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石樓
?()反正那些騎手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我們,於是騰飛表示,我們可以乘此機會去石樓中查看一下。
我倆繞順著斟姬留下的腳印,繞到石樓的正面。
這座建築的門扉也是石頭雕成的,正上方鑲著一塊匾額,在歲月的磨礪下,上面的花紋已經辨不清晰。石門開了一道縫,裡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
正想進去瞧個明白,卻聽到騰飛疑惑的說道:"咦?這兩尊石獸竟是新雕的。"
順著騰飛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有兩尊石獸威風凜凜的端坐在門兩邊。那是兩隻長著龍頭、龍尾的野獸,背上還長著一對肉翼,左邊的那隻正襟危坐,右邊的爪子下壓著一隻小獸。真是續發怒張,栩栩如生,兩大一小三獸的眼睛都刻畫得十分靈動,彷彿下一秒它們就會對著你眨眼睛似的,就連龍鬚都刻畫的相當清晰。
這兩隻石獸與破敗的石樓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些扶桑人也太奇怪了吧?樓都這麼破了,還在門前擺對新石獸,也不知道把樓先修繕修繕。"我笑道。
騰飛聽后聳聳肩:"說不定石樓才是這兩尊石獸的陪襯吶。"
我奇怪得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從小就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也不理我,懶洋洋地笑著,繞著圈打量石獸,鼻子幾乎要湊到石獸的嘴裡去了。最後點點頭很滿意地拍拍獸頭,撓撓獸下巴,末了還不忘彈一下獸牙。
當騰飛做完最後的動作,我彷彿看到石獸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我在內心暗暗鄙視騰飛,這傢伙怎麼連塊石頭都不放過?
我無奈地晃著腦袋去推半開的石門,孰料一抬,腳下似乎踢到個軟綿綿的東西,我踢了踢,那玩意居然還發出"嘎吱"一聲。低頭一看,不得了,兩隻腳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多了兩個白毛球。是剛才窩在樹根邊的兩隻小?狼。
難怪剛才腿酸得抬也抬不懂,原來是這兩個小傢伙搞的鬼。小東西們蜷在我的腳背上,烏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活像兩隻小狗在討食。
"喲,看來你還挺受歡迎啊!"騰飛嘿嘿一笑。
"嘖,走開走開,好寶寶不該和殺父仇人混在一起!"
見到這些毛茸茸的玩意,我就覺得渾身奇癢難忍,實在搞不懂那些小姑娘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我胡亂踹著腿,把兩個毛球甩得滴溜溜滾出老遠。
那兩隻小?狼被摔得眼冒金星,正笨拙地蠕動著滾圓的身軀,想要爬起來。我扭頭催著騰飛快進屋子,頭頂上那些其騎士們還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吶。
本以為對付石門會廢些功夫,哪裡知道這看似厚重的石門推起來竟輕巧得很,騰飛和我都沒控制好力道,兩道門撞在石樓的內牆,發出一記不小的撞擊聲。
石室內零星燃著幾簇昏黃的燭光,借著這些微弱的光暈,能依稀看見牆面上繁複的石雕。斟姬湊在其中一支蠟燭下,之前可能在搗鼓什麼東西,此刻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們,大概是被剛才開門的動靜嚇到了。
"你們太慢了。"斟姬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怎麼樣,沒想到我倆這麼快就殺回來吧?"
我留意到,剛剛從廢棄房間裡帶出來的盒子已被打開,盒內絲絨內襯上有兩個六角形的凹洞,很明顯,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騰飛看似毫不在意地晃過去,調笑道,"女王小姐剛才不會是想把我們倆甩掉吧?"
"騰先生說笑了,剛才本宮若是在場,我們三人也就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了。"斟姬嘴角微翹,浮起一抹泛霜的笑意,"何況,離開這扶桑島,還得倚仗二位,不是么?"
騰飛聞言,誇張地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道:"剛才真是嚇壞小人了,還以為小姐要使棄車保帥的招數呢!我對小姐的一片真心,差點就碎了一地呢!"
"騰先生一表人才,本宮是斷斷捨不得棄之不顧的。"
"真是這樣就好,我和弟弟要是突然找不見小姐了,會非常困擾的噢!"
雖然騰飛表面上嬉笑的耍著手中的匕首,話語中的jǐng告意味卻是十分濃郁的。
面對這種雙方互不信任的局面,要想繼續走下去是非常困難的。這女人並不像之前協議的那樣,按照套路出牌。她在樹林中的舉動,恰恰說明了她內心有另外的打算。這女人實在yīn險,如果找不到牽制她的方法,我和騰飛極有可能成為助她逃脫的炮灰。
"喂!你不是說到了這裡,就有辦法擺脫外面那群人嗎?"面對這個yīn冷的女人,我口氣實在好不起來,"現在我們被圍死在這裡了,你說接下來要怎麼辦吧!"
斟姬聽了,也不緊張,只是走到門邊,確認了一下屋外的情況,合上門扉,轉身說:
"不用擔心,他們不敢落下來,你們且隨我來,這下面有個地宮,應該可以通向大陸的。"
斟姬從牆上取下一個燭台,向屋子的中心走了幾步。燭光照出一個四邊形的輪廓,起初我還以為是石桌、石椅之類的,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呈"回"字型排列的石欄杆,中間挖空,像是一口井。
"我們得想辦法下到裡面去。"她說。
向井腹中望去,裡面深不見底,一片虛無。我不禁又狐疑起來,這蛇蠍女人又在打什麼小算盤?
我問她,這下面是什麼地方。她卻沒有立即告訴我們,只告訴我們一些關於這個石樓的傳說。
相傳,扶桑這個國度誕生以來,附近海域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圍繞,人們稱之為結界,時至今rì它也依然守護著扶桑人民,使得扶桑人不能隨便去到大陸,大陸人也難以進入扶桑。這座石樓被當地人稱為神廟,它的地宮是扶桑人與外界交流的唯一渠道,經過皇帝許可的人,便可以從這條路與外界進行溝通和交易。
然而,百年前,這條道路卻幾乎被斬斷了。因為扶桑人不知道做了什麼事,觸怒了神明,所以神降下天罰,使得這條道路變得兇險無比,只有極少數的強者才能通過。
斟姬所講的地宮的入口,就是眼前這口井。
這一番話,她說得極簡單,許多地方几乎都是一句話概括。連我聽來都是疑點重重,更不用說騰飛了。
"你剛才所提到的,不過都是些民間傳說。現在沒人清楚這下面的情況,不是嗎?"騰飛跨坐在石欄上,笑道。
"阿斟!"
正在我們為下不下井,而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洪亮的男音。
"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吧!這是何苦呢?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好好說??"
我將石門打開了一道小縫朝外看,那喊話的人正是斟姬的老相好——俊昊侯爺。他騎著那隻百里挑一的蠱雕,落在石廟前的沙灘上,後面還跟著雷、靂兩大仕女。
"哎!你不是說他們不敢落下來嗎?你的相好在外面呢。"我關上門走回到井邊,和斟姬商量道,"不如這樣吧?你就出去和你的小侯爺好好說說,以後就踏踏實實跟著他過rì子,順便想個辦法把我們倆弄出去,省時省力多好阿?"
那女人兇惡地瞪了我一眼,一改先前淡定的姿態,說:"走不走,再不走沒時間了!"
騰飛拉住yù爬入井內的斟姬,笑嘻嘻地說:"小姐別急啊!來都是一起來的,要下去當然也是一起啊!"
"你想怎麼樣?"見騰飛攔著她不放,更沉不住氣了。
"這下面情況還未可知,要是到了下面,小姐突然不見了,那我們不是抓瞎了嗎?"騰飛見她急了,臉上笑容更勝,"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舉足輕重的東西,等到了外面,我們再還你,這樣就不怕你中途落跑了嘛。"
斟姬鎖眉,猶豫起來。此時,門外小侯爺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次明顯透著一股耐不住的感覺。
"你到底要什麼啊?"
騰飛見斟姬入套,笑得跟狐狸似的,下巴向地上那個空了的小盒子仰了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