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小應釧的夢想
說得不算嚇人，可應釧的神情成功將趙琴唬住，她也不禁屏氣凝神接著聽應釧說。
「……一直深呼吸，吸入的藥物自然就多了。」應釧說完，沒事人一樣地往椅子上靠，「這些藥物誰知道具體是什麼呢？我也是去過一次，聞見了香味才發現，但一個人半夜去正是緊張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這些。」
趙琴恍惚地坐好，片刻后又提出新的問題：「那他的offer怎麼解釋？」
「這就是他自身的實力了。」應釧顯得運籌帷幄。
趙琴終於相信了他的話，點頭：「原來如此。」
為了佐證自己的觀點，應釧還特地補充了一句：「畢竟藥物在空氣中也會自然散發，過幾日如果犯罪分子不補充藥物，估計就不會再有受害者了。」
趙琴點頭，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應釧正鬆了口氣，暗嘆自己的機智時，就聽趙琴開口：「那我們報警吧？」
被一句話驚得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應釧連連擺手制止了她：「別啊。」
見趙琴看過來，應釧大腦飛速運轉，解釋的話脫口而出：「現在大家都相信科學了，你要是去報警，所有人都知道你弟弟身為高材生還因為迷信被人算計，影響不好。」
「那就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嗎？」
趙琴無疑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姑娘，她手中攥著手機，眉頭皺著，並不只是為自己的弟弟鳴不平。
「呃，這個……」為了說服她，應釧可謂是絞盡腦汁，「我不是私家偵探嗎？這些事都交給我了。再說了，我已經接受了其他家長的委託，你報了警，我怎麼和其他人交代？」
見趙琴神色有所鬆動，應釧趁熱打鐵：「即使不報警，我也會讓他遭報應的，放心吧，啊。」
「好吧。」趙琴終於妥協，她坐在趙遠的病床旁，握住弟弟的手。
姐弟兩人的感情之深，應釧很難體會得到。
這位姐姐為了自己的弟弟，看上去已經有些滄桑，滿臉疲憊與憂慮，絲毫看不出在公司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模樣。
局外人在病床邊站立片刻，想說什麼，剛才伶牙俐齒的勁卻全沒了。木訥之後，應釧終於乾巴巴開口：「等令弟醒了，可以給我發條消息，我還有些情況想向他了解。……我先走了。」
不知怎麼，趙琴目送應釧離開，竟感覺他像是落荒而逃。
——
應釧沒有再去學校，徑直回了家。
坐在書桌前，他竟生出一些迷茫之感。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師父剛過世時，他站在屍體前一動不動。不知該做些什麼的迷茫與悲痛交織在一起，他都忘了自己該如何落淚。
應釧很小時就和師父住在一起，從他朦朧地認識了這個世界開始，所定下的人生理想就是「好好學習，掙大錢給師父養老」。
為了這個理想，他也一直在努力，師父獲得了不少熟人的羨慕，而師父當時只是笑著搖頭，沒有說什麼。
現在他已經大概明白了什麼，師父大概早就預料到自己不會善終。
在師父走後，他的人生就空缺了一大塊，現在被趕著前進的意義似乎只是為了活下去。
沒有一天休息的時間，即使睡覺了也還是在各種夢境中奔波，那些詭異又恐怖的場景將他的人生分割得支離破碎。
應釧仰頭靠在椅子上，真的有了一種疲憊之感。
不想繼續了。
好累。
擺爛吧。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應釧的思緒，他接通電話，
「大師能聽到嗎？是我啊，我是小夏！」夏雙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應釧換了只手握住手機，冷靜道：「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學校呆不下去了，應大師，」夏雙顫著聲音開口，「您能來校門口接我一下嗎？」
應釧沉默著，沒有開口。
「路費我報銷。」夏雙補充。
「……成交。」
應釧為的絕對不是這個，但看夏雙這幅表現，他也不得不答應下來了。
算了，未來的事等這件事結束了再考慮。
掛斷電話，應釧下一秒就看到夏雙的轉賬通知。
轉了五十，但從應釧家到學校即使坐計程車也絕對用不了這麼多。
應釧順手接收了轉賬，下樓攔計程車——這錢說多也不多，要救他一命呢，自己收了也不算什麼。
應釧來的速度遠超夏雙想象，當應釧的消息發到他手機上，他第一反應是應釧在給他開玩笑。
「大師，這麼快就到了？」夏雙回著消息，同時飛快從寢室中躥出，直奔學校大門。
江城大學的門雖然很多，但常用的只有那一個，應釧也知道地方，早早在那等待。
收到消息，應釧慢悠悠回復一句：「不騙你，出門吧。」
回復完還沒兩分鐘，應釧就看到了夏雙的身影。
實在不是他對夏雙的身材長相印象有多深刻，而是在沒什麼人的路上，夏雙奔跑的身影顯得太過醒目了。
看他跑成這樣，生像是後面有鬼在追，應釧一愣，安慰道：「怎麼了？有我在呢，沒事，慢點。」
在應釧注意到夏雙時，夏雙也看到了他，跑的速度又快了一截：「這會還不安全，我們先離開吧。」
因為自己看不見鬼，應釧對於夏雙的話很是看重，聞言立即點頭：「我們去哪？」
「大師，方便去您家嗎？」
應釧沒有猶豫：「行，那去吧。」
看夏雙這幅驚魂未定的態度，應釧也不太好帶著他一起等公交車，然而一提要進地鐵站，夏雙又是連連點頭。
沒辦法，應釧只好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又攔了一輛計程車。
自此，夏雙給他的那些車費就用完了，還要自己貼進去一點。
坐上計程車，夏雙依舊像是在避諱什麼。
應釧心中好奇是不是那兩個鬼跑出來了，但這種場合下還有外人，他也不方便問，只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問。
司機是個很健談的人，一路上沒少問兩人江城大學的事。
夏雙心不在焉地回著，應釧見狀，只好自己和司機聊起來。