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巫女哪有當愛豆賺錢!
「還給我!!!」
凌冬和室友梁凍下午沒課,正在出學校吃火鍋的路上,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喊驚住。
「快幫我攔住他,他搶了我的東西!」
回過神的凌冬這才發現,迎面正跑來一個黑衣男人,他戴著帽子口罩、身形瘦高,但懷裡抱著的草綠色挎包跟他的一身黑格格不入,他身後還正追著個罵罵咧咧的雙馬尾女生。
男人就快要從凌冬身邊跑過的時候,凌冬悄咪咪伸出一隻腳。
飛出去的男人和凌冬的視線交匯之時,眼神從冷淡變得驚愕,可能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生竟然敢絆自己。
梁凍一把接住男子手裡飛出來的包,遞給了跑過來的雙馬尾女生。
「居然敢搶老娘的包!裡面可裝著我最喜歡的記號筆呢!」
雙馬尾女生身穿一套綠色JK,齊劉海大眼睛,標準的日系萌妹。
她此時一邊翻看檢查著包里的東西,一邊大罵正被她踩著的男人,一米五的身高也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場。
「快走快走,餓暈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凌冬趁機拉著梁凍擠了出去。
「剛剛那個女生是咱們學校的嗎,怎麼有點眼熟呢?」梁凍問道。
「可能是大一新生吧,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凌冬一心只想著火鍋,敷衍道。
「同學你好,第6教學樓怎麼走?」
凌冬和梁凍閑聊著剛要出校門,又被眼前一個五官深邃且帶著點口音的外國女人攔下問路。
說來也怪,或許因為凌冬的長相太沒有攻擊性,幾乎每周都會被問幾次路,然而實際上他是個路痴。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那棟最高的樓就是了。」
凌冬說完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碧綠色的眸子彷彿幽深的寒泉,讓人難以琢磨。
「謝謝,」女人微微點頭,依舊保持著撲克臉,「我是大二新來的交換生,在這邊沒朋友,可以交朋友嗎?」
如果她說的中文沒有外國口音,凌冬和梁凍真的會覺得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智能機器人。
「啊,可以的可以的。」凌冬掏出手機。
「奧菲斯·諾曼,」女人的自我介紹有點像siri,「叫我奧菲斯那或者諾曼都行。」
幾人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凌冬正若有所思時,一旁的梁凍拍了拍他,道:「你小子今天桃花不錯啊!」
「桃毛線啊,趕緊走吃飯了!」
對凌冬來說,美食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誘惑。
「吃的真飽啊!」
凌冬剛放下筷子,對面梁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老爸!嗯,好的,我們這就來!」
凌冬和梁凍不僅是大學室友,還是一起玩了十幾年的發小,梁凍家裡大大小小的產業不少,但是他比較低調,一般人看不出他是個富二代。
最近他老爸搞了個經紀公司,準備做點娛樂圈生意,打電話就是因為要面試小偶像,讓凌冬和梁凍過來盯著。
畢竟梁凍從小學街舞,凌冬從小學音樂,還更了解年輕人的喜好,都省著找面試官了。
兩人到了公司才發現,面試的人竟然排了兩層樓。
「咱爸不給點辛苦費嗎?」凌冬看著攢動的人頭,苦笑著朝梁凍打趣道。
「暑假出國旅遊!」梁凍也打定了訛自己老爸一把的主意。
「成交!」
面試進行的還算順利,因為大部分人都是僅憑著一腔孤勇和無限自信報的名。
「除了辛苦費,還得再加一筆精神損失費!」
凌冬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多跑調和破音,耳膜和靈魂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是你們?!」
凌冬和梁凍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遇到的雙馬尾女生,看她眼熟是因為看過她報名表上面的照片。
「近藤…優子?」梁凍小聲讀著。
「你居然是小日…」凌冬驚訝於她標準且流利的普通話,「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日本人嗎?」
「嗨!」優子說起了日語,「空你起哇,哇達西哇,空豆優口得絲!」
做完自我介紹,優子便開始了表演。
「…春雨潤新芽,一樹綠葉慢慢生髮~
夏日灼繁花,香氣四溢卻被摘下~
秋風掃枝丫,落葉如刀夕陽如畫~
冬雪卷飛沙,空餘枯木伴晚霞…」
優子的嗓音十分清澈,把本就些許悲傷的歌詞襯得多了一絲凄美。
隨著婉轉動聽的旋律,優子時而翩翩旋轉,時而舒展雙臂,動作中竟帶了一絲聖潔之感。
一曲終了,凌冬和梁凍都鼓起了掌,沒想到優子連中文歌和舞蹈都這麼好。
「你什麼時候來的中國?」凌冬疑惑。
「不到一年。」優子眨著大眼睛道。
「中文呢?學了多久?」凌冬又問。
「來了之後才開始學的,」優子嘻嘻一笑,「我語言天賦比較好!」
凌冬和梁凍徹底驚呆了,究竟是什麼樣的語言天賦才能在一年內達到這種程度。
「對了,」優子又說,「今天的事謝謝你們!多虧抓到了那個人,不然我今天都來不成了!」
「應該做的,」梁凍道,「唱歌和跳舞你之前專門學過嗎?」
「沒有,但是經常需要表演的,」優子狡黠一笑,小聲道,「我之前是巫女。」
「巫女?!」
凌冬和梁凍異口同聲,雖然優子表演時確實有一絲神秘甚至莊重的感覺,但「巫女」這個職業,確實很難跟這個之前對人又打又罵的雙馬尾聯繫起來。
更何況,優子自以為狡黠的笑,其實還帶著幾分猥瑣。
「那你為什麼不在日本繼續做巫女了呢?」凌冬收回了震驚到幾乎脫臼的下巴,問道。
「當巫女哪有當愛豆賺錢,」優子回答的十分直白,「還是當愛豆好,當中國愛豆更好!」
「……」
面試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我說,咱們還是搬出來住吧,但凡再晚點都回不去宿舍了。」
凌冬一直想從宿舍搬出來,倒不是因為跟其他室友關係不好,單純是夜貓子受不了封寢加斷電的制度。
「也不是不行,正好學校旁邊的新樓盤是我家的。」只有對凌冬,梁凍才會有這樣壕無人性的發言。
「不許動!」
凌冬和梁凍本來想圖清凈所以走的小路,沒想到在路過一個漆黑的小巷子時,突然竄出來四五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有兩個還拿著刀。
借著微弱的月光,凌冬看出了為首的正是白天被自己絆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