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識

那是一個黑色的世界，天空充斥著不詳的暗紅色的雲朵，空氣中滿是壓抑的瘋狂的氣息，他被困在其中。很多人，或者說是很多不能被稱為人的、只是外貌像人的怪物，披著科學家們常穿著的白色大褂。他們瘋狂撕扯著他，又將他縫合好，再注射一支支不知名的詭異液體進入他的體內，然後繼續重複這一過程。

「啊！」江奕寒痛苦的大喊了一聲，然後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許久，他終於平復下來，望向四周，依舊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牆壁，窗外也只有寂靜漆黑的景色，他可以確定這是他的家。因為疫情的原因，所以大多學校都提前放假了，榕城一中也不例外，並且還會視情況延後返校日期，期間改為線上上課。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一個較為漫長的寒假。

他記不清這是他回家的第十幾天了，但是對於剛才的一幕幕卻記憶猶新。

是夢嗎？應該是夢吧，可是為什麼……

江奕寒試著活動了一下筋骨，一股巨疼襲來，讓他不禁吸了一口冷氣，「嘶——」。同時也讓他更直觀的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狀態，頭疼的像要炸了一般，身體彷彿散架了一般，每個關節都在哀嚎。如果是夢，這股疼痛是怎麼回事？但是又不可能不是夢，科學已經證明了很多離奇的現象是如何發生的，也就是說沒有鬼神。

思考片刻，知道自己再怎麼思考也得不出答案，好在身體和頭腦的疼痛隨著時間的流逝降低了不少，不過也已經折磨得讓他沒了繼續睡下去的困意。

「慕北池，出來，陪我說話。」

房間的陰影處，有一團黑暗的，似影子形狀的物體一陣扭動，最後變成了一個跟江奕寒一模一樣的人影。「拜託，大晚上的，你不睡我還要睡呢，你自己玩玩手機找人聊天吧。」話畢，那團陰影又一陣扭動，房間內恢復了之前死寂的模樣。

……

良久的沉默之後，江奕寒大概意識到這樣子只會讓時間流逝的更為緩慢，於是嘆了口氣，拿起了手機試圖找點有意思的東西看。昏暗的房間之中突然亮起了明亮的光，讓江奕寒忍不住蹙了一下眉，本就冷漠的臉上愈發顯得不耐煩。

他突然有一種傾訴欲，他想跟誰分享一下這些事，可是慕北池說他要睡覺后，江奕寒就不知道跟誰講了。況且這個點，他又看了一眼手機，確定自己沒看錯，現在是凌晨四點半。如果是在學校的話，可能會有一些人沒睡覺在熬夜，但是一回家之後，個個都變成了樹懶，睡到中午十二點估計都沒問題。他也不好意思去一個個問睡沒，萬一有人沒調靜音被吵到了，也不太合適。

手機突然冒出來的小紅點打斷了他的思考，空間？這個點還有人發空間嘛。在看完那條動態之後，他開始回憶起第一次看到的動態的主人的模樣。那是剛開學不久時，班裡要競選班長等班委，在當時競選班長的三個人當中，她一個女生尤為顯眼。大大的眼睛，姣好的面容搭上一點精緻的淡妝，搭上jk裙，一股子……嗯，現充的味道，不過可惜的是最後沒當上班長。嗯，也不是很可惜，至少他覺得累死累活就為了一點點學分並不值得。

貌似是她加的我來著？想起來了，當初動漫社拉人，她看我用二次元頭像就加了想著拉我進去來著……除了那次之外，我跟她貌似就沒過交流了，找她不合適吧。

也許是覺得她挺好看，也許是覺得都喜歡動漫可能有話題，江奕寒猶豫片刻，便神使鬼差的點開了她的對話框。

「還醒著？看你剛發了個動態。」

剛發完，江奕寒便覺得這樣果然還是有點唐突，當他剛準備撤回這條消息的時候，對面的消息已經躍入眼前，

「嗯哼，醒著，怎麼啦？」

這種情況，是要怎麼接來著？直接打直球說我做了個夢？

躊躇不一會，他最後決定從別的地方引過去，經過一番漫長的沒有營養的東拉西扯，終於把事情差不多的講完了。

「所以你呢，你相信有鬼嗎，葉靈熙。」

「嗯，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還是怕鬼的，所以應該是相信？」

「啊，有什麼好怕的，你想想啊每天你睡覺都有一堆鬼陪著你。」

「！！！」「沒有！不存在！別說了！」

「嗯哼，隨便說說的。」

「話說，怎麼說呢，我覺得你現在給人的印象跟平時不太一樣，平時感覺你都不怎麼講話。有點，高冷的感覺？沒想到在網上居然挺能聊的。」

看著這句，江奕寒突然意識到，貌似他的思維的確要比平時活躍一點，不過……

「不是網上，是晚上。可能，可能我更喜歡晚上，所以晚上更放得開吧。」

發完這句話，江奕寒的眼神彷彿很隨意的瞟了一眼慕北池出現的位置，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