【飛升物】,早就被【某人】給打飛了。

失去了【飛升物】的自己,又是原來的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傢伙。

可是,老者卻不顯得意外,他只是把那個小小的【飛升物】給捏住,然後像是摁到了什麼開關,一根細長的針直接躥了出來。

若不是有那燈光的照耀使得黑線一般的影子凸顯,恐怕一時半會還找不到針的影子。

「這,這個東西是?....」傑驚訝地看著那個【飛升物】,喃喃說道。

為什麼所有知曉【飛升物】的人,都會知道,戴上它之後,會「很難摘下來」?

原因就是這根【針】,實際上,當【飛升物】貼近頭皮時,它的針便會以一般人很難立刻察覺到的速度直接插進佩戴者的腦內,而佩戴者,也只是會【感覺一股刺痛】,根本不會察覺自己的腦內已被插入了一根針。

那為什麼要【針】呢?

實際上,【固定】並非是它的確切用途。

「人的【能力】實際上,是由【腦】這一關鍵的部位再起作用,就像操控正常的器官以及其中一系列的代謝反應一樣,【能力】也離不開【腦】。」博士緩緩說道。「但是,每一個人的【腦】各不相同,就好比電腦的型號一樣,功能也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所以,我在想,要是能有什麼辦法,給【無能者】的腦部升一升級就好了.....」

於是,原本只是充當【額外算力】的【飛升物】雛形便誕生了。

老人,又看向了【飛升物】。

「可是,有什麼用呢?他也只是像是【衣服】一樣的東西,根本沒法讓【無能者】本人得到真正的【飛升】啊....」

「於是,我想到了隔壁的【達爾克王國】,他們會用一種叫做【信物】的額外掛件來作為自己操控【異能力】的媒介,我便以一個【信物】作為模板,研究起直接刺激大腦的【飛升物】來....」

於是,第一批現代版本的【飛升物】橫空出世,讓一大群【無能者】進入了【能力者】的行列。

其中,針的作用便是模仿達爾克王國的類似物件,直接將緩衝化學物質和【模板】的激素給注入大腦之中,使佩戴者的腦部得到同化。

「所以,還請看這裡……」

老者說著,便起身走向了一旁。

那是原先久在那裡的,傑看出是窗帘的東西。

「嘩啦啦啦……」當窗帘被拉開厚,強烈的光照刺得少年急忙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過了一會菜逐漸睜開了眼睛。

確實是窗帘,窗帘的背後實際上是一大面的玻璃面牆,而外面的走廊燈光正透過其照進室內。

而且,不僅僅是燈光。

在那走廊的牆上,噴濺狀的血跡與潔白的牆面形成反差,顯得觸目驚心。

「這是…..」傑有些驚訝,也有些詫異。

「嗯,原來那是你【無意識】的行為嗎?有意思…..」老者笑到,他彷彿對於這駭人的場面毫不在意。

「外面的,可都是【你乾的】呦……」

傑,早就實現了,真正擁有了【能力】。

「本來那些保安隊的人把你帶進來的時候,我還頭疼著要不要把藏在這診所里的機關挪用一下。不過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的驚喜啊。把他們滅掉了,不費吹灰之力地滅掉了!!哈哈!你還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完全適應了【他】的激素的人啊!」

「激素?」陌生的辭彙進入了傑的大腦。

「那麼,向我提供你曾經答應過的幫助吧,少年…….」老者以一種欣賞的目光掃視著外面的紅與白。

曾經的博士,再製作了第一批【飛升物】后,並沒有就此停下研究的腳步,他想,哪怕是【能力】,彼此之間也是有參差的。要是能從根本上提高所有人的【能力】,不就沒有【能力者】欺凌【弱能力者】甚至是【無能者】的慘劇嗎?

那麼,既然要實現參差上的消滅,那就從【強者】作為模板開始入手吧。

布萊克博士,將目光投向了【人造超能力者】,他的又一個佳作。

以其中代號為【01】的傢伙作為【模板】,來實現布萊克的又一個目標。

他把這一新一代【飛升物】稱為【鑰匙】。

可是,雖然東西是做出來了,但在人物的挑選上出了問題,一般來說,佩戴者只要沒有嚴重的心血管病就能使用【飛升物】,可是,在幾次實驗下來,不是毫無反應,就是出現了【多重能力】的排斥癥狀,一番下來,【鑰匙】就沒有發揮出它的效果。

而同時,政府部門也一轉態度,宣布【飛升物】相關實驗違憲,並直接派遣部隊戒嚴達爾文城。

為了不讓自己的心血白費,布萊克博士打算把【鑰匙】寄給其他城市的同行,但沒想到,途中物件直接被【懷特共和國】的特務組織【Range】扣押,準備運送至首都作為擴大搜捕的物證。

可是,命運迎來了轉機。

星期一凌晨的爆炸,給了【邊邦鎮】一次巨大的衝擊,同時,也把經過該小鎮的押運車給完全掀翻。

一次不必要的車禍,造成了必要的結果。

裝有【鑰匙】的箱子從車內被甩飛了出去,而自星期日就在密切跟蹤靠近【邊邦】的押運貨車的布萊克博士,則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擴大【心理傳輸】的範圍。」

雨夜中,博士調試著耳邊的【飛升物】,讓自己【心理溝通】的水平最大化。他要通過反方向知曉司機的記憶,才會知道箱子的密碼是什麼。

司機是昏迷的,他自然沒有辦法用主動散漫思維的方式干擾博士的記憶挖掘。而成功打開箱子,總算得到【鑰匙】的博士,意外地聽到了別的聲音。

確切地說,並不是【耳朵】聽到的。

「這麼便宜了他們,很不爽啊.....」

有一個年輕的聲音。

「為什麼,他們就得不到報應呢?.....」

在,在哪裡的?

「該死,我,我好想.....」

找到了,在那些較大塊的汽車碎片之中,有一個像是人的軀體躺在覆蓋著雨水的馬路上。仔細一看,是一個少年,而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是哪裡流出的血液,順著雨水流到了地上,把路面逐漸染紅。

布萊克博士的【心理溝通】,意外地偵測到了這個少年的心聲。

接著,來自他的記憶,也一股腦進入到博士的大腦中。

「.......」

博士低頭看著意識不清的少年,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你想復仇嗎?」

就在同一時間,博士感知到,少年那本來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意識,突然有了波動,彷彿在這片水潭中,有人在不斷地投下石頭。

「如果我賦予你再來一次的機會,你願意嗎?」

波動,越來越大,大到博士的眉頭開始微微皺縮起來。

少年已經說不出話,但他的想法,卻已經徹底地表達了出來。

他要抓住這一個機會,他不想死,他不想就這麼毫無意義地,忍氣吞聲地死去。

「....復仇....」

少年的手,緩緩抬起,往博士伸出,向他索要著什麼似的。

「很好。」博士將目光掃向了自己手中那才獲得沒有多久的【鑰匙】,沉默了些許后,半蹲下來,非常迅速地把【鑰匙】插入到少年的太陽穴上.......

從那一夜起,傑·加西亞便得到了【重生】。

..........

這是他之前從沒有聽說過的事情,在聽完老者的講述后,傑流露了少見的表情波動。

「傑·加西亞,從那一夜起,你的個人就與我的事業完全綁定在了一起。你要復仇,而我,恰好也有需要報復的傢伙。」布萊克博士說道。

傑許久才說出話來:「誰?」他的【能力】歸根結底是這位老者給的,自己自然也要履行該有的義務,他需要除掉自己的敵人,也必須除掉那些其他的敵人。

因為自從在學校見到那些全副武裝的大人之後,傑就意識到,自己的敵人早就擴大了。

而在那一次沾上了鮮血之後,自己也再也不會有回頭路了,只能在【消滅敵對者】的路上越走越遠,這樣,自己的意義才會被確保,自己才可以活命。

「【Range】」老者吐出了一個詞。「他們是那些當官的狗腿子,少年,憑你的力量,完全可以把他們斬草除根!」

除掉【Range】,除掉史蒂芬,還有其他那些讓自己受過委屈的傢伙,就是自己的使命。

「去吧!把他們消滅掉吧!一個都不要留下!畢竟....」

黑夜中,少年低頭,看著地面上璀璨的萬家燈火,持續地向前飛行。最終,他在一條不起眼的路上,看見了目標的麵包車。

傑,直接俯衝而下,直接用身體砸向車輛。

「咵啦!!!」路面碎裂的聲音響起,麵包車以一種驚險的軌跡勉強躲過了傑的襲擊,但不幸的是,車輛最終還是失去控制,撞到了一旁的欄杆和樹木,直接側翻。

不過,奇異的是,那些車裡的人卻以令人詫異地反應能力提前逃了出來,在馬路上翻滾了幾圈后,趔趄著站起。

有著這般準備的人,是【Range】沒有錯了....

傑冷漠地看著往這邊注視的【Range】成員,漫步走來。

「喂!你是哪裡來的傢伙?」一個頭戴著安全帽的中年人朝少年吆喝,而他的架勢,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

「我啊....」傑嘀咕著,他的腦中,還回憶著布萊克博士臨行前對他講的話。

「畢竟,你可是我最後的【成果】啊!!!」

.......................................................................

某家餐飲店內,只有一男一女還悠閑地面對面坐在座位上。

「啊啊,你不去跟著她嗎?她一臉憤怒跑走的樣子很嚇人誒....」

男方發話了,他長著一張英俊帥氣的明星臉,哪怕現在他的表情很難看,但這並不能掩蓋住他的優雅氣質。

「你應該慶幸大小姐不是直接找你開刀哦,懷特人。」

女方的年紀一看就比男方小了不止一點半點,如果有旁觀者看見一個大男人在和一個小女孩吃飯(關鍵這男的也不像是作為父親的年紀)的話,估計哪怕不打電話通知警察,也會多留幾個心眼的吧。少女閉著眼用吸管「滋溜溜」喝著高腳杯里的水蜜桃果茶,似乎對於剛剛發生的什麼並不意外。

話說,這麼大的店裡,為什麼只有他們兩個人呢?

如果把目光投放到他們周圍七倒八歪的桌椅,散落在地上的餐盤和食物的話,估計會有一點頭緒。雖然嚴格意義上講,店內還是有店長和店員的存在的,不過他們此刻正躲在休息室瑟瑟發抖地盯著監控里的男女兩人。

(「不過也確實,大小姐做得也太過火了,衝出去怎麼連人家的桌椅都掀翻了...這下不知道怎麼跟別人解釋啊.....」)索菲亞·達爾克暗地裡還是忍不住吐槽起公主殿下的作風。瞥向周圍的亂象,少女心生內疚,(「早知道就先不告訴她那傢伙有危險了....唉,要去找她嗎?...」)

想著想著,少女把目光投到坐在她對面的男子,男子的目光剛好對上,他的眉頭挑了挑,少女汗顏,才想起來自己當初不追出去的原因。

要在這裡看住這個傢伙。

「你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吧?還不如走呢。」阿閃說道。「你也做不了什麼吧?這樣就行了。」索菲亞直接把吸管丟掉而抓起杯子把剩下的一飲而盡,「咚」的放在桌上,「你可別耍什麼花招啊,你都沒跟我講你們的行動底細呢。」

「底細?沒什麼底細可以跟你講哦小姐,而且按嚴肅地講,你現在的行為可是——」

「【妨礙公務】,對我知道。」索菲亞以一種搞怪的表情與語調接下男子的話,說完,她還翻了個白眼。

「我可是跟你講明白了!我們!以及那個少年可是無辜的!他可是不知道有什麼所謂的【飛升物】值得他去搶!況且.....」

索菲亞把空杯子往旁邊一推,將臉湊近到男子眼前,挑釁般地說道:

「我和殿下可是外國的【王室貴賓】哦,你知道無故找我們的麻煩,是要牽扯到外交層面的...」

阿閃,沒有說話,他直勾勾地盯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少女面龐。

「怎麼樣?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

阿閃抬手看了手錶上的時間,搖頭嘆了口氣,回應道:

「時間也不早了,說吧,你想要知道什麼?」

「呀吼!」索菲亞如釋重負般地跳起來歡呼了一聲,她可再也忍不了這充滿冷氣的鬼地方了。不過剛從解放的喜悅中平復過來,索菲亞才注意到男子正詫異地看著自己。少女只能尷尬地咳嗽幾聲,重新端正坐回座位上,開始了提問:

「為什麼,你們要【飛升物】?它與我們今天所遇到的【能力者】有關係嗎?」

「只能說,這個【能力者】也與【飛升物】有關係。」男子掏出了手機滑動起屏幕來,邊划邊說:「根據學校的安保部隊和你的目擊回憶來看,他便是獲得了【鑰匙】的力量,才有了那般【能力者】才擁有的【能力】?」

「獲得?」索菲亞疑惑起來,「你是說,那個傢伙本該沒有這樣的【能力】?還有那個【鑰匙】是什麼?」

「嗯,如果說他只是一種【能力】的話,我們還真的很難定性他與我們追查的事情有關,但關鍵是,他擁有著【多重能力】的表現,而這,便是使用【飛升物】的證明。至於【鑰匙】,則是一位科學狂人給他發明的【飛升物】起的名字。」

「【奠基人】克里奇·布萊克。」索菲亞脫口而出,而看到對方一臉『你怎麼會知道的?』的表情,她不屑一顧地說道:「怎麼了?很奇怪嗎?別以為你們國家封禁的消息在其他國家也不能見到。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國家號稱【科學帝國】,怎麼把人家大科學家給封殺掉啦?」

「偏題了。」阿閃沒有回應索菲亞的嘲諷,他接著說:「既然你知道布萊克博士,那我就不介紹他了。我們這次來,目的就是為了把藏在這個鎮子里的克里奇·布萊克和【鑰匙】一同抓獲,帶回首都審判。」

「可是,【飛升物】不是不止這一個人擁有嗎?我看你們國家有不少人用【飛升物】啊?怎麼你們就專挑這裡的搜查呢?」索菲亞追問道。

「因為唯獨這一個【飛升物】非常的危險。」阿閃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這個被稱為【鑰匙】的【飛升物】,是用【第一號人造超能力者】作為【模板】的。他會讓使用者過度地消耗自己體質的極限來達到【第一號】的標準,不出一會使用者就會力盡而亡!讓一個學生使用這個【鑰匙】,後果無論是他自己,還是這個鎮子的居民,都是承擔不起的。」

看見男子的神色,索菲亞雖然沒見識過【第一號能力者】到底何方神聖,心裡也有了一個底。但是,又一個疑問冒了出來,她開口問道:

「那為什麼來這裡?我是說,這個小鎮有什麼地方吸引著他一個大科學家逃到這裡?」

可是男子還沒說話,餐飲店的玻璃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小孩子哼著曲小跳著走了進來。

阿閃看了一眼那個男孩,又把頭轉了過來,說道:「說實話,我必須得明確告訴你,索菲亞小姐。別的人被抓合不合理我不知道,但唯獨這個【克里奇·布萊克】,這個人渣,他必須被抓!」

索菲亞沒有說話,但她並不是不想聽。

「上級之所以不安排一些基層的暴力組織,而是直接派我們來抓他並非是大材小用。他可是一個報復心極強的傢伙,而且善於為了他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哄騙別人當小白鼠。他還心狠手辣,曾經用自己的智商搞死了押送他的警察。」

「.......」

阿閃吐了口氣,「至於為什麼來這,我們恐怕,他的最終底牌都在這了。」

「最終底牌?」索菲亞複述著。

「對,他打算在這裡,和我們魚死網破。」

突然,就像開玩笑似的,阿閃和索菲亞一同被強大的作用力撞飛,把玻璃窗擊碎后兩個人一齊飛了出去。

不過,身為【護衛】的少女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暗算了呢?

在短暫的凌空時間之內,索菲亞便立刻調整好了身體的平衡,用腳接觸地面,整個人俯身背對著滑行,皮鞋鞋底摩擦地磚的聲音大的嚇人。

「那個傢伙怎麼樣了?」索菲亞一時想起還有一個男的也被擊飛了出來,她往左右查看,倒是見到了那個男子,意外的是,他也平安落地,絲毫不見有摔傷的樣子。

「原來你也是練過的?」索菲亞半嘲諷地說道。

「我是【Range】的一員,怎麼可能這點身手都沒有啊....不過,本來是想去找【隱患】的,沒想到,【隱患】自己就送上門來了啊。」阿閃說著,看向了馬路對面。

那家玻璃門已經消失不見的餐飲店門口,站著一個小男孩。

「那是,剛才進來的那位?」索菲亞驚訝地嘀咕著,她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危險的小孩。

「哎呀,大叔,你都知道我們在這裡了,躲貓貓就沒有意思了啊。」

孩子發出了童真的話語,可他的笑容,卻充滿詭異。

「他是其中一個【載體】。」阿閃解釋道。「【載體】就是布萊克搞的【能力者】克隆人,在他第一次被抓之前,他就把【載體】留存在這個小鎮里的【一號實驗室】,應該有兩個,不過我沒想到他們會直接與我們正面衝突。」

「那還有一個呢?」索菲亞的目光不敢從這個小孩身上移開。

「不知道,可能已經找到我的隊友了。」阿閃說著,又看向一旁緊張的少女,笑道:「索菲亞小姐,不用害怕成那樣哦,你趕緊去找你的殿下吧,畢竟你們可是無關的民眾,這裡交給我一個人就行了。」

「唔嗯?!」被這番羞辱的索菲亞滿臉漲紅,她不由得大喊道:「害怕?你在開什麼玩笑!?」她直接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彎刀,「哼!從見到那個【能力者】起,我可就不是什麼無關人員了,不除掉他難解我心頭之患。而且,要是我不在這裡的話,待會誰給你收屍啊混賬?!」

「這樣?」阿閃被她的武器嚇了一下,便笑了出來,他再一次看向了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孩子。

「那麼,可別死了啊!」

「哐!!!」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珍妮·達爾克的劍與白先刀的長矛在無限地僵持著。

「為什麼?這個時候,你都不願意用你的劍刃面對敵人?」白先刀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少女,而少女這邊,卻是以一種憤怒的神情回饋。

「我不會殺人的,哪怕是面對你這個惡人!」珍妮咬牙切齒地說著:「我不知道你,還有你的同伴是不是我弟弟(斯派克)的屬下。但是你們對史蒂芬下手,就已經是敵人了!如果你們還要在這個鎮子里猖狂的話,我不保證你會毫髮無傷!」

「猖狂?這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我們可是政府派來的組織,無論是那個少年受傷也好,還是我們待在在這裡也好,全都是公事!你現在妨礙我們,就是充當著我們的敵人。」白先刀用矛一頂,將少女往後推了一把,就在少女失去平衡的一剎那,他一腳狠狠蹬在少女那橫在身前防衛的劍身。

「唔嗯?!」少女竟然直接被踢飛了好遠。

「還沒完呢。」男子大手一揮,他的周圍憑空出現了幾根長矛,齊刷刷朝少女刺去。

不過,眼看珍妮要被刺中之時,「【基本咒·詛咒踐踏】!」

一朵黑色的花在少女的背後綻開。

「?......」白先刀看見這一場景,心裡在想著什麼,嘴角卻出現了不明意味的笑意。

那花朵的花瓣一一分離出來,並朝著那些急速飛來的長矛迎面飛去。「嘩啦啦....」伴隨著物體灼燒般的聲音,那些原本是長矛的焦黑物體在少女不遠處掉下,在路面上碎成殘渣。

男子鼓起了掌來,在寂靜的街道里回蕩響聲。

「不錯,不錯,要是你能把這股力量用在敵人身上,你可能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你剛才說,你是政府的人?懷特共和國的?」珍妮沒有理會白先刀這句像是挑釁一般的話,轉而問起了男子的身份。「嗯,這下你就能從你的戀愛腦中解脫出來了對嗎?」白先刀嘆了口氣,像是應對著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珍妮沉默了一會兒,唰地又把劍抬起。「如果你是懷特人,為什麼要對你們的同胞動手?他還只是一個學生。」「我說了,公事。」白先刀不假思索說出。「如果你面對一個可能是披著自己人皮囊的敵人心軟的話,死的人只會是你自己,懂吧?我只是在排查他的危險性,他不是我們的追查對象的話,我們自然也不會窮追不捨。」

「公事.....」珍妮的語氣又變回了惱怒。「......都是嘴上操著公事之類的大義,卻對於自己周圍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地下毒手!」

她,又再度想起了她的弟弟,那個狂妄的少年。

「哼,錯誤的,小妹妹。對著周遭人防備乃至攻擊都不與大義相矛盾,相反,懂得大義之人才明白面對曾經是自己人的傢伙也要出手的必要性!」白先刀用手指指了指少女,接著說:

「難道你就不會想著,會有那麼一天,自己所要的一切,都是被身邊人所奪走,所摧毀的嗎?」

「....?!...」

「哦不對。」白先刀仍在講話。「你已經嘗過這種滋味了吧?...珍妮·達爾克。」

「你怎麼?....」

「你的母親不就是死於她最信賴和珍愛的子民手中嗎?」

珍妮呆住了。

她已經什麼都思考不起來了,「為什麼....你會.....」「正視你的本心,珍妮·達爾克。」白先刀冷冷說道:「你的善良,何時能用對地方?就好像剛才的戰鬥,你一直都不願把劍刃面對我,就好像你內心想把我一斬為快的情緒給隱藏起來一樣,你就不會想想,你要是面對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你早就死了!」

越說越多,珍妮的思維越加混亂。

她不是理解不了對方的話,恰恰相反,每一句話她都知道怎麼回事。

可是,她唯獨理解不了說話的這個人。

這個白頭髮的年輕男子,為什麼要給自己講解這麼多?

而且,那曾經的意外,已經被封存的意外,他為什麼會知道?

少女的心思是縝密的,她總能在字裡行間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哪怕眼前看似信手拈來的男子也沒辦法避免。

她察覺到了,在對方的話語中,流露出了他的表情絕不會展示出來的事物。

悲憤,與焦急。

他,是誰?

少女心中存在一個可能,堪稱荒謬的可能。

「嗯?」白先刀像是聽到了什麼,他把手放在了頭一側的耳機,「.....嘁,我知道了....」他把注意力又放回了眼前還在擺陣勢的少女,後者只是盯著自己。

「嗯....」男子搖了搖頭。「恕我冒昧,職業病讓我看不慣你的行事風格。我要走了,希望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走了?」少女先是一愣,「慢著!你要幹什麼?不會還是和那個少年有關吧?話說他在哪裡?!」

白先刀不耐煩的呼了口粗氣。「他是要被送到三號診所接受治療的,但現在他們那裡出現了狀況,如果你想讓那傢伙活命的話就不要再阻撓我的行動了。」

「狀況?」珍妮的眼神警惕了起來。「還有別人想要動手?」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聯想到的,不過算了,差不多....欸,你不會想-----」

可是白先刀話還沒說完,少女的後背便早已出現了那黑色的花朵,在花朵一番高速旋轉之後,珍妮直接化作一道紫色的閃光消失不見。不遠處,視野里的街道盡頭便見到了一處亮光。

「...啊....又讓外人摻和進去了...」白先刀一時感覺頭疼,不由得用手扶額。

耳機再一次傳出話來:「喂!副隊,快點啊。剛才你把我們支走不會是為了偷腥吧?」

「哪有的事?」「那怎麼這麼久?」「這個嘛....」

男子望向街道的盡頭,笑道:

「只是想盡一下,多年沒有盡的義務罷了.....」

.............................................................................

火海之內,傑·加西亞四處張望著。

「史蒂芬!你給我出來!別在這裡當懦夫!出來!」

身後有了像是鋼筋被扭曲的動靜。很顯然,這不像是一個少年能發出來的聲音。傑往後一瞅,那個原先就被自己擊飛的巨型人偶居然重新站了起來,不過由於腿部機關受損,它的姿勢非常的怪異。

「別老是惦記什麼史蒂芬,你是把我沒放在眼裡嗎?!臭小子」

嘴裡發出模糊機械音的殘破人偶將它那僅剩的一隻手臂抬起,伴隨著外殼剝離掉地上的聲音,幾發怪模怪樣的導彈從中冒出,並點火發射。

看樣子,少年是沒有辦法與迎面而來的這麼多飛彈對抗。

錯了,傑是不會把這些東西看在眼裡的。擁有著【最強力量】的他,又怎麼會因此而失態?

「無趣...」少年一手揮開了那些飛彈,順帶著把人偶的手臂一同撕扯裂開,與飛彈一起飛到了遠處,「轟!」遠處的爆炸聲彷彿是波及到了人偶,原本還在頑強挺立的人偶頃刻解體破碎,化作無數零件散落在地面上。

而此刻,傑也不是干看著。「山姆,這麼著急幹什麼?你是【Range】的一員,自然也在我的獵殺範圍之內。既然你想死,那我不如從了你?」他右手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同時,那些原本散亂的碎片隨即被聚合在一起,越縮越小,而伴隨著聚合體體積的變小,其顏色也逐漸變成了亮眼的橙黃色。

傑輕鬆地把這些金屬和雜質壓縮到一種常規工業都做不到的地步。

躲在路邊樹木後面的史蒂芬和馬尾女子見證著這一切。

史蒂芬煞白著臉,嘴巴發顫地說道:

「你剛才說那人偶裡面...是你隊友...是嗎?那他現在,豈不是?....」

女子沉默片刻,說道:「沒錯,他多半是死了...我現在只有一發子彈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把他....喂!你要幹什麼?!」

女子一手扯住了要跑出去的史蒂芬,驚訝地說道。

「你沒看到嗎?他要找的人是我啊!難道還要因為尋找我而又有人死嗎?!」

「那也不是把你這個孩子放出去送死的理由!」

可是,女子的手已經抓不住了,用力著把衣角給撕開的少年徑直衝了出去。

史蒂芬實在想不到,當初那個只是在學校有一面之緣的黃髮少年,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無法原諒自己,讓那個自稱被欺凌的少年手上沾滿鮮血,讓那個戴安全帽的大叔因為自己而慘死。

所以,不能退縮!

不管對方的力量有多麼恐怖而強大,自己也絕不能看著別人受到傷害!

「喂!」

哪怕自己可能也會受傷,會昏迷,會休克,甚至會死...

「我在這裡,你給我住手!」

也要把眼前的瘋狂少年制服!

史蒂芬,在過去了短短几個小時之後,又一次與那位黃髮少年對峙。

「啊啊.....」

傑的目光閃爍起來,就好像那些長久沒有獵食過的野獸再一次見到活蹦亂跳的獵物一般。他笑了,笑得很是開心。

「來啦!你真的來啦!你怎麼現在就是隨叫隨到了呢?為什麼那個時候你就找也找不到人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笑的!但是我勸你儘快自首,不然只會在錯誤的路上.....」

「呸!」傑無情的打斷了史蒂芬的勸說,「你怎麼對我就開始說教起來呢?為什麼那些惡人作惡的時候永遠不見你的身影呢?!」他一手伸向旁邊的,由那原來的人偶壓縮變形而成的【鐵球】,【鐵球】原地緩緩升起。

「真是虛偽!」

【鐵球】直接以飛快的速度朝史蒂芬這邊衝來,「?!!!」史蒂芬立刻伸出右手,原先就散發著藍色熒光的右手立刻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緊接著,一束白色光柱從史蒂芬手裡飛出,直接射向那個【鐵球】。

堪稱荒謬的一幕出現了,看似是鐳射光線的光柱穿透了【鐵球】,但是後者並沒有出現洞口。

【鐵球】完全停止了運動,憑空落下。

「果然,還是你的【能力】有意思啊。怪不得你當初急不可耐地想轉班呢!!!」傑面目猙獰地笑道。而史蒂芬卻仍舊沒有明白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麼,不過眼下他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眼見【鐵球】失去作用,史蒂芬趁機迅速跑向了傑。

「哼。」傑冷笑一聲。

「額?!」史蒂芬突然感覺腦子像是被人砸了一下,頭暈不已,「...好熟悉的感覺....是精神攻擊之類的【能力】嗎?!...」反應到這點的史蒂芬立刻用動用【能力】的手去觸碰頭,果然,當手與頭接觸之時,那種混沌感驟然不見。

可是,對於傑來說,這一點干擾的時間就已經夠了。

幾束紅色的激光從傑的身旁憑空出現,射向還沒調整過來的史蒂芬。「糟糕!」史蒂芬一邊用手去試著阻擋,一邊想要躲閃,可腳下卻被一絆直接摔在了原地。不過幸運的是,有兩束射線只從他的頭上帶走了幾根頭髮,不過還是有一束射穿了少年的腰部。

「唔呃啊啊啊啊!!!」

疼得死去活來的少年喊了出來,成片的血沫也隨著吐了出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的樣子,史蒂芬。你狼狽的樣子,你跟以前比真的差遠了啊......」傑漫步走了過來。「嗯?!」俯身跪在地上的少年直接被踩住了頭,史蒂芬一隻拳頭直接竄了過來,可是傑一個後空翻輕鬆地躲過了暗算。

「你後悔了嗎?為你的虛假的正義感後悔了嗎?為與我為敵後悔了嗎?哼哼,你的能力再出色又怎麼樣,打得過雷諾那樣的貨色又怎麼樣?我不僅把他整殘了,很快你也要死了哈哈哈哈!!!」

癲狂能不能形容傑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是確切的答案了。

「哦對了,史蒂芬啊,你還沒說該說的話呢...」

傑說著,走進史蒂芬旁邊,蹲下來扯住了他的頭髮。「給我道歉啊,道!謙!還有求饒!你已經不配在我面前保持尊嚴了啊.....」他搖了搖史蒂芬的腦袋,壓低了聲音說話。「為什麼,那個時候不願意承認我啊?把我給忘了?什麼意思!在見死不救之後直接把我定義成為空氣了是嗎?你可是虛偽到作嘔的地步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什麼?」

「從剛才你像是敘舊的時候開始,我可是,一個字都沒聽懂啊!!!!」

突然,史蒂芬的頭直接往傑的下巴用力一頂,「額啊?!」傑被來自下巴的衝擊弄到硬直,恍惚間,史蒂芬忍著劇痛,再給了傑一個右勾拳,血液從傑的口鼻噴濺出來,可是還沒反應過來完全的疼痛,衣領又被扯住,接著自己的鼻樑狠狠地挨上了一拳。

「為什麼....明明就在接收到第一擊時,我就已經開啟了【力場屏障】才對,為什麼還是被打中了?!!」

可是想著這個問題的傑,已經是躺在地上,而那個原先還跪在地上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右手還在捂著滲出血液的腰部。

「果然,從白天就是啊....他可以【抵消能力】的啊....」

傑倒不是沒有見過這種能力。

實際上,他在閱讀《能力者大賞和分析鑒定》的時候,曾在最後的幾頁見過一個案例。

一位曾被專業分析人士辨別為【無能者】的男子,便展示過「讓別人的【能力】不起作用」的本領,不過由於該案例年代久遠且相關資料過少,傑也沒有把這回事當真。

不過,這種【能力】被人起過名字。而且據書的作者講過,它的名稱是從領國【達爾克王國】引進來的,名字倒頗有點嘩眾取寵的感覺。

叫?...

看著步步緊逼的史蒂芬,傑嘴裡念道著那個名字。

「...【創世之謎】....」

當然了,怎麼會有如此這般玄乎的【能力】?無非就是憑心理暗示讓被施加者暫時沒有辦法完好使出【能力】而已,至於【抵消】,更多的是利用什麼類似【魔術師表演】一類的障眼法混過去,實際上用了別的手段讓自己不中招而已。

【創世之謎】?無聊至極!

想著這些,傑就爬了起來。

「怎麼了?還想耍....什麼花招?....」史蒂芬警惕地看著突然起身的少年。

「呵呵呵,沒有耍花招的必要....唔呃?!」傑說著,卻突然嘔出一灘些來。「?!」史蒂芬一臉驚訝地看著他。「該死,我的腦力,已經到極限了嗎?....」傑扶著頭,吃力地思索著。

「看樣子,得速戰速決了....把你幹掉了,還有別的人要處理啊....」

「砰!!!」

槍聲響起。

在史蒂芬一臉愕然之時,傑應聲倒地。

史蒂芬看向一旁,便是那位馬尾女子,她持著一把珍袖手槍,槍口上冒起的白煙告訴了史蒂芬槍聲的來源。「呼,謝謝你少年,抓住了他空閑的機會,不然不知道要鬧到多久...」

「.....」「怎麼了?」

「我不知道...」史蒂芬斷續講道:「我不知道就這樣讓他死了,是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你在同情他?」馬尾女子疑惑地問道。

「不,我是覺得....每一個有罪之人,都應該接受公正的審判來決定他的生與死...而不是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死掉...對他,對受害者...都不知道公不公平...」

「這樣啊....」馬尾女子嘀咕著,表情卻立刻變化,大喊:「喂!小心....」

「?!」史蒂芬還沒有轉頭,就見到正面對自己的馬尾女子胸口飛濺出鮮血,直接倒了下去。震驚的史蒂芬一轉頭,脖子便被死死地掐住了。

滿臉是血的黃髮少年,咬牙切齒地瞪著自己。

「你居然,用那種手段暗算我......額!你應該慶幸她只射了我一顆子彈,不然死的就不只是她了!!!」

史蒂芬想用手掙脫,可沒想到對方的力氣出奇的大,或者說,本來就已經失血過多的史蒂芬已經再一次陷入虛弱的窘境。

傑想直接用【念動力】把史蒂芬的腦袋給擊碎,可是無論怎樣【壓力】都傳達不到史蒂芬的體表。「該死...又是【抵消】.....那麼,乾脆直接掐死你算了!!!」「唔呃!!!......」史蒂芬的臉越來越紫,這時的他,意識已經到了最後的邊界上。

史蒂芬想用膝蓋頂開對方,可此時腿腳卻怎麼都使不上勁。

「糟...透...了.....」

這句,恐怕要成為少年的遺言了。

........

男孩子笑著,鼓起了掌。

接著,一串又一串小範圍的爆炸便突然出現,「轟!」爆炸聲與孩子那清脆的笑聲相呼應,顯得荒誕不經。

男孩子可不是在玩好玩的遊戲,起碼與他為敵的索菲亞和阿閃這麼認為。

「該死,這個小鬼的技能很難纏啊!我就沒見過這麼簡單的【能力】!」阿閃一邊躲閃著跟在自己腳步後面的爆炸點,一邊開口抱怨道。

「剛才誰叫你說一個人就能對付了的?現在臉打的疼不疼啊?」索菲亞也在躲閃,但她也不忘嘲諷著剛才耍帥的英俊男子。「喂!小心你的前面!」阿閃提醒著少女眼前的消防栓,「額?」可誰知少女躲都不躲,直接用手裡的彎刀把消防栓切開了兩半。

水花驟起,而傻眼的阿閃則喊道:「別毀壞公物啊喂!到時候可是我們自掏腰包賠償啊!」「順手,順手...」有點愧疚的索菲亞說出了她那並不認真的道歉。

「可惡,要是你的主子是在這裡的話,說不定問題就好辦的多呢!」

「啥?你盯上殿下幹嘛?!」「別用你那狹隘的心胸揣測我,我只是說,你們的公主殿下應該會【心咒】的吧?有那種東西就可以直接把這小孩搞昏了,省的那麼麻煩。」

「可不行啊,我得在這裡看住你,只能讓她去支援史蒂芬了!」索菲亞一邊回答,一邊用刀把因為爆炸而飛向自己的碎片斬斷。

「那為何不是殿下留在這裡,你去支援呢?畢竟相比起這邊只有我一個人,那邊我的隊友們更加危險吧?」阿閃也是在不斷地通過男孩的視線來預判爆炸的位點。

「不行的....」索菲亞的聲音沉了下去,一改之前的張揚。

「喂?」

「要去的只能是殿下她哦....」

就在傑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掐住史蒂芬脖子的雙手上時,他完全沒注意到,在他一旁,那路的盡頭中,出現了閃光。

好像是車燈,但只要稍微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絕非一般的光亮。

光亮很快,便顯露出了人的模樣,其身影,越來越大,或者說,越來越近。

「我是絕對不可以擾亂的.....」索菲亞的話中,似乎有著別的情緒。

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臉頰已經與粗糙的鞋底密切接觸。

「....」混亂之中,阿閃躲著躲著,來到了索菲亞的身邊,他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突然怎麼了,可當他詢問對方的情況時,少女已經抬起了頭。

雖然仍是笑臉,但眼睛,已經濕潤起來。

「畢竟,那個笨蛋,不就最希望是殿下來救他嘛....」

傑被踢飛了出去,完全意義上的踢飛。

脖子得救的史蒂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死命地咳嗽,彷彿是要把一切都要咳出來,不過很快,咳嗽就演變成了嘔吐。

「額...得救了,多謝....」

「史蒂芬!」

「啊?」

史蒂芬聞言抬起身來,哪知一下子被人抱住,一種屬於女孩子的頭髮香氣散了過來。

「.....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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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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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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