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魚婦
?()我拍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急道:"快把火摺子滅了,別發出聲音!"
火摺子?什麼火摺子?我愣了一下,才知道她所說的原來視手電筒。
我連忙關掉電源,靠在旁邊的大石柱後面,手中緊握軍刀,準備給將要來襲的東西致命一擊。
待握和騰飛準備完成,才發現斟姬握著手電筒,半天也不得關電源的要領,正急得一頭冷汗。
糟糕!我們忘記告訴她怎麼調開關了。
此時,那歌聲又近了,還能聽到雜亂無章的趟水聲和驚恐的慘叫。
那女人在危急時刻也算得上反應敏捷,既然關不掉就乾脆直接丟得遠遠的。
她這一扔倒是沒關係,誰想那手電筒偏偏向我這邊滾來,最後停在距離我兩尺遠的水底。燈光透過渾濁的水體,在我看來就像一輪晦暗的小月亮,散發著朦朧的光暈。
詭異的歌聲一下就到了耳朵邊,這歌邪門的很,聽起來像是絕望的嘆息,又像是悲切的哀鳴。如同一柄剪刀,直插進腦顱,大腦幾乎都要跟著它的頻率顫抖起來。
我捂住耳朵,側身避開光暈的照shè角度。剛做完這個動作,我就感到腿脖子被狠狠撞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大東西從腿邊急匆匆地游過。我立即定在當場,不敢再輕舉妄動。
聽後面的靜,應當是有四五個人跑過來,邊跑還邊用手裡的長刀砍來砍去。昏暗的光暈將幾個人的影子倒映在周圍的石柱上。後來,影子就變得雜亂起來,接二連三的有東西從水面下竄出,又有東西從頭頂落下,搞得水面動蕩,水花四濺。
過了一會兒慘叫聲漸弱,我借著搖曳的微光看去。外面很七豎八地好幾十條細長的黑影聳著,長度與人的四肢相仿,看起來像一群巨型蜘蛛擠在一堆。
它們一邊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一邊把扯得七零八落的碎片弄得漫天飛。
外面已經沒了屬於人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種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那時在黑屋裡,滿室的鮮血,一地的殘軀斷肢。當時的場景通過血腥味,再次浮現在我眼前。咸腥的氣味刺激著我的喉嚨,必須死死咬緊牙關,才不至於嘔出來。
怪物們又唱起詭異的歌,歌聲像是一把可怕的電鋸,無情地切割著我的腦神經。大腦彷彿被開了一道口子,學多莫名其妙的畫面快速閃過,快得我來不及捕捉。
我頭痛yù裂,心臟要把全身的血液都抽進腦子似的,連帶血管也瘋狂的鼓動著。
此時我已經無暇再顧及柱子後面的情況,只是意味的按著腦門,用的力道幾乎要將腦袋壓爆。
和許多頭痛患者一樣,我不能自治的用頭去撞石柱,但這近乎自殘的方式並未給我減輕多少痛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歌聲似乎已經消停了,頭也不是那麼痛了。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強烈的暈眩感夾雜著耳鳴,使我眼前一花,人靠著石柱就往水裡滑下去。
幸虧騰飛及時撈住我,才不至於一頭栽下去。他捧著我的臉,嘴巴一開一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表情緊張得要命。
這要是在平時,我一定會狠狠得嘲笑他。組織的第一特勤員,居然也會有驚慌失措的時候啊?不過此時的我沒心情,更沒力氣這麼干。
然後,騰飛從口袋裡拿出個手指粗細的透明罐子,裡面整齊的排列著一整罐白sè藥片。他從中取出一片給我服下,過了不久,我耳鳴的癥狀便有所緩解。
"你感覺怎麼樣?"騰飛收起藥瓶,觀察著我的臉sè。
"咳咳你緊張個毛線啊?"
我難以自治地咳了好幾下,聲音仍然沙啞得一塌糊塗,想必臉sè也是極差的。
"別拿這照小爺的臉,小爺這不是好好的嗎?"我擋開騰飛打著光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騰飛盯著我的臉,沉默了很長時間,這眼神我清楚得很。不熟悉得人只知道這小子木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事實上他此刻正是在揣摩對方的心思。我怕他再這麼看下去,我臉上就得開出兩個洞來,便隨口問:
"哎,你剛給我吃的什麼葯啊?"
"哦,沒什麼,一般的止疼葯而已。"這回他,避開我的眼神,一反常態的沒有用以往弔兒郎當的口吻,"之後如果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疑惑之餘,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這才拍拍我的肩,示意旁邊的斟姬可以上路了。
這是怎麼了?多大點事啊?怎麼搞得好像我一個不小心就要翹辮子了一樣?
"哎,剛剛那些是什麼東西啊?"我問走在前面的斟姬。
回想起那些怪物撕人的場景,內心升起一股惡寒。
"那東西是魚婦,是人死後與水中的魚結合在一起,變成的人首魚尾的怪物。"斟姬一邊走,一邊仔細檢查周圍的環境。"沒人說得清它們究竟是死的還是活的。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它們需要覓食。"
"那你們怎麼沒被它們唱的歌影響?"我問道。
看騰飛和斟姬兩個人輕輕鬆鬆的在前面開道。我就思索著,怎麼那歌聲對他倆毫無影響?再看看肩上的小白泥鰍,也是一副神龍活虎的樣子。難不成,這怪物還只針對我一個人?
那知道騰飛聽了我的問題,忽的停下腳步,害我措不及防撞在他背著的步槍上。這下可好,別給我鼻子撞斷了。
抬頭一看,他又在用剛剛那種眼神打量我,看得我寒毛直立。
"怎麼了?"
我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心想,這哥們今天吃錯藥了?我剛想說,要是不想講,就別講了。他卻突然開口了。
"可能是你剛溺過水,意志力比較薄弱。別想太多。"說完又猶豫道,"如果想起什麼奇怪的事,要記得告訴我。"
他這話說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他這是暗示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事?真是莫名其妙。
我撓撓頭,怎麼也想不通騰飛這是唱得哪一出。莫非這是什麼暗語?頭頂傳來的麻癢感搔得我一陣心煩。心裡突然閃過一絲異樣。
我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握著軍刀。而頭頂還是覺得一陣一陣的癢,還傳來指甲搔刮頭皮的聲音。騰飛和斟姬兩人則站在握前面,那現在撓握頭皮的人是誰?
那個人一定就在握背後!我定了定神,猛地轉身向背後揮了一刀。然而,刀刃輕巧的劃過空氣,什麼東西都沒砍到。頭頂的麻癢感依然在持續。面對這種情形,我背後立時就起了一層白毛汗。
尼瑪!不帶這麼玩的!雖說小爺我膽子不小,那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騰飛和斟姬馬上就發現我情況不對,兩人同時把光源聚攏到我頭頂。頓時就響起一陣凄厲的尖叫,那嗓門就跟指環王里的咕嚕異樣難聽。
那個東西被強光一照,瑟縮著往石筍密集的地方躲去。
雖說只是一瞬間,但那東西的樣貌已經像烙印一樣,深深刻在我的腦海里。這張相簡直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