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老太太的苦事

兄弟兩人再次坐上馬車上路，雖然李天河也覺得馬車好像完全沒用了，但還是乘坐了馬車，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在車上慢悠悠的，隨著路面上下左右的顛簸，這顛簸完全沒有規律。

「哥，你御劍帶著我快去快回吧！」李天海這段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在玉京城的樣子，是個開朗陽光，熱情活力四射的男孩，而且不必為357人負責了，但仍有一點愧疚。

「好，老劉這馬車給你了。」李天河把這輛馬車也送給車夫了。

「多謝公子了，公子大恩大德沒齒不忘。」老劉甚至要給李天河跪下。

「快點回去吧！馬上天就要黑了。」

「二位公子保重！」

李天河招出飛劍，就要起飛。

「哥等一下！我去上個廁所。」

李天海在這四處無人的路邊實在沒辦法解決問題，只能往遠處走去，不知道是因為爬山還是這裡水土不服，李天海這次時間用了很長還沒有回來。

李天河一個年頭，神識以自己為中心散開，李天河築基期的修為，雖然神識是同屆普通修仙者的1倍，但就使用方法來說，李天河和其他一樣，都只能簡單的應用神識，目前只能對神識進行散開和收回，神識散開就自動掃描了範圍內的信息，使用太多簡單。

李天河一下子找到了李天海，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老太太？」李天河發現了前天客棧的老太太，此時她居然出現在了這裡？李天河知道他要去邊境之城，但沒想到就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了。

老太太此時坐在石頭上，看的出來她此時很沮喪，整潔的頭髮變得亂糟糟的，衣服也出現了新的破洞，但沒有縫補，鞋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旁邊是可老樹，已經沒有幾個樹枝有綠色的樹葉了。

老太太坐在哪裡，雙手扶住雙膝，好像不扶著就坐不起來一樣，淚痕在灰撲撲的臉上就像蝸牛的爬過清理了幾條路一樣清晰可見。

「該死的老天爺啊！你可真瞎了眼，我一輩子沒做壞死，怎麼就白髮人送了黑髮人！」老太太向後背身，伸出右手對著天指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放下，繼續撐住身體，這對天一指好像用盡了剛剛積攢的力量。

「嗚嗚，我的兒啊！娘想你了，想你了！」在空曠的野外，孤苦為思念加上了翅膀，傳到了李天河這裡，向更遠方傳去。

「該死的村長，他家4個兒子，憑什麼讓我的獨子去當兵，憑什麼？真該死，我們家的地給了他，他還把我兒子推進了火坑，啊！」老太太和李天河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普通人不一樣，其他人很多都是麻木的，受了傷害只想著逃避，實在逃避不了，就想著減輕傷害，再不然就麻醉自己，表現出傷心，有意無意的讓其他人可憐自己，從來不去想為什麼會這樣。

「我兒子衛國戍邊，是英雄，什麼落得個這樣，一開始說是他是戰死的，給了500文錢，就500文啊，我的兒子的一條命，我們一家子的命就僅僅價值500文，真是太黑了。」

「500文錢，500文錢，還讓村長給搶走了，老頭子找村長理論，回來就咽氣了，錢是要回來了。老頭子你怎麼死的？你死的時候在想什麼？在想兒子？還是在想我？我想去看兒子最後一眼。」

「我把房子買了，賣給了村長，除了他沒人敢要，我也沒辦法，我太想見見兒子，老頭子不要怪我。」老太太自顧自的說著，好像他老頭就在面前一樣。

「那該死的縣老爺，怎麼就那麼黑，還有沒有王法了，把我所有錢都騙走了。」

「走走停停到這裡，我走不動了，我的腿好痛，頭也昏了，好在有人給了我一塊銀子，不知道那個神仙發下的慈悲，他們怎麼能誣陷我偷錢呢！我沒有沒有！」老太太自顧自的說話，慢慢的陷入癲狂。

「我沒有！兒啊！太苦了，我這就去找你！」老太太解下腰繩，一個拇指粗細的麻繩，吊在旁邊的樹上，這個高度正好可以讓老太太上路。

李天河聽完了老太太話，大概明白了這一切，一個徹底的苦命人，厄運像是她的影子，怎麼甩都甩不掉，只有到了另一個沒有影子的世界才能擺脫。

在李天海好奇的等著李天河。

「去！」李天河用飛劍斬斷了腰繩。

「神仙！」

「老婆婆為什麼想不開？」李天河帶著李天海用神行術飛奔來到老太太面前。

「仙人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我不是仙人，你兒子已經死了，我沒法救他，我帶你去邊境之城。」

「好好好！」

李天河放出飛劍，用法力包裹住老太太，用了一個小法術，使其睡了。

「哥，這是怎麼回事？」

「以後你就知道了。」

這次李天河沒有出工不出力，全速之下，幾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哥，你騙我。」李天海不高興的說道。

「我怎麼騙你了？」

「你明明可以這麼快的，為什麼要慢吞吞的飛行？」

「這不是有正事嗎？」

邊境之城外的5里，三人落在了這裡，李天河剛到這裡，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三人不行進程，城外路旁一座座孤墳，有的有墓碑有的只有一個小小的小土堆，周圍都是雜草。

邊境之城城門上居然沒有名字，城牆和城門不高，但是可以看的出來是新建的，但城門上和城門口都沒有士兵，也沒有幾個人進出，也聽不到城裡的叫賣聲音。

三人沒有阻礙的走進了敞開的城門，進入入眼是一片片低矮的房屋，甚至路旁還有帳篷，街上的人有的就癱坐在路旁，有的睡在路旁，沒有一個做買賣的。

李天河沒有展開神識，而且在落地前，已經用幻真符掩藏了修為，在築基期的修仙者看來，僅僅是練氣8層的法力波動。

「三位也是來祭拜的？」一個身材魁梧的老頭，彎著腰笑笑說道。

「敢問這裡怎麼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和其他城市不一樣，這裡的人一個個不說話，也都沒什麼表情。」

「這裡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這裡和其他邊境城市一樣，很繁華的，在沒有戰事的時候，這裡有來自各地的商人。」

「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還不是9年前那件事!」

「9年前什麼事？」李天海有種不詳的預感，急切的問道。

「你知道柳柱子的墳墓在哪裡嗎？」老太太一開始不敢說話，可自己已經到這裡了，實在是等不及了。

「嗯，跟我來。」老人家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了，然後帶著三人，準確說是帶著老太太繼續往裡走，直到走到城的另一面，這裡是城的西門，和來時的東門正好相反。

「這就是柳柱子的墳墓！」

「我的兒啊！我終於來了，這麼多年，娘我終於來了。」老太太一手扶著墓碑，聲音通過城牆，向整個小城市廣播，城裡人聽道哭聲，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有的人默默的坐了下來，有的靜靜的聽著，好像是默哀一樣，城市更加的安靜了，甚至有了人性的狗也不旺旺叫了。

「你告訴我這一切怎麼回事？」李天海默默數了一下這裡正好有374個墳墓，這個數字他永遠忘不掉，陪伴了他9年的數字。

「這是374個造反士兵的墓地！」

「造反？怎麼會造反？」

「哈哈哈！怎麼不會呢？」

「到底怎麼回事？」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李天海！」

「是你！」老頭一把抓住李天海的手，雙眼怒瞪，瞳孔快速的伸縮。

「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但是這裡的人都知道你，你該死的啊！」

「我確實該死。」

「朝廷里不是說你已經死了嗎？」

「我沒死，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難道你不清楚嗎？你們父子二人難道不清楚嗎？」

「我清楚，可明明說的是這些人鬧事都是餓死的！」

「當年，你們父子二人為了貪污軍餉，一手策劃了這些人的謀反，然後就都在這裡被砍了頭，他們的頭現在還在太廟放著呢！」

「殺軍冒功！」

「不對，那些人明明都是宋國模樣，我親眼見過的，不可能有錯的，再說了人數也對不上，那可是整整有三千四百二十七個人頭。」

「剩下的都是百姓的人頭湊數！」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們父子二人貪污軍餉，軍隊沒了軍餉如何作戰，維持住都是問題，還要立戰功，層層逼迫下，只能自相殘殺了，欺上瞞下。」

「我！我！」李天海想過很多，但怎麼都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故事，這些人確實死的太冤了，該如何解決問題，李天海覺得唯有一死，可他不想死，只能無奈的看向李天河。

「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李天河本來是想改善這裡人的生活，讓活人幸福，讓死人安心。

「你們晚上最好不要出門！」

「為什麼？」

老頭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