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耀陽帝國,靈州,星辰區。
夕陽的餘暉穿過庭院,斜映在秦千的臉龐上。
「叮咚,搜索到一條關於星辰區的緊急新聞,主人是否需要播放?」一隻趴在牆壁上的綠色小蠶突然開口詢問道。
細看去,是一隻模擬的機械播報蠶,硃紅色的銹跡分佈在蠶身,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不遠處,沙發上的秦千,緩緩睜開雙眼,自睡夢中醒來。
他起身環顧了一圈四周,似乎是在思索著些什麼,有些心不在焉。
黑色的短髮下,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幽深無比的雙眸中有著超乎常人的淡漠,寬鬆的漆黑常服難掩頎長挺拔的身材,剛從睡夢中蘇醒的他隨意伸展著軀體。
咔咔咔——
周圍的虛空如同平滑的鏡面遭受重擊,一條條裂縫如蛛網般蔓延。
無形的恐怖氣息向著四周擴張,那趴在牆壁上的機械蠶也難以倖免,恐怖的力量似要將它碾成齏粉,體內零件吱吱作響,像是在求饒一般。
驀的,這股氣勢消散,周遭的一切又恢復如初。
秦千從迷濛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扭了扭脖子,有些淡漠的開口道:「放吧。」
機械蠶如蒙大赦,眼中兩束光波投射在半空,形成一塊虛擬光幕。
「現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昨日傍晚19:37,星辰區生物研究所被不明人員襲擊,大量尚在研製過程的命獸基因藥劑失竊,目前執武局正在有序調查中。」
「近期可能會有大量未通過安全監測的命劑流入市場,執武局告誡市民,『耀幣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請勿以身試險,以保證自身安全。」光幕中,模樣端莊的新聞主持正緩緩開口。
果然報道了,秦千面色如常。
就在昨日夜裡,他接到一位舊友的告知。
事情出了意外,讓他去星辰區生物研究所取走白狼命劑,並將研究員辛力帶走。
但當他到達時,火光已將研究所包圍,他隨手滅掉大火,將研究人員救出,但白狼藥劑,早已不知所蹤,連同著辛力一起。
現在看來,丟失的不止白狼命劑。
若是針對,就該直接毀掉其他命劑,帶走,只會讓執武局高度重視此事。
若是巧合,那,辛力人現在又到了何處?
又或者,二者皆有,恰好在同一時間?
秦千揮去腦中想法,針對也好,意外也罷,白狼命劑他必須找回來,這對後續計劃很重要。
秦千抬頭望向機械蠶詢問道:「還有什麼別的新聞嗎?」
「主人,請稍等。」機械蠶收到指令后兩隻投放光屏的眼睛一閃,滋滋滋的電流聲響起,很快新的畫面浮現。
「靈州電視台報道,三天前,於星辰區聚靈山脈中產生的空間裂隙,目前已確認為二級藍色秘境,當地管轄院已聯合武道協會緊急鎮壓,目前此秘境已得到有效控制,請各位市民放心,具體細節讓我們連線當地記者為我們做現場報道......」
「玄庭葯業研究取得新成果,白炎命劑通過安全檢測,一位二品窺徑武者吸收后獲得精英級命術【白炎之盾】。」
「慕宇國際研製新款戰鬥型魔械,評級為二階,能量值評估突破三位數。」
......
一條條新聞自光幕中浮現,秦千隨意瀏覽者,有些意興闌珊。
叮——突然,他發散在四周的精神力泛起了絲絲漣漪,彷彿平靜的湖水中被投入一顆石子,
他抬頭向門口望去。
只聽得「咔噠」的聲響,大門緩緩開啟,緊接著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幹練的職業裝,貼合身體的曼妙曲線,將高挑婀娜的身材映襯的淋漓盡致,腳下是一雙黑色的細跟高跟鞋,一雙修長的讓任何男人為之心動的的美腿,在黑絲的包裹下更顯得細膩光滑,看的人目眩神迷。
黑色長發披散至肩,一張猶如被上帝親吻過的絕美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高貴、優雅,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
周身散發著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寧聞雪就這樣望著秦千,而後隨意的將腳上的高跟鞋踢到一邊,被黑絲包裹的潔白玉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向著秦千走去,宛若黃鶯啼鳴的清脆嗓音傳來:「秦千,你還記得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就在秦千打算用眼睛探索人體的無盡奧妙時,牆邊的機械蠶發出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響。
「叮咚——,現在是耀陽時間,六月9日周四,下午三點整。」機械的報時聲突然響起。
寧聞雪有些不愉的望向牆邊那隻打擾了自己對話的銹跡斑斑的老式機械蠶。
她伸出纖細的玉指,如同音樂家的指揮棒在空中劃過幾道弧線。
咔咔——
鏘鏘——
叮叮——
鐺鐺——
不遠處的的機械蟲整個破碎分解,無數零件懸浮半空,在空中相互交錯碰撞,發出各式聲響,火星四濺,待到所有零件上的銹跡退卻后,又迅速組裝在一起,很快,一隻嶄新的機械蟲誕生了。
看著自己的傑作,寧聞雪很是滿意,轉而又對著秦千說道:「X-4型號都已經是七年前的老產品了,你又不是沒錢,也稍微更新一下設備吧。」
望著這換腐朽為神奇的一幕,秦千也不由得鼓起掌:「厲害,不愧是魔械師一途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分解,優化,重塑,再生,一整套下來,行雲流水,誰要是有幸娶了你,那可真是......」
「呵,奉承的話就不用說了。」寧聞雪冷笑一聲,打斷了他。
「既然你不是病情加重,也不是老年痴獃,那你就給我解釋一下吧!」寧聞雪將話題拉回到了二人身上。
只見她玉指在手腕處輕點,纖細圓環化作一把銀白手槍,寧聞雪將它對準了秦千的腦袋,目光核善:「這個月到目前為止一共過了九天,其中有七個工作日,而你,曠了七天!現在,給我解釋一下,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麼?」
秦千感受著額頭的冰冷以及寧聞雪聲線中的憤怒,他很配合的將雙手舉過頭頂,理了理思路:「這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
寧聞雪握著銀色械槍的手動了動,頂的更死了,她完全不信秦千的鬼話。
秦千一臉正色的攤了攤手:「是這樣的,因為我每次醒來都已經是下午,所以我想著這時候我趕去公司的話,是不是會超過五點的下班時間呢?」
「所以?」
「所以我想啊,我們公司向來是公私分明,要是我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過了五點,那就是給公司的同事添麻煩,我這種把公司當成第二個家的人,堅決不做這種事。」
「然後?」
「然後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五點就到了。」
「所以你就不來公司了?」
秦千一臉不可思議的反問道:「都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我去公司做什麼?」
條理清晰,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秦千對自己的解釋非常滿意,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這就是你的理由?」寧聞雪的聲音如同在寒冬呼嘯的狂風,冷冽而刺骨,眼神亦然。
「沒......」
砰——
秦千「錯」字還未出口,寧聞雪便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將秦千一槍爆頭。
看著應聲倒下的秦千,她精緻的玉臉上,不由有些憤怒:「王八蛋,你知不知道,就因為包庇你,我的名聲都要敗光了!」
一想到公司的下屬們對她尊敬的目光,因為這種事多了幾分異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名聲如浮雲,誰都喜歡,誰又都留不住,沒必要強求,古話說的好'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不在乎他人的評價,敢於直面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啊!」秦千試圖勸慰道。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寧聞雪氣急的連補了好幾槍。
砰——
砰——
砰——
槍聲不斷響起,直到這把一階魔械槍的能量耗盡,而此刻的秦千已然被打成了一塊渾身是洞的小餅乾,雙目失去神彩,手臂自然垂落到地面,一副死的透透的樣子。
見他這副模樣,寧聞雪也懶得計較了,輕輕踢了他一下:「別裝了,秦千,快起來,有正事和你說。」
房間內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別裝了,你......」
寧聞雪試探性的摸了摸他的臉頰,而後,猛地收手。
涼了!
怎麼會?
寧聞雪心神激蕩,明明之前都沒事的,這種一階械器怎麼可能殺的了秦千?
難道他的病情真的重到這種程度,只是強撐著身體和自己玩鬧?
實際連一品械器的攻擊都無法抵禦了嗎?
她雙手微微顫抖,黛眉微蹙,自己殺了秦千,怎麼會這樣?
嗯?
涼了?
她趕忙望去,正好與秦千四目相對,他幽深的雙眸正在自己的周身遊走,那眼神彷彿一個小人,在上面盡情的縱享絲滑。
「好看嗎?」寧聞雪咬牙問道。
這個混蛋,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居然還在這開玩笑。
「嗯。」秦千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寧聞雪顯然被氣得不輕,手中的能量槍化流轉,化作流水狀的銀白液體與她白瓷般的潔白玉掌貼合,看上去像是戴上了兩隻機械手套。
她完全不顧形象,雙膝壓住秦千的腹部,整個人直接騎在了秦千的身上,將沙發都壓得吱吱作響。
只見她左右開弓,拳影如狂風驟雨般砸落在秦千的面門上。
秦千則是毫不還手,任由這些拳頭落下。
呼——
呼——
不知捶打了多久,額頭上甚至都有細密的汗珠凝聚,寧聞雪才停止了攻擊。
秦千見她怒氣已經消了大半,還是一臉淡漠,彷彿剛被暴打的不是自己一樣:「滿足了嗎?我的寧大總裁。」
「不夠,我還要再打你幾百拳才能消氣。」寧聞雪強忍著雙臂的酸痛感,嘴硬道。
「打多少拳倒是無所謂,就是能先從我身上下來嗎?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影響不好的。」秦千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寧聞雪,這曼妙婀娜的身姿,配合這細微的嬌喘,要是閉上雙眼,著實會讓人浮想聯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玩摔跤遊戲呢。
寧聞雪自己也知道,現在跨坐在秦千身上的樣子很不文雅。
本想起身,但聽秦千這樣說,她反而起了興緻,表情突然變得狡黠,往身下一俯,整個人貼在秦千的胸膛:「怎麼,快三年的老夫老妻,你還擔心這個?」
「那是合同,假面夫妻做做樣子罷了。」秦千善意提醒她關於合同的事。
「我可從來沒阻止過你把它變的不是合同。」寧聞雪整個人幾乎趴在秦千身上一般,惹火的身材就在他上方擺動,紅唇輕啟:「哦,不好意思,是我忘了,某人已經……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