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抉擇
面對著秦虎的五虎斷門刀，林乘風心裡也是徹底的服氣了，本來以為靠著自己多年練習的拳法再加上自己從鐵伯哪裡學來的基本步法可以和他周旋，但是沒想到竟然只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
然而，秦虎揮動著大刀好像並沒有停手的意思，林乘風看他欣喜的樣子，知道他可能是摸索到了刀法中的套路。現在自己再耗下去只可能力盡而亡，被另外幾人砍死。
再看圍著自己的三個人，林乘風也是決定從要挾自己那人的方向突破出去。瘦子靠的秦虎太近，不容易得手。背後右手側那人離得太遠，也不知道底細，機會稍縱即逝，等四人反應過來自己就再沒有多少機會了。
秦虎處在領悟刀法的氛圍中，林乘風知道他不會停手的，所以當秦虎再一次揮刀劈來的時候，也是果斷的轉身向著陳方衝去。陳方本來看到林乘風已經處於下風，馬上就要倒在秦虎的刀下，已經在幻想著慧聰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林乘風瞬間轉身向他衝來，嚇的陳方是肝膽俱裂。自己不是秦虎，沒有什麼功底，楊雙都是瞬間被擊斃，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看著林乘風虎視眈眈的眼神，陳方甚至忘了後退，手持著一柄短刀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林乘風迅速靠近！
「陳方！還不快跑！」
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人見林乘風殺向陳方，而陳方竟然無動於衷也是開口提醒一句！聽到同夥的呼喊，陳方也是反映了過來，心中更是驚恐，丟下短刀就要逃跑。
然而還沒走出一步，林乘風便是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後面秦虎的大刀也是尾隨而至。林乘風知道自己萬不能被攔住，否則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左腿一個橫掃就是把陳方掃倒在地。身形矮下去也是躲過了後面秦虎的一記斜劈！
林乘風迅速起身準備跨過陳方遁走，但這時候陳方竟然拼了命的拽住了他的左腿，險些讓他飛趴出去！秦虎這時候也是從那種刀法的感悟當中退出來，想到以後要是被林乘風把自己以多欺少，攔路打劫的事情說出去自己的名聲勢必要受到影響，五虎斷門刀也是夾雜著風聲再次劈向林乘風。
說時遲，那時快。林乘風回身雙腿夾住陳方的脖子使勁一擰，只聽一聲咔嚓一聲，陳方的眼睛也是突出了眼眶，就此死去。但這時聽到呼嘯的風聲朝著自己而來，林乘風也是知道秦虎起了殺心，朝著旁邊滾了過去。
這一滾借著地勢林乘風相信可以擺脫秦虎和另外兩人的封鎖，從這以後自己便是可以逃脫這必死之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翻滾之中林乘風也是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生疼，多次的經驗讓他知道自己的後背可能已經是皮開肉綻了！
但是此計若是不成，今天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裡，所以林乘風咬著牙齒還是翻滾了出去。這次大道都沒有上去，就要按照原路滾回去真是有些諷刺。不過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別人死了可以在別的地方復活，自己可不知道是不是有那種待遇！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見林乘風順著坡勢往下一滾就是逃竄出去，秦虎也是大喝了一聲，一馬當先的追了過去。雖然刀法不錯，但是在這種泥濘又陡峭的斜坡上，林乘風可是比他們三人有更多的經驗。
但是奈何悲傷劇痛無比，任是林乘風這樣的硬漢也是有些支持不住，腳步紊亂起來。後面的秦虎三人就是因為看見林乘風受傷所以沒有放棄追趕，等失血過多的時候任他體質再好也逃脫不了的。
林乘風沒有時間處理背後的傷勢，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在這樹林之中穿梭。緊了緊身上的包袱遮蓋住傷口，林乘風估計這次的傷口可能要有兩寸的長度，雖然不一定會傷及筋骨，但是這樣流血不止加上自己久未入食，體力消耗過巨，可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後面秦虎幾人又是緊追不捨，看來料定了自己是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
果然沒用秦虎下殺手，自己就是先支持不住了。五分鐘后林乘風就是再也跑不動了，坐在了一口枯井的邊沿上，大口喘著粗氣。
感覺嘴唇發乾，林乘風從背後拿出酒囊灌了幾口，秦虎三人這時才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看見林乘風坐著等死，三人也是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小子，**再……再跑啊！」
瘦子拿著楊雙掉落的長劍，杵在地上支撐著身體，這次說話不知道是結巴，還是喘不過氣來。除了瘦子，秦虎和另外一人還算好，雖然鼻息粗重倒還不至於失了形象。
「交出武功秘籍和身上銀兩，饒你一命！」
秦虎穩定了氣息，盯著林乘風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詫異的話。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秦虎竟然還要放過他不成？
「大……大哥！」
瘦子臉sè又是難看起來，要釋放了這小子，自己說不定就要被斬殺當場，楊雙和陳方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另外一人雖然也是眉頭一挑，但是還是緊閉著嘴沒有說話，不知道是贊成還是反對。瘦子還想再說什麼，林乘風卻是開口了。
又是喝了一口酒，背後傷口的疼痛也是減輕了一些。不過身子一動還是牽扯到傷口，讓林乘風嘴角不自主的抽動起來。
「你的刀法不錯，我承認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們來糟蹋我的屍體。秘籍不會交給你們，銀子也不能讓你們拿去為非作歹，所以……」
林乘風現在的嘴唇已經是慘白的沒有一點血sè了，但是眼神卻十分的堅定；語氣雖然有些虛弱，但是說的話確實不卑不亢！
寧願死，也不向敵人屈服。
秦虎也是詫異的看了一眼林乘風，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而旁邊的瘦子卻是看出了一些問題，顯然秦虎不想趁人之危，但是如果饒了對方一命，自己以後的ri子肯定不好過。眼神轉動之間也是露出了一絲狠毒，再看林乘風彷彿已經是失血過多，瘦子的膽子也是大了起來。
想起秦虎這些ri子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事情，心中也是生氣一股無明業火，當下拿著楊雙的長劍就是往林乘風的胸口刺去。秦虎想著自己的事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來不及阻止，眼見林乘風就要血流當場。
林乘風自然是看到了瘦子的動作，但是現在自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要說擊殺一個持劍的正常人了。手裡拿著酒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身子往後倒去。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林乘風還記得這句名言，沒想到自己還沒進入江湖就是落得個身死的下場，想起來就是苦笑。
瘦子的一劍自然是落到了空處，看著那個漆黑的井口，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是過了六七秒的時間才聽到一聲悶響，想來是林乘風的屍體落到井底了。
這口枯井井口差不多有四尺的直徑，周圍都是枯枝落葉，還有一些乾枯的藤蔓植物覆蓋在其上，不注意看還真容易就錯過去。這附近沒有什麼村莊，離官道也有很遠的距離，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但是憑藉剛才林乘風下落的動靜來看，就算身上無傷，再想上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晦氣！」
嘴上喊著，瘦子心裡卻是有些輕鬆下來。雖然沒有什麼收穫，但是至少自己小命沒有什麼危險了。
人死了之後武功秘籍也是會掉落，身上的銀子之類的都會留在原地。但是這口井這麼深，自然是沒有辦法下去的，也只能罵幾句來緩解失落的心情了。
瘦子一回頭卻是見到只剩下了一個人，再往後面看去秦虎竟然是獨自離去了。留下的這人自然就是那個悶聲不響的傢伙，盯著枯井若有所思一會，抬起頭來看了瘦子一眼也是轉身離去，沒有叫上他一起的意思。
這個小團伙片刻間就是煙消雲散，瘦子也是沒有什麼意外。本來眾人就是臨時湊在一起的，誰也不認識誰，現在死了兩個，各奔東西也屬正常。
再看一眼身後的枯井，瘦子也是吐了一口唾沫。忙活了半天什麼也沒得到，還讓自己以後沒了依靠，這事真是始料未及的。
一時間，三個人就是各奔東西。只剩下一口枯井仍然矗立在那裡，井口的乾枯藤蔓隨著清風微微晃動，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再落下井口的那一刻，林乘風好像感受到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那個夜晚的凄涼，無邊的黑暗的充滿了視線，而光明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好像只有一瞬間，又好像是有一輩子那麼長。林乘風就是失去了知覺，後背的疼痛也是在那一瞬間全部消失了，榮辱成敗，是非得失都不用在意了。
也許，死亡也是重新開始呢？
天上又是yin霾了起來，好像醞釀著什麼。在這個季節，雪，彷彿永遠是下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