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境界劃分

雪已經停了，但是林乘風卻感覺好像更冷。

鐵伯還是站在原先的地方，腳步都是未曾動過。而他身邊的雪地上卻都是凌亂的腳印，林乘風知道那都是自己踩出來的。

透過木門，那燉雞的香味已經散發了出來，但是林乘風已經沒有胃口再想著吃了。自己攻了三十招，鐵伯接了三十招，但是自己連一下都沒有碰到鐵伯的衣角。

鐵伯還是在那笑著，而林乘風心裡卻是冷笑不出來了。本來以為自己就算經驗不足也不至於會敗在一個四十歲的人手上。但是現實已經很明顯了，自己不僅輸了，而且還輸的很是徹底。

「我輸了。」

林乘風雖然知道有時候自己脾氣很倔，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輸了難道就不進去陪我喝一碗了？」

鐵伯拍了拍衣衫上的雪花，笑容更勝，而林乘風現在只能苦笑了。

坐在火爐前面，鍋里的雞湯已經很濃了，濃的滿屋子都是香氣。碗里的酒已經很熱了，熱得在這滿屋子的雞肉香味當中還能聞到淡淡的酒香。

鐵伯也不對剛才的事多說什麼，只是招呼林乘風吃肉喝酒。看著鐵伯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林乘風心裡可是有些憋屈，哪裡還能吃得下去。

自己十八歲入伍，每天勤學苦練。到現在也是有六七個年頭了，雖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是剛剛進入這個世界就被狠狠的上了一課，任誰心裡都是會有些芥蒂的。

而林乘風也正好是個沒事就把小事化大的人。

「鐵伯。」

林乘風抬起頭就想問個清楚，但是擺在眼前的卻是鐵伯的酒碗，雖然不滿，但是裡面還有著七八分的樣子。

林乘風發現在鐵伯面前自己一直在苦笑，笑的下巴都快苦了。端起酒碗也是跟了喝了起來，山上野雞的肉，那味道絕對是很美的，所以鐵伯吃得很香。

「你今年多大了？」

鐵伯一邊嚼著骨頭，一邊若無旁人的說了一句，林乘風知道這句話是問自己的。

「二十四。」

在這個世界里，自己也是這個年紀的，就算沒有到這個世界來，在原先的世界里自己也將永遠是二十四。

但是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剛剛才發現自己這二十四年卻是白活了。苦笑一聲，又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這碗是瓷碗，但是碗口卻是極大。所以喝了這麼些，林乘風感覺自己的腦子也有點迷糊了，心裡也是越來越煩悶。

喝悶酒總是容易喝醉的，所以林乘風感覺自己要醉了。

「知道為什麼你會輸嗎？」

鐵伯好像還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林乘風聽到這話身子卻是停了下來，端起的酒碗也是放了下去。一雙眼睛透露著些許鋒芒，他等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

又往自己的碗里加了酒，鐵伯還是沒有抬起頭看林乘風一眼。也許就是不看，也知道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表情。

迷茫，疑惑，傷心，焦急。

林乘風現在就是這樣的，但是他沒有說話，沒有追問，就這麼直直的盯著面前的人，希望下一句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鐵伯喝了又吃，吃了又喝，就是一點說的意思都沒有。讓林乘風急的差點笑出眼淚來，這鐵伯還真會消遣人。

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林乘風也是喝了起來。剛才在外面雖然出手不多，但是驚得自己著實的出了一身冷汗，萬萬想不到鐵伯會是這樣一個高手的。

「你的拳法雖然自成一路，剛猛霸烈，有了一些火候，但是想要行走江湖還是差了一些。」

林乘風也不反駁，這麼一個小村莊里的獵戶自己都是沒有辦法在其手上贏個一個招半式，自己還有什麼可驕傲的地方？

鐵伯咂了咂嘴，好像在回味剛剛吃下去的小山雞的滋味。

「勉強算是略有小成，但還是有些差距。」

雖然沒有在意自己拳法的境界，但是細細想來，第一層境界應該是一竅不通，第二層境界就是初窺門徑。現在自己的拳法顯示的是登堂入室，也就是第三層境界了，鐵伯說自己勉強算是略有小成，那麼第四層境界也就是它了。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鐵伯，林乘風現在很想知道他的拳法是什麼境界的。剛才自己的套路完全就像被看穿了一樣，無論怎麼進攻都是無用，反而被抓住一些破綻令的自己很是狼狽。

「鐵伯……」

「你不要指望我能教你拳法。」

林乘風沒想到鐵伯會這麼快的回絕自己，甚至自己還沒有說出來。想一想就是了，鐵伯說自己最擅長的是槍法，自己怎麼能指望用槍的好手來教自己拳法呢？

那簡直就像是去找英語老師問數學題一樣，找抽！

但是林乘風心裡還是有些疑問，既然不練拳法又怎麼會把自己打敗的呢？那一招一式，可是讓自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你是不是覺得我拳法很厲害？」

看著鐵伯，林乘風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鐵伯的臉sè已經是很嚴肅了，現在的他更像是一位嚴格的師傅，而不是剛才那和善的鄰居。

「您的拳法就算不是很厲害，那也肯定是比我要厲害很多了。」

林乘風覺得嘴裡發苦，就像沒完成練習任務的徒弟面對著自己的師傅一樣。

英語老師的數學就算是體育老師教的，那也肯定會比小學生算的快的。林乘風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學生，還不知道有什麼天書一樣的微積分在等待著自己。

「雖然我不練拳，但是學武之人也必須要了解一些其他的武功招式的。就好像雖然我練的是槍法，但是加入有一天我手上沒有槍，而面前又是仇家來尋仇，難道我就要束手待斃，坐地等死？」

鐵伯雖然語氣很溫和，但是林乘風心裡卻是有些觸動。

「再說，雖然我練槍，但是也不是沒有對手的。如果碰到我不能對付的高手破了我的槍法，貼身和我近戰，我難道也不想想怎麼還手嗎？」

林乘風知道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人是無敵的。只是自己生活在外面，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和各種練家子交手切磋啊。

自己在軍隊中一心苦練，別說使槍的了，就是使刀的自己也沒碰到過啊！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林乘風一句話也是沒有說的出口，因為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要想出去活的時間更久一些，自己就要多了解一些。

「十八般兵器，有四百多種樣式；十八般武藝卻又有萬千的變化，如果固步自封，那麼遲早是被這個世界淘汰的。」

林乘風本來以為打架也就是靠拳頭，大不了再用那幾種常見的兵器，但是聽鐵伯這麼一說才感覺自己原來是坐井觀天。

不說鐵伯的槍法，就是拳法自己尚且不如，若是碰到其他武學高手，那還不照樣是一個歇菜？本來想要輕鬆的闖蕩世界的信心，也是化成了泡影。

本來已經有些信心的林乘風，現在又只能苦笑了。

「鐵伯，拳法的境界到底有幾層啊？」

過了好久，林乘風也是再次開口問了起來。不管怎麼樣，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的。遲早有一天自己就要出去見識見識，以前只在軍隊之中和邊防之地，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值得珍惜的東西。

鐵伯看了一眼面前那個滿臉苦笑的年輕人，自己也是露出一絲苦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火了。

「你現在是略有小成，第四層境界。而一種武學的層次劃分為十層，接下來分別都是融會貫通，技壓群雄，一代宗師，登峰造極，震古爍今和返璞歸真！」

說起這些連鐵伯的眼神都是亮了起來，顯然就連他自己都是有些嚮往的。哪個習武之人不希望自己更進一步，直至巔峰！

林乘風也是越聽越激動，這果真是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一個會讓所有男人都無比嚮往的世界！當然，也會有女人存在的世界！

「那我的拳法？」

「練到巔峰頂多算是個三流拳法。」

鐵伯說的很是隨意，顯然沒有當回事。而林乘風不知道三流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所以也不是很生氣。

「武學的層次又分為先天天地人，後天一二三，最次的是末流武學，而你練得這種拳法比末流要強上那麼一點。」

林乘風相信自己的臉sè一定不是很好，因為現在自己知道自己所練的拳法終於是什麼等級的了。不是最差的，卻是比最差的強一點，練到巔峰也只不過是三流高手……

「武者的層次又劃分為無名小卒，初入江湖，聲名顯赫，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武林宗師，後天圓滿，先天小成，先天大成和先天圓滿！」

鐵伯的眼神已經是極度痴迷了，林乘風也是心cháo澎湃，對外面的世界更是迫不及待！然而林乘風忽然就意識到不對了，武學的層次是劃分為十層的，而武者的境界數來數去竟然多達十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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