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老頭靠譜
?()這畜生真他娘的yīn險,居然會裝死!
還來不及反抗,腳下被用力一拉,伴隨著林非墨和小白的尖叫聲,眼前的景物快速向前倒去。那扭曲著的藤條順著我的軀體向上攀爬,纏住了我的手腳,接著是腰,最後是脖子,力道緊得像是要把我生生勒斷。
樹妖把我們捆成蠶寶寶一樣,倒著提到自己面前。原來插在它頭上的飛刀已經不見了蹤影,腌蘿蔔一樣的臉,因為jiān計得逞而笑意更濃。
我敢打賭,這樹妖一定是母的,因為同樣被抓到的小白和林非墨,此刻被掛在一旁。樹妖正用僅剩兩個小洞的鼻子蹭我,還發出"呼哧呼哧"的吸氣聲,隨後展現出一個瘮人的笑容,黑玻璃球似的眼珠閃起一股興奮的光芒。
它湊這麼近是想幹嘛?哦,老天!再過來就要親到了!
我極力癟著嘴巴,好讓它離那醜陋的生物保持距離,卻詭異的雙眼睛被瞪出了一臉白毛汗。心說:尼瑪這傢伙不會是想把我綁回去壓寨
面對這雙黑漆漆的眼睛,我登時就yù哭無淚起來。我可不喜好跨物種戀愛!
即使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迎面襲來的危險,但我仍然無法阻止腦子裡浮現的奇特念頭,只是對自己還沒娶到媳婦就要死去這一點有點遺憾。
我索xìng閉上眼睛,任那個怪異的物種瞧個夠。
林非墨尖叫幾乎就要成為我的安魂曲了,這時強度又上了一個台階。顯然面前的樹妖正在發生著可怕的變異,我聽見來自它的粘膩的蠕動聲,同時有幾條濕漉漉的藤條在我臉上摸索著。最終徘徊在我的口周及眼周,意圖十分明顯,它想要撬開我的眼皮和嘴唇!
我猛然回憶起先前石室中乾癟可怖的屍體。瞬間我就意識到我一會要面對何等慘烈的死法。
畢竟乾的那是道口舔血的活,所以自己最後可能落個什麼樣的結局,早在流落到這該死的地方之前,我就已經料想過自己最後可能落個什麼下場。對於一個特工來說,最危險的事莫過於在敵人面前暴露身份,那一定是死路一條。從未想過自己可以被終結得如此充滿創意。
可是從生理上來說,小爺我才十八,風華正茂怎能就此埋沒在這種暗無天rì的地方?從感情上講,我還沒搞懂騰飛玩的什麼花樣,至少得搞清楚自己事怎麼給卷進這離奇的事件中?
想到這裡,我憤然咬緊牙關,閉牢雙眼,五官努力的擠作一堆。心想:媽的老子跟你拼了!好在藤條進攻的力量不大,不似它綁我那樣的狠勁,這樣居然也能阻隔一段時間。
深知藤條突破最後的防線那是早晚的事,我立即調動所有的腦細胞,思考如何才能解除眼前的危機。
也不知耗了多久,非但沒想出合適的對策,用力過渡反而把臉給擠麻了,血液像是要全部凝結到臉部似的。
附在臉上的藤條遇到阻礙,入侵的頻率逐漸緩慢下來,到後來乖順的趴在我臉上幾乎不動彈了。
我剛想喘口氣,只覺脖子上的藤蔓驀的收緊,瞬間阻絕了我的呼吸。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使我一時間忘記了目前的處境,本能的張開嘴就想來個深呼吸。
這回是著了樹妖的道了,就在我張嘴的瞬間,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我的口腔,並且像條靈活的黃鱔一樣,向我的食道里滑進去。
體內被活物侵入的違和感令我頭皮發麻,腦子裡更是不停地回放著,那些被吸乾的屍體的慘狀。
我哼哼唧唧的用舌頭抵住喉嚨口,咽喉下部開始不斷筋攣,yù把嘴裡的東西嘔出去。
我這點微不足道的反抗,在樹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它一邊發出得意的jiān笑,一邊催動藤條的尖端繼續在我體內突進。隨著它刺入胃部,我隱約能感覺到,生命正從我的身上緩慢流失。
這一刻,對死亡的恐懼和不甘深深佔領了我的內心。我急於想要知道的一切謎底,還未揭開,怎能如此輕易的睡去?
我如同一條垂死的魚一般,奮力扭動身體,卻依然掙脫不了身上的桎梏。『耳邊詭異的笑聲及林非墨的叫聲逐漸遠去。彌留之際,一個人尖利的嚎叫聲幾乎要劃破我的耳膜。直接導致我的腦袋像被炸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他娘的!章魚怪,敢動老子的人?丫活膩了!"
吼完這氣勢如虹的一句,一個短小的身影便漸漸清晰起來,駝背、長鬍子還有比他人都要長的手杖
確認那副小身板是閻伯后,我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被無情的撲滅了。
以剛才這老頭畏畏縮縮的勁看來,這回能跳出來吼上一句已經算是大義凜然了。就這豆丁身材,難道這是要給樹妖加餐的節奏?
"閻伯!救命!"
林非墨一看是閻伯,眼睛立馬兩了起來,求救時的語氣滿載著抓住救命稻草的味道。
樹妖意識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心裡自然是倍感不爽,嘴唇的弧度頓時翻了個頭。逗留在我胃袋裡的藤蔓嗖的一下回撤,只覺得胃裡像被人用杵子狠狠搗了一下,大量的胃酸隨著藤條溢出口腔,整條食道被酸xìng灼傷,火辣辣的灼燒感,引得我又是一陣乾嘔。
我和林非墨被晾到了一邊,顯然這個樹妖是想把找麻煩的人,加入它的食物行列。數十條條腕口粗的藤條,唰一聲向閻伯掃去。
"他娘的!死丫頭,老子說不下來偏不聽,栽yīn溝里了?"
閻伯翻著白眼表情十分欠揍,邊說著邊上竄下跳的躲避飛向他的藤條。矮小jīng瘦的身軀出人意料的靈敏迅捷。
"還不是你不肯跟下來!再說了,我怎麼知道這小子這麼不堪一擊?"
雖說林非墨的後半句話說的很小聲,但還是被我聽到了,再加上旁邊的閻伯一邊手舞足蹈,一邊發出桀桀怪笑,我頓時覺得耳根子都熱起來了。
"好歹我還戳到它腦袋了好?哪像你,飛刀有多少浪費多少。"我有些惱羞成怒。
"我那是故意瞄準空檔的!"林非墨說完,任xìng地把臉扭向一邊。
我傻眼,這丫頭什麼邏輯啊?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還臉不紅,心不跳,那作風簡直傲嬌得不能再傲嬌了。
閻伯踢開攻向他的藤條,舉起手中木杖,擊向一根比較粗大的藤蔓,那藤蔓居然應聲而斷,落在地上扭了幾下便不動了。
我瞪大眼睛觀察著那根神奇的木杖,在厚重的包漿包裹下,不見木杖上有任何鋒利的刃狀物體。這樣也能砍樹藤蔓,簡直神了!這老頭靠譜!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樹也是知道疼的,那樹妖被斷了根藤條,嬰兒泣鳴似的嚎了一聲,眉頭倒豎,發了瘋一樣的向閻伯攻去。
原本在掛臘腸的我和林非墨,覺得周圍一松,措不及防被扔到了地上。小白一得zìyóu便迫不及待的落在我肩頭,用力蹭我,委屈極了。
林非墨下了地就抽出腰間的匕首,縱身跳進戰局:"閻伯!我來幫你了!"
"你丫給老子一邊涼快去,別給這添亂。"閻伯嫌棄地一揚手,就見興沖沖跑過去的林非墨又給丟了回來。
"早就給你說了,這小子不靠譜,"閻伯不慌不忙地耍著手杖,靠近他的藤條皆被一一挑落,"哪有練武之人長得這樣乾瘦乾瘦的?而且他手上細皮嫩肉的,連個繭子都沒有,哪裡像是能打的人?"
"那你說,他一個人是怎麼跑這兒來的?"
小丫頭自從閻伯出現后緊張感全無,此時更是肆無忌憚地托著腮幫,看戲似的望著小老頭翻來滾去。
閻伯把那樹妖耍得團團轉,觸鬚似的藤條像毛線球似的糾結在一起,急得樹妖連連怒叫,卻又奈何不了他。逗得林非墨咯咯直笑。
然而,我仔細觀察著自己的手掌,內心彷彿墜入了層層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